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說清楚?”

光頭好像遺忘重要的事情一般,懊惱地說道:“安德魯只想快點找到工作,我一着急就忘了!”

傑西皺眉,然後看着南荻:“安德魯,我這裏只招收特別服務人員。”

“……”南荻聞言看了光頭一眼,對方心虛地将視線移開。

傑西接着說:“毫無疑問,你的外形很完美,但我不知道你是否做好了心裏準備。說實話,我很希望你能留下。”

☆、014:槍殺

“只有這裏随時都能為你提供崗位!”光頭補充道。

南荻不動聲色地盯着光頭,他心裏記下這筆賬了,以後一定要讨回來。

光頭被他盯得不自在,別開眼看着別處。

“我很需要這份工作,”南荻收回目光,誠懇地看向傑西,“但如果我不想……可以拒絕嗎?”

與南荻有同樣顧慮的人多了去,傑西見怪不怪,他解釋道:“我們只是給你提供一個工作場地,并不對你們的行為做限制。在這裏你可以自由狩獵,每天你只需要上繳一定數額的費用就行。”

他的解釋讓南荻大開眼界,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這種經營模式運用在這個行業上。

看出他的驚訝,傑西帶着他往裏走,推開一扇很普通的門,展現裏面震人心魄的另一番天地。

“如你所見,我們不缺錢,只是想為客人提供更好的服務。”傑西語氣裏帶着些許自豪。

他确實有自豪的資本,在那扇毫不起眼的門背後,是一個巨大的空間。

這裏足有三個足球場那麽大,地上鋪着地毯,衣着考究的人們圍坐在桌前,面前擺着一摞摞籌碼。不少衣着暴露的俊男美女游走在場地間,與客人肆意地調笑。

“這裏只是一樓,上面還有三層。”傑西關上門,“你在這裏是自由的,每天上交的費用是固定的,也就是說,多賺了都是你自己的。而且……如果有客人強迫,我們甚至能為你提供幫助。”

“我……”南荻有些被震撼到,他沒想到,現在幹這一行的條件居然這麽好!

“而且,以你的條件,可以直接去三樓,那裏的客人都非常大方!”傑西循循善誘,看得出,他對南荻十分滿意。

見南荻沉默了,傑西暗喜。他很久沒遇到這麽漂亮的男人了,安德魯一定會成為客人的寵兒。

想象以後會有人為了他不斷來到這裏,傑西血液都沸騰了。

但是,南荻卻給了他一個意外的回答:“我可以去做服務員嗎?”

“什麽?”傑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端盤子送酒水那種。”南荻一本正經地解釋。

這次,就連光頭都意外地看着南荻。他沒想到,都到這份兒上了,南荻還這麽“正直”,他不該選取最簡單的辦法達到目的嗎?

“這個……”傑西有些為難。

“我想,我至少看起來比他們養眼。”南荻平靜地說出自己的優勢。

傑西無法反駁,同時又覺得憋悶。

這麽精致的五官,完美的身材,去做端盤子的活兒……

“可以嗎?”南荻追着問。

也許,了解之後他會願意接受自己的提議。傑西這麽想着,一咬牙,答應了:“可以,但是服務員的待遇沒那麽好。”

南荻臉上綻開一個暖人心的微笑:“沒關系。”

傑西瞬間被這個笑容征服,重要的是讓安德魯這張臉出現在他管轄的賭城裏,雖然與自己的想法有出入,但也已經達到目的了,不是嗎?

“請問,我什麽時候可以上班?”

“立刻!”

南荻看了眼如釋重負的光頭,轉頭對傑西說:“我還有些事兒要處理,明天我來上班。”

光頭暗道不妙,難道對方想要殺人滅口?

他在腦海裏拼命想逃脫的借口,可惜“安德魯”沒給他足夠的時間。很快,傑西和“安德魯”談好,光頭只好咬牙跟上對方往外走的腳步。

南荻确實打算讓光頭沒機會将真相說出來,但他不打算殺人。讓一個人永遠守住秘密的辦法多的是,他沒必要選擇最殘忍的那種。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酒館,南荻剛踏上街道堅硬的地面,忽然有種強烈的危機感。

他下意識地側身,只聽見一聲細不可聞的破空聲,跟在他身後的光頭表情瞬間凝固,身體頓了一秒之後緩緩倒下……

光頭被槍殺了!

