第32章 ! (12)
下來,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随着門被打開,一陣濃濃的酒氣彌漫進來,她蹙了蹙眉。
面前一片空蕩蕩,她正要将門關門,眸內陡然撞進抹人影。
就在門的右側,難怪透過貓眼并沒有看到人。
謹言緊握着門把,待站了一會,發現那身影仍沒動彈後,才慢慢走上前。
顧又廷高大的身子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壁,閉着眼。
健碩有力的手臂枕在腦後,胸膛輕微起伏,一臉飽睡迷蒙,堅毅的面孔添了幾分慵懶倦怠。
謹言站在僅隔他一步之距的地方,面色一動,似乎猶豫。
想了想,仍是沒有上前,轉過身,準備邁動步伐往前走去。
只是,她剛走了一步,那兩條挺直交疊的長腿忽的伸到她面前。
她一個不防,差點被絆倒,好不容易才穩住。
緊接着,手腕被用力扣住,還沒來得及直起的身子被用力一扯,整個人直接往地面栽下去。
不過幾秒的功夫,卻吓得謹言心驚動魄,手指下意識地去攥緊男人的手臂。
随即,腰間的被一摟,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倒在他懷裏。
鼻端嗅着熟悉的男人味道,夾雜着濃重的酒氣,聞得她直蹙眉,就見他睜着眼睛。
雙眸明亮,睥睨着她,神情裏慵懶倦怠驟變消失了,異常的清醒,“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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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不理會他的問話,只皺着眉沉喝一聲。
她一把推開他,被他更加粗暴蠻橫的抓到懷裏,腰身被用力箍住。
那手臂粗碩有力,勒得她連喘氣都困難,更遑論掙紮。
眼見她被悶得滿臉通紅,他的手臂才稍稍松開一點。
謹言好不容易喘過氣來,身子還在顫動,別過臉不看他,也不說話。
男人神色一斂,問:“我問你,你準備去哪?”
她不理會,心裏尋思着若是有人經過這裏,看到這副景象……
想想都覺得羞憤,但偏偏這人天不怕地不怕,越想越是憤然,執拗地別着臉,久久不出聲。
顧又廷細細巡察她的神情,再看她愠怒地抿緊的唇角,見謹言似乎沒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
大掌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臉扭過來,沉聲開口道:“說話!”
“…………”
饒是綿羊,被這頭狼逼急了也會有脾氣!
但門沒有關,這裏隔着房間的距離也不遠,若是真吵了,只會吵醒小熊。
謹言捏緊了拳頭,看着他反問道:“你要我說什麽?”
顧又廷很緩慢很幽然的眯了眯眸。
“你正在氣頭上,能聽得進話嗎?你先控制好你自己的情緒,不然我怕等會在這裏吵起來會太難看。”
謹言忍了半天,才努力壓下了心頭的怒火,調整好氣息,看着他靜靜的開口道。
顧又廷眉頭一皺,語氣更沉了幾分,“我哪裏看上去像在氣頭上了?”
謹言閉上嘴巴,又不說話了。
他這人性子本身就大,無聲無息時整個人都顯得不怒自威,令人看了畏懼三分;
更何況是喝了酒,又皺着眉,連聲音都沉了幾分,分明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偏偏死要面子,她也懶得理會……
兩人沉默許久。
顧又廷沉吟半刻,看着謹言的目光中頗為複雜,半響,他先退讓了:“孩子呢?”
似是想到什麽,又接了句,“睡了?”
“…………”
謹言抿了抿唇,等了好一會兒,才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你今天多晚回來的?”
