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誰敢動我的人! (5)

也說道:“只有你一個人在礦山,知道該怎麽做嗎?”

他将私情暫時壓回去,回答道:“提防山姆來搗亂。”

龍夏:“根據西蒙提供的消息,每次失蹤的都是帶頭的人,你要特別留意西蒙的安全。”

“我知道。”南荻之前已經想好了,等把龍夏送上飛機,他回去後就與西蒙一起工作,時時刻刻待在今天去食堂的那些工人之間,保證一旦發生意外,他能在第一時間發現。

“不管遇到任何事情,不要沖動。”龍夏瞥了南荻一眼,“這一次沒人能幫你。”

南荻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他知道龍夏是在關心自己,不過說話的方式有些讓人難以接受而已。

“如果真的出了事情,首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別不管不顧地沖上去,真的暴屍街……”

“夠了!”南荻低喝一聲,打斷龍夏的話。

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是溫和的:“龍夏,你在表達關心的時候能不能把話說得好聽一點?為什麽明明是擔心我的安全,被你說出來跟咒我死似的?”

龍夏頓了頓,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過了一會兒,他道:“我是在提醒你,免得犯錯誤。”

“我知道你是好意。”南荻有些無力地笑笑,“但是……老大,在你的心裏,我是你什麽人?”

對親人、朋友和屬下說話的口氣跟神态是完全不一樣的,但是在龍夏身上,南荻感受不到區別。或者說,根本沒有區別。

即便惜陽經常說龍夏對他的态度跟別人有很大的區別,但那只限于跟龍夏不只是談工作,兩人偶爾會開開玩笑,鬥鬥嘴。

可是……

就如剛才,世界上表達情緒的方式有那麽多種,龍夏偏偏選擇了最讓人無法接受的那種。

南荻不要求他說出多暖心的話,但……可不可以把話裏的“刺兒”去掉,讓他感受到龍夏最真實的情感?

龍夏聽了剛才的南荻的問題,立刻張嘴想說什麽,但不知道什麽緣由,他竟沒有在第一時間回答。

南荻似乎已經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他抿了抿唇,笑了一下:“我愛你,龍夏。”

107 只有你

世界上真的存在這麽一種力量,它可以完全不接觸你的身體,卻能将你的心生生撕扯,發出難以忍受的疼。

那三個字脫口而出,好、像這麽多年刻意忽略抑制的感情井噴般宣洩出來,感情彙聚的江海在血管裏橫沖直撞,南荻感受到一陣鑽心的疼。

他根本不敢看龍夏此時的表情,雙眼直視前方,臉上露出苦笑,自嘲般地說:“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對你的感情會變成這樣,之前在風林的那晚我就一直想跟你說……但是當時沒有勇氣……”

“要知道,被你上一次,比說出這句話簡單多了……”南荻飛快地瞟了龍夏一眼,“我是說真的,你不知道,其實這段時間我一直覺得那只是個夢,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根本沒當回事兒。”

兩人在身體上的有了更進一步之後,龍夏表現得太過平靜,就像很久之前酒吧裏的那個吻,明明是那麽親近的舉動,卻沒有給兩人的關系造成什麽影響。

南荻很多時候都會想,他與龍夏相識多年,是不是已經熟悉到進入彼此的身體也覺得這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就連“我愛你”這樣的告白,也跟“早安”一樣,不能在龍夏的心裏激起一點漣漪?

這麽想着,南荻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哭笑不得的表情難看極了。

如果他此時轉頭看龍夏就會發現,剛才的告白并不是石沉大海,至少龍夏因為那句話愣在了原地。

良久,一抹紅暈悄悄爬上他的耳尖,習慣抿緊的唇角也忍不住向上彎起。

“你以前經常對我說‘愛’。”

終于等到龍夏開口,卻是這麽一句指向不明的話,南荻一時摸不準龍夏的意思。

“你确定分清了它是哪種感情?”

