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色更是難看。
不過,他顯然不想在人前表現得太過火,加上昨晚龍文康剛提醒過要他多“照顧”龍夏,所以,就算恨不得對方馬上消失,凱爾還是朝龍夏笑笑,坐在為他留出的位置上。
南荻和惜陽也陸續上車,在詭異的氣氛中,一行人離開了古堡。
回到鎮上,南荻直接回臨時居住的屋子,決定在凱爾沒給他發派新任務之前,好好休息一會兒。
但總是事與願違,他剛躺下不久,傑西來電話了,說是拉斐爾找他。
南荻看看剛落下去的太陽,無奈嘆口氣,說什麽工作時間從晚上11點到淩晨,擺明騙人!
南荻不情願地爬起來,洗漱一番,來到巴薩爾。
傍晚正是客人稀少的時候,南荻一路來到三樓,在拉斐爾經常去的房間見到了等候已久的他。
拉斐爾手執高腳杯,斜靠在沙發上,他垂着頭,南荻看不清他臉上什麽表情。
“拉斐爾先生。”南荻站在門口,叫了一聲。
拉斐爾聞言看過來,對他招招手。
南荻走近,看到對方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而且沒有像以前一樣盯着他的臉看。
事出反常必有妖,南荻暗暗警惕,設想了很多種情況,并思考要怎麽應對。
拉斐爾呷了一口酒,俯身将杯子放下:“那天謝謝你救了我。”
這話讓南荻有些意外,但他并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不敢當。”南荻決定靜觀其變。
拉斐爾看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感慨道:“要不是有那場意外,我就失去了認識真正的你的機會。”
經他這麽一說,南荻第一時間就想到自己在房間找到拉斐爾後,将他帶走時一點兒都不客氣的動作。
他尴尬地笑了笑:“很抱歉,拉斐爾先生,我當時有些着急了。”
拉斐爾擺擺手:“我并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今天讓你過來,是想問幾個問題。”
南荻按照對方的指示,坐在了拉斐爾的對面。
拉斐爾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并輕輕與他碰杯,這才緩緩開口:“首先,我想知道你跟龍夏是什麽關系。”
關于這一點,南荻并沒有什麽需要隐瞞的。他将自己與龍夏的關系簡要說明,唯獨隐瞞了自己現在是凱爾的人這一點。
南荻沒忘記,龍夏跟他說過,拉斐爾因為某些原因,十分希望獲得龍夏的好感。
如果向對方坦白自己跟龍夏其實是站在對立面的,也許會引起他的戒心。
拉斐爾聽完南荻的敘述,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想知道,你們在島上都學了什麽。”
南荻沒想到對方居然問了這麽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愣了愣,挑通俗易懂的部分說道:“擒拿格鬥,槍械運用,野外生存,金融、心理、藝術等等。”
“聽起來像特工訓練營。”
南荻笑道:“我也以為出來之後能成為特工,可事與願違,我做了公關。”
拉斐爾知道他在開玩笑:“以你的本事,幹這行确實可惜了。”
他沒等南荻回答,接着說:“這麽說來,以龍夏的本事,那天晚上的混亂,并不能對他造成威脅?”
用威脅這個詞來形容都太重了,南荻心想,那種程度的混亂,在他們眼裏跟看幼稚園小朋友過家家一個感覺。
但,他顧忌拉斐爾的面子,沒說真話,而是避重就輕地回答:“那天晚上只是一個小意外,大少爺的人很快就趕到了。”
拉斐爾看了南荻一眼:“你很聰明。”
“拉斐爾先生過獎。”
“那麽,你來科倫納的真正目的是什麽?”拉斐爾斜眼看着南荻,微微眯起的眼裏寒光閃爍,“我想聽實話。”
實話?
說一百遍也是那句話,說得多了,南荻都真的以為自己就是一家道中落的小少爺了。
不過,為了讓自己的回答看起來很誠懇,南荻故意沉默了片刻才擡起頭,直視拉斐爾:“自經融危機以來,家裏每況愈下,我在島上這五年,沒為家裏做出貢獻,所以我來到科倫納,想憑借自己所學,為家裏謀取未來。”
☆、051:龍夏的禮物
拉斐爾并不在乎南荻說得多誠懇,他淡淡道:“聽起來完美無缺的說辭,往往是假的。”
“我沒有說謊。”南荻認真道,“相信拉斐爾先生一定可以看清真相。”
“你在警告我?”拉斐爾笑了。
“并沒有,我只是不想再次被誤會是卧底!”
