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 (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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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言從辦公室出來重新回到座位上,接下來一天的時間裏,一時跟暫代她的同事交代幾個要項,一時又聯系之前因為路柏琛住院而耽擱會見的幾個客戶,下午整理完最後一點資料,就準備晚點開會要用的資料,等到會議就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走出公司大門,望着左右不停走過的同事,謹言靜靜地走着,一邊想着接下來的打算,忽然想起目前最急的一件事情,她沒多猶豫,拿出手機想發條信息問問,又擔心他像上回一樣隔了好久才看到,便直接撥了電話過去,待接通後,直接問:“你晚上有空嗎?”
“有。”
她松了口氣,心裏舒坦,便直接說:“我想讓你來我家吃飯,我媽昨晚提起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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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還有一更的,同學們睡前可以來瞄一眼呢。
☆、終局篇(15)——我女兒走丢了,我擔心……
白母接到謹言的電話時,正在家裏淘米,一下愣神了,平常雖然也是兩菜一魚,但還是覺得少了些什麽,便準備出門買些蝦和蟹之類的,小熊正好在領居家的小胖玩,倆個孩子年齡相近,玩起來十分融洽,她看了眼喜滋滋的小熊,這個年齡的孩子雖然喜愛四處亂走,小熊卻不會,性格裏有謹言的乖順,便向正在廚房炒菜的鄰居吩咐了一聲,得到應聲後,便獨自往菜市場去。
不久後,小胖便向小熊建議,小區外面有個人推着車子在賣棉花糖,有藍色的也有粉紅色的,裏頭全都是軟綿綿的,特別甜,他每天都會吃一只,今天家裏哥哥去補課了沒辦法帶他,媽媽在煮飯,但他認識路,可以帶她一起去吃棉花糖,問她要不要瑚。
這個主意很得小熊的喜歡。
小胖看了眼廚房裏忙着炒菜的媽媽,很快熟練地拿來平常自己坐的小板凳,然後踩上去,用手轉開門。
倆人花了一會功夫來到棉花糖機前,但是卻都沒有帶錢,小胖想了想,讓小熊坐在邊上等他,他去家裏拿錢過來,一下午的時間,小熊也頑得累了,一手揉了兩下眼睛,應了一聲,小胖拉她到不遠處的石板上,讓她坐在上面,然後就往家裏跑去,小熊坐了一會,又坐了一會,始終沒有見到小胖過來,一時扛不住打了個盹。
醒來時,四周一片黑暗,跑去剛才賣棉花糖的地方,卻是沒有見到棉花糖了铄。
她往四周望了望,又想沿着來時的路回去,忽然有人過來輕輕摸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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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擡起頭,面前的男人正彎着腰,一臉微笑地望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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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下來後,她想了一下,問:“你晚飯想吃什麽?”
男人低淳的嗓音,說:“都可以。”
“那先這樣了。”那邊應下後,她微抿着唇,低低說了聲,便收起手機。
又打了個電話給白母說了下,白母明顯有點驚訝,很快又忙說“好”。
一路走到站臺等出租車,正是下班高峰期,每輛車不是都有人,就是被人先捷足先登。
顧又廷有提起來過來接她,她心想何必勞煩人來回跑便沒有答應。
好不容易攔到出租車,到了家裏的路上,經過菜市場,她喊停了司機,打電話給白母,晚上這頓飯也是決定得很匆促,她心想,也許給他再買點喜歡的菜回去,問問白母需不需要再帶點什麽,手機接通,就聽到那邊傳來白母的聲音:“老板,幫我切兩條這個排骨,不了,還是三條吧……”
“媽,你在哪裏?”謹言不由得問,
“我在菜市場,你們到了?”白母的聲音有些緊張。
“沒,約的是八點。”
那邊白母明顯松了一口氣,她說:“媽,我也在這邊,我過去找你吧。”
謹主去到時,白母手裏已經拿着三四個袋子了,她上前接過:“怎麽買這麽多?”
“不多,人多嘛,一人一口就吃完了。”
謹言很快想到另個問題,忙問:“小熊呢?”
