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道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
他連忙向龍夏求證：“惜陽是不是背叛凱爾了？”
龍夏聞言斜看他一眼：“她這是棄暗投明！”
南荻愣了一下，忽然有些哭笑不得，這都什麽時候了，龍夏還有時間開玩笑。
65 無意識的親近
“情況怎麽樣？”南荻問。
“不清楚。”
“我過去看看！”
南荻說着就要登船，被龍夏一把抓住：“你去幹什麽，那麽多人，不差你一個！”
龍夏一把将南荻拽回來之後，就着打撈照明的燈光，将他上下仔細打量了幾遍，問：“你沒受傷吧？”
被問起，南荻才覺得身上有點疼。
他将衣服撩高，低頭看看疼得厲害的肋骨：“好像沒事兒。”
龍夏白他一眼，沒好氣地将他扯過來，伸手沿着骨頭摸索：“白學了那麽多！”
南荻被他摸得有點癢，身體縮了一下，被龍夏不客氣地拍了後腰一巴掌，然後順勢摟住固定：“別動！”
“你能用力點麽，我癢……哎喲！”話沒說完，肋骨被龍夏按得生疼。
“摸起來沒事。”龍夏輕描淡寫說道。
南荻撇撇嘴，發現自己雙手拎着衣擺，露出個白肚皮的樣子有點傻。他将兩只手搭在龍夏肩上，視線擦着對方的耳朵看過去，沉默了半晌：“凱爾要殺我。”
龍夏仔細替他檢查着，聞言嗤笑：“你才知道。”
南荻自動忽視龍夏話裏的諷刺，雙眼放空，幽幽道：“老大，我以後只能跟着你混了。”
龍夏的動作一頓，身體微微往後仰，盯着南荻空洞的雙眼：“聽你的口氣，很不情願？”
南荻回神，被眼前巨大的眼睛吓了一跳。他嘿嘿一笑，就着現在的姿勢，收緊手臂，抱了抱龍夏。
“哪兒不情願啊，我這是不敢相信夢想就這麽成真了！”
“貧嘴！”龍夏被他勒得難受，捏了南荻的小腹一把，“把手松開。”
南荻聽話地松開手，将衣服放下去，想了想，轉頭朝龍夏彎彎眼睛：“說真的，我挺高興的。”
“瞎樂什麽呢？”
能不開心嗎？
雖然不知道其中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錯，導致不管是客觀還是主觀因素，他都不得不選擇龍夏，光是想想，南荻都覺得開心。
他不好意思将心裏的想法直接說出來，只是摸摸鼻子，掩飾過分上翹的嘴角：“我只是覺得，這樣能給家裏有個交代。”
他這麽說，龍夏當然會聯想到那個負債累累的“南家”。想到南荻負擔着整個家族重振的希望，到嘴邊擡扛的話就說不出口了。
“我該對你說謝謝嗎？”龍夏說。
南莸蒙了，虧他剛才還覺得能跟龍夏一起做事很開心，他怎麽就給忘記了，龍夏一直就以欺負他為樂趣。
要真的在一起了，以後豈不是每天都要被龍夏氣得半死？
“老大，我說你……”南荻不滿地轉頭，卻意外地發現對方從表情到眼神，沒有一點玩笑的意思。
龍夏見南荻看過來，轉開眼睛，看着遠處，沉聲道：“我們兄弟一起闖過了一個五年，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一起闖第二個五年，第三個五年……讓你、我站着跺跺腳，摩爾肯都要抖三抖！”
南荻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被煽動的人，但聽了龍夏這番話，卻從心底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豪情。
他眼前似乎已經浮現許多個五年之後，經由龍夏和自己的手，摩爾肯重振當年氣派的場面。
“老大！”南荻朝龍夏伸出手，堅定地看着他。
龍夏側身，看了他的手一眼，握住。
南荻一用力，兩人胸腹相貼，強有力的心跳交疊在一起。
“以前我就什麽都聽你的，只要你不嫌棄，以後我也都聽你的！”
龍夏笑了：“這可是你說的。”
“是我說的！”南荻豪氣雲天，“你永遠是我大哥！”
“那好，”龍夏拍拍他的背，“我記住了！”
南荻與龍夏分開，對他笑了笑：“用不用寫保證書，然後蓋章？”
“傻啊！”龍夏白他一眼。
南荻看見龍夏抿緊的唇，腦子忽然抽了，捧着他的腦袋，對着就親了一口！