南荻微愣,忽然反應過來,一腳剎車将車停在了路中間。

他轉頭看着龍夏的眼睛,心中情緒翻騰,“我以為我願意為你雌伏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只有你為愛放棄了作為男人的尊嚴嗎?”龍夏輕笑,“如果以這個為标準的話,好像是我先做出選擇的。”

南荻看着龍夏,他的思緒不禁飛到風林旅店極盡瘋狂的那一晚,回想起龍夏的順從和忍耐,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想起來了?”龍夏眯了眯眼,“我雖然沒有你天生神力,但別忘了,我的搏擊技巧并不比袁骁差。”如果龍夏存心反抗,南荻根本不可能對他做出那樣的事情。

對此,南荻心知肚明。

車內的氣溫陡然增高,南荻聽到自己砰砰的心跳聲。

他忽然探過身,勾住龍夏的脖子,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舌尖舔過齒痕:“恐怕從今天起,我不能把你當做我的大哥了。”

“哼!”龍夏冷笑,“什麽時候學了出爾反爾的毛病?我記得之前你說我永遠是你大哥!”

南荻輕輕吻着他的嘴角,含糊道:“那是騙人的,既然愛你,怎麽可能甘願跟你做兄弟!”

龍夏還想出言諷刺,被南荻堵了個結實。

吻罷,兩人呼吸都亂了,南荻拇指摩挲着龍夏的臉側,啞着聲音道:“我敬你,更愛你,有時候我也會分不清這兩種感情,但有一點毋庸置疑。”

他拉起龍夏的手按在胸口,“這裏,全部是你。”

龍夏能感覺到掌心下強有力的心跳,似乎南荻的整顆心已經交到他的手上。

他笑了一下,手掌順着肌理滑到南荻的肩膀上,然後滑到後頸、背部,最後落在腰上,微微用力,做出擁抱的姿勢,“一個小屁孩兒,說這麽感性的話?”

低啞的聲音震顫着南荻的心,他面紅耳赤地反駁:“你才比我大三歲,有什麽資格說我小!”

龍夏低聲笑起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腰,“好了,快開車,再耽擱我就趕不上飛機了。”

南荻癟癟嘴,腹诽龍夏一點也不懂浪漫,好好的氣氛都被他破壞了!

雖然有些不滿,但他還是很快重新發動車輛,載着龍夏朝機場駛去。

距離機場越來越近,南荻心裏越發不安,他側頭看看身邊的人,問:“只有三天的時間,來得及嗎?”

龍夏手撐着下巴,聞言淡淡道:“錢不是問題,大不了我把軍工廠賣了!”

“那不行!”南荻道,“巴薩爾有凱爾的人,你要再把軍工廠丢了,就什麽都沒了!”

龍夏輕笑,轉頭看着他:“不是還有你嗎?”

“……我沒跟你開玩笑!“南荻底氣不足地小聲嘀咕。

龍夏:“放心,拉斐爾不是拿來看的。”

“你要去找拉斐爾?!”南荻瞬間坐直了身體,一臉緊張,就差說“我跟你去”了。

龍夏知道他的意思,本不想解釋太多,但是想了想,道:“這件事你要學着相信我,如果拉斐爾能這麽容易得手,當初他會找上你?”

話是這麽說,南荻還是覺得別扭,但又找不到适合的理由說服龍夏,只好悶悶閉嘴不言。

十分鐘後,車停在候機室門外,南荻看着這就要下車的人,欲言又止。

龍夏似乎并沒有感受到南荻不分的情緒,徑直下了車,卻繞過車身,來到駕駛室邊,手搭在車門上,探過頭來看着情緒低落的南荻:“比起我,你才是最危險的。”

“我會小心應對。”

龍夏點點頭,沉默片刻,道:“喬森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你要随時提防他。”

“我知道。”聽到龍夏關心他,南荻這才再次打起精神,将龍夏搭在窗沿上的手捏在手心,“如果拉斐爾提出不合理的要求,你別答應他!”

龍夏眯了眯眼,盯着南荻看了一會兒,忽然探身進來,吻住他。

這可是在機場,來來往往那麽多的人……

南荻驚得瞪大了眼睛,好在龍夏的吻很短暫,成功吓到南荻之後他就離開了。

“除了你,我不會讓任何人碰我。”他唇貼着南荻的耳朵,“這麽說,你能放心了嗎?”