“和鄰居小孩在他家玩呢,”
白母說完,又去旁邊的海鮮檔口,問:“鮑魚多少錢一斤呢?”
她也不阻止,跟在後面,好一會兒,才終于買完,拎着大袋小袋的東西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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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空無一人,剛進到廚房放下東西,一一料理好。
謹言正準備去鄰居家接回小熊,就聽到外面傳來敲門聲。
這個時候,按理家瑞不會過來,她擦了擦手,一邊走出來,一邊問:“誰呀?”
男人低沉的嗓音,“是我。”
她有點發怔。
怎麽這麽快過來了,不是約的八點嗎?
打開了門,男人一身熟悉的煙草氣息。
他穿着水藍色襯衫,柔和的色彩顯得他有些溫文儒雅,不同于他平常給人的漠然冷峻。
她剛想問他,怎麽知道這裏,忽然想到上回他在樓下的身影,一時感慨。
這時候,好奇的白母也從廚房裏出來了,“誰來了?”
眼睛望到門口的顧又廷,有些微微怔住,卻還是勉強笑着端詳他,“言言的朋友來了?”
謹言點了點頭,“嗯,”又向顧又廷介紹,“這是我媽。”
顧又廷喊了聲,“伯母。”
白母應了一聲,很快說:“都別站着了,快坐下來吧,飯還要好一會兒才好呢。”
顧又廷看了她一眼,點點頭,沒出聲。
白母去切了幾個橙子蘋果端出來,招呼着他:“早上剛買的水果,這個季節的橙子挺甜的,多吃點。”
看他點頭,又對謹言說:“你們打開電視看看,聊聊會天,我去做飯,言言你不用跟來,我一個人就行。”
白母今晚明顯有些激動,隐約又有些緊張,謹言點點頭,待她走後,她又不知道跟顧又廷說什麽。
忽然想到要接小熊回來,從沙發上起身,“小熊在隔壁跟鄰居玩,我現在要過去先把她帶回家。”
他語氣有一種難得的溫和:“一起吧。”
她抿了抿唇,沒說什麽,距離上回,父女倆見面又是好些日子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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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鄰居家,謹言伸手敲了敲門:“劉太,我是小熊媽媽。”
劉太過來開門,看到她身後的顧又廷有些詫異,幾秒後看着謹言,問道:“怎麽啦?有事情嗎?”
謹言點點頭,“嗯,聽我媽說小熊在你家玩,快吃飯了,我來接她回去。”
鄰居有些吃驚,一時間大眼瞪小眼,“啊?她不是回家了嗎?”
“我家裏沒人,我和我媽也是剛回來……”謹言有些擔憂,“我媽說,小熊在你家和小孩玩的?”
鄰居有了一絲尴尬,咳了一聲:“是這樣沒錯,但我炒菜的時候,回頭發現小孩不在家裏了。”
“…………”聽到這,謹言有些心慌。
鄰居又說,“後來我去找,看到我家小胖在下面和人踢球,我問她小熊呢,他說回家了啊!”
說完,鄰居蹙了蹙眉,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到房裏去找正躺在床上看電視的小胖,逼問之下,才知道他回來的路上遇到樓下認識的幾個小朋友在玩踢球,一心動,就加入一起踢球,踢起來直忘了時間,等到家長來找時,又擔心挨罵,只好說謊。
“…………”
鄰居家正在責罵小孩,她站得小腿有些發麻,出來後,一點點寒意順着腳慢慢往上心頭爬。
謹言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臉色發白:“小熊......”