他臉色淡淡的,但語氣頗有幾分不悅,“小孩一個人在家。”
她一下噎住了。
前刻還有些憤然的小火焰,一下被澆滅。
想到從下午出門,就有十多個小時沒在小熊身邊。
她每日就只能呆在酒店裏看着電視,偶爾她得空才陪着一起去外面玩一會。
想到這,心中感到酸澀,不是不愧疚的。
而這種心情,她在美國還沒有這麽深刻的體會到。那會兒,她每日朝九晚五地上着班,偶爾碰到加班出差,時間也沒有這次來的漫長,又因為是一家人一起住,小熊有外婆陪着,偶爾還有家瑞帶着她去玩,旁邊還有鄰居小朋友,聚一起能玩上半天的時間。
來到S市港城後,小熊身邊就只有她……
謹言心思百轉千回,好半晌,才定定道:“有阿姨陪着她。”
顧又廷神色微戾,他倏地将臉壓下去,直逼近她白花花的臉,眸子幽深漆黑,緊緊盯着謹言。
謹言條件反射地就要往後躲,卻被他捏住下巴不能動彈。
他定定望着她,直看的她心裏越發地感到心虛。
看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你和路柏琛是什麽關系?”
這種語氣聽上去實在太明顯,又是這種語氣,令人很難不明白他話裏的暗示,謹言那點好不容易壓下的氣焰被他一激,立刻就燃起來了:“顧先生你不要想太多!我和路總是正常的生意合作夥伴!你誣陷我沒關系,但路總是正人君子,你不要小人之心!”
“沒關系?嗯?沒關系他幫你那麽大的忙!”
顧又廷也不生氣,只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的盯着謹言,一字一句道。
“…………”
謹言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的事情,蹙了蹙眉,沒有出聲。
他又說:“一個男人為什麽要幫助一個女人,除了商業的利益,要麽是你這個人能讓他獲利!你是小學生,連這點都想不明白?他其實是在你身上做一筆投資,幫的越多,要的更多。”
謹言心頭一陣亂跳,張口欲辯,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她沒有做銷售的天賦,從做加入銷售部門後,就處處碰壁,不喜歡碰到得理不饒人的客戶,明明付出了那麽多的努力,那些人卻僅憑一句話就否定,不喜歡在刁鑽的客人面前低聲下氣,不喜歡那些自以為是挑剔的客人,不喜歡什麽委屈都得咬牙吞下去……
但是,她卻堅信只要堅持努力,總有一天,她會做到自己想要的事情!
就像這次這個項目,路柏琛給了她很大的信心,令她覺得努力就會有奇跡。
可是呢,是不是真的是這樣?
她想起之前的懷疑過路柏琛的用意,但那時候聽他一番話,她很快就推翻了心中那不恥的想法,可是如今提起,又不免開始懷疑,忽然,又想起一月前,她本來要回到美國,但那時候總部态度執着,要她留下來。
那個時候,就是因為路柏琛指名要她去洽談項目……
想到這裏,謹言身子發軟,腦子混亂一片。
謹言深吸一口氣,大聲道:“你憑什麽這樣說?你以為自己真的是無所不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人含住了。
她只來得及瞪大眼睛,甚至慌亂地想這裏有沒有攝像頭,一會又想肯定有的。
她在慌忙中,忘了呼吸,雙手緊攥着他的衣服,心驚肉跳。
他一只手按在她後頸,燥熱的手掌隔着棉衣料,覆在她的乳上。
她一覺,從混濁的思唯裏回過神,瞪眼看他。
他濃烈深邃的雙眼與她對視。
濕熱的呼吸打在臉上。
“啊!”走道突然發出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那邊走來了兩個女孩子,本是玩得筋疲力盡,正聳拉着身子往前走着,就見到面前火熱的一幕,有個被突然出現的人吓到,叫出了聲,另個女孩子更快一步反應過來,看着大開的門,不禁吐了吐舌頭:“哥哥姐姐,我們才十七歲呢,你們要不進房裏繼續吧?不要教壞小孩子啦……”
另個女孩比較膽小,趕緊去拉朋友的手,“哎呀,羞死了,別說了,我們還是走吧……”
膽大的女孩則是不動彈,朝他們喊道:“哥哥,我們很困耶!能不能讓個路讓我們過?”
“…………”
謹言剛有些清醒的腦袋,聽到這番話立刻惱得不知如何是好,不敢見人。
把腦袋埋進那寬厚的胸膛裏,像一只受了驚的小鴕鳥,只露出紅透的耳垂和一片脖頸。
...................
