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老五去世

更新時間2014-5-29 13:39:29 字數：1786

接下來的幾天，晨晖跟着秀晶一起去簽合同、找裝修公司裝修鋪面、拉貨架、跑批發市場訂貨、辦理營業執照……忙的不亦樂乎。

楊梅長得有兩顆胡豆那麽大了，顏色有點泛白，摘一顆來嘗一嘗，酸得眼淚直流，牙齒打顫。楊梅快要成熟的時候往往會不定時地下一陣陣的雨，天氣很潮濕、悶熱，“梅雨季節”就是這麽來的。

晨晖常常會細心地在包裏放一把雨，秀晶工作能力比較強，但是在生活方面卻總是丢三落四的，像個小孩子似的不會照顧自己。

一天，正是吃早飯的時間，雨又淅淅瀝瀝地下着。晨晖一家人正在吃飯，忽然聽到“嗚哇——嗚哇——”救護車的聲音鳴叫着開到玉容家前停了下來。

“莫非是趙老五回來了？我去看看。”王三娘丢下吃了一半的飯碗，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王三娘這幾天經常會去照顧趙五娘和玉容的孩子。

“我也去。”“我也去。”晨晖和秀晶也緊跟着跑了出去。只留下王三爺和彬彬在家繼續吃飯。

醫生護士正在把趙老五從救護車上用擔架擡下來，趙老五臉上還戴着氧氣罩，手上還插着針輸着液。只見他的臉色已經暗淡無光呈灰黑色了，奄奄一息的樣子。玉容、玉齊臉色憔悴，面帶愁容，陪伴在側。

醫生護士把趙老五安排停當，告辭而去。

王三娘拉着玉容悄悄走出房間。“玉容，這是怎麽回事？你爸這樣子看起來還沒好，怎麽回家啦？”王三娘開口問道。玉容的眼睛早就紅腫的像桃子，這時又忍不住又要流下淚來，哽咽着說：“我爸想回家，只能順從他的意思了。”王三娘聽到這裏好像是明白了什麽，“醫生說還能撐多久？”玉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像溪流一樣不斷地流下來，已經泣不成聲：“……撐不過明天……”王三娘紅着眼眶輕輕地拍着玉容的背，等她平靜一點的時候說：“你要堅強，接下來家裏還有很多事要忙呢，我們會幫你的，盡管開啊！”玉容點點頭，想了想接下來要準備的東西，叫王三娘幫忙去買，王三娘一樣樣地記下，跑了出去。

雨幕中的背影漸漸朦胧……王三娘一家人都很善良，一直都挺照顧他們家，甚至比趙姓家庭的親戚照顧的還多。

“你把我灌醉，你讓我心碎……”玉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晨晖正好從趙老五的房間退了出來。背對着晨晖，玉容看了看號碼，接起了電話。

“安若信，這個時候打來做什麽？我的事不需要你關心，好好關心關心你的特助吧！混蛋！”然後就迅速挂掉了電話。玉容講的是粵語，雖然聲音壓得低低地，還是可以看出她很激動。轉過身來就看到了晨晖很尴尬地站在那裏，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玉容沒等他說話，繞過他進去看趙老五了。晨晖看着玉容的背影閃了進去，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剛才聽到安若信的名字了，還聽到玉容用氣憤的語氣罵他，難道他們之間出問題了？為什麽玉容看起來那麽傷心？不光是為了趙老五，應該還有安若信的原因。正想得出神，秀晶出來看到他杵在那兒像根木樁似的，好奇地看着他。晨晖這才眨了眨眼睛，挪動了定住的身形，然後跟秀晶回家，邊走邊跟秀晶說了看到的事。

還沒走出大門，就看到一輛出租車在雨中向着這邊飛馳而來，在門口停了下來。從出租車的車牌可以看出是從省城來的。從車裏下來一個男人，中等個，膚色微黑，斯斯文文，一身品質良好的休閑服。正是好幾年沒見到過的安若信，晨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但是他的風塵撲撲的樣子，眉頭緊皺，雙眼布滿血絲，精神狀态看起來很不好。傘也沒有打，就頂着雨向屋裏沖去，差點撞到了站在門邊的秀晶，晨晖連忙把秀晶一把拉到自己懷裏。

若信頭發滴着雨珠站在趙老五的床前。趙老五這個時候是清醒的，還能認出他來，把氧氣罩移開，示意他和玉容走近點，然後拉着他們倆人的手，嘴巴蠕動着不知道在說什麽。若信沒聽明白，轉頭望着玉容。玉容附下身把耳朵湊到趙老五的嘴邊仔細聽，聽完以後眼淚又不停地滴落……趙老五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要玉容和若信解開矛盾，好好過日子呢。若信明白了他的意思，兩人緊緊地握着趙老五的手，說不出話來，只能流着淚使勁地點頭，答應他的最後要求。

趙老五看到他們點頭答應了，臉上努力地露出笑容來。然後松開他們的手，眼睛望向趙五娘。趙五娘走近床前，坐到床邊，左手緊緊地握着他的，右手輕輕去撫摸他已經花白的頭發。趙五娘不會說話，也沒有流淚，到了這個時候淚水已經流幹，心裏也已經有準備了。趙老五用無限眷戀的眼神望着五娘，五娘正在溫柔微笑着對着他的雙眼，她不用說話，她知道趙老五要說什麽，她也知道趙老五牽挂的是什麽，最後，趙老五微笑着、安詳地、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就像睡着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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