會不會走丢了,距離之前到現在已經兩個多小時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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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很快尋到賣棉花糖的地方,但哪裏還有人影,四周一片黑暗。
又沿着來時的路,去問保安,保安說那地方已偏離小區了,是沒有安監控的。
謹言聽完,心裏一沉,一個小時下來,已經急出了滿頭冷汗。
雖然顧又廷打了幾通電話也報了警,仍是感到害怕。
“她才六歲,會去哪裏呢,會不會……”說不下去,吓得得整顆心緊繃起來。
顧又廷一邊用手抓住她不讓她慌亂得亂走,一邊掏出手機,正準備撥號,冷不防手機先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之前一直拒接的某行長,這時候打來,讓他更加煩燥,按了拒聽鍵,然後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邊接到他的電話,急不可耐地說:“居然是你?找你可真難啊,沒想到你就給我打來了,前陣子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一直想找你問問具體情況,到底是不是真的像新聞上說的一……”
顧又廷沒好氣地說:“我女兒走丢了,附近沒有監控,報了警也托人找了,但一小時過去還沒有消息。”
“走丢的地方範圍很小,她一個人也走不了那麽遠的路,我擔心……”
謹言驀地一下僵硬了,渾身一顫,驚恐地望着他。
連他都這樣想了,他們問過附近的人,都沒有見過小熊,而且這裏離家裏有些距離,就算小熊想回來也可能不記得路,如果走得遠一些,遇到了壞人,也許真的有可能會……她掩住唇,忍不住發寒,被人攏進懷裏,卻仍是覺得害怕。
那邊的人不可思議地說:“不會吧?你家那麽高級的住宅區,還會走丢?”
顧又廷都快罵出聲了,只說:“我把地址相片發給你,你現在幫忙叫人。”
“可以是可以,但沒有監控,範圍就會變得很大,找起來會很費時間……”
“嗯......”感覺到懷裏的人顫得不停,他簡短應了一聲。
“最快的話,就需要有點線索,看看她附近有沒有人見過,如果到時候能查到的話,基本上範圍縮小了,找起來就好找多了,畢竟有了目标,”那邊停了停,想到一層問題,又接着說:“然後還需要再找出目标對象……”
“能查到嗎?”
“我現在立刻叫人去查,一有消息,我會立刻給你電話。”
“嗯......”
地址和相片發過去後,那邊久久沒有消息。
白母家瑞一起在小區裏尋找,并且等消息,只擔心小熊會不會突然被好心人送回來。
謹言和顧又廷開着車在港城裏路上兜着圈子。
一個小時下來,謹言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覺得這時候不能哭,一定要撐下去,可是還是忍不住。
她根本就不敢想像小熊這麽小會被人帶去哪裏,又會遇到什麽事?
壓抑着一整晚的情緒再也無法克制,眼淚不停地湧出眼眶,順着臉頰流下來打在衣服,哭了一會,她用着破碎的聲音說:“小熊跟着我這麽久,我從來都沒有好好陪過她,之前做銷售經常要加班,不加班有時候也要出差,可能幾天都不能回家,她就一個人和外婆在家,被我生下來,她過得一定很委屈……”
她不知道身邊的人是什麽神情,但覺得不說,會更加難過,好像宣洩一樣的繼續說:“她長這麽大,都沒有吵過我要爸爸,你相信嗎?在美國同年的小孩,有的爸媽雖然是離婚了,但周末都會過來找小孩出去玩,她看到也不會吵鬧,也從來不會要求買什麽東西……”
她從小熊出生時的事情開始說起,講她幾個月時吐奶,整個人都沒有哭,只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着人看,一歲時着涼腹瀉,看醫生時她難過,娘倆就一起哭,又講到兩歲三歲四歲時候的事情,那些事情不去回想,總好像被深藏在記憶深處,如今一件件說起來,卻是印象深刻。
這些事情,一直支撐着她走下去。
還有很多的事情,都沒有說完,但她已經說不下去了,無法抑制地小聲哭了起來,真的,她現在特別害怕,不敢去想像半點壞的結果,一丁點的可能都無法接受,整個人似被抽空了力氣,無力地躺在沙發上,手掩着唇痛哭起來。
………………
車子在紅燈前停下來,顧又廷靜靜地聽着,默默不語。
收回目光,點了一支香煙往嘴裏放的時候,他的手在發抖。
一種陌生的恐懼感在他心頭交織。
經歷過多少場生死相關的時刻,這是他人生裏最恐懼的時刻。