“生氣了?”拉斐爾語氣裏的笑意更甚,“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問過你這個問題?”
南荻不爽地撇開眼睛:“見到我的所有人!”
不知是不是被南荻臉上的敢怒不敢言的表情逗笑了,拉斐爾低笑幾聲,道:“對不起,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問同樣的問題。”
南荻在他看不見的角度翻個白眼,問都問了,再問一次是不是腦子有病?
“言歸正傳,既然你想在摩爾肯為自己的家族争取利益,眼下有一個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南荻調回視線:“機會?”
“以後跟在我身邊,為我做事,如何?”
拉斐爾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他已經認定南荻不會拒絕他。
至于不會拒絕的原因,南荻想,這麽自負的人,肯定沒想過。
要不要拒絕呢?
南荻此刻在思考這個問題。
凱爾讓自己接近拉斐爾的目的并不明确,但不排除是想讓他獲得留在拉斐爾身邊的機會,方便幫他獲取情報。
眼下,這個機會自己來到南荻面前,他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拉斐爾先生,我很感激你給我這個機會,不過……大少爺那裏……”
拉斐爾聞言毫不在意地笑笑:“只要你點頭,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南荻立刻表現出感恩戴德的樣子,連聲音都有些發抖:“太感謝了,拉斐爾先生!”
不知道拉斐爾是怎麽跟凱爾說的,對方離開一小時後,南荻就被凱爾叫到四樓。
進門,凱爾的怒火直撲門面:“什麽意思,上次的意外擺明了是他們合起來整我,我讓我的人幫我做點事,有什麽錯?”
凱爾發火的對象是惜陽,他們一人怒火滔天,一人優雅淡然,這麽一對比,凱爾格調瞬間低到了谷底。
南荻輕輕敲了敲門,争吵中的兩人立刻停住話頭,轉過臉來。
看到是他,凱爾冷哼一聲,惜陽對南荻笑笑:“進來吧。”
南荻進屋,用眼神詢問惜陽到底發生了什麽。
“拉斐爾先生想讓你過去幫幫他。”惜陽解釋道。
南荻看向凱爾,征詢他的意見。
“看來他已經跟你說過了。”凱爾哼笑,“你同意了?”
“我是大少爺的人。”
“知道就好。”凱爾臉色稍微好看了點,接着道,“正好,我需要你幫我做一件事。”
凱爾示意南荻靠近,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麽。
“明白了?”
南荻微笑着點點頭。
☆、052:獨一無二
惜陽似乎有什麽話要說,凱爾面色不善地瞪了她一眼,惜陽只好将話咽回去。
凱爾交代完直接越過巴薩爾真正的老板龍夏,讓屬于他職工的南荻不用來上班了。
南荻想了想,覺得還是該跟龍夏或者傑西說一聲。
但他沒有龍夏的聯系方式,只好就近找到傑西,把凱爾的決定告訴他。
“我知道了。”傑西不冷不熱地答道。
“那我走了。”走了幾步之後南荻聽到他說,“等等!”一部手機遞到南荻跟前,“二少爺給你的。”
南荻疑惑,好端端的龍夏幹嘛給他一部手機?
正想着,電話響了,南荻接起來,電話那頭傳來龍夏的聲音:“拿到手了?”
“你又耍什麽花招?”南荻邊打電話邊往外走。
龍夏輕笑:“想跟你打個電話,不行?”
“不就打電話嘛,有必要特地送手機?”
“我們專屬的,不好嗎?”
“我們……”南荻忽然不知道該怎麽把話接下去,抿了抿唇,擠出幾個字,“別想我幫你在拉菲爾那打探消息!”
電話那頭傳來低沉的笑聲:“你想太多了,一部手機而已,是我送你的禮物。”
南荻嗤笑一聲:“全球限量還是24K金?”
龍夏揶揄:“你非要這麽說的話,那就是全世界獨一無二。”
“該不會裝了竊聽吧?”南荻冷哼。
龍夏瞟了一樣平板電腦上一閃一閃的小紅點,笑道:“這個電話你只能打給我,我竊聽自己是不是有毛病!”