南荻所有的感官瞬間被調動起來,他迅速做出反應,矮身藏在路邊的郵筒後,警惕地觀察周圍。

一槍爆頭的技術不是人人都能掌握,殺了光頭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因為槍安裝了消聲器,并沒有驚動行人,南荻機警地觀察路上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有可能是殺死光頭的兇手。

☆、015:找房子

令人詫異的是,兇手不但沒隐藏自己的蹤跡,還扛着狙擊槍,大搖大擺地從人群中走出來。

鎮中心忽然死了人,路上行人頓時做鳥獸散。

兇手慢條斯理走到光頭身邊,蹲下身從他身上搜出一包白色的物體,揣進懷裏之後站起來,一雙鷹目在四周掃視一圈之後,很快離開了現場。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呼嘯着朝這邊聚攏。

光頭死了,南荻免去自己暴露的擔心。但如果兇手将自己認作和光頭是一夥的,事情就麻煩了。

南荻不想第一天就惹上警察,他撥開圍觀的人群,快速消失在人潮中。

他邊快速地在錯綜複雜的小巷子裏穿梭,邊思考接下來該怎麽辦。往前走了幾步,就快要走出小巷時,看見塞麗娜工作的餐館,南荻頓時計上心頭,快步朝餐廳走去。

就餐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一向工作努力的塞麗娜今天有些心不在焉,她不時摸摸口袋裏的手機,期待着陌生電話的到來。

“嗨!”

忽然,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塞麗娜不可置信地轉頭,看到身後來人正是南荻之後,她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南荻!”

“不再叫我‘南先生’了?”南荻笑道。

塞麗娜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她不會告訴南荻,能清楚念出對她來說發音古怪的這兩個字,是她在心裏不斷練習的結果。

“那麽……你需要什麽?”塞麗娜撩了撩耳邊的頭發,伸手要去拿菜單。

“不必了,我是特地來見你的。”

“真的嗎?!”塞麗娜驚喜得差點摔了手上的盤子。

南荻伸手替她穩住:“快下班了嗎?”

“我想……快了!”

南荻找了個凳子坐在窗戶邊:“我等你。”

塞麗娜覺得自己快要融化在對方溫柔的目光中,她用最快的速度做完自己的工作,帶着南荻,出了餐廳。

“接下來有什麽安排?”塞麗娜期待地看着南荻。

“你不介意的話,幫我找一間房子,我很喜歡科倫納,想住下來。”

“那真是太好了,我保證你會愛上它的!”

南荻笑笑,要住下是真的,最主要的原因,他需要以此為借口,拉進與塞麗娜的距離,快速掌握科倫納的情況。

經過交談,南荻很輕易地從賽麗娜口中得知,光頭名叫傑姆,在鎮上無惡不作,因為跟摩爾肯家族有關系,所以警察對他的所作所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還得知,科倫納經常發生槍殺案,死的都是傑姆這樣的人。

南荻問起那個藏在酒館後面巨大賭場的事兒,一直很健談的賽麗娜卻沉默了。

幾次下來,南荻發現,但凡可能跟摩爾肯有聯系的事情,賽麗娜要麽避而不談,要麽轉移話題。

南荻這才正真了解,摩爾肯家族對科倫納影響的程度遠遠大于他的預想,他原本打算放棄光頭那邊,從塞麗娜這裏尋找突破口,眼下,這個計劃并不可取。

“我們到了。”

塞麗娜的聲音将南荻的思緒拉回現實,在他眼前的是一幢小小的房子。有個很漂亮的花園,屋子看上去有些年頭,但收拾得很幹淨。

“怎麽樣?”塞麗娜問道。

南荻點頭:“很漂亮的屋子。”

“這是我叔叔家,前年他們搬到貝加爾薩,屋子一直空着。如果你喜歡,就先住着。”

南荻只是想找一個從塞麗娜那裏套話的借口,他目的已經達到了,房子怎麽樣他并不在意。

塞麗娜見他不說話,以為是嫌棄這房子不好,在腦海中搜索片刻,建議道:“不喜歡沒關系,我還知道一個地方……”

“謝謝。”南荻微笑着打斷塞麗娜,“陪我逛了這麽久,你該累了,去咖啡館坐坐好嗎,房子的事兒,慢慢來。”