南荻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昵弄得滿臉通紅,眨巴眨巴眼睛,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

一只手按在了他的頭頂,龍夏很不客氣地揉了一把:“行了,有什麽事兒等我回來再說。”

說完,他轉身朝候機室走。

直到他的身影被人潮淹沒,南荻才回神,将被撥亂的頭發整理齊,繃着嘴角不讓自己笑出來,重新發動車輛,朝礦山駛去。

回到礦山,惜陽也已經離開了,南荻回到房間收拾了幾件衣服後,敲開了西蒙住處的門。

雖然已經是深秋,但來開門的西蒙卻依然光着膀子,身上的薄薄一層脂肪下能看到形狀壯觀的肌肉。

他看到南荻并不意外,開了門之後便轉身進屋:“你來幹什麽?”

南荻将随身帶着的衣服放在一角,道:“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我這幾天就住在這邊。”

聞言西蒙好像看笑話一樣轉頭看他,将南荻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之後,笑道:“好啊,不過既然你要跟我們住在一起,就得跟我們一起幹話。”

“那當然。”南荻已經做好了随時跟這些人在一起的準備,當然也包括采礦。

西蒙嘴角噙着一抹笑,走到衣櫃前,俯身在裏面翻了翻,找出一件舊的工作服扔給南荻:“穿上這個,然後搬到104室,今天你運氣好,下班了,明天可就沒這麽幸運了,小夥子!”

“我不需要運氣。”南荻看了一眼手中的衣服,将它随意搭在肩上,拎起剛才帶來的衣服,下樓去了。

每一個部門的負責人都能有一間單獨的屋子,工人們則是六個個住—間。

南荻拎着行李來到104,往門口一站便引來五道不善的目光。

這些礦工常年做着高強度的工作,身上肌肉緊實,皮膚泛着健康的小麥光澤,幾個男人擠在狹小的房間裏,不免給人壓抑的感覺。

特別是,他們個個表情嚴肅,用探究的眼神盯着自己,南荻頓時感到不小的壓力。

108 以一敵五

最靠近門口的寸頭男人看了南荻一會兒後,轉頭對身邊的人說:“這小子你們上紅燈區叫來的,細胳膊細腿的,能耐的住操麽?”

“你叫來的?”他身邊的人将問題傳遞下去。

他們這一排站了三個人,最後一個尖下巴的男人探出頭,用很奇怪的表情看了南荻一會兒,笑着對其他幾個人說:“哥們,管他誰叫來的,我們先用了再說。”

随着他的話,幾個人男人哈哈大笑起來。

站在門口的南荻皺了皺眉,在五個男人露骨的眼神中,從容地走進去,從他們中間穿過,将行李随手扔在唯一的空床上。

寸頭男拇指在自己的食指上滑動,眼神一直落在南荻精瘦的腰上,他朝旁邊幾個人遞了眼色,其中一個立刻心領神會,悄悄走過去将門落了鎖。

屋子裏的光線瞬間暗了下來,南荻整理行李的動作一頓,慢慢直起身子,轉頭看着不懷好意圍上來的男人們。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寸頭男笑着問,“不是本地人吧,滿16了嗎?”

南荻不動聲色地看着他,面無表情的樣子很像龍夏。

不過,熟悉的人都知道,龍夏生氣會笑,南荻生氣才是一言不發。

寸頭男一行人顯然不夠了解他,見他不說話,臉上的笑容越發猥瑣,甚至有一兩個人盯着南荻的臉,手在自己的身上煽情地亂摸起來。

南荻沒理由不懂他們的意思,早聽說礦山上都是男人,這種事情很普遍,但他沒打算讓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頭上。

就在寸頭男人長滿老繭的手快要碰到南荻臉頰的時候,他問道:“你們認識西蒙嗎?”

寸頭男的動作頓了頓,随即不屑地哼了一聲:“這個時候你提那軟蛋幹什麽,想警告我?”