唇忽然被柔軟而且溫暖的東西覆蓋，龍夏思緒有瞬間的空白。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給他制造混亂的家夥親完之後也一副懵了的表情。緊接着，又剛反應過來一樣，臉唰一下紅了，尴尬地盯着自己，連連退了好幾步。
龍夏抿了抿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唇，眯眼看着南荻。
那小子，身體跟他的性格一樣熱，就連味道也像陽光下的草場，透着一股清香。
“對不起！老大我……”
南荻抱着頭躲到一邊，可是預想中的拳頭并沒有落下。
他小心翼翼看向龍夏，見對方眯着眼，面朝自己的方向出神。
這是……在醞釀大招？
南荻心虛地撇開頭，恰好那邊的打撈船上有動靜，他逃命一般跳上船。
龍夏看着南荻落荒而逃的背影，細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自己并不讨厭南荻的觸碰，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南荻是個神經比大象腿還粗的人，上了船見很多人圍在一起就把剛才的事情忘記了，他湊上去問：“怎麽了？”
“好像發現了。”有人回答。
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南荻眯起眼睛，仔細觀察。
忽然，他看見水面上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逝，距離那個地方最近的搜救員似乎也看見了，奮力朝那邊劃。
可是，長時間泡在水裏，他的體力消耗太大，劃了幾下速度就慢了下來。
南荻眉頭輕輕皺了皺，一把掀了衣服，将身上的貴重東西掏出來包在裏面扔給随他上船的龍夏身上，扔下一句“拿着”，縱身一躍，跳入水裏。
龍夏黑着臉，扒開人群，死死盯着水裏浮浮沉沉的南荻。
夜裏的湖水的溫度比想象中的高，不過南荻不敢大意，下水之後快速接近剛才發現異常的地方。
他游了幾米，忽然感覺有什麽東西碰了他的小腿。
南荻深吸一口氣，猛地往水裏紮。
水下光線非常弱，他正想上去叫人向這個地方打光，頭頂一束強光照過來，眼前瞬間亮堂。
龍夏指揮着人将南荻所在的那片區域照得雪亮，他表情很平靜，但垂在身側握得死死的拳頭卻将他真實的情感洩露出來。
等待的時間過得那麽慢，湖面回歸平靜已經很長時間了，龍夏心裏做着打算，再過兩分鐘，南荻要是再不出來，他就叫人把漁網放下去，把死魚一樣把他拖出來！
“在那兒！”忽然有人喊。
龍夏精神一震，快步走過去，見到湖面上冒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快，牽引繩！”
極富經驗的漁民動作迅速地組織救援，不一會兒，渾身濕透嘴唇青紫的南荻被拉了上來。
同時被拉上船的還有惜陽，她雙眼緊閉，已經看不出活着的跡象。
但南荻上船之後還沒站穩就一把抱起惜陽：“還活着，送醫院！”
龍夏皺眉走上前，強硬地将惜陽搶過來，順便瞪了他一眼。
南荻的注意力全在惜陽身上，沒看到龍夏惱怒的眼神。見他抱着惜陽走了，南荻顧不得渾身濕漉漉，跟上去。
“你跟來幹什麽！”龍夏不悅道。
“我開車開車！”南荻跳上車，對龍夏道。
龍夏本想将人轟下去，但看到他被凍得青紫的嘴唇和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改了主意，将惜陽安頓在後座，然後将空調打開。
去醫院的路上，龍夏和南荻都沒閑着。
龍夏抓緊時間先給傑西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他做好善後。接着又給布萊恩打過去，将這件事的後續跟他講清楚。
南荻一直注意觀察他的表情，不知電話裏布萊恩跟他說了什麽，看到龍夏一直繃得死死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些。
“麻煩你了，布萊恩叔叔。”龍夏松口氣，挂了電話。
講完了，聽起來好像沒事兒了？
南荻随意地往中後視鏡瞟了一眼，看見車後座正在發生的事情的同時，他一腳剎車将車速在短時間內急速降到了零。
“你幹什麽！”
南荻和龍夏異口同聲，像兩頭被激怒的獅子，瞪着對方。