“定向電話?我要了幹嘛!”南荻覺得自己會用這個電話才是有病。
龍夏的聲音依然不急不緩:“說了是獨一無二,反正我給你了,用不用是你的事。”
南荻吃軟不吃硬,以進為退是對付他的不二選擇。
“……老大,你抽時間看醫生去吧。”
龍夏緩緩勾起嘴角:“謝謝提醒。”
目的達成,龍夏心情很不錯,舒适地靠在椅背上,視線随着平板電腦上的小紅點移動。
送南荻手機并沒有明确的目的,龍夏只是覺得有備無患。
南荻拿到手機之後,回家就把它拆了。
他将裏面的每一個零件都仔細查看後并沒有發現異狀,登時有些糊塗了——難道龍夏真的只是純粹送他一只手機?
他有些不敢相信龍夏會做這麽無聊的事情,但又确實找不到證據。搗鼓了半天也沒查到可疑之處,南荻有些氣悶,只好先将電話恢複原狀,打算以後慢慢發現其中的秘密。
将手機組裝回去之後,南荻捏了捏手臂僵硬的肌肉,打算洗個熱水澡,然後上床舒舒服服睡個美覺。
但是,他剛站起來,門又被敲響了。
☆、053:險些成為招牌
脾氣再好的他也忍不住煩躁,沒好氣地打開門,見到外面站着一個陌生的男孩兒。
“您好,先生。”
對方一開口就讓南荻頗感意外,在科倫納這個地方,居然還有人對他用敬稱!
對方朝他微笑,将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是拉斐爾先生讓我交給您的鑰匙。”
南荻挑起眉腳,只是看着信封,并沒有要接手的意思。
“先生,拉斐爾先生還請我給您帶一句話‘替拉斐爾辦事的人,哪怕是一個園丁,也絕對不會住在那種地方’。”
南荻瞟了一眼自己現在住的屋子,小是小了點,但也用不着說成是“那種地方”吧!
他略微猶豫,從對方手上接過信封:“謝謝。”
“先生!”他收了信封,對方似乎非常開心,拿出手機眼神晶亮地看着他,“能跟我一起拍張照嗎?”
“……”南荻無語地看着對方。
“我保證絕對不外傳!”對方锲而不舍,“你長得很帥,我很喜歡你!”
南荻渾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起,他皺眉,不着痕跡地将對方打量了一遍,确定是男人無誤。
他頓了頓,問:“你之前認識我?”
“不認識!”
“那很抱歉,我……”
“求你了!”男人可憐巴巴地看着他,見他态度有些松動,連忙說道,“就一張照片,可以不照正臉,行嗎?”
對方只是一個孩子,不會是什麽可疑的人。更何況,只是側面的話,問題不大……
“好吧。”南荻妥協了,他斜靠在門框上,側着頭看走到盡頭破舊的窗子。
對方興奮地舉着手機,對着他的側臉拍了一張,然後拿給他看:“我只拍了一張,你看!”
南荻拿過手機看了一眼,因為是逆光,照片裏自己輪廓很清晰,可五官模糊,就算是專業人員也沒辦法用這麽一張照片還原他的長相。
“記得你答應我不外傳。”南荻還是認真地叮囑。
對方喜滋滋地将手機收好,答道:“請放心!”
“嗯。”
“再見,先生!”
“再見……”
南荻站在門口,目送男孩兒離開,然後又看着樓梯口忽然出現的那個男人,強勢地奪過對方的手機,跟男孩兒說了些什麽之後,男孩兒忽然掉頭跑了。
“你傻啊!”龍夏拿着男孩兒的手機過來,對南荻劈頭就是一頓罵,“你養狗了?沒錢買狗糧,用自己的警惕性喂的,是不是?”
南荻被他罵的啞口無言。
龍夏似乎還不解氣,推着他的肩膀将人推進屋:“你到處說是我同窗,好歹也長點腦子,盡給我丢臉!”