顧又廷見她吓得身子直抖,眼裏滲出幾分笑意,健壯的臂膀一伸,把謹言打橫抱了起來。
徑直往房間裏走去,一只腳去踢上門。
謹言只覺得身子失去平衡,整個人就脫離了地面。
進到屋內四周黑漆漆,只能緊緊揪着他,随即被輕抛進沙發裏。
她茫然了一秒,随即就想要起身。
他霍的用膝蓋壓住她下半身,随即高大的身體壓上去,密密麻麻地貼住了。
手指徑直探進睡衣裏去,觸手可及的是女人滑膩白嫩的肌膚。
唇順着她的下巴,一直到脖頸,細細的噬咬着,動作娴熟得令人發指。
謹言在黑暗裏仍覺得羞憤萬分,終是忍不住,伸起腿,朝着他用力踹過去。
只是還沒有往關鍵的地方踹去,腳就被精準地擒住了;
他扣住她的不停扭動的小腳,直接往外扯開,身子重重地置身入那空出的地方來。
他揉搓着她的身體,一邊問:“這五年裏,你和我之外的人做過?”
冷不防地發問,她一怔,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很快惱羞成怒,臉紅似火燒,又要去踹他。
這會,他沒有動作,任她踹着,一直踹到累了,才停歇。
期間,兩人誰也不出聲,寂靜的空間裏只聽得見輕微的呼吸聲。
客廳漆黑一片,沒關門的房間微弱的光束隐隐透過來。
顧又廷就着那點微弱的頭看了看謹方,只見她雪白的小臉上有明顯的紅暈,一雙眸子泛着水光,似羞似嗔,他眼神一暗,嗓音低啞:“這幾年集團的事情很多,家大業大,我沒空想這些事,只有你,我每次一見到你就硬的不行。”
謹言腦袋轟一片,臉紅得已經不知用什麽來形容,渾身亦滾燙得如火燒。
這話聽在耳裏,實在是很難當作情話來聽,她只覺得胸口劇烈起伏。
也許是仍沒有從剛才的驚吓中恢複過來,一顆心仍高高地提着。
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身子也僵硬了幾分。
很快心中又氣,這人說起話做起事來一套一套的,時而好時而壞,令人無法琢磨。
顧又廷看她神色不定,頗有幾分搖擺不定,不覺放緩了語氣:“你說的那些話,我今晚認真地想過了,有些事已經發生我沒有辦法改變,但說什麽別再來找你,不想和我有任何的關系,這是你的真心話?”
謹言微微張着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腦子裏一片混亂,組織不出半句有力的話來回應他。
今晚他說的話,比起往常加起來的都要多的多,而每句話都幾乎讓她無法招架。
一會兒質問她扔女兒一個人在酒店,一會兒冷嘲熱諷她和路柏琛的關系,一會兒又明白指出路柏琛對她的用心,話裏暗示她要潔身自好,一會兒……又對着她說出這些惹人瑕想的話。
身上的男人一雙黑眸仍灼灼地盯着她,她卻發起愣來了。
一時間覺得,不該開門的,又不對,不該在看到人影時,還上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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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酒店客廳的窗戶被打開,絲絲涼風吹進來。
陰寒的天氣裏,那絲寒風卻吹走了室裏的幾分燥熱,令人感到幾分涼快。
沙發上的女人嘴唇緊緊咬着,臉上的紅暈絲毫不見少半分,愈漸濃烈。
只是神情卻是失魂落魄,又帶着幾分的不知所措。
對上男人黝黑深沉的眸子,她暗想:她對他,真的沒有動心嗎?
想到這,她心頭一陣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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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起來,會吵醒小熊的……那你就不要叫出聲!
