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舊夢
他真想把她怎樣,她不知道,而她自己打算怎麽,更加不知道。
那一夜蘇嘉瑜在他目光幽深下依然趕了沈博出房,然後鎖了門,四周回複一如平常,但這一次她卻睡不着,直至早晨手機響起,然後她因為兩個男人在大門的對峙被迫起床。
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攻擊,然後開始迫她站隊。蘇嘉瑜按了按有些發痛的額頭,最後勸說他們索性先打一架。
楚盛源及沈博本來已經冒火得快要動手打一架,但當經由蘇嘉瑜口中充滿惡意的建議時,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心有所感,事情竟然就這樣不了了之。
兩個男人現在都是大忙人,加上有心在另一個途徑較勁,唯有離開回到公司,他們不知道在二人離開時,屋裏的女人發出奸計得呈的笑容。
蘇嘉瑜在這一天本就有事情要辦,即使沈博突然歸來也沒有推後的打算。
上午十點,蘇嘉瑜來到一家距離天一集團大廈只有三條大街的商業大廈,才到處門口已經有人站着迎接。
來到了頂樓的偌大會議室,在長圓桌邊呆坐聽着業績報告及未來計劃,舉手投票,總共撐了整整三小時才結束。
夏總裁及其妻兒在結束後熱情地邀請蘇嘉瑜吃午飯去,而蘇嘉瑜在餐廳電梯口再次巧遇方曉東。
方曉東這個時間正與大客戶商談,見到蘇嘉瑜與耀光集團總裁一家人有說有笑,甚至在出電梯時耀光夏總裁有意無意間的像對待領導的禮貌動作,不得不讓他驚訝。
耀光集團近幾年在y市發展勢如破竹,由一家電子電器工廠躍居成為奢侈品連鎖式專營店,最近一年甚至上市,而當初為這家奇特的公司處理借貸事項的銀行就是他任職的銀行,而他正正是當年的負責人,也正是因為這個客戶令他得到了總行的贊賞,助他得到分行長的位置。
夏總裁因為當年四處奔走,遭到多家銀行的拒絕,唯方曉東認真聆聽他的經營計劃,為他争取貸款金額,因而在成功後繼續采用方曉東任職的銀行,一年也會見一兩次面。
所以當二人在升降機口遇見時,夏總裁跟方曉東友好的互相握手打完招呼後,然後向蘇嘉瑜和夏總裁妻子招呼,夏總裁驚訝方曉東跟蘇嘉瑜認識,蘇嘉瑜笑說他們是中學同學,而方曉東因為有客戶在身邊也不方便多聊,在“叮”一聲機門再次打開後,兩夥人就分開而行,同一家餐廳,不同的位置。
直到與客戶商談完畢,他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目光不時望向餐廳角落的那道低調的黑色神秘大門,直到喝了三杯飲料,那道門終于打開了。
先走出來的果然是她,而他即快步上前,在她及身後的人對自已還有些愣然的時候局促地很快說了一句:“你現在有時間嗎”
如果她說沒有,他會向她問手機號碼,而她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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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想跟你聊聊。”
蘇嘉瑜嗤笑一聲:“好呀。”
二人在夏總裁一家怪異的目光下目送離去。
方曉東在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坐下,問她:“還喜歡吃草莓冰淇淋嗎?”
她打開餐單,掃了一眼,道:“還好,但現在我想吃雪山火焰。
他替她下了單,轉向她笑說:“那日因為太匆促,雖然留了卡片,但你一直沒有聯絡我,所以找不到你,今日沒想到又遇見你…”
“嗯?你找我有事?”
他頓了一下,有些無奈:“你忘記了中學學年聚會?”
她歪着頭回想了一下,還真的似乎有這樣的一回事,只是時間上已經過了很久:“呵呵,我忘記了,現在想起來這個聚會好似是幾個月前吧?” 她當然記得,只是那日碰巧撞上她“親戚”來,雖然她“親戚”來不會痛得活動的人,但是很麻煩呀!
于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取消了出席的想法,随之而來就是不需要聯系方曉東。
見她神情,他知道她在裝失憶,這不是第一次,不過他現在不是她什麽人,拆穿不太好,于是把話題轉換到這次找她的目的上。
“下個月十號我們班在 L'ciel俱樂部聚會,你能來嗎?”