塞麗娜無法拒絕南荻貼心的邀請,兩人有說有笑去了最近的咖啡館。

一杯卡布奇諾,一杯拿鐵,兩人相對而坐,塞麗娜不禁為對面有着完美容貌和氣質的男人傾倒。

南荻微微垂着頭,用小勺攪動着咖啡,微笑傾聽塞麗娜給他介紹科倫納的風土人情。

看起來,他很感興趣,聽得很認真。實際上,南荻的注意力全在距離他們五米遠,舉着報紙的男人身上。

那個人,自他從餐館出來就一直跟着,并且始終與他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

是警察還是殺死光頭的人?南荻吃不準對方的來頭。

“你來自哪個國家呢?”塞麗娜問。

南荻将注意力從對面男人身上收回來,對着塞麗娜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塞麗娜立刻警覺,輕聲問:“怎麽了?”

“我想我們要提前結束咖啡時間了。”南荻說着,伸手握住她的手腕,“陪我去散步吧!”說着,拉起塞麗娜快速離開。

☆、016:初步達成目标

塞麗娜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被南荻拉着走了一會兒後,她終于想到什麽,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見後面果然有人跟着,塞麗娜眉頭一皺,反手拽住南荻,将他往另外一個方向帶:“這邊走!”

跟蹤的人看他們瞬間改變了方向,頓時慌了手腳,忘了掩飾自己,加快速度跟上來。

通過這麽一個舉動,南荻确定對方不是警察。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一定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而塞麗娜對科倫納的了解遠在自己之上,南荻索性任由對方牽着他走。

“到了!”塞麗娜轉頭對南荻說了一聲,推門進去了。

看着眼前的酒館,南荻意外地揚揚眉頭,跟着推門而入。

“爸爸!”塞麗娜跑到傑西跟前,湊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傑西聞言放下手中的木雕,看向門口。當他看見女兒口中的那個朋友是安德魯的時候,很驚訝。

南荻對他笑笑:“你好,傑西!”

傑西收起驚訝,眼神複雜地看了塞麗娜一眼,對兩人點點頭,起身朝右邊的小門走去。

塞麗娜示意南荻跟上,三人先後進了門。

“沒事兒了。”塞麗娜安撫南荻。

傑西将門關上之後,拖過一把椅子,對南荻道:“坐。”

南荻坐下,傑西給他倒了一杯酒。塞麗娜看着情況有些不對,悄悄扯了扯傑西的衣擺。

“你也坐好。”傑西淡淡道。

塞麗娜有些擔心地看了南荻一眼,見到地對方從容的微笑,她心忽然定了,坐下後安靜地等着傑西說話。

“你跟傑姆什麽關系?”傑西開門見山問南荻。

南荻笑着看看塞麗娜,将他們認識的過程,包括被傑姆手下找茬的事兒一一說給傑西聽。

聽完他的講述,傑西轉頭看塞麗娜。

塞麗娜連忙點頭:“是的爸爸,多虧了南荻幫我。”

傑西又問南荻:“既然這樣,傑姆為什麽要幫你找工作?”

“因為我跟他做了交易,他幫我找到工作,我放過他。”

南荻的說辭顯然不能說服傑西,他一言不發地看着南荻。

“好吧,事實上,是我威脅他。”南荻嘆口氣,“如果你不相信,去看看他那幾個手下,他們一定還帶着我制造出來的傷。”

傑西将南荻從上到下仔細打量一番後,将塞麗娜拉到自己身後,一臉戒備地看着南荻,問:“你來科倫納的目的?”

南荻出發之前做了很多準備,組織為他準備的檔案足夠應付這樣的問題。

他看了塞麗娜一眼,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我是來找摩爾肯家族的。”

此話一出,傑西臉色瞬變,他迅速抽出槍指着南荻,厲聲對塞麗娜說:“到一邊躲着去!”