這話說得難聽了,南荻愣了一下,淡淡道:“我知道了,以後不會說我們之前認識。”
話一出口,龍夏就知道自己說重了,頓了頓:“那個男孩兒不是好人,他專門為夜店物色人選。你信不信,明晚上你的照片會出現在科倫納最大的夜店門口。”
南荻撇撇嘴,他又不是女人,難不成還能招攬客人?
龍夏偏頭看見他不屑的表情,似笑非笑道:“你不知道自己這張臉有多招人?”
“龍夏!”南荻不慢地瞪着對方。
龍夏意味不明地笑笑:“幹嘛?”
☆、054:循循善誘
南荻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問龍夏:“大半夜的,你來幹什麽?”
此時龍夏已經将他暫時居住的小屋看了一遍,正坐在唯一能休息的床上,看左手邊桌上完好無缺的手機。
“我來看看你收到我的禮物沒有。”龍夏将手機拿起來,開機,等待手機重新啓動。
南荻翻個白眼,拿起剛才那個那孩兒給他的信封,打開後,将裏面的東西倒在桌上。
信封裏裝着兩把鑰匙,一把車鑰匙,另一把看起來像是房子大門的鑰匙。
南荻往信封裏看了看,用手指夾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個地址。他對照地址仔細想了想,确定這是一別墅區,就位于去摩爾肯本宅的路上。
拉斐爾真是大手筆,車和房子都價值不菲啊!
南荻抓起鑰匙,在龍夏面前晃了晃:“跟人家比起來,老大,你真是太小氣了!”
龍夏手指在他送給南荻的手機表面摩挲着,也不看那兩把鑰匙,而是直勾勾看着一臉壞笑的南荻:“嫌我的禮物輕了?”
“看看,又是車又是房的,我倆這交情,你就給一破手機!”
“你想要什麽?”
“你能給什麽?”
龍夏沒有立刻回答,他等到南荻疑惑地看過來,兩人視線對上之後,微微一笑:“只要我有。”
南荻完全愣住了,認識龍夏這麽多年,他很清楚對方什麽時候是開玩笑,什麽時候說的是真心話。
就剛才那一句,龍夏絕對沒有一點兒玩笑的意思。
他眼裏的那種認真,像是一記重拳,狠狠砸在南荻天靈蓋上,他整個人都懵了。
“我沒開玩笑。”龍夏難得開口為自己補充,“相信你也看出來了,凱爾并不希望我回到摩爾肯。五年前,他滿二十歲的前一個月,我們的母親将我送走。五年後,等我回到摩爾肯,這裏已經沒有我生存的空間了。”
南荻聽着龍夏用講故事的口氣說着命運對自己的不公,心裏堵了一塊,看着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能說什麽。
龍夏也不在乎,接着說:“我并不想奪取什麽,只是想争取活下去的機會。三兒,你既然選擇了凱爾,那我們以後一定會有站在對立面的一天。到那個時候,請你不要怪我心狠。”
南荻知道他們兄弟之間存在鬥争,卻沒想到,作為他們母親的人居然會這麽偏心。
他沒見過自己的父母,跟養父一起長大的他從來不知道母親是什麽。
但看到龍夏眼裏一閃而逝的落寞,南荻想,不管龍夏嘴上有多不在乎,母親的偏心還是讓他介意。
不知從哪兒冒出一股熱血直沖南荻腦門,他坐在龍夏身邊,手臂搭在他肩上,“老大,哪裏需要幫忙,你盡管說,我一定幫你!”
龍夏側頭看他:“你怎麽幫我?”
“我……”南荻的一腔熱血被龍夏的眼神瞬間撲滅。
“我不是來博取你的同情,”龍夏拍拍他的腿,站起來準備離開,“我來找你是因為有些話不适合當着別人的面說,現在你知道了我的決定,要怎麽做那是你的事情。不管你做出什麽選擇,對我都不會有影響。”
☆、055:南荻換工作了
看南荻悶着頭不說話,龍夏拍了他後腦一巴掌:“把你當我兄弟才将話跟你說清楚,你擺出這副姿勢什麽意思?還是說,我多此一舉了,其實你想懵懵懂懂就被我秒殺了?”
“你當我傻,只會等着被你欺負啊!”被小看了,南荻惱怒地瞪着龍夏,“等着看吧,絕對不會輸給你!”