但這種強強的對抗也只是一瞬間的而已，南荻立刻就軟下來，只是語氣還有些生硬：“惜陽是女孩子，你怎麽能……”
龍夏的脾氣就沒這麽好平息，依然怒視着南荻：“好好開你的車，盡耽誤時間！”
南荻一驚，連忙發動車，再次上路。
剛才突如其來的憤怒讓南荻自己都有些懵，他看到龍夏整個人趴在惜陽身上，微微側着頭，皺着眉，好像……很心疼的樣子。
66 愛的苗頭
他瞟了一眼表情微妙的龍夏，想到美豔動人的惜陽。
難不成，龍夏喜歡她？
這麽想着，南荻覺得龍夏很不地道。
剛才還說了要一起奮鬥，轉眼就為了一個女的吼他，現在就是這樣，以後要真的結了婚，自己豈不是要被嫌棄死？
南荻越想起覺得龍夏太不夠兄弟了，他覺得胸口悶悶的，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沉悶：“老大喜歡惜陽？”
“什麽？”龍夏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之後一巴掌拍他頭頂上，“放屁！”
南荻被他拍得有些暈，但不怕死地繼續問：“那你這麽心疼？”
心疼？
龍夏眯了眯眼：“南荻，你腦子進水了。”
“不心疼你趴人家身上幹什麽？”
龍夏想了想，剛才自己好像是有這麽一個舉動，但聽心跳和心疼有什麽關系嗎？
“等會兒我也給你辦理住院手續，神經科！”龍夏冷冰冰扔給南荻一句話。
南荻從他話裏聽出怒氣，撇撇嘴，小聲嘀咕：“真不知道哪個才是陪了你五年的，見色忘友……”
“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南荻矢口否認。
龍夏狐疑地盯着南荻的側臉，片刻之後，開口：“南荻，你腦子裏又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了？”
南荻最怕龍夏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每次都讓他壓力很大，然後不知不自覺就被套出心裏的真實想法。
以前就算了，南荻決定這次一定要咬緊牙關，一個字不說，免得被龍夏知道自己跟他未來的妻子“争寵”笑話他。
“惜陽救了你的命。”龍夏從後面翻到副駕駛室，靠在椅背上，平靜地看着前方，“我替你照顧她，有什麽不對？”
南荻嗫嚅片刻，飄出一句話：“……謝謝老大。”
“她幫了你，卻差點丢了性命，你不趕緊送她去醫院，還跟我抱怨這抱怨那，你想幹什麽？”
“我沒有！”南荻着急了，“只是……”
“只是？我看你是過河拆橋吧。”龍夏冷哼一聲。
“誰過河拆橋了！”南荻顧及着前方的路，又忍不住想要轉頭看龍夏，整個人別扭極了。
他用眼角瞟一眼龍夏，焦急地解釋：“我只是忽然想起來，有了嫂子以後，我倆就不會這麽好了。”
南荻一着急又把心裏話說了，他懊惱地擠擠眼，生怕龍夏又誤會，嘆口氣：“老大，我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以後你有了自己的家，我就是個外人了……”
龍夏雖然總愛欺負他，但對他是頂一頂二的好。以後有了妻兒，他們就不能跟現在一樣，随時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架，愛幹什麽幹什麽。
說着說着，南荻有些想哭。
說句自私的，他不想龍夏被別的人搶走，他們要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但南荻很清楚，這是不可能的。
龍夏側頭看着神情沮喪的南荻，忽然勾起嘴角笑了：“你不還一直叫我老大嗎，只要你認我這個大哥一天，我們就是一家人！”
聽他這麽說，南荻心裏好受了些，但那份惆悵還在，并且越演越烈，扯得他心髒微微刺痛。
兄弟當然能做一輩子，但龍夏心裏第一的位置，過幾年就要讓位了。
龍夏一直盯着南荻，因此沒錯過他一閃而逝的失落。
不過，眼下不是談心的好時機，他暫時将探究的好奇壓回去，決定等這件事告一段落再好好問問。
南荻也很快将剛才的惆悵抛在腦後，專心于駕駛。
車駛入城區，接近淩晨的時段，街上車輛非常少。