塞麗娜沒想到南荻的目的居然是摩爾肯,震驚地看着他,直到傑西喊了第二遍她才聽見。

“爸爸……”塞麗娜定定看着南荻,希望從他那雙黑珍珠般的眼睛裏看出些什麽,“也許,也許事情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不管這個人是什麽身份,只要他的目的是摩爾肯,就一定不能放過!”傑西很後悔自己沒在第一次見到南荻的時候就殺了他,擁有絕世容貌的不是天使就是魔鬼,他險些被蒙騙了。

傑西給槍上了膛,手指慢慢搭上扳機……

南荻神情坦蕩地面對傑西父女兩的質疑,在傑西馬上扣動扳機的前幾秒,他溫和地笑道:“願意聽聽我和摩爾肯的故事嗎?這關系到父輩們的恩怨。”

傑西眼裏閃過一絲遲疑。

“我是天朝人,從曾祖父開始與摩爾肯合作,到我六歲的時候,摩爾肯忽然停止了投資……”南荻的笑容變得有些苦澀,“我只是想為家裏做些事情。”

“故事編的不錯。”傑西的槍口依然指着南荻,但神情已經不在那麽戒備。

南荻笑笑:“你可以去查,南荻,我真實的名字。”

曾經的摩爾肯勢力遍布世界各地,合作商數不勝數,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摩爾肯慢慢沒落,斷了不少合作。

南荻的話聽起來可信度非常高,因為天朝曾是摩爾肯第二大勢力區。

傑西盯着南荻,慢慢放下槍:“你的話,我會一一驗證。”

“謝謝。”南荻收起悲傷的情緒,“那我們之前說好的工作的事?”

傑西瞥了他一眼:“我會派人盯着你!”

南荻笑:“早些查清楚,對我也有好處。”

傑西冷哼一聲,收起槍,警告南荻:“你最好別耍花樣,小心我将你打成篩子!”

塞麗娜見誤會解除,開心地跑到南荻跟前:“你怎麽不一開始就跟我說實話?”

南荻笑而不語,傑西見自己的女兒對南荻這麽殷勤,心裏很不是滋味,冷着臉命令塞麗娜回家。

塞麗娜不情不願地走了,傑西對南荻道:“傑姆死了,可能會有人找你的麻煩,你自己小心點兒。”

“謝謝。”

話到這裏,南荻露出一抹真心的笑,他知道科倫納有驚無險的第一戰,自己勝利了!

當晚,南荻住進了傑西為他安排的屋子,并沒告知,落實他身份之前,南荻不能随便出入科倫納。

對這種程度的監視,南荻并不放在心上,稍作休息之後,他換上服務生的制服,開始在科倫納的第一份工作。

☆、017:巴薩爾

藏在酒館之後的巨大賭場名叫巴薩爾,據說酒館是現在賭場的前身,擴張之後,摩爾肯将原來的地址保存了下來,作為入口。

在巴薩爾的工作并不複雜,根據客人的需求将酒品端上去就行。

可是,南荻的黑發黑眸太顯眼,他上崗的第一天就成為焦點。

所以,聞訊趕來抓人的凱爾一眼就看到了南荻。

“抓起來!”凱爾眼神冰冷,揮手讓手下行動。

幾個壯如熊的絡腮胡大漢聞言一擁而上,正在給客人送酒的南荻很早就發現了那幾個人。

看到他們朝自己沖過來的時候,他抑制住自己的本能反應,任由大漢将自己按倒在地,酒水灑了一地。

一樓的經理聽到聲音連忙趕過來,看到客人都被吓走了,頓時怒氣橫生:“發生了什麽?!”

“這個人我帶走了。”凱爾撥開打手,走到前面,傲慢地看着經理,“有什麽需要,我會叫人來跟你說明的。”

經理見來人是凱爾,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下:“龍大少爺,不知道這個員工他哪裏冒犯您了?”

凱爾瞟了一眼被大漢按在地上的南荻,哼笑一聲:“我懷疑他跟傑姆合作,要帶他回去調查。”

只是懷疑就上門抓人,經理怒火更甚,但他還保持着應有的理智,知道惹惱了凱爾,對方一定會鬧得天翻地覆。

“您看我待會兒派人把他送過去,行嗎?”經理建議道。

凱爾看看四周噤如寒蟬的賭客們,嚣張地大笑幾聲,對強忍怒火的經理道:“我現在就要把人帶走。”

說着,他示意壯漢将南荻從地上拽起來,扭着胳膊往外走。

經理被對方毫不講理的态度激怒了,南荻是他的人,被凱爾上門抓走和他親自送過去是兩碼事兒。

今天要是讓對方就這麽把人帶走了,他的臉往哪兒擱?