龍夏看着恢複元氣的他,笑了笑:“那就別垂頭喪氣的,行了,我先走了。”
送走龍夏,南荻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今晚這番談話,再次動搖了他的決定。
前幾天他堅信自己選擇凱爾是正确的,但經過幾次不大不小的事件,他看清凱爾和龍夏之間的差距。
他有感覺,将來的某一天,龍夏一定能取代凱爾,成為摩爾肯的家主。
無論從長遠利益還是個人情感,南荻都傾向龍夏,可如果選擇了龍夏,他有沒有足夠的時間完成任務?
這一晚,南荻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南荻接到電話後,拿上拉斐爾讓人送來的鑰匙,到指定的地點與拉斐爾見面。
等到了約定的地方,看到建築物中央海關專屬的标志,南荻總算明白凱爾這麽重視拉斐爾的原因。
雖然之前南荻就對拉斐爾的身份有所猜測,但在一位漂亮女海關的引領下,到達總督察辦公室,在辦公桌後看見拉斐爾時,南荻還是感到了驚訝。
拉斐爾身穿藏青色制服,筆挺的線條将他的五官襯得更加英俊。
見到南荻,他微微一笑:“請坐。”
南荻朝引路的工作人員點頭致謝,然後才走到辦公桌前的椅子旁坐下。
拉斐爾一改往日閑散的作風,舉手投足間透着幹練氣息。
南荻不知道對方葫蘆裏賣着什麽藥,決定靜觀其變。
好在拉斐爾沒打算賣關子,等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之後,他開門見山道:“我見識過龍夏的本事,想來你也不差。如你所見,我的工作潛伏着很多未知的危險,我請你做我的貼身保镖。”
“拉斐爾先生……”
“你聽我說完再做決定。”拉斐爾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你的工作範圍不包括這幢大樓,以及我的住所。而我工作日每天有9個小時在工作,至少7個小時在睡覺。所以,你每天只需要工作8個小時,卻能領到你目前三倍的工資。”
南荻聽了這段分析,特別想一巴掌拍在拉斐爾臉上,然後問問他是從哪兒找到自信的理由的。
拉斐爾見他不說話,心思一轉,慷慨道:“當然,我會适當給你一些情報,方便你應付凱爾。”
哦?看來這個海關總督對這些道道很熟悉,看來,這樣的事情沒少做。
雖然拉斐爾的意思是讓南荻聽完再做決定,但他卻昨晚上就将鑰匙送過去了,顯然是認定南荻會答應。
而事實上,南荻确實找不到反悔的理由,對方将一切考慮得這麽周到,他要是再拒絕,保不定生氣的拉斐爾會将他打包送回天朝。
經過形式的征求意見之後,南荻在拉斐爾的強制要求下,住進他位于科倫納城郊,安保措施非常完善的別墅內。
至此,南荻開始了他來到科倫納的第二份工作。
☆、056:約會
給拉斐爾做保镖其實非常輕松,每天将他從別墅送進辦公區,下班之後陪他去巴薩爾或者別的娛樂場所休閑,12點之前回到別墅,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而拉斐爾也認真地履行他對南荻的承諾,每隔幾天都會告訴他幾個特別的時間和地點,讓南荻轉告凱爾。
經過觀察,南荻發現凱爾都會在這些特定的時間運送大批量的貨物出去,這一發現肯定了他之前的猜想——拉斐爾利用職權之便,為凱爾開綠燈。
但目前,南荻還沒發現他們更深層次的交易情況,他需要更多的時間确認這是不是一個接近摩爾肯核心的好途徑。
變數,卻偏偏發生在這個時候。
這一天,南荻将拉斐爾送進辦公大樓,準備在對方下班之前,回別墅跟陳司彥聯系,将最近的情況反饋回去。
他剛走出大樓,凱爾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南荻郁悶又丢了一次聯絡上級的機會,接起電話,凱爾只是簡要地要求他去一個咖啡館見面就挂了電話。
二十分鐘後,南荻如約來到咖啡館,在不起眼的角落見到了惜陽。
今天她穿了一條碎花連衣裙,手執白瓷咖啡杯的樣子,靈動得讓人移不開眼。
事實上,在南荻推門進來的瞬間,惜陽便感覺到了他。
用“感覺”更能形容南荻出現,因為當時惜陽正在看菜單,并不是靠眼睛看到他。而是在南荻進屋的時候,從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奇特的氣場。
那種獨特的氣場讓惜陽立刻判斷,此刻推門而入的人,就是南荻!