陰寒的冬日裏,空氣中卻充滿了難忍的燥熱。
謹言心中天人交戰良久,半晌,眼睛去直視正壓在身上面色冷肅的男人。
深深吸了口氣,她終于出聲道:“我們現在這樣,其實是不對的……”
聲音低柔溫和,語氣卻是堅決毅然铄。
兩人才剛離了婚一個多星期,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又會繼續再糾纏在一起。
盡管,今晚她承認自己對他并不盡是偏激的想法,同時也有些男女之間的感覺。
但,過了五年的時間,她變得愈加成熟內斂,盡管會感到心動,卻能适時地将那異樣的感覺給壓制下去。
顧又廷仍有幾分酒意,聽到她的話,眸間一緊,也不說話,就往她的唇找去,并大力地咬了一口。
聽到她發出“啊”的一個痛呼的聲音,這才順了氣,發出沉沉的愉悅低笑聲。
緊接着,翻天倒海的吻落在她唇上,臉上,身上。
倆人今天都穿得極單薄,她換了棉衣料的睡衣,而他褪去大衣後,身上只着一件薄款襯衫。
僅隔着薄薄的衣料,謹言只覺得男人肌膚滾燙,每塊貼在身上的肌膚都是熾熱的。
謹言雙手環在他背上,咬緊牙關死死地掄打着他。
那拳頭綿軟無力,偏偏她自己不知覺。
顧又廷神色不變,只完全放空了身體,摟住了她的腰,伏在她身上。
溫厚沉重猶如幾層大厚被子般完全的壓着她。
他濕熱的唇吻着她的眉眼、鼻梁,最後輕輕地貼在唇上。
他的呼吸之間,全是濃濃的酒味,也還有些淡淡煙草味。
謹言躺在下面,似乎是吮到那酒津,漸漸地有些沉醉。
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捶打的拳頭不知不覺松開來。
五指緩緩,貼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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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只手從她的睡衣寬大的下擺裏伸進去,迷糊中低低地吟了一聲,然後感到一只帶寬厚燥熱的大手去隔着胸罩揉自己的肌膚,帶着薄繭的手掌略粗糙,落在嬌嫩的肌膚上稍稍有些刺人,令人感到酥.癢。
下一瞬間,胸前的束縛忽然被解開。
大掌,此時是不帶任何遮掩物,直接地覆在了她的肌膚上。
她被揉.搓得身子都弓了起來。
身下一涼,謹言迷迷糊糊的腦袋才開始運轉。
待雙腿被人分開,她這才真正扭動着醒過來。
睜着一雙尚有些茫然的水眸,定定地看着身上的人。
手臂微微掙了掙,卻被他一把扣住在身下,牢牢壓住。
男人冷眸緊緊盯着她,又問一遍:“是不是?”
“.........”
謹言聽到他的聲音,忽然停住了掙紮的動作,呆了一小會兒。
她的一雙眼睛定定的望着他。
張了張唇,似乎早有篤定的答案,卻又久久說不出來。
顧又廷眸子有幾分幽然,見她神情茫然,他眉心一皺。
耐心幾乎是沒有了,手臂往身下一探,把她的腿從沙發上拉開曲起。
腦子混亂,迷亂間一雙腿被人抓住強制擺出個承受的姿勢。
她回過神來,也不去想掙紮,直接朝着他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卻不想更加刺激身上的男人。
男人漸漸醒過來,開始蠢蠢欲動,她一點不陌生。
..........................
周圍漆黑的環境令人徒添了幾分安全感,雖然房間還有着另個小生物,并且門也沒有關。
但小孩子總是容易被忽略的。
于是正在沙發上糾纏着的兩人,誰都沒發現門口正站着一只白嫩嫩的小人。
睜着一雙大眼睛,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的望着他們。
小熊小朋友性格大多遺傳了媽媽,乖巧聽話懂事,但卻不知遺傳了誰的起床氣,剛睡下沒有兩小時的小人兒被吵醒,氣沖沖地就從床上跑下來,噔噔有力地跑到門口,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副畫面,黑白分明的大眼一轉,一時将生氣的重任忘了。
謹言抓住他拉扯着衣服的大掌,狠狠地瞪他,喘息般低聲道:“放開……”
臉想要轉向一邊,去望門口處的方向,就被大掌扣住。
“你快起來,會吵醒小熊……”
她的聲音有些緊繃,不知為何會發展到如此。
男人伏在她身上,一手握着盈盈一顫的腰肢。
另一手松開她圓圓的後腦勺,去到她的身下,托高她的臀部。
臉壓在她頸側,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肌膚上,他沙啞着低聲說:“那你就不要叫出聲。”
她被激得身子一抖,潰不成軍,咬着唇:“顧又廷,你——”
謹言的話還沒有說完整,腦袋還暈暈的,不經意間地轉過頭,忽然一噎。
就見門口站着個小東西,光着兩只白嫩嫩的小腳丫站在地上。
烏溜溜的眼睛睜得滾圓,正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們。
...........