經理攔住凱爾,語氣強硬道:“大少爺,還請您賣我個面子,這個人,不管他是否跟傑姆有關系,我一定親自将他送到您面前!”

凱爾冷笑道:“賣你面子?我認識你?”

經理臉瞬間黑了:“大少爺,巴薩爾屬于二少爺,您這樣做,不适合吧!”

聞言,凱爾鼓着眼睛,咬牙冷笑:“我才是摩爾肯的繼承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你說不适合?”

經理無言以對,那口氣卻怎麽也咽不下。

“哼!他如果有意見,你讓他親自來找我!”凱爾甩下一句話,帶着南荻,大搖大擺地走了。

南荻一直低着頭,假裝被吓壞了。事實上,他正不動聲色地分析從剛才的談話中獲得的信息。

眼前這個飛揚跋扈,眼神乖戾的金發男人很有可能是摩爾肯的大少爺,從經理口中,能窺探出大少爺和二少爺關系并不融洽。

兩兄弟之間有矛盾對南荻來說是一件大好事兒,這能給他創造無數機會接近摩爾肯的高層。

一個計劃在南荻腦海中漸漸形成。

此時,被人狠狠打了臉的經理怒氣沖沖地撥通了摩爾肯二少爺的電話,将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向對方報告。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鐘之後,傳來冷靜的聲音:“這件事我會處理,你的首要任務是安撫受驚的客人。”

簡短的話語卻很好地穩住了經理,經過他的處理,這件事很快被客人們遺忘,巴薩爾又恢複熱鬧非凡的景象。

南荻首先被帶上一輛商務車,一上車,其中一個大漢就給他戴上了手铐,并用黑色的布袋套住他的腦袋。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南荻被扯下車,跌跌撞撞走了一路,等他頭上的布袋被拿走之後,發現已經遠離了巴薩爾,看四周長滿黴斑的牆壁,南荻猜測,他被帶到了一個地下室。

帶他過來的幾個人将他推進一間小屋之後就走了,南荻從滿是灰塵的地上爬起來,坐在房間裏唯一一把木椅上。

對方并沒有讓他等很久,幾個男人出去後幾分鐘就回來了。

他們每人手上拿着一件武器,看到那些鋼管或者棒球棍,南荻的心往下沉了沉——看來,免不了這頓一頓皮肉之苦。

“你最好老實點!”一個帶着殺氣的聲音從手握武器的人身後傳來,剛才那個張狂的金發男人走上前,居高臨下看着南荻,“說吧。”

南荻囧了一下,這個人真的是摩爾肯的大少爺嗎?目中無人的氣勢倒是有了,什麽鋪墊都沒有,直接讓人交代的傻逼氣質哪兒來的?

☆、018:不可置信

見對方只一言不發,擡腳踹過去,罵道:“裝什麽傻,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說!”

這一腳正中南荻小腹,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咬着牙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凱爾冷笑,拿過棒球棍,拍打着手心:“看來,你需要我幫你想起來。”

說着,性格暴戾的他揚起手,朝着南荻的肩膀狠狠砸下去!

棍子與皮肉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音。南荻的臉瞬間白了,冷汗順着他的臉頰滑落。

他咬着牙,将沖到嘴邊的痛呼咽下去,艱澀道:“我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麽!”

“還沒記起來?”凱爾揚手又是一棍子,這一次打中的是南荻的大腿。

南荻在心中罵娘,他怎麽就遇上了這麽一個智商有問題的暴力狂!

他做了幾次深呼吸:“……我真的不知道!”

見對方揚起手,南荻在心裏無力地嘆口氣,他的好運氣終于用完了,別任務沒完成就被打死了!

他狠狠閉了閉眼睛,在對方棒球棍揮下來之前高喊:“等等!”

棒球棍在距離他腦袋五公分的地方頓住,因揮舞而帶起的勁風沖上他的臉頰,帶去絲絲涼意。

凱爾收回棍子,帶着勝利的笑朝南荻點點頭:“說!”

南荻艱難地坐直身體,喘勻了氣,睜開一絲眼睛看着凱爾:“你要我告訴你什麽?”

凱爾不悅地眯起眼睛:“你耍我?!”

“不,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提醒一下?”