龍夏特別留心了一下，見巡邏的警車沒有增加，更加确定凱爾已經将開槍的事情壓了下來。而拉斐爾那邊，剛才他已經委托布萊恩出面，向他保證絕對會将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讓他寬限幾天。
布萊恩跟拉斐爾的私交不錯，他應該會答應的。
在這幾天時間裏，希望惜陽能順利醒來，也好知道取證有沒有成功，方便制定下一步行動的計劃。
他們來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和護士已經等在那裏了，及時将惜陽送進搶救室。
看着門上的紅燈亮起，南荻懸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一點兒。
龍夏也松了口氣，要是惜陽真的醒不過來，南荻想要洗脫罪名就不那麽容易了。
他看了看身邊的人，見他冷得臉都青了還不知道，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往外拉：“回去了。”
龍夏手心是熱的，貼在南荻手臂上，激起他一身的雞皮疙瘩。
碰到南荻冰冷的手臂，龍夏皺皺眉，不容分說将他扯進懷裏，摟着他，試圖讓他暖和些。這個時候南荻才發現自己很狼狽，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微微掙紮：“那我回去換身衣服。”
“你回哪兒？凱爾那兒還是拉斐爾那？”
“……對，沒地方去了。”
龍夏瞥了他一眼，覺得南荻濕漉漉的頭發太礙眼了，語氣變得冷冰冰的：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畢業的！”
又被龍夏鄙視了，南荻摸摸鼻子，心想，那還不是你看不過眼，幫着我才能順利畢業的。
不過，這種話他不敢當着龍夏的面說，一定會被他罵死的。
雖然兩個地方南荻都不能回去，但他完全不擔心沒地方住，龍夏肯定會帶他安排好了。
原本龍夏不想這麽便宜就把新家的鑰匙給南荻，但看他就穿了—條濕透西褲的樣子，心軟了。
從車裏拿出鑰匙，遞給他，“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做。”末了又叮囑，“別傻兮兮什麽人都往家裏帶。”
“知道了。”南荻知道現在不是客氣的時候，拿上鑰匙，走了。
今晚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南荻累得精疲力盡，走着都快睡着了。
他打算回去換了衣服之後接着回到醫院，不管怎麽說，惜陽做了那麽多的事情，自己不能将她一個人扔在醫院。
南荻剛出醫院大門，聽見身後響起熟悉的腳步聲。
“等等。”龍夏叫住南荻，将車鑰匙拿過來，“我還是跟你一起去。”
“老大，不用了．這麽晚了你去休息。”
龍夏沒理他，發動車：“上車！”
等南荻上來了他才解釋：“凱爾肯定還有後手，你一個人應付不了。”
“惜陽怎麽辦？”雖說跟龍夏在一起讓他很安心，但南荻不忘挂念醫院裏的人。
“我讓莫頓他們趕過來了。”
“莫頓？”
龍夏解釋道：“傑姆以前的手下。”
南荻腦海中浮現出那張兇相的臉，“傑姆是被誰殺的？”他直覺這件事跟龍夏有關系。
“凱爾。”龍夏也不打算對南荻隐瞞這些事情，不只是因為他們是兄弟，還因為他有了一個新的打算，“他知道我試圖拉攏傑姆就殺人滅口了。”
聞言，南荻沉默了。
經過今晚，他對龍夏的處境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現在的摩爾肯是凱爾的天下，哪怕龍夏只是想找幾個幫手，他也是不允許的。
因為他的處處限制，龍夏手下無人可用，凱爾能不出面就引發一場鬥争，而龍夏，任何事情都只能親力親為。
就在龍夏這麽缺少人手的時候，自己居然投奔了他的對手，凱爾。
借口為了任務，将真心待他的龍夏棄之不顧。他不僅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見自己內疚，還開導了好幾次。
南荻忽然覺得自己才是最混蛋的那個！
想來也是，凱爾這麽多疑的人，知道自己和龍夏認識，怎麽可能會信任他。
南荻覺得挫敗極了，一心想要盡快完成任務，到頭來，沒達到目的不說，還差點丢掉了性命。