惜陽勾出一抹微笑,擡頭看向穩步朝自己走來的男人——真的不一樣了,幾天不見,南荻變得有壓迫感了。
這些變化,南荻并不自知,又或者,是他刻意為之。
畢竟他現在的職業是護人安全的保镖,而不再是陪人娛樂的公關,如果身上沒有一點兒殺伐之氣,豈不是不合道理?
南荻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咖啡館裏其他客人的注意,但當別人發現角落的美女約會的對象是他的時候,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驟然增多。
對此,南荻毫不在意。
他在全咖啡館男人羨慕的眼神中朝惜陽走過去,在她面前坐下,微笑道:“好久不見。”
惜陽将咖啡輕輕放下,抿唇一笑:“确實很長時間沒見了,最近過得好嗎?”
南荻聳聳肩:“如你所見。”
惜陽裝模作樣将他打量一番,表情嚴肅地點頭:“不一樣了,變得更帥更迷人。”
南荻淺淺一笑,沒有說話。
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藍休閑襯衣,袖子随意地卷起,露出小臂,微微一笑的樣子,讓人聯想到春天陽光下新抽出的嫩芽。
057:惡毒的計劃
惜陽無奈地嘆氣,南荻身上有種純粹的力量,這種力量不能稱作天真,也不是單純,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能量。
看到每次南荻不經意流露,仿佛心靈也被淨化,使人忘記了世界上所有的黑暗。
南荻見惜陽半天不說話,問道:“怎麽,今天就只是喝咖啡?”
“不願意?”
“怎麽會。”南荻笑道,“我只是好奇,大少爺會專程幫你打電話約我?”
惜陽雖然認識了南荻不短的時間,但兩人除工作之外的交談很少。今天在這樣輕松的氣氛下,南荻變得讓她有些不敢認了。
南荻看出了惜陽的疑惑,淡淡一笑:“你說過只是喝咖啡,不談工作,不是嗎?”
“看來我以後需要經常約你喝咖啡,這樣就能多見識你不同的那一面。”
“能接到你的邀約,是我的榮幸。”
惜陽覺得這樣的南荻生動不少:“坦白說,我很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這很簡單,我什麽時候消除了大少爺對我的戒心,現在這樣就會是我平常的樣子。”
惜陽輕笑:“好的,我一定會在大少爺面前多幫你說幾句好話。”
“謝謝。”
看着南荻一本正經地道謝,惜陽低聲笑起來。
她從随身帶着的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放在桌上,抓緊談工作前最後幾分鐘,問:“你們是不是都習慣對陌生人保持距離?”
南荻拿過文件袋,邊翻看邊說:“我們?”
“你,還有二少爺。”惜陽單手撐着下巴,目光一直落在南荻臉上,特別留心對方眼神的變化。
聞言,南荻眼裏依然含着笑意,只是微微頓了頓手裏的動作,答非所問道:“二少爺是個很好的人。”
見他避開話題,惜陽眼裏閃過一絲了然:“我以為你們認識五年,你對他會有更深的了解。”
南荻合上文件袋,有些無奈地對惜陽說:“你想知道什麽?”
惜陽頓時來了興趣,盯着南荻,問:“二少爺對除了你以外的人會笑嗎?”
這是什麽問題?
在島上的那幾年,龍夏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袁骁他們都十分照顧,更何況他們這一間寝室還有劉珍,作為大哥的他,一直很照顧她。
這樣一個溫暖的人,為什麽不會對別人笑?
南荻很奇怪地反問惜陽:“龍夏難道不會對你笑嗎?”