她莫名的心虛了下,臉紅得,像滴出了血般。
久久沒有聽到下文,顧又廷不由去看謹言,發現她神色尴尬,目光緊盯着右邊的方向。
他心裏大概猜到了幾分,轉過臉去,果然就見不遠處,小熊正皺着秀眉瞪着他。
一時大眼瞪小眼,互相打量。
很快,小丫頭似乎明白點什麽過來,趕緊邁動小腳丫,搖晃着小身子朝他們一搖一晃地跑過來。
小熊站住在謹言面前,奶聲奶氣的問:“言言,他是不是在欺負你?”
那個人為什麽一直壓着言言?
言言看上去好難過,是不是太重壓疼她了?
壞蛋!
被小熊看到這種事情,謹言一下反應不過來。
這下聽到孩子的話,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又覺得沒臉見人了。
她一把推開顧又廷,從沙發上起身,又連忙去整理了些淩亂的衣服。
顧又廷的胸膛微微起伏,仍是氣息不平。
看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又看了看氣呼呼的女兒,唇一抿,側頭看向別處。
白謹言平複了一下情緒,臉上的熱量也減退不少,才彎腰去抱起女兒。
一只手去揉她冰涼的小腳丫,往房間裏走去,一邊赧然道:
“他沒欺負我,只是我們不小心摔倒了……”
小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認真想了想,問道:“他怎麽會在這呀?”
謹言回頭看了眼仍氣不順的男人,好半晌,才說:“他來看小熊……”
小熊哦了一聲,想想又覺得困惑,“是嗎?可是我怎麽不知道他來了呢?”
謹言聽到孩子的疑惑,不禁又紅了臉:“因為,小熊睡着了呀。”
小熊歪着腦袋,直直地望着謹言,“那言言,你知道他今天來找我玩嗎?”
謹言被問住,不知該作何回答,面對這個問題,承認和否認都不适合。
可小熊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還在等着她的回答。
“小熊要睡了,不然明天早上會趕不上自助餐的時間。”
謹言轉移話題,幾步走進房間裏,把她放到床上。
小熊又低低地“哦”了一聲,小身子一沾到溫暖的床,就自覺地鑽進被窩裏。
相比冷清的客廳,有暖氣的房間更深得小孩喜歡。
“怎麽了?”謹言見她仍睜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自己,不由捏了捏她鼻子。
“言言,我口渴。”
..................
謹言去了客廳,就見到外面已經沒人。
眼神下意識地巡視了四周一遍,确定人已經不在了,不知是松了口氣還是其它的感受。
沒有多想,很快倒了杯溫水進房。
小熊兩只小胖爪子捧着杯子咕嚕咕嚕喝掉大半杯,然後把杯子遞還回她的手裏,很自覺的倒下。
小孩子心裏縱然還有滿腹的疑惑,但夜半時分,仍禁不住濃烈的困意。
身子剛紮進綿軟溫暖的綿被裏,倒頭很快便睡着了,另一只短小的手掌還抓着她的手指。
謹言看着睡得像小豬一樣的小熊,動了動。
還沒有完全熟睡的小熊似乎是察覺到了,不自主地收緊了手指,将她抓得更緊。
謹言再沒有動。
她看着那只短短白嫩的小手,和他那只寬厚還帶着薄繭的大掌,俨然是天壤之別。
想到這,微微有些出神,好一會兒,就聽小熊發出呼聲。
白嫩的小手,也慢慢松開了。
她扯動了下嘴唇,轉身去把杯子放到桌上,上前替她掖好了被子。
雖是淩晨三點鐘,但折騰了一晚上,雖然有幾疲累,卻是更沒有半點睡意了。
謹言去浴室換了身睡衣,剛低頭間才發現有兩個扭扣被扯掉了,無法再穿了。
她浴室出來,又上前看了眼小熊,确定她正熟睡着,才拿過桌上的杯子,準備去外面倒杯水喝。
走出房間,眼睛就徑直往門口方向望去,只看那門正緊關着。
她收回視線,去倒水喝。
剛喝了一口水,忽然一股煙味蹿入鼻息。
她不免皺了皺鼻。
四處張望,就見在面前的窗臺上,有一點煙草的亮光正在燃着。