龍夏并不是很清楚南荻自己腦補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但坐在身邊的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沉下去，讓他眉頭不禁緊皺。
“你又幹什麽？”
南荻心裏難受，沒注意龍夏這句話關心比責問更多，他郁悶地說：“老大，對不起。”
龍夏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南荻深吸了一口氣，自責道：“是我太天真了，總把事情想得那麽簡單，給你添了這麽多的麻煩。”
“你有不給我添麻煩的時候嗎？”
要是平時，龍夏這麽損南荻，他一定會不服氣地嚷嚷。
但是今天他沒有，聽到龍夏這麽說之後，腦袋垂得更低了：“我知道……”
67 躺一起
這就奇怪了，南荻那比大象腿還粗的神經怎麽忽然變細了，居然能認識到以前的他有多蠢。
只不過，這份成長來的太突然，并不是龍夏期望看到的。
捋了捋思緒，龍夏猜測着問：“被凱爾利用，給你的打擊就這麽大？”
他話一出口，南荻頭上的烏雲快下雨了。
龍夏無語了，他只是随便一猜，沒想到還真是因為這個！
他瞟了南荻一眼，道：“看過希臘神話沒，你現在就是海倫。”
海倫？就是那個因為美貌引發了多次戰争的美女？
南荻摸了摸臉，他還沒到引起兄弟仇殺的地步吧！
龍夏見他不可置信地摸自己的臉，知道二傻子沒聽懂他的話，在拐彎的時候故意大幅度拉方向，把沉浸在幻想中的南荻弄醒。
“別臭美了，”龍夏毫不客氣戳破真相，“你就是一個借口，跟長相沒關系。”
“哦。”南荻松口氣，他現在總算了解了，男人長得帥也不安全，實在是拉斐爾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神經稍微松懈下來之後，南荻覺得渾身都不對勁。特別是濕透的褲子，捂在身上，他感覺自己的肉都要酥了。
龍夏開着車，見南荻在一邊扭來扭去，不一會兒，兩條大白腿就露出來了。
“啧，鳥都泡皺了！”南荻拉開內褲邊緣，瞟了一眼之後嫌棄搖頭。
龍夏無語地撇開眼。
“你把我的衣服放在哪兒了？”南荻問。
“後座。”
南荻撐着椅背，輕巧地翻到後座，摸到衣服胡亂套上。
龍夏為南荻準備的新房子并不遠，兩人很快就到了樓下。
“回到家，不管誰敲門都不要開！”龍夏臨走前交代。
南荻乖乖地表示知道了。
龍夏還是不放心，南荻趕忙說：“要是真有麻煩，我第一時間聯系你！”
“我給你的手機放在哪兒了？”
南荻愣了一下，連忙低頭看沒地方放，全拿在手裏的東西，發現自己居然帶着那個手機！
不管他是什麽時候拿上的，總之是給龍夏有個交代。他松了口氣，朝龍夏攤開手：“在這兒呢。”
“嗯。”龍夏這下放心不少，有了這個東西在，就算南荻來不及向他報信，他也能很快找到他。
将南荻安全送到家，龍夏又趕着回醫院。
相比起來，惜陽比南荻更沒有自保能力，雖然有莫頓他們守着，如果凱爾派來的下一拔人是喬伊斯的手下，莫頓他們一定不是對手。
此時醫院裏，搶救室的燈終于滅了。
惜陽躺在床上，被護士推出來。
守在外面的莫頓迎上去，從醫生那兒得知惜陽并無大礙。
十分鐘後，龍夏趕到了醫院。
他推開門，先往病床上看，見到惜陽臉色恢複正常，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二少爺。”莫頓站起來朝他行禮。
龍夏點點頭，問：“醫生怎麽說？”
“雖然肩上中了一槍，但并無大礙，醒過來就好了。”
“嗯。”龍夏走到病床邊，眼神不期然與惜陽的對上，“感覺還好嗎？”
惜陽笑，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之後道：“我沒睡太長時間，耽誤事吧？”
“還好。”
龍夏的表情和聲音依然冷冰冰的，不過惜陽這會兒沒力氣挑他的毛病。
她躺着緩了一會兒，主動說出龍夏此時最想知道的事情：“錄音筆我扔在船艙裏了，具體是哪艘船，只能靠二少爺自己去确認了。”
龍夏也沒半句客套的話，聞言點點頭：“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轉身就走。