那個時候,父親倒下,他繼續面不動容,在股東大會上力挽狂瀾,成功坐上總裁的位子,所有人可以有時間去傷感難過,他不能,他不能讓父親幾十年的心血,敗在自己的手上,接下來她離婚,他還在飯局上和人談笑風生,只回到家時感到落寞,一到人群裏又繼續是風氣意發,接下來母親的突然離開,他記得自己在冷靜沉着的處理後事,然後一件件處心積慮地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然而在這個關頭,他不知道要怎麽去安慰身旁的女人,他甚至都忘記了那些冷峻沉着的時刻。
他把煙扔出窗外,哆嗦着,差點失手把它落在座椅上。
好容易随手扔出去了,似乎花費了很大的力氣。
三十分鐘後,車子停了下來,謹言漸漸讓自己冷靜下來,極力在心裏想着良好的結果,小熊在路上見到賣棉花糖跟上去了,還是會跑去吃PIZZA,或者去了上周跟她去見過的幼兒園,就快到開學的日期了,小熊很快就會背着書包和其她的小朋友一樣興高采烈地去上學……
謹言想到這,就想去叫顧又廷,就見他電話響了起來。
她心提起來,那邊說過有消息會打電話過來,距剛才已過了兩個多小時,顧又廷擡眸看了她一眼,接了起來,那邊急忙忙地說:“有人說在河苑路上面看到有個類似的小女孩,不過不确定,因為有個男人抱着她,遮住了一半的臉,現在他們還在找,你要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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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局篇(16)——你可能不清楚,他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
他應了一聲,那邊猶豫不決地說了句,“不過我聽說那誰也住在那裏。”
“誰?”
“就是那個雲城來的,周雲哲。瑚”
顧又廷聽了緊皺眉頭:“你查清楚了?铄”
“是的,我之前就聽過那裏有棟豪宅給個外地人拍下來了,後來特意了解了下,才發現是他。”
“你有沒有看到男人長什麽樣子?”
“有是有,但聽那個路人描述,哪裏知道長什麽樣,”那邊嘆氣,“頂多就知道是個男人,挺高的。”
“還有多久能查到?”
“現在也不能保證,那個地區十分繁瑣,幾乎沒有多少人煙,打聽不出多少消息出來,需要點時間。”
顧又廷若有所思地看着一臉緊張的謹言。
“不過,周雲哲那人不是和你有過節嗎?怎麽這麽巧就查到小孩在他住的地區出現?”
那邊忽然說:我懷疑會不會是……他?
顧又廷沒話說。
“我一小時後就會到。”顧又廷說。
他挂上了電話。
謹言凝重地端詳着他,問:“剛才那個電話是打來講小熊的事嗎?”
她的語氣還藏着些哭音,不過她神情卻勉強地維持着鎮靜,但是她眉目間的緊張神色,他卻覺察出來了。
顧又廷把一樁樁一件件的事都非常認真地想了一番:周雲哲在雲城是名望包家,他家的老頭子兩眼一閉直接把他變成億萬富翁,雖然他的兩個哥哥一直虎視眈眈,但這不妨礙他步步高升,而且這幾年他在集團裏掌管着最有說話權的職位,今天做出這件事對他有什麽好處,又能撈到什麽油水?他心裏又想,難道就因為幾年前在他面前被輕松受辱過一番,所以采取這種報複行為?
看着他沉峻的模樣,謹言心中更沉了幾分,在接電話之前,他雖然也沉着臉,卻不像此時般,看上去……令人感到不安的同時,還有幾分對結果的恐懼,她一時不敢追問,可是心裏難過,片刻沉默後,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事情是不是很嚴重?小熊怎麽了嗎?”
他搖搖頭。
“不是,”他說,“別擔心,她沒有問題,很快就會找到。”
謹言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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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不到的時間,車子駛進一個小區裏,那一道道林蔭道大門的入口處,有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裏面。
那裏面是蔭林大道,正中央有個噴池,正對着一棟氣派奢華的別墅樓房。
大門口,有倆個穿着保安服的男人守着,一手拿着對話機,看到面前的車子,警覺起來。
剛打開車門,下一瞬,就聽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謹言停了下,望過去,就見他神色一變,緊盯着手機。
按下手機,接通了,那邊的人用他那特別有禮貌的語氣說:
“你現在是不是正着急着找女兒呢?有線索沒有?要不要我給你提供點?”