而那裏,正坐着一個高大的身影,謹言眼皮跳了幾跳。
他手上的煙燃了大半,就快要見底,可想而知,是坐了好一會兒的。
可她之前出來時,分明沒有見到人。
但很快又想到倒水時聽到的細碎聲響,她當時沒在意,也許就是那時他在客廳的洗手間發出的。
思及于此,她看了眼大開的洗手間門,再看看顧又廷,有些木木的立在原地。
他吐出煙霧,幽暗幽暗的眸子,也盯着她。
女人的皮膚很白,但此時夜色漆黑,只餘房間那點洩出來的微弱燈光,卻仍是能映得她白淨得招人的臉,那頭相映的漆黑頭發柔柔的散了幾絲在唇邊,随着之前喝水的動作,被濕潤的唇不自覺地含着。
顧又廷靜靜的看着她,良久,又漫不經心地收回視線。
望向窗外,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着煙。
“如果可以的話,就少抽點煙,久而久之,對你身體……”
謹言本是想說出比較嚴厲的話,卻又想他不是小孩,威脅不見得有用,便換了個說法:“沒好處。”
他皺着眉,沒出聲,下一瞬,手裏燃着的星點已經滅了。
氣氛開始沉悶起來,一時找不到話說,再看手裏的水杯,也沒有要喝的***了,轉過身要放回桌上了。
還沒放下,就聽背後傳來一個聲音:“你是不是還有話要和我說?”
驚愕中,聽着那低沉緩和的聲音,不似往常的嚴謹,帶着幾分心平氣和。
她卻一時手足無措。放回杯子再轉過身,就見他一雙幽黑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
與輕緩的聲音相比,神情則是十分鋒利。
就在此時,一道響亮的手機鈴聲劃破了寂靜。
他皺着眉,不打算理會,直接掐掉了電話。
但不過一會,手機鈴聲又不依不饒地響起來。
他的鈴聲并不是什麽流行樂曲,而是一板一眼的手機默認來電鈴聲。
悠悠揚揚的,但在夜裏聽起來卻格外清晰。
謹言想到房裏好不容易才重新睡下的小熊,就想要出聲提醒他。
顧又廷卻先她一步,拿過手機直接按下了接聽鍵。
隔了會兒,從房間走出去,邊走邊嗓音微啞對那邊道。
..................
看着門被關上,這下人是終于走了。
謹言呆站了片刻,一直到聽不到聲響了,才轉身進到了客廳的洗手間裏去。
捧了把冰水,往剛才因緊張又開始泛紅的臉上澆去。
望着鏡子裏猶豫不決的自己,仍心有餘悸。
如果,剛才不是那通電話,及時地打斷了思唯。
她差點就要說錯話,只一瞬間,她似乎要脫口而出沖動的回答。
她拍了拍臉,深覺得自己果然還是道行太淺,今晚不過被他幾番話激了一下,就大亂陣腳。
忽的瞄到脖頸有處暖昧的豔紅……
她一下又亂了氣息,拉了拉衣服的衣領,堪堪遮住它。
..................
剛打開洗手間的門,就聽到雨聲嘩嘩的聲響。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外面突然下起了暴雨。
她連忙上前關上窗戶,就見雨勢十分猛烈。
心裏有些恍惚,一時又忍不住去想,這會時間過去,應該也是在車上了的。
看着外頭雨水如注,她轉過頭,正要回房,就聽門“嘀”地一聲,開了。
謹言擡頭,看到的是在剛才就已經離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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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望着面前站着的男人,額頭一跳,心口緊了起來。
第一個反應就是去看打量他,只見他身上的衣服仍是幹燥,沒有半點濕意。
神情自若,頭發也沒有打了水的跡象,想來是從剛才就一直沒有真正的離開瑚。
很快,她又想到了另個可疑的問題铄。
他怎麽有房卡,自己開門進來的?
