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游夢症

“那便養着吧。”韓君平對多帶一只小動物并沒有什麽意見:“不過你自己要照顧好它。”

蘇瀾宇點了點頭,秦山秦時對這個新成員十分感興趣,紛紛從行李裏拿出幹糧來喂貓,一直走在旁邊沒說話的穆餘道:“別亂喂幹糧,可能會拉肚子的。”

蘇瀾宇正愁穆餘這貨呢,今天一早起來就沒給過他好臉色,更別提主動說話了,也不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都什麽毛病。

他摸了摸手中小貓的腦袋:“木魚,你養過貓嗎?”

穆餘沒打算繼續和蘇瀾宇繼續這個莫名其妙的冷戰,幹脆順着臺階就下了:“嗯,在青龍島的時候養過一只,不過沒多久就病死了,蘭兒說似乎是因為吃的不對,後來我就沒敢養了。”

“那以後還得拜托你多照顧它了。”

話是這麽說的,剛到落腳點,蘇瀾宇将貓往穆餘手裏一放,人就跑沒影了。穆餘明白蘇瀾宇這人一時興起就這麽短暫,也就剛抱到手上那會喜歡的不得了,真要淪落到生活中去給它鏟屎,他是決計沒有這個耐心的。

蘇瀾宇本來是要去樓下打着貓的名號買些點心的,因為這裏很大,并不僅僅只有他們,靠近樓梯的木桌旁坐了兩個壯漢,看起來像是剛剛做完工來喝杯小酒的。

“你知道那個東水村嗎?我昨天聽人說是全村人都睡過去了。”

“啥意思,都睡過去了?”

“對啊,老瘆人了。一夜之間全村人都叫不醒了,但聽說每天都有個特定的時間會起來,就睜着眼睛亂走的那種,像丢了魂似得。然後到特定時間又會回去,神醫看了都沒用,說是什麽毛病都沒有。聽說靠近那個村子的也有許多人患上同樣的症狀,還有人推測可能有人下毒,上邊連大理寺少卿都派下來了,一點用都沒有。”

“不會吧,我們這裏離東水村也不遠...”

“是啊,聽說村口大牛家兒子就得了這種病,他家現在都快急瘋了,請了一堆和尚在家裏做法,也不知道醒來沒有。”

蘇瀾宇聽着就愣在樓梯上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他後邊的韓君平突然發聲:“請問二位,那孩子家住何處?”

韓君平繞過他,直接走向下邊的木桌,又将小二喚來:“小二,拿兩壇店裏最好的酒來。”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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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漢子打量了韓君平一番,從他的打扮就可窺見一斑,整個人往這裏一站,就是仙風道骨的氣質。

其中一位立馬道:“道長,坐。”

“那孩子家就住村口。”那漢子看見店小二端上來的酒,眼睛都在發亮,說實話這酒他們平常人家幾年都喝不上一口。

韓君平将酒一開封,那滿溢的酒香噴出來,他給兩位壯漢都滿上了一杯,自己卻沒動作。

“我們怎麽好意思吃道長的酒?”壯漢笑着推脫道。

韓君平:“我看着二位有緣,所以這酒是請二位的。”

這回兩人沒再推脫,一碗酒下肚,簡直是舒暢無比。韓君平依舊沒什麽表情,不過蘇瀾餘看出了他的嚴肅:“我初來咋到,對這裏不是很熟,可以勞煩你們帶我去那孩子家看看嗎?”

畢竟韓君平長就很正經,再說還請他們喝了這麽好的酒,按照他們直來直去的樸實想法來看,沒什麽心眼的就認定了韓君平是一個好人,并且在他們心裏輕而易舉地樹立了一個德高望重的形象。

然後這兩個漢子不但答應送韓君平去那小孩家,還自告奮勇地帶韓君平去東水村看看。

“我也去。”蘇瀾宇作為一個在旁邊聽完全程的人,對這個村子和事件顯然也充滿了興趣。

韓君平不置可否,蘇瀾宇就背着劍在跟在他的身後。

那漢子一邊走一邊嘴上也沒閑着:“道長,我還聽說有人給那些睡不醒的人的病取了個名字,我們這些五大三粗的記得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叫什麽...游夢症。”

“游夢症...”韓君平在嘴裏念了一遍。

他身後的蘇瀾宇就開口了:“有一種病症叫夢游症,是指人在睡眠狀态無意識地做一些他本人不知道的事情。”

韓君平回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繼續。蘇瀾宇接着道:“這個概念我可能說不清楚,我也是道聽途說,并沒用接觸過這一類人。那麽我像游夢症大概是指,人在夢裏做一些事情。”蘇瀾宇說到這裏就卡住了,被群體同化的後遺症很嚴重,他現在往往腦子裏還沒将話邏輯性地捋一遍,嘴上已經忍不住說出來了。

很符合少年想要表現自己的特征,蘇瀾宇懊惱地想,怎麽智商也越活越回去了?