凱爾沉默了一會兒,讓手下拿來幾張照片,一一給南荻看過後問:“都認識?”

南荻确實認識照片中的人,這些人在他到達科倫納的第一天就被打趴下了。

看過這些照片之後,他總算知道眼前這個沒腦子的瘋子到底是為了光頭傑姆事兒找上他了。

确定了殺死光頭傑姆的人和跟蹤他的都不是警方之後,南荻松了口氣,畢竟這是他的第一次任務,南荻可不想落到“同僚”手中。

了解對方的目的,南荻快速在腦海中制定了一個方案:對方是摩爾肯的人,他要運用手上僅有的籌碼,獲取對方更多的信息,如果能跟這個摩爾肯的大少爺達成協議,那最好不過!

“我見過他們。”南荻按照自己的計劃,向對方透露信息,“為了接近塞麗娜,我把他們教訓了一頓。”

同樣的事情,根據需要改變發展的順序,以獲得想要的結果。南荻并未忘記,塞麗娜是傑西的女兒,而傑西又是賭場的“看門人”。

果然,對方聽到“塞麗娜”幾個字之後遲疑了:“你為什麽要接近塞麗娜?”

南荻卻不說話了,勉強露出一個笑:“我跟傑姆的關系沒有威脅到你們,不是嗎?”

他話說的沒錯,可是在凱爾聽來太嚣張了。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對他進行挑釁!就算這個來自遠方的異國人真的跟傑姆沒關系,憑他這樣的态度,自己就不可能放過他!

“我在問你,沒聽到嗎?”凱爾腳踩在南荻腿上,一巴掌一巴掌拍打着他的臉,“只有我提問你的份,記住了!”

南荻不得不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忍住掀翻對方的沖動,盡量扮演一個竭力想要為自己挽回的人:“我想找一份工作,聽說塞麗娜的父親有辦法,所以……”

凱爾拍着南荻臉頰的手頓住,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後猥瑣地笑了:“确實,你這張臉去傑西那兒最适合不過!”

聽他這麽說,南荻稍松口氣,看來,對方初步相信了他的話。

“可是……”誰知對方話音一轉,狠狠一巴掌甩在南荻臉上,“我最恨長得跟娘們似的男人!”

南荻保持着頭偏向一邊的姿勢,被拷在身後的手握緊了又松開。他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但是在時機成熟之前,他必須忍,一定要裝作毫無反抗之力的樣子!

“男人就該憑真本事,靠臉?哼!”

一巴掌後緊接着是一拳,南荻能感覺到自己半邊臉腫起來了。

對方對他的施暴并沒有結束,拳頭不斷地落在他臉上、身上,直到另一個聲音插進來,暴行才得以被阻止。

“凱爾,聽說你從我那兒帶走了一個人?”

這個聲音在南荻掀起滔天巨浪,他霎時間腦袋一片空白,雙耳嗡嗡作響,緊接着,全身的血液全部流向腦部,心跳如鼓,太陽穴漲得發疼……

為什麽這個聲音會出現在這裏,難道出現幻覺了?

南荻猛地回頭看向來人,頓時如墜入冰窖——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赫然正是龍夏!

龍夏瞥了一眼椅子上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微微皺眉之後對凱爾說:“哥哥,你這是什麽意思?”

哥哥?!

南荻不可置信地看着龍夏,與他朝夕相處了整整五年的他居然叫摩爾肯的大少爺哥哥!

如果說龍夏的出現是一場席卷南荻內心的臺風,那他的這一聲“哥哥”就是劈中南荻的閃電,瞬間将他燒成了灰!

☆、019:尋求答案

南荻還在震驚之中,見龍夏往他這邊瞟了一眼,他登時驚得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對方識破。

不知該不該慶幸凱爾剛才揍了他一頓,讓他的臉腫得像豬頭,龍夏并沒有認出他。

面對龍夏的逼問,凱爾表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混小子而已,我還給你就是。”

“事情恐怕沒這麽簡單。”龍夏笑笑。

凱爾聞言不悅地眯起眼睛:“難道你還要為了一個混蛋找我麻煩?”