顧又廷臉上顯現出了惱怒的神色:“你想怎麽樣?”
周雲哲盛氣淩人地笑了一聲,“我想怎麽樣你能幫到我嗎?”
單手放到腦後枕着,兩只修長的腿橫在面前的水晶桌上,語氣是明顯的輕蔑。
顧又廷的眉頭皺了起來,眯着眼睛,謹言知道這是他要動怒的前奏,聯想到之前接完電話後他的神色,一時想那邊的電話也許和小熊有關系,這時正好有個保安過來,敲他們的門說這裏不讓停車,顧又廷打開車窗直接說了聲滾,對方惱,一下被他陰戾的眼神震到,知道人不好惹,說“不能停太久,”然後就走了。
周雲哲見他不說話,也不再繼續打太極,直接開門見山說:“我知道你和上面一個人很熟,當時你差點板倒許耀華就是他使了一手,我現在手上有個項目一直沒批下來,過了一審二審卻始終一拖再拖,好不容易要批卻被他扣在手裏,我覺得這不過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你一個電話換我一個線索找回女兒,這筆交易還不錯。”
“………………”
謹言注意到顧又廷的臉“刷”一下子變得更加陰沉了,眼睛也閃爍着憤怒的火光,她看到這種情況不由得發了把冷汗,接下來,就聽他用着讓電話那邊的人完全察覺不出心情,十分平靜的聲調說,“既然二審過了,只要表面沒有什麽明顯問題,他從來都不會扣住項目不批。”
周雲哲輕輕地噓了一口氣,很明顯的嘲調,接着,他就坐直了身子,一臉正色道:“項目值多少錢,三千五百萬?為了這三千五百萬,我還需要拉下臉請人幫忙?”意思是,項目本身就是見不了光的,要讓人睜只眼閉只眼。
那邊不出聲,周雲哲心裏明了,他現在肯定比自己還急呢,幾乎拿定了主意,臉上剛浮起的惱怒也消退了下去,露出了笑容,解釋道:“你現在面臨的問題絕對比我多,只消我打個電話就可以解決你的問題,當然了,如果你以後還遇到什麽事情解決不了,也可以找我幫忙。”
說着,他把身子往後一靠,咧嘴一笑,“如果你不肯,我也不強人所難,但是……”
“不知道你女兒的命有沒有你這麽硬。”
顧又廷沉着臉,一股翻江倒海的怒氣不停湧上胸口。
滿臉怒氣咬緊牙關,聲音幾乎從牙縫裏出來:“你想唬我?”
謹言吓了一跳,忽然見他眉毛緊皺起來,她看得出,他正在憤怒的邊緣,卻死死忍着不表現出來,這是一種冷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憤怒,完全沒有辦法通過身體或是語言的行為來發洩出來,這種憤怒帶出一種可怕煞氣,從他渾身四周散發出來。
認識這麽久,這是第一次見到他隐忍的模樣,從來不管對方是誰,只随着他的心情奚落嘲諷對方。
現在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如果不是關系着小熊,局勢不會這麽嚴重。
她屏氣凝神。
謹言覺得,那邊的人似乎是熟人,聽着他聊天的語句,又像商場上的生意人。
不知道對方究竟怎麽會和小熊有關聯,她的身子緊緊地偎在他身上。
他低下頭看她一眼,她的身子十分柔弱,他看着她,眸色更深。
周雲哲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要是我真的是威脅你呢,你打算怎麽辦?”