韓君平沒有嘲笑他這個說了和沒說一樣的線索,目光随着壯漢的手指看過去。面前是看起來很幹淨的磚瓦房,門口挂着兩個大紅燈籠,裏邊的搖鈴聲和念經身不絕于耳。

“就是這了。”壯漢一邊道一邊上前去叩門,開門的是一個面容憔悴的婦人,壯漢道:“魚蛋他怎麽樣了?”

婦人撚着手帕拭了拭淚:“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喊他他也不知道醒,捏他的手偶爾會皺皺眉頭,但是無論如何就是睜不開眼睛。”

婦人說完之後看向壯漢旁邊的兩人,都是一身白衫,眉眼見有點相似,都是長的極其出挑的:“這兩位是?”

壯漢:“這兩位小道長是我在客棧裏遇到的,說是下山歷練在此地落腳的,都是昆侖下來的。然後聽我說了你們家的情況,想來幫幫忙。”

這婦人一聽昆侖兩個字,臉上頓時湧現了希望,連忙道:“道長,道長你們先進來,一定要救救我兒子啊,我們家就這麽一個兒子,沒了他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婦人有些口不擇言。

“那道長,嫂子,我就先回去了。”壯漢家中也有妻兒,這一陣在“游夢症”鬧得人心惶惶,他要是不早點回去,只怕自己妻兒要擔心死。

韓君平朝他一點頭,三人便往裏邊走去。蘇瀾宇問道:“請問令郎除了沉睡不醒,還有沒有其他症狀?”

“沒有,他連像傳聞中那般起來走走都沒有。”婦人将兩人帶到院子了裏,幾個和尚正和跳大神一樣作法,看見有陌生人來了,便抽空看了一眼,帶頭的那個一下辨認出了他們的衣服,他臉色沉了下來:“昆侖派,他們摻合進來幹嘛?”

他說的很小聲,只有和他一起跳大神的才模模糊糊地聽見了。搖鈴聲和念經身頃刻便停下了。只見這群人中間還有個小女孩,被堵住了嘴綁在椅子上,身邊還用朱砂畫滿了符號。

韓君平上一眼就看到這個孩子,他道:“這是在做什麽?"

站在一旁的似乎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他打量了幾眼來人的打扮,确定了他們道士的身份:“那位是小女,我家魚蛋一直醒不過來,用了許多方法都沒辦法。那位大師便道只要将魚蛋姐姐的心頭肉剜下一塊來入藥,便能治好犬子。”

“禽獸。”韓君平淡淡道,眼都沒擡就施法将綁着小女孩的繩子給解開了。

“你……”大牛顯然沒料到韓君平會說出一句這樣的話。

領頭的和尚自然也不滿道:“你什麽意思?”

蘇瀾宇:“沒什麽意思,敢問這剜下小女孩心頭一塊肉,來救你們家的兒子。先不論這孩子醒不醒的過來,你們女兒挺得過去嗎?說好聽點施舍身就弟,難聽點擊就是一命換一命。”

韓君平走過去将女孩扶了起來,小女孩正眼淚巴巴地望着自己的父母。婦人首先就堅持不住了,小跑過來抱住了女兒:“月月,娘也舍不得你啊。”接着母女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敢問閣下是昆侖派的嗎?咱們無仇無怨,你無故來搗亂是什麽意思?”和尚道。

韓君平:“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敢問您是哪個野雞門派出來的。在下活了一百多歲,還從沒聽過将親人的心頭肉剜下來入藥的邪術。”這句話韓君平完全沒有給對方面子,蘇瀾宇都想給他鼓鼓掌了,沒想到冷冰冰的景山君還可以這麽毒舌。

和尚這下就沉不住氣了,舉起拳頭就往韓君平身上打去,韓君平一個瞬移就到了和尚身後,擡腿就将這個和尚踩倒在地上。剩餘幾人連忙圍了上來,蘇瀾宇也沒閑着,只用木劍就和這幾個和尚打了起來。

韓君平知道這些人對蘇瀾宇沒什麽危險性,于是腳下一用力,讓強撐着的和尚來了個五體投地的姿勢。這家人瞬間的慌了,大牛做了個虛扶的姿勢,雙手愣是沒敢落在韓君平身上:“道長,大師,你們有話好好說,怎麽打起來了呢?”

韓君平沒理會他,腳下那位先開口了:“道長,道長,饒命,我也就是來騙個飯吃。”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的第二更~今天剛剛用電腦碼字,寫了三個小時才一章,太絕望了,以後還是繼續用我的手機吧。

今天醒來看見漲了一個收藏,笑的都能抽抽,可以說是很沒出息了……

明天依舊是兩更,不腼腆地打個滾╮( ̄▽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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