“我哪敢?”龍夏語氣平淡,聽不出他此時真正的情緒。

但凱爾對他語言上的服軟很受用,臉色稍霁,對手下人揮揮手,讓他們給南荻松綁。

龍夏淡淡看了一眼癱坐在椅子上的人,對凱爾說:“你是我哥哥,我當然萬事都聽你的。只是,今天你帶着這個人的時候,他正在給拉斐爾服務。”

“……”凱爾臉色忽然又變了,黑得跟鍋底似的。

看來,這個名叫“拉斐爾”的人來頭不小,可遺憾的是,南荻并不記得對方的樣子。

“拉斐爾先生有些不高興,”龍夏平靜地敘述,“不過沒關系,我已經讓經理免了他今天所有的費用。”

“你!”凱爾聽他這麽一說,氣得臉都白了。

要知道,拉斐爾每次來巴薩爾,一天的消費是他們每天利潤的百分之三!龍夏說免就免,這份虧損,算誰的?

更讓凱爾生氣的是,他知道這是最有效的解決方法,所以,他不能責備龍夏。

“是我管理不當讓巴薩爾損失,之後我會主動向父親請罪。”

說這話的時候,龍夏微微低下頭,看起來像是在認錯。

但跟他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被他欺負了五年的南荻一眼就看出,龍夏這個時候一定是在笑!

凱爾沉默了好一會兒,含糊道:“算了,這不是你的錯,拉斐爾的事情,我會想辦法。”

“謝謝大哥,我剛回來,很多事情不懂,還請你多擔待。”

龍夏這話說的是滴水不漏,處處表現出對凱爾的尊敬,南荻卻忍不住同情起凱爾。

一個服務員被抓這樣的小事,被龍夏幾句話說成了要到“父親”面前請罪的大事兒。凱爾肯定不願意将這件事情鬧大。

這樣一來,他不僅僅是還拉斐爾消費的錢,還間接承認了自己上門抓人的錯誤,無形中,龍夏完勝了他。

“沒事兒的話,我先回去了。”達到預期的目的,龍夏沒多說什麽,轉身離開。

凱爾心不在焉地揮揮手,等對方走了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被陰了,臉色頓時鐵青。

在一旁的南荻目睹了兩兄弟一場精彩的對決,心中感慨,龍夏果然一肚子壞心眼兒,誰想跟他作對,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

他還沒來得及對凱爾幸災樂禍,便想到自己的此行的目的,頓時笑不起來了。

活得不耐煩的,其實是他自己!

龍夏走後,凱爾居然多餘的話都沒有就将南荻放了,南荻終于明白,自己不過是兩兄弟鬥争的炮灰罷了。

回去的路上,許多問題盤旋在南荻腦海中:龍夏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跟此次的任務有什麽關系?

南荻心往下沉了沉,他急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龍夏走後,凱爾并沒有繼續為難南荻,很快将他放了。

南荻也終于明白,傑姆什麽的都是幌子,凱爾只是想找龍夏的麻煩而已!

回到傑西給他安排的住處,南荻給自己的傷做了簡單的處理之後,迫不及待地聯系陳司彥。

等待通話連接的的時間裏,他将所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他隐隐覺得,這個任務并不是像陳司彥說的只是潛伏那樣簡單。

“看看,這是誰啊!”音響裏忽然傳來一個超大分貝的聲音,吓得南荻手忙腳亂關了靜音。

袁骁的臉出現在屏幕裏,看清南荻現在的狀況之後愣了一下,然後瘋狂大笑。

南荻無語地看着袁骁笑得快鑽桌子下面去了,三分鐘之後,袁骁終于止住笑,他才打開音響。

☆、020:解惑(上)

“怎麽是你?”他問袁骁。

“怎麽不能是我。”袁骁閑适地背靠在椅背上,翹起二郎腿,“你那豬頭臉怎麽回事兒?不順利?”

南荻打開一罐啤酒:“我找陳司彥。”

“他不在。”袁骁頓了頓,忽然湊上來,他的整張臉占據整個屏幕,“你該不會這麽快就暴露了吧?”

“沒有。”太多疑問堆積在南荻心裏,他完全提不起一點兒跟袁骁廢話的興趣。

“那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兒,讓你才出發一周就找娘家人了?”

袁骁這句話說得不好聽,但确實在理。

雖然他們有專用的聯系渠道,但為了以防萬一,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用。

南荻想了一會兒,一把将易拉罐捏癟了,冰涼的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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