.................
謹言看着他問:“你怎麽有房間的房卡?”
他關上門,神色自若地闊步前進,将房卡扔到桌上:“這上面拿的。”
謹言想了想,之前回來時,确實是随手将房卡放桌上了。
她毫不遲疑地,上前從桌子上拿過房卡,緊緊捏着,然後再去看着他,心裏惴惴。
眼看他高大的身子埋進了沙發裏,忍不住出聲:
“時間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打電話叫司機來接你吧?”
他喝了酒,不能開車,已是不争的事實。
聞言,顧又廷居然沒有不耐煩,擡眸掃了她一眼,不動如山,神情自顧淡然。
好一會兒,接過話題,輕描淡寫道:“你是擔心我還是想要趕我?”
此話一出,白謹言一陣語噎,沒有回答。
“現在外面下着雨,開車也不方便。”
她斟酌了下措辭,小心翼翼地發問:“你等雨小了再走?”
顧又廷也不答話,只拿目光去掃視她。
謹言和他對視了一眼,莫名心虛,低頭沉思不語。
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卻帶着幾分嘲弄。
神情更是毫不掩飾,微含譏諷,緊盯着她,沉聲:“你兩句話一不離工作二不離安全,你是真的不懂,還是揣着小聰明跟我裝糊塗呢?我如果想要離開,管它外面是不是大雨?”
沒有想過,他會這樣直截了當,心裏的小九九被揭穿,她一下神色尴尬。
.................
覺得這樣拐彎抹角并不是聰明的舉動,她幹脆直接看着他問:“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現在淩晨四點,外面磅礴大雨,留在這和她大眼瞪小眼麽?
“我是什麽意思,你不知道?”
顧又廷從沙發上起身,緩緩走到她面前,身上彌漫着淡淡的酒味,直逼近她。
語氣太暖昧,令人無法不想歪,又是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謹言心頭一震,仍倔強的瞪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努力地止住被影響的有些緊的心跳。
面色平靜,語氣帶着幾分輕描淡寫:“我不知道,不如你給我具體的說說?”
她不是三歲小孩,自然聽得懂他話裏的調戲,但就算他現在真的對她有感覺,這份感覺又能維持多久?
那兩年的婚姻裏,都沒有能改變他,現下不過兩個月的時間,她又怎麽能做到不去懷疑他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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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她會這樣來一句,男人沒話說了,又是一陣詭異的寂靜。
顧又廷瞧着面前的女人,從淨白的額頭,到微顫的睫毛,到紅潤的嘴唇,到那一雙陡然瞪大的黑眸。
想起今晚那被打斷的事情,他冷笑一聲,貼到她耳邊,低聲道:
“用說的沒意思,如果用做的,你會更加明白。”
.................
謹言站直了身體,深吸一口氣,白淨的臉頰被挑起一絲暈紅,神情卻是一片正色,“我可以回答你之前的答案,是,我是對你有過動心,但這不代表我想要和你在一起,因為我怕到時候又重蹈覆轍,”
她頓了頓,定定地瞧着有些神色變化的他,一字一句道:“我當初是為了什麽離婚呢?我想沒人會比我更了解,和任何人沒關,是我覺得無法和你繼續生活,僅次于如此。”
深知這人倨傲,最聽不進這些話,但除了如此,他幾乎無堅不摧,無法找其它的方法攻破。
顧又廷低頭瞧着她,面沉如水,絲毫不動神色,盯着謹言看了一會兒,露出很奇異的笑容:“自發現其她女人的存在後,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半句有關她的事,怎麽,你現在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你不在乎?”
謹言神色如常:“有些事不是在乎了就能改變的,還是看淡然些的好。”
顧又廷重新去審度她,眼神帶了幾分贊賞,“說的好,我去重新上訴,把你所謂的證據一一推翻了,我有權有勢,又本無醜聞,一無不良紀錄二無不穩定收入來源,這場官司再怎麽打也穩贏你!”
謹言心頭大震,瞪大眼睛,幾乎是不知要做出什麽反應。
他說什麽?
要重新上訴?跟她争小熊的撫養權?
想到這,渾身一軟,随即,她被人拽到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