“沒有,我只是想确定一點事情。”

既然不是跟西蒙一邊的,被打殘了也沒關系。

寸頭男不解地看着南荻忽然露出一個笑,還沒等他有所反應,一記重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嗷——”寸頭男捂着臉跌倒在地,鼻梁傳來的劇痛讓他頻頻倒吸冷氣,眼淚也不斷地流下來。

這一擊完全出乎那些男人的意料,怎麽看南荻也不像是能一拳将比他強壯兩倍的男人打趴下,可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由不得他們懷疑。

“該死的,給我揍他!”寸頭男好不容易緩過來,氣急敗壞地吼道。

他一聲怒吼将其他人拉回神,五個男人惡狗一樣朝南荻撲過去。

南荻最不怕打群架,混戰需要的速度和力氣,恰好這都是他的優勢。面對五個空有一身力氣,并無過多打鬥技巧的男人,南荻幾乎是一拳一個,瞬間将人全部放倒。

房間裏設有三張高低床,加上六個男人,空間本來就小。一番打鬥将床撞得咣當響,男人的嚎叫再加上撞擊聲,很快引來了圍觀者。

西蒙也在其中,他嘴角含着淺笑,負手站在人群的最外圍,看着那扇緊閉的大門。

打鬥的聲音持續時間并不長,十分鐘後,裏面完全安靜了。

“完了?”圍觀的人面面相觑。

“誰贏了?”

“讨論輸贏之前,有人告訴我裏面是誰在打架嗎?”

圍觀的人七嘴八舌讨論起來,唯有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等着門被打開。

又過了一分鐘左右,緊閉的大門被人從裏面拉開,南荻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整理一下有些淩亂的衣服,擡頭就看到很多雙眼睛好奇地盯着自己。

“……”南荻扯出一個僵硬的笑,“我們……”

“是你!”人群忽然被撥開,之前跟南荻一起坐在食堂草地上的年輕人擠出來,表情複雜地看着南荻。

“呵呵,是我。”南荻不知道該怎麽向這些人解釋。

那個年輕人偏頭往屋裏看了一眼,見到五個男人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臉上露出一抹洩憤的表情。

“你一個人對付他們五個?”年輕人看着南荻的眼神裏多了一份狂熱。

南荻瞟了圍觀的人群一眼,看到了似笑非笑的西蒙,“嗯,他們說話比較……欠揍。”他只好硬着頭皮說。

年輕人眼睛變得亮晶晶的,興奮地看着南荻:“你太帥了!”

然後他轉頭對身後的人說:“他是新礦山負責人的助理,他一個人打敗了惡狗!”

南荻平靜地聽他用激昂的聲音宣布一件在他看來很平常的事情,然後又驚訝地發現圍觀的不少人都一臉激動地看着他。

“那個……”

南荻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剛想說什麽,手就被對方抓住:“你要加入我們嗎,有住的地方了?”

“我沒……”

“西蒙,”年輕人不等南荻說什麽,拉着他擠開人群走到西蒙面前,仰頭看着他,“讓他跟我住一個屋好吧?”

西蒙低頭看他,好笑地伸手揉揉他的腦袋:“這個你該問他。”

年輕人臉上立刻露出明媚地笑容,他轉頭看向南荻,問:“你願意跟我一起住嗎,我們的床位并不多,與其跟他們四、五個人擠,不如我們兩個睡一間,可以嗎?”

南荻看着年輕人,又看着西蒙,頓時明白了。

他點點頭:“可以,我叫南荻,你叫什麽?”

“克裏斯。”

“那好,克裏斯,你能幫我把行李搬到你的屋子嗎?”

克裏斯見他答應了,興沖沖地朝惡狗的屋子跑去。

他走後,南荻看向西蒙,道:“你是故意的。”

西蒙将目光從克裏斯身上移回來,朝南荻笑笑:“年輕人,用不着生氣,我總要了解一下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對你所看到的,滿意嗎?”

“還行。”西蒙朝不遠處看過來的克裏斯擺擺手,讓他先走,然後對南荻說,“我想,這并不是你的極限。”

對方的态度讓南荻很不爽,被人當做刀來使的感覺糟糕透了。

西蒙似乎能看穿人心,或者說他對周圍的事情觀察細致入微,很清楚對于南荻來說,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他說:“我的位置不适合對這五個人出手,我不會讓你白白幫我這個忙。

允夏這次來帕斯特利洛的目的不簡單吧,必要的時候我可以幫他。”

南荻滿肚子的怒氣在聽到這番話之後想發也發不出來。

西蒙斜看他一眼,忽然低聲笑了起來,邊笑邊搖頭。

南荻見他笑得快斷氣了,沒好氣地問:“你笑什麽?!”

對方還是笑,但就是不說話。

南荻翻了個白眼,不放心地囑咐:“你要記得剛才說過的話,到時候別賴賬!”

