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狗不理

簡悠悠覺得于賀坤怕別是有什麽精神方面的疾病,因為他時常是上一秒還暴躁得像是要殺人,下一秒又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讓你親讓你抱,讓簡悠悠想起他們家住宅區總是能看到的那個流浪狗,你喂它它吃不吃還要看心情。

這會兒細雨初收天光放晴,她摟着于賀坤的脖子,仰頭看到于賀坤乖到不行的表情,和剛才因為一件外套就粗暴地上來扯人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簡悠悠覺得今晚回去,她得好好地看一下後面的劇情,研究下于賀坤到底有沒有病。

她正這麽想着,于賀坤突然又病發,雙手抓住了簡悠悠的手腕,把她手臂從自己脖子上拉開,甩下去,皺眉道,“你怎麽老是動手動腳的!規矩點!”

說完轉身繼續朝着山下跑,那背影怎麽看,怎麽有股子逃的意味。

簡悠悠莫名其妙,這還不規矩?

那她不規矩起來真的能吓死他。

簡悠悠聳了聳肩,拉起衣服把拉鏈重新系上,繼續跟在于賀坤的身後跑,不過兩個人都沒有再交流,保持着一前一後隔着幾米的距離,放晴之後有涼風吹來,于賀坤凍得直打擺子,簡悠悠卻像沒有感覺一樣,自顧自的陷入回憶。

說起來她其實挺挫敗的,每一次戀愛好不容易費盡心機勾搭上看順眼的男孩,腼腆,溫柔,白淨又單純,一看就特別的可口,簡悠悠自認為比起卞夏的口味,她真的不重口,喜歡的也是正常青春期女孩子都會喜歡的類型,多麽映襯好年華啊。

可是每次她耐着性子培養了兩個禮拜的感情,提出更進一步的時候,對象都會被她給吓跑,誰知道為什麽!

她至今想不清楚,對方每次都會用同樣的表情,同樣的理由痛斥她,“你根本就不喜歡我,你只是想找人約.炮!”

簡悠悠作為一個二十三歲的純雛,每次聽到這話都會反駁,“可我第一次啊。”

然後她的男朋友們都會一臉不相信地提出分手。

簡悠悠至今都沒能找出自己被分手好多次的原因,卞夏每次聽了都笑得天崩地裂,讓她不要太心急,要等男孩子主動提起這件事。

簡悠悠就忍不住回怼,“你不是告訴我,床上和諧是感情進展與長久的必要因素嗎?!”

然後卞夏就又笑得花枝亂顫。

這種事情發生了兩次,簡悠悠就郁悶得索性不再費盡心力去談什麽狗屁戀愛了,好不容易處上了,還得整天說個我愛你?要麽對方就老是說她不在乎他。

在簡悠悠的認知裏,談戀愛就是兩個人湊個對體驗下青春而已,只是喜歡,只是荷爾蒙的躁動,非要誇張成愛虛不虛啊,那麽愛她怎麽不非她不可,不撕心裂肺不痛不欲生呢?哪個不是剛分手就勾搭上另一個了,簡悠悠想起簡直神煩。

所以談什麽戀愛啊,有那功夫多吃兩碗大米飯不香嗎?

不過沒想到在現實中不屑挂在嘴邊的情情愛愛,在小說世界,她還真得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對着一個腦子不好的人說,說了人家還不愛聽。

簡悠悠看着于賀坤強撐着跑在風中顫抖的小腿,露出點笑意,不愛聽也得說啊,誰讓人家是金主爸爸呢。

你我本無緣,全靠你有錢啊!簡悠悠加快速度,追上于賀坤。

她昨天發現她房間梳妝臺裏面有一個大玉镯子,完成下個劇情,她就提要求先把那玩意拿回去,水月女士一直想買一個真的但是舍不得,怕幹活磕碎了,下次回去把那玩意帶回去,給她就說是撿的,她就不心疼了!

到時候她媽媽一定會一面嫌棄她是哪裏五塊錢買的地攤貨,一面珍而重之地戴着,偷偷地摩挲,簡悠悠想到這裏,臉上浮現出笑意。

這種笑意,在終于在于家大門口追上于賀坤的時候,變得更加大了,伸手拍了下于賀坤的肩膀,并且違心地開口道,“于總你好快哦,我都追不上你。”

于賀坤又冷又累,真的快要瀕臨極限,被簡悠悠拍一下差點跪地上去了,偏過頭看着簡悠悠笑得那麽燦爛,腳步也還很輕盈,在進門的時候還跳了下,一個女人,體力這麽變态,于賀坤頓時心裏失衡。

沒來由地暴躁道,“別碰我!”

吼完之後,又咬牙加快一些,把簡悠悠甩在身後。

簡悠悠懶得去追他了,進了院子就開始漫步,走到花壇邊上拉伸,沒有急着進屋,一身潮乎乎的也渾不在意。

相反于賀坤進了屋子趕緊放水洗澡,整個人紮進溫暖的浴缸裏面,還在一抖一抖的。

等到于賀坤洗得幹幹淨淨的,爬出來,吃了兩粒感冒藥,穿得西裝革履下樓,吃早餐的時候,簡悠悠才在外面瘋跑回來,身上髒得像是在泥地裏面滾過,穿的就是于賀坤的外套,上面全都是泥。

她一進屋,眼睛亮得像探照燈似的,緊緊盯着坐在桌邊的于賀坤,問道,“賀總!你養狗了!那麽多狗!”

于賀坤看着她這樣子,牛奶遞到嘴邊卻又嫌棄地放下了,她髒得污染了他的眼睛,于賀坤現在覺得空氣都不幹淨了!