惜陽的回答出乎南荻的意料。
“很遺憾,至今我沒見他笑過。”惜陽遺憾地搖頭。
“不可能。”南荻說,“不管是對大少爺還是其他人,龍夏都不會吝啬他的微笑。”
惜陽沒有反駁他的話,因為她所說的笑和南荻認為的不是一種。
這些年摩爾肯發生的事情她略有耳聞,對于這個在外獨自生活了五年的二少爺,惜陽起先只是抱着觀望的态度,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漸漸表現出了與年紀不相符的處事手腕。
這引起了惜陽的強烈好奇,她想知道,年輕并且沒有絲毫勢力的二少爺,會用什麽辦法,在他哥哥凱爾的重重阻礙之下開拓出一條屬于自己的路。
經過觀察,惜陽幾乎已經認定龍夏是一只笑面狐貍,他絕對不會浪費自己的任何表情和話語。直到南荻的出現,讓惜陽看到了龍夏不為利益,純粹順應心情的舉動。
惜陽心裏有了新的猜測,對龍夏來說,也許摩爾肯只是利益相關。只有南荻這樣的生死之交,才能算作是朋友,才有機會看到龍夏真心的笑容。
遺憾的是,南荻在情感方面異常遲鈍,他甚至沒發現龍夏對他與旁人有什麽不一樣。
惜陽想到這一點,覺得有些好笑。
“想到什麽有趣的事兒了?”南荻在感情之外的地方異常細心,惜陽微小的動作都沒能逃過他的視線。
“沒什麽,”惜陽用下巴指了指文件袋,“看了沒,大少爺要求三天後必須拿到下一任總督察的候選名單。”
她見南荻微微皺眉,問道:“有困難?”
“那倒不是……”
南荻只是想到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他去偷取拉斐爾的絕密文件,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是國際間諜,而不是單純的卧底了。
如果被對方查到,會很麻煩?
他考慮要不要去咨詢陳司彥再做決定,但他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又不是三歲的孩子,屁大一點兒事兒都要回家問問娘!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跟我說,我一定會竭盡所能。”
“先謝了。”南荻拿起文件袋,“拉斐爾快下班了,我先走一步。”
會接到凱爾讓他竊取候選人名單的任務,南荻并不感到奇怪。因為在上一次的談話中,他就被要求留意下一次選舉的事情,現在只不過是将上一個任務深化了而已。
對于南荻來說,這個任務并沒有難度。
雖然只在拉斐爾身邊呆了幾天,但細心的他已經對他的生活習慣了如指掌,南荻甚至知道拉斐爾電腦的密碼,要竊取一份名單,易如反掌。
南荻根本沒把凱爾給他的任務放在眼裏,龍夏那邊聽完傑西的彙報之後,怒得差點将鋼筆捏斷。
傑西見龍夏臉色鐵青,忙将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希望借此平息他的怒火:“大少爺這麽做,只是想搶得先機。拉斐爾很信任南荻,憑南荻的本事,竊取一份名單,不算難事。”
龍夏冷笑:“別把凱爾想得太仁慈了,他要的絕不是先機這麽簡單的東西。”
傑西不解,拿到名單就能在選舉之前與候選人搞好關系,這不是搶占先機是什麽?難道還能做別的事情?
龍夏現在沒時間為他解惑,在聽到凱爾想要得到名單的瞬間他就有預感,凱爾在謀劃一件大事!
提前搞好關系只是初級手段,凱爾的計劃絕對不只是這樣,會是什麽呢……
龍夏蹙眉思考,忽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一個極有可能的假設。
“海關總督察連任年限是多少?”他問傑西。
“10年。”傑西似乎也想到了,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你是說……”
“嗯,很有可能!”
如果真的是自己猜測的那樣,凱爾讓南荻去偷那份名單,等于将他往火坑裏推。
龍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前後分析之後,越發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測:凱爾不是單純地想要搶占先機,而是想控制下一次的選舉。
南荻要是幫他偷了這份名單,一旦發生意外事件,凱爾一定會将毫無背景的他推到前面成為衆矢之的。
想借刀殺人,凱爾如意算盤打的好!
龍夏覺得自己不能眼睜睜看着南荻往火坑裏跳,他必須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還在推算的傑西見龍夏忽然站起來往外走,連忙跟上,問:“二少爺,現在該怎麽辦?”
“這件事只我去辦,你替我注意凱爾的動向。”龍夏簡明扼要地吩咐。
傑西聞言停住腳步,目送龍夏離開。
龍夏交代完畢,緊接着給南荻打電話,電話撥通了,卻沒人接聽。
“該死!”龍夏低咒,緊緊握着手機。
南荻本事不差,就是太單純。希望這段時間他那點兒長進能讓他看清這件事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