“我說什麽了?”西蒙偏頭看他。

“你!”南荻瞪大眼睛,“你過河拆橋!”

西蒙沒聽懂他的成語,不過也不難猜其中的意思,笑着回答:“我說什麽了你就相信,太天真了。”

這本來只是一句玩笑話,南荻卻如遭雷擊,瞬間消沉下去。

“你說得對……”南荻自嘲地笑了笑,龍夏也這麽說過他,明明已經下了決定要改,沒想這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西蒙皺起眉,看着瞬間沮喪到極點的南荻,不知道自己話中的哪個詞戳中了他。

“你讨厭別人說你天真?”

南荻氣壓又低了一分,悶聲道:“不是讨厭,只是有點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西蒙指着不遠處蹦蹦跳跳往這邊走的克裏斯:“你覺得他怎麽樣?”

南荻看了一眼笑容燦爛,活力四射的人:“很年輕。”

“他跟你年紀相仿。”西蒙嘴角彎起,“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活力,‘天真’并不是貶義詞。”

“我不清楚你為什麽這麽忌諱別人說你天真,但我覺得,每個階段都該有相應的心态和表現。你才二十歲,就該有這個年紀的單純,喜怒不形于色等深藏不露的階段,你至少需要十年才達到。”

南荻有些意外地看了西蒙一眼,這個黑胖的男人真不像是會安慰人的人。

西蒙完全不在意他,只是看着前方走來的克裏斯,臉上的表情稱得上溫柔:“充滿活力的人就像是冬日的太陽,讓人的視線忍不住要追随。”

109 “閨蜜”談

南荻:“可很多時候,‘天真’不是好事。”

西蒙笑了:“‘天真’不代表無知,你确定自己分清他們了嗎?”

一句話,讓南荻猶如醍醐灌頂,聯系之前龍夏跟他說的話,他似乎明白了自己走入了一個誤區。

克裏斯走到兩人跟前,奇怪地看了南荻一眼,然後問西蒙:“你跟他說什麽了,看把人吓的。”

“沒說什麽,你确定要他跟你住嗎?”

克裏斯露出一個大大的笑,托住南荻的手臂:“那當然,他是我的英難!”

南荻不習慣與陌生人做出這麽親密的舉動,他不動聲色地将手臂抽出來,與克裏斯拉開距離,對他說:“我不是什麽英雄。”

“怎麽不是?”克裏斯并不介意南荻的疏離,依然興致高昂地看着他,“你一個人教訓了惡狗他們五個,為我們出了一口惡氣,當然是英雄!”

南荻無奈地笑笑,克裏斯對“英雄”的要求還真是簡單。

西蒙:“克裏斯,你帶南荻去看看住的地方。”

“對!”克裏斯再次拉住南荻的手,拽着他朝二幢走去,邊走邊給他介紹住宿的情況,“我們都住在二幢,我的房間在三樓,因為我待的時間最長,所以西蒙給了我一個單獨的房間。”

南荻沉默地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才将注意力從別的地方拉回來,恰好聽見他的介紹,便問:“你待了多久?”

“我跟着科考隊過來,然後就沒走了。”克裏斯站在樓梯上,回頭朝南荻笑笑,“差不多三年了。”

南荻不是很清楚對于一個礦山來說,工人待多久算時間長,但換做是他自己,在環境這麽糟糕的地方工作,超過兩年已經是極限。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克裏斯的住處,打開門,看到的景象與南荻想象的相去甚遠。

屋子裏十分整潔,沒有任何一件東西是亂放的,而且屋裏幹淨得不像是礦山上的住所,更像是精心布置的單身公寓。

克裏斯見到南荻臉上的表情,自豪地揚了揚下巴:“進來做吧,你的床在那裏。”

南荻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屋子的另外一角擺放着一張單人床,雖然是木板床,但收拾的十分幹淨,看上去就很舒服。

“謝謝。”南荻忽然對這個話有些多的年輕人多了一份好感。

克裏斯将南荻的包遞過去,對他道:“浴室在樓下,以後洗澡你可要去早一點,不然沒熱水。”

經他這麽一說,南荻才發現這裏沒有獨立的衛生間,他本想說自己在一幢有住處,那裏可以随時洗澡。但轉念一想,又把這個念頭壓下去了。

克裏斯介紹完住所,又開始介紹他們的工作制度。

簡單來說,礦工們分為三個班,三班輪換,今天克裏斯所在的一班正好上白天的班,明天就上晚班。

“所以,你要有什麽需要購置的,跟西蒙說一聲之後就能到城裏去,只要明晚上班之前回來就行。”

“不了,我沒什麽需要買的。”南荻搖搖頭,雙手放在腦後,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克裏斯完全閑不住,他見南荻的東西放在地上就走過去,看了一眼之後,說道:“我幫你挂起來?”