他頓了頓,淡淡道:“以眼還眼。”
“呵呵,很像你的風格,一點不意外。”周雲哲說,“不過你女兒可不關我事。”
顧又廷瞳孔一緊,冷着臉,慢慢說來:“有一點,你可能不清楚,我是一個疑心很重的人。因此,如果我女兒今天吃到了一點苦頭,如果有哪件事情吓到她讓她難過了,如果她吃不下飯沒有心情玩,如果她回來後沒有像幾小時前一樣活潑亂跳,那麽我的疑心病就會覺得,那就是某些和我有過節的人而造成的。”
謹言有些愣了,她應該沒有聽錯他的話,一時清醒過來,他現在确實是在進行着談判,她的心忽然一下被一只手抓住,覺得痛極了,她想到小熊現在會不會擔心難過得想要哭,她的小熊剛開始要有爸爸的陪伴,千萬不可以出事情,
那邊的周雲哲聽完,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臉上似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心中有股氣無法發洩,良久,開口:“我怕什麽呢?從我十歲起,就一直有人想要殺我。”
周雲哲說完,臉色一變,“給你十分鐘,過來我們見面談。”
挂了電話,然後,他從沙發上起身,到了二樓轉角的房間去了。
推開門,見到傭人,他問:“人呢?”
傭人立刻說:“在玩呢,玩抓迷藏,先生你等等,我這就去叫她過來,”她剛一直閉着眼睛數數,這下只能四處找,卧室十分寬大,又是沙發又是床櫃又是衣櫃又是床角,找起來十分費時間,她邊找邊說,“乖孩子,快出來,你叔叔來看你了,快出來讓叔叔瞧瞧……不然可就不能回家,要在叔叔家住了。”
小熊這才從電視機後面走出來,傭人松了口氣,上前要抱過她。
小熊晃了晃腦袋,用着稚氣的聲音道:“我自己走。”
周雲哲見傭人彎腰陪在她旁邊走過來,她身上還穿着一襲奶黃色的衣服,兩只小腳輕輕踏着地面,皮膚白嫩剔透,像一只剛出生的小奶牛,周雲哲蹲下身,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溫和的說:“告訴叔叔,你叫什麽名字?”
小熊看了他一眼,帶着奶音的聲音說:“我叫小熊。”
周雲哲勾了勾唇角,看了眼她的光着小腳丫,便叫人去拿鞋過來,一時從身上掏了東西,掏了好一會兒,掏出一手糖果,是之前在路上買的,遞到她面前,小熊看了他一眼,目光似有打量,抿了抿唇,伸過兩只小手将糖果接了過來,“謝謝。”
“你不像你爸,長得不像,性格也不像,是件好事。”周雲哲感慨。
周雲哲之前想,顧又廷那人幾歲就是個人精,他的女兒起碼也是個小妖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偏偏不是,是個懂事乖巧的小女孩,不知道他這人怎麽養出來這樣的女兒,想着,嘲弄地笑着。
小熊看着他,“叔叔,我已經玩完了,可以回家了嗎?”
“叔叔這就帶你回家。”周雲哲将她從地板上抱起來,然後往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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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門口時,忽然下起大雨,這雨來得太突然,倆人有些寸步難行。
他将她臉和身子摟在胸膛裏,而裏面的人應了聲去請示先生後遲遲沒有回音。
她可以想像出他現在的心情,一時心理複雜,低着頭不言語,共同煎熬的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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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後,門終于被打開,倆人身上幾乎是濕了個透,周雲哲顯然很滿意眼前看到的情景,眼睛在謹言臉上打量了下,有些興味,忽然注意到她的小腹,一下轉為厭惡,徑直去看顧又廷,發梢還在滴着水,他揚唇:“呵,鼻子全是灰,怎麽也不擦擦啊?”