“你……怎麽弄成這樣子!”于賀坤嫌棄無比地瞪着她,胃口都沒了,起身整了整西裝,對着傭人阿姨吩咐,“雲姨,給司機電話,我現在就走。”

“可小少爺,你還沒吃。”雲姨看着桌上完整未動的早餐,和只喝了一口的牛奶,面露擔憂。

于賀坤朝着門邊走,随口道,“沒胃口了。”

雲姨知道他的臭毛病,也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門邊上的簡悠悠,頓了頓說道,“簡小姐,快去房間換下濕衣服吧,小心感冒。”

實際上就是說,你可快去洗洗吧,這也髒得太離譜了,是在地上打了滾嗎?

簡悠悠随意擦了一下臉上淌下來的泥水,她是真的在地上打滾了,是被大狗子帶倒的,于賀坤養了十幾只大狗,有牛犢子那麽大,太可愛了!毛特別多!

“賀總……”簡悠悠滿臉笑意,又想說什麽,于賀坤走到簡悠悠不遠處,吼她,“你躲開,我姓于!”

簡悠悠的話被堵回嗓子,讓開門口的位置,于賀坤冷着臉換上鞋子不等簡悠悠開口就出門了。

于是悲劇就這麽發生了,于賀坤打開門,就聽到了院子裏有人在喊,“在那邊,快快!套住啊!”

于賀坤皺眉循着聲音看過去,就聽到一聲十分粗的狗叫,他意識到了什麽,想要轉頭再開門躲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因為一只體型和力道都比簡悠悠還猛的大狗朝着他飛快地跑過來!

“朱莉!”

“天啊!”

“于總!”

“小少爺!”

後面的人此起彼伏的喊叫聲中,于賀坤瞠目欲裂,接着轉身慌不擇路地跑了起來。

簡悠悠這時候也打開門,從屋子裏出來,果然看到一只大狗攆在于賀坤的身後,她短促地笑了下,這狗就是剛才她拉伸的時候從籠子裏面跑出來的,太大了,逮住誰攆誰,品種應該是藏獒,是簡悠悠最喜歡的大型犬。

但是很快她笑不出了,因為于賀坤摔了,那狗朝着于賀坤撲上去的速度卻沒減慢,那麽大的體型,就于總那中看不中用的小身板,還不被踩壞了啊!

後面攆狗的全都來不及,鬼哭狼嚎地叫也沒有用,千鈞一發之際,簡悠悠把兩根手指塞進嘴裏,吹了一聲十分悠揚響亮的流氓哨。

這聲音對狗子的吸引力是致命的,果然那藏獒聽見了,立刻剎住朝着于賀坤追逐的腳步,轉而朝着簡悠悠的方向跑來。

它在撒歡,估計是在籠子裏面呆得久了,這種大型犬,就是要運動量足夠,簡悠悠都看到關它的籠子了,那麽小,怎麽夠它玩啊!

眼見着這麽大一個陰影朝着她極速奔來,簡悠悠卻沒像于賀坤一樣,吓得神魂離體,因為她從小到大,在曾經住的老城區裏面,有個十分響亮的綽號,叫狗不理。

無論是家養還是流浪的,她是狗絕緣體質,這個絕緣不是真的不理,而是不咬。

她小時候在小巷子裏面亂竄,從來沒被狗咬過,也沒有被惡犬截住過,卞夏和她的深厚友誼,最開始的時候,不光是因為住對門,而是因為放學回家的路上,大家都知道,跟着簡悠悠走,沒有狗截道。

院子裏拿着套子,網兜追逐的人又朝着簡悠悠的方向走來,于賀坤危機時刻抱着頭在地上趴着,雖然是磚石地面,可下了雨,泥水還是有的,他剛剛洗得差點脫皮的澡又白費了!

他聽到口哨,餘光中看到朱莉調轉了方向,都顧不上髒了,錯愕地爬起來看過去,就見到簡悠吸引了朱莉的注意力之後,卻直挺挺地站在門口,朱莉眼看着就要撲上去!

“趴下!”于賀坤的聲音喊出來的時候,朱莉已經到了簡悠悠的跟前,簡悠悠雙眼發亮,靈活無比地矮身,彎腰,朱莉就從她的腰背上飛了過去——朝着追來的人群方向跑過去。

簡悠悠直起身,連忙噠噠噠地穿着拖鞋朝着于賀坤的方向跑過來,“于總,你沒事吧?”

把于賀坤扶起來之後,簡悠悠來不及噓寒問暖,忍不住好奇問道,“它叫朱莉嗎?”

于賀坤表情慘不忍睹,因為他發現那群拿着網和套的人,被朱莉追得四處亂竄,而朱莉很快去而複返,又朝着兩個人的方向跑了過來。

于賀坤轉頭撒腿就跑,速度之快,和狗差不多,但是有一個十分尋常的道理,那就是遇見狗了之後,不要跑,誰跑狗攆誰。

尤其是朱莉現在以為整個院子裏面的人在和它做游戲。

于是在朱莉再度朝着于賀坤飛撲過去的時候,簡悠悠連吹哨都沒來得及,後背傳來的巨大沖力導致于賀坤正面拍在磚石地面上的時候,簡悠悠不忍地縮了下脖子,禮貌性地閉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狗的名字你一次就能記住了?

簡悠悠:那當然了!我家附近那一圈兒狗子,流浪的不流浪的都叫什麽,哪個腿瘸了那個腸胃不好哪個好咬人我全知道!

于賀坤:……你剛才還叫我賀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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