“不用!”南荻一骨碌翻身起來,從他手裏接過衣服,挂到牆角的鐵絲上。

克裏斯也沒跟他搶,抱着手臂靠在牆上跟他聊天:“我看你跟我一樣瘦,是怎麽做到将惡狗他們打倒的?”

南荻笑笑,不答反問:“你為什麽這麽恨他們?”

克裏斯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撇撇嘴:“哼,那五個人腦子裝的都是屎,張嘴噴出的氣都是臭的!”

看他說起那幾個人都嫌髒了自己嘴的模樣,南荻越發好奇了。

“他們不是西蒙的人?”他試着從克裏斯嘴裏套出更多的話。

“當然是,只不過他們……喜歡做一些讓人惡心的事情!”

南荻看他臉都皺成一團,嫌惡的樣子,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們經常去城裏吧?”

“你怎麽知道!”克裏斯驚訝地看着南荻。

南荻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們似乎把我當做MoneyBoyb了。”

克裏斯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片刻後,他冷笑一聲;“你該将他們的喉嚨捅穿!”

南荻從他的話語裏感受到了貨真價實的殺氣,他微微皺眉,問:“發生什麽事了?”

克裏斯背過身去,冷聲道:“沒什麽,我有些累了,想睡一覺,你随意。”

說完,掀開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團,只留一個背影給南荻。

事情轉變得很突然,南荻篤定克裏斯與那五個人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情。他雖然有些好奇,卻沒有挖掘別人隐私的愛好,克裏斯不說,他就不會問。

将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妥當之後,南荻躺在床上,耳邊是克裏斯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地,他有了睡意。

就在半夢半醒之間,他看到比現在年輕一點的龍夏,背景是那片植被旺盛的雨林,龍夏坐在樹杈上,蜷着身體靠着樹幹,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睡着了。

南荻知道自己在做夢,但見到龍夏,卻忍不住要靠過去。他小心地伸手過去,想要觸碰龍夏濃密的睫毛,手還沒碰到,對方忽然睜開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南荻忽然從夢中醒來,跟眼前的人大眼瞪小眼。

“啊!”克裏斯忽然大叫一聲,連連後退,“你怎麽忽然起來了!”

南荻才被他吓了一跳呢,沒好氣地說:“你不睡覺靠我這麽近幹什麽!”

“我看到你眼角有傷,想給你擦藥,你這麽大反應吓唬誰啊!”

南荻這才看見克裏斯手裏拿着一條藥膏,右手食指上沾着黃褐色的膏狀體。

“……你應該先叫醒我。”他有些悶悶道。

克裏斯平複着被吓得砰砰跳的心,走過去坐在南荻身邊,手指戳在他的眼角:“我剛準備叫你,你就醒了。”

南荻知道他并沒有說謊,長期的訓練在很大程度上提高了他的警惕性,除非是有同伴在身邊,不然他很難熟睡。

“我自己來。”南荻接過藥膏,抹在眼角,用手指在上面打轉。

克裏斯坐在他身邊,表情已經恢複正常,正好奇地盯着他看。

南荻:“你看什麽?”

“你真的只是一個助手?”克裏斯忽然問。

南荻擦藥的手指一頓:“你什麽意思?”

克裏斯笑了笑,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我在你身上嗅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味道。”

南荻被他說得背後發毛,瞪了他一眼:“別亂說!”

“我沒胡說,你身上有別的……”克裏斯欲擒故縱地看了他一眼。

“什麽?”不知道怎麽的,在他的眼神下,南荻忽然有些心虛。

“你平時的工作是什麽?”克裏斯此時笑得像一只狐貍,“你是哪方面的助理?”

南荻急了:“你到底想說什麽!”

克裏斯指着他的脖子哈哈大笑起來,道:“哪個姑娘能這麽狠,都出血了!”