莫頓跟出去，問：“二少爺，接下來要做什麽？”
“你留下照看惜陽，讓迪恩他們幾個跟我去找錄音筆。”
“好的。”
吩咐完畢，龍夏快步走向電梯，卻在拐角處見到了此時最不想見到的人。
喬伊斯臉上帶着假笑擋住電梯門口，對龍夏道：“二少爺，大少爺扔了一件垃圾，聽說被您撿回來了？”
龍夏不動聲色地看着對方，腦中飛速運轉。
喬伊斯這個時間出現絕對不是巧合，他不敢對自己動手，擋住他去路的目的只會是不想他找到錄音筆。
龍夏沒想到對方消息這麽靈通，不過喬伊斯的出現也從側面說明，凱爾并沒有找到錄音筆，他還有機會。
“垃圾沒撿到，我救了一個人而已。”龍夏開始評估他和喬伊斯戰鬥力的差距，試想有沒有可能強行沖出去。
在喬伊斯眼裏，龍夏與五年前相比确實更強了，但依然不夠看。那麽纖細的身體，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他攔腰折斷。
所以，就算看出他想要突圍，喬伊斯還是一副懶懶散散的樣子。
他輕笑一聲：“不管二少爺是撿了垃圾還是救了人，我奉命要将它帶回去，還請二少爺配合。”
龍夏當然不會被喬伊斯表面的禮貌騙了，這個曾經的雇傭兵骨子被殘暴侵蝕，他是一個當街打死無辜路人而絲毫不覺得愧疚的劊子手。
如果他不依言交出惜陽，保不準喬伊斯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情來。
龍夏想了又想，眼下他似乎沒得選，只能硬拼了。
面對喬伊斯這樣強大的對手，他只有一次機會！
龍夏慢慢握緊拳頭，将全部力量集中在拳頭上，喬伊斯從他眼神裏看到了殺氣，輕蔑地笑了一下，緩緩站直身體。
一場搏鬥一觸即發！
就在這個時候，喬伊斯背後的電樣門忽然開了。
南荻越過堵在門口高大的背影跟龍夏對視一眼，看到了他面對危險才會有的眼神，想也沒想，掄起拳頭狠狠砸在還沒反應過來的喬伊斯後腦。
任何人被人擊中後腦都會失去反抗能力，喬伊斯也不例外，他甚至沒來得及轉頭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放暗箭就倒了下去。
危險就這麽被解除了，龍夏松了口氣。
“老大，這是誰啊？”南荻還不知道自己幹了一件什麽事兒，剛才那一拳，完全是出于對龍夏的絕對信任。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龍夏将要跨出電梯的南荻又推了回去，“你跟我去一趟湖邊。”
南荻俯身幫龍夏将暈倒在地的壯漢拖進電梯，問：“去湖邊幹什麽？”
“找一個東西。”
電梯原本就不大，地上又躺着一個壯碩的男人，導致南荻和龍夏兩人不得不擠在其中一個角落。
龍夏比南荻高了這麽一點點，兩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南荻眼睛一斜，看到的就是對方的嘴唇。
其實他是想說點什麽話來着，但一斜眼，注意力就被對方的唇吸引了。
盯着自己大哥的唇發呆，似乎有點像神經病啊……南荻在心裏給自己比了一個中指，然後轉頭盯着不斷變化的數字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的舉動被龍夏通過電梯內壁看到了。
龍夏見他往自己臉上瞟了好幾眼，之後莫名其妙臉紅了，假裝着數字轉移視線。
“南荻。”
龍夏忽然出聲，吓了南荻一跳。
“你腦子裏又想什麽奇怪的事情了？”龍夏眯了眯眼睛，從電梯內壁裏面鎖定對方游離的眼神。
已經發生太多次被龍夏逼問的事情了，南荻這次發誓，一定不說半個字！
所以，哪怕龍夏等不到回答，臉色變得很難看，南荻也裝作沒看到。等到數字變成“1”之後，他一刻不耽擱地跨出電梯。
往前走了兩步，想起裏面還躺着一個人，他又折回來，俯身費勁兒地将人拖出去。
整個過程，南荻都沒跟龍夏對視，掩耳盜鈴的樣子越發讓龍夏對他剛才腦子裏的想法好奇。
兩人合力将喬伊斯綁好，扔在行李艙後，龍夏攔住南荻：“說！”
“說什麽？”南荻裝傻。
龍夏掐着他的下巴，強迫與自己對視。
看到南荻裝無辜的眼神，龍夏冷笑：“繼續裝！”
“……”南荻還真裝不下去了，他皮笑肉不笑說，“老大，這不是趕着去辦事嗎，呆會兒我再說行不行？”