謹言一怔,很快明白過來他的調侃,擔憂地擡臉去看顧又廷。
他臉上現出了怒色。
面對他,周雲哲則是一臉滿懷信心,從桌上拿過一顆糖果,剝開包裝扔了一顆進嘴嘴,等待着他随時的投降,他沒有想過要利用一個小女孩幹什麽,更別提“綁架”要求贖金這樣的事情了,他是商人,不做賠本的生意,何況是違法的。
謹言嘴裏也沒話,伸手覆住他的手掌,握了握緊他。
顧又廷原本正憤然,感覺一只柔軟的手包裹住他,掌心溫軟,漸漸壓下了火。
周雲哲也沒有心情再繼續,叫了傭人。
很快,謹言就見到一個女人抱着換了身衣服的小熊,握着顧又廷的手由于緊張而力度大了幾分,周雲哲上前接過小孩,道:“你女兒不像你,不單鼻子眼睛,哪兒看都像她媽,好像是從小不在你身邊長大,這倒是件好事,不然學到了你,今日算計點這人,明天算計下那個人,日子都不用過了……”說完,擡頭看傭人,“不是洗澡去了嗎,怎麽睡着了?”
他這個年齡膝下還沒有孩子,見到這樣乖巧玲珑的小孩就十分喜歡,可惜是那人的女兒,就這點不好,正想着,傭人說道:“今天鬧的厲害,哭了好久吵着要找媽媽,又哄了好久玩了會游戲,洗澡洗到一半就困了,這不,睡上了。”
謹言見小熊仍是完好無整的樣子,又見她睡得香沉,提了一整晚的心稍稍下去了一些,這會又不懂面前的人的心思,究竟為什麽要弄這出戲,似是為了回答她的這番疑惑,周雲哲一本正經地說:“顧又廷,你在這行是個漢子,我尊敬你。但是,千萬不要妄想接下來再動什麽心思,要跟我作對。不然,不只你媽,接下來,你可得時時小心你女兒,還有你老婆肚子裏的兒子了。”
他這一番話,讓謹言睜大了眼睛,他說到了顧老夫人,和他有關系?
她忽然想起這人是誰,在電視上見到的許民新股東,揚言高價收購顧林股份,雲城的新起之秀——
周雲哲。
周雲哲說完,不再看他,将手裏的小熊重新放回傭人懷裏。
然後,叫了保镖過來,表示希望他們兩個快點離開。
保镖走過去,等着他們接過小孩,目送他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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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無聲,倆人默默坐着,只有小熊輕輕的呼吸聲。
到家以後,謹言立刻去客廳抽屜裏找出藥箱,拿出紗帶還有消毒水,将他的手拿過來。先前
下車時他遲遲沒走,她回過頭,卻見他用手砸着玻璃窗發洩。
玻璃破了,肉也被刮到,此時黝黑的一層皮翻出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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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下,明天會加更。
☆、終局篇(17)——衣服打完九折,能便宜一千多塊!
謹言看了眼,有些不敢下手,說,“我們馬上到醫院去看看,好不好?”
顧又廷低眸瞧她,正微微抿着唇,秀致的眉目透出一抹憂色,猜到了幾分,說:“不用了,我自己來,瑚”
準備去拿她手裏的消毒水前,又看了她一眼,眼中頗有笑意,皮笑肉不笑地說:“沒出息。”
謹言微怔,不理會他,用棉簽沾着消毒水去碰翻出來的肉。
顧又廷不言語,看着她低眉順眼的上藥包紮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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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門外傳來鑰匙聲。
由于在家裏等得着急,按捺不住一起出去尋找的白母和家瑞在半路接到謹言的電話,匆匆趕了回來,
見到客廳的燈亮着,不由起疑,“誰?”
“媽,是我,”謹言回過頭,說。
“回來了就好,真的把我急壞了,小熊究竟去哪裏了?”白母松了一口氣,看到地上放着藥箱,很快注意到顧又廷包紮着的手掌,又開始提起了心,緊張地看着她問,“怎麽了嗎?手怎麽受傷了?出什麽事情了?”
謹言看了眼顧又廷,只避重就輕地說:“沒事,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不嚴重。”
“那就好。”白母看了眼顧又廷,神情間的緊張也褪了下來。
目光掃過來,顧又廷也擡眸看了眼白母,面色如常,依然淡然,并不說什麽。
謹言卻能細微體察出來,他對她家人似乎并不熱衷,心裏顯然還沒有接受。
忍不住去看白母,不知道她會不會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