血?

南荻一把捂住脖子,耳根有些紅。

克裏斯一臉八卦地用手肘捅了捅他,朝他抖抖眉毛:“你老實說,是不是那個二少爺弄的?”

“……”南荻耳根的紅暈有擴散的趨勢。

“哇靠,真的是啊!”克裏斯瞪大眼睛,“你身手那麽好,怎麽還會被壓啊!”

“這又不是靠武力決定的。”南荻嘟囔一句,随即想到什麽,問,“你叫他‘二少爺’?”

克裏斯很奇怪他為什麽要這麽問:“嗯,他不是摩爾肯的二少爺嗎?”

南荻沒吭聲,他只是覺得克裏斯的話有些不對勁,但是卻一時找不到原因。

“啊呀,不說這麽多了,都這個點了,不知道食堂還有沒有吃的。”克裏斯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你要一起去吃飯嗎?”

南荻心裏的怪異揮之不去,他點點頭,跟着克裏斯出了門。

第一次在用餐高峰期來到食堂,南荻看到不大的餐廳裏人頭攢動,他頓時沒了吃飯的念頭。

克裏斯對此已經習以為常,踮起腳尖往販賣窗口看了幾眼,确定目标之後回頭跟南荻打了個招呼便朝那個方向奮力擠去。

南荻看了看四周,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看着工人們為了晚飯擠破腦袋。

忽然,他眼前的光線變暗了,南荻微微蹙眉,“小子,闖了禍想跑?”頭頂響起不善的說話聲。

110 胖揍漢斯

南荻擡頭看向來人,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手臂上鼓起的肌肉像樹疙瘩一樣。

“就是他?”對方輕蔑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問身後的人。

“是的漢斯,就是這小子!”

南荻在這個大漢身後見到了惡狗他們幾個,那幾個人臉上還帶着他剛才留下的傷,仗着有人擋在面前,朝南荻耀武揚威。

“找我有事兒?”南荻微微笑了。

“聽說你跟我的兄弟們有些小誤會。”漢斯俯視着相較于他來說瘦弱的年輕人,說實話,他在看到他的時候,很難想象就是這麽一個身材纖瘦的小夥子将惡狗他們五個揍得毫無還手之力。

南荻細不可聞地嘆口氣,有些無奈地看向漢斯:“你先告訴我,你上頭還有沒有人?”

漢斯眯了眯眼睛:“你什麽意思?”

“我怕過一會兒又有人來跟我解釋‘誤會’,你索性把你的老大叫來,我們一起解決。”

惡狗一聽這話,氣得躲在漢斯背後大罵:“小子,你別嚣張,等會兒一定讓你哭爹喊娘!”

南荻輕描淡寫地往他們那瞟了一眼,微微一笑,沒說什麽。

漢斯盯着表情淡然的他,緩緩勾起了嘴角:“有意思,你要見我們老大很好辦,跟我走!”

南荻看他一眼,從容地站起來,剛要走,忽然被聞訊趕不的克裏斯拉住胳膊。

克裏斯像一只炸了毛的貓,瞪着漢斯:“你們幹什麽?”

“克裏斯,好久不見。”漢斯臉上帶着莫名的笑,看克裏斯的眼神讓人感到十分惡心。

南荻感覺到拉着自己手臂的手在微微顫抖,顯然克裏斯在極力忍耐着什麽。

“漢斯,這是我的朋友,請你帶着你的人馬上離開!”

“離開?”漢斯盯着克裏斯的臉,眼神中透露出來的訊息讓人背脊發涼,“可以,只要你願意代替他。”

南荻很明顯地感覺到克裏斯身體劇烈地震了一下,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就算他極力掩飾,眼裏的恐懼還是沒能完全消除。

“怎麽來北海道了?”漢斯的眼神慢慢變冷,“你或者他,選一個!”

克裏斯蒼白着臉,雙眼放空,他拉着南荻的手已經不像一開始那樣堅定。

從他緊抿的唇和略微急促的呼吸能看出,此時他心裏正在做着激烈的鬥争。

南荻雖然不清楚克裏斯和漢斯之間發生過什麽,不過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克裏斯為他負擔什麽,所以,漢斯出的選擇題對他無效。

他輕輕将克裏斯的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