有些事他沒有告她,這次聚會差不多是班中的人為她開,有真心實意的人,也有懷着打關系的目的人。
他是只看時事財經版的人,娛樂版的八卦從不留意,直到妻子提起她的緋聞,再到舊時朋友的八卦問起,他才知道她成為了城中“名人”。
他不知道她有否讨厭這個圈子,但是他被人多次有意無意要求希望蘇嘉瑜出現,這次巧合遇到,就再問一次,如果她不去也好叫這班人死心,不要再煩他。
她計算了一下日子,笑着答應了。
“對了,剛才見你怎麽跟夏總也認識?” 何止是認識,從夏總裁對待蘇嘉瑜的行為動作中,無一不透露着尊敬,為其開門關門,走路微微落後半步這些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
“哦,大約五六年前,我回來y市辦些事情,然後一不小心認識了他們一家。” 剛才跟夏總吃飯時她已經知道兩個男人的認識過程,而方曉東比她更早認識,只是那時候他依然努力在為夏大成争取貸款批準,而她直接把錢借給夏大成。
從她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三言兩語的憚述可見對方不打算提起,他心裏略微失落,卻又明白這段無話不談的關系已經過去。
二人再談了一下近幾年生活,相方似乎都過得不錯,把甜品吃完,又交換了電話,方曉東開車送了她回豪宅小區。
豪宅小區監控大門外,方曉東在車內仰頭環視一棟棟豪宅,笑了:“唉,早知道當初死纏住你,否則我現在就可以當小白臉,住豪宅。”
蘇嘉瑜知道他在開玩笑,對他調笑:“嗯,念在你還長得不錯的份上,現在給你個機會跟着姐也不是不可以。” 也許在學校間都傳言是方曉東愛富厭貧,女友家中出了事就立即分手,但是只有當事人知道,真相是蘇嘉瑜提出分手。
方曉東目前的父親并不是親生,而他真正的父母仍然健在,只是一直很少聯絡。
他出生貧苦家庭,原父親因為發生工業意外受傷下半身癱瘓後,一家大小回到了家鄉老家,靠着編織傳統手繩,再加上母親留在城市繼續打工過活。只是,即使兩夫婦日以繼夜工作,仍然養不起五個在成長的孩子。
直到方曉東仍在田裏吊着鼻涕幫爺爺奶奶秋收,五歲那年,他父親的三叔向他們一家抛出了橄榄枝,條件是将方曉東養在他們一個沒有兒子的朋友家。
簡單來說就是賣兒子。
父母親争紮了一個月,老奶奶在田邊滑倒,一時之間動不了,卻又因錢而死活不願去醫院,最後,在方曉東哭着跑回家,主動提出後,父母最終忍痛同意。
從之後的十多年,方曉東的一家大小幾乎是由這個新父親養着的,而方曉東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有錢男人當成親生父親,而他也做到了,只是在蘇嘉瑜家道中落時 他突然發覺,也許,這個“父親”并沒有将自己當成親兒子。
這個父親要求方曉東跟蘇嘉瑜立刻分手,他是真心喜歡她的,自然不願意,即使對方說出了難聽的說話。
在他要脅他停止給家裏的援助後,他沉寂了一星期,然後不顧後果偷偷跟蘇嘉繼續一起,只是這個精于計算的父親自然很快識破他的小聰明。
争紮許些天,他終于鼓起勇氣,懷着不計後果的心,想要跟蘇嘉瑜私奔。
十月七號的這一天,下着秋雨,他在火車站呆等了半天,她終于來了。
火車一路往東行,來到了終點站的時候,已是黃昏。
原本還有一程車要轉,但是,當他握着她手下車時,她不動,在他疑惑之際她笑了,笑得很苦澀,很無奈。
她說謝謝他的愛,但夢境總會被現實打碎。
今日如果真的私奔,遺憾與痛苦依然會如影跟随着他們。
他如果為她抛下在家人,那麽他正在城市谂書的弟弟妹妹們,卧病在床的父親,正在養老的爺爺奶奶,這些依賴你活着的人怎麽辦? 而她如果為他不顧身在院中的父親死活,那麽她一定會抱着這個自責內疚一世。
最後,她流着眼淚說她早上收了他爸吝嗇的三萬元支票,答應跟他分手,所以分手吧。
他望着她手上的支票流出了不甘的淚水。三萬,以為對于她來說只是零錢,現在卻不得不為其屈服。
結局的最後,二人互相倚偎,手拉着手,沿路坐着火車回了這個起點的城市,他一手挽着行李,一手緊緊拖着她的手,把她送回已經貼滿封條的漆黑別墅,在微涼的風中吻別。
差不多兩年後,他收到了一個無名信息,內面說:我又找到了喜歡的人了,希望你也是。
他望着信息偷偷在房間哭了一夜,在晨光照耀之間啞着聲音吐了句臉皮真厚,然後顫着手指回覆:希望你能幸福,我也會幸福的,一定。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實在很忙,又被結局卡死,自我作死中.....不過,還是會把坑填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