龍夏盯着他看了一會兒，放開了手，上車載着人朝湖邊駛去。
他們到達湖邊的時候，迪恩他們幾個人已經到了好一會兒了。
見到龍夏，迪恩走過來向他報告情況：“我們拽了兩艘船，現在正對第三艘搜查。”
“嗯，抓緊時間。”龍夏簡單交代，也加入了尋找錄音筆的隊伍。
南荻則看着剛才那個大漢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感覺自己似乎在哪兒見過這個強壯的年輕人。
他想了想，沒記起來，很快将這個小問題抛在腦後，從龍夏那兒拿過一只手電筒，仔細搜尋船上的每一個角落。
想要在十多艘漁船上找到一只小小的錄音筆，這對龍夏他們來說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好在，他們幾個小時的努力并沒有白費，在太陽即将跳出地平線的時候，南荻那邊傳來了好消息。
在看到那只與普通鋼筆無異，周身泛着銀白色金屬光澤的錄音筆時，這一晚上的驚心動魄終于也是值得的。
龍夏讓忙活了一晚上的迪恩幾個回去休息，他帶着精神亢奮的南荻直接去了古堡。
得到消息的布萊恩早早等在那裏，見到龍夏，朝他露出慈祥的微笑：“辛苦了，孩子。”
龍夏難得對南荻以外的人笑：“布萊恩叔叔，麻煩你了。”
布萊恩笑出滿臉的褶子，拍拍龍夏的背：“回去休息吧，這事算是過了。”
南荻感覺到，聽到這句話之後，龍夏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
但他當時沒多嘴，回去的路上卻忍不住問：“老大，凱爾不會再找麻煩嗎？”
解決了一件大事，龍夏心情不錯，他嘴角含笑，語氣也很輕松：“他不敢，布萊恩會将錄音交給拉斐爾，到時候一切都明了，凱爾根本不敢再提這件事。”
南荻聽着也覺得高興，他有種揚眉吐氣的暢快感。
雖然他還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清楚，但現在他最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覺，想來龍夏也同樣。所以南荻選擇了閉嘴，讓龍夏将自己送回去。
可是，進屋的時候南荻又發現了新情況。
他看着對這裏無比熟悉的龍夏，猶豫着問出了那個問題：“老大，這房子……”
“嗯，我的。”龍夏換了一身休閑裝，開了一瓶啤酒，舒适地窩在沙發裏。
南荻心裏七上八下的，頓了頓，又問：“那我換了衣服之後，把鑰匙還你。”
他之所以用疑問的語氣，是因為覺得龍夏給他鑰匙一定不是心血來潮，如果用陳述句的話，保不準自己要挨揍。
果然，龍夏聞言轉頭瞪着他，還沒開口，南荻連忙說：“老大不嫌棄我就好，以後家務都是我做了！”
見他這麽有眼色，龍夏勉強滿意地轉回去繼續看他的雜志，喝他的啤酒。
南荻松口氣，趿着拖鞋回房間找衣服準備洗澡，聽見身後的人說道：“洗完澡過來，把你之前在醫院電梯裏想的事情跟我說一遍。”
完了！
南荻腦海裏頓時浮現自己被龍夏按在地上揍得半死的畫面。
南荻洗了時間最長的一個澡，等他磨磨蹭蹭出來，龍夏還坐在沙發上，只是客廳的窗審拉起來了，這樣隐秘的空間，正适合說一些平時不好開口的事情。
龍夏難得沒有催他，懶洋洋靠在沙發上，目光随着他的走動移動。
等一切準備好，南荻終于找不到借口躲避的時候，只好硬着頭皮坐到了龍夏身邊。
龍夏對着他笑了一下：“忙完了？”
“……”南荻尴尬地笑笑。
龍夏雙腿交疊，挑眉看着他。
好吧，躲不過去，那就說吧！
南荻深吸一口氣：“老大，我其實也沒想什麽特別的，就是想起這些年，你一直這麽照顧我……我都沒幫你做過什麽。”
龍夏盯着他，半晌不說話。
南荻被他看得心裏直打鼓，心想要是龍夏察覺這不是他剛才所想的，自己要再編個什麽借口。
過了大概三分鐘，龍夏緩緩開口：“你現在迷途知返也不晚。”
南荻快被撲面而來的王八之氣氣死，不敢吐槽龍夏，只好呵呵陪笑。
龍夏看神經病一樣瞟他一眼：“如果我做了那麽多次的引導，你小子還站在凱爾那邊，我把你捆上石頭扔湖裏算了！”
他說完不等南荻反應，起身往卧室走。
南荻聽了剛才那番話愣在原地，他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