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空氣,安靜了。

原先熱鬧的氣氛變得詭異又尴尬。

所有人的動作都僵到了一塊,不敢說話,也不敢大聲喘氣。

李桃的聲音不算小,動作幅度又大,幾乎所有在包廂的人都親眼目睹了她言語挑逗、舉止非禮張巡的過程。

“李……李……”

大家驚愕得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倒抽一口冷氣,僵硬在原地,木木地看着李桃和張巡,通過餘光交換眼神。

【這是怎麽回事?】

【李桃姐居然對張總上手了!她是想被全娛樂圈封殺嗎?】

【現在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發生,來得及嗎?】

【我想知道她把張總認成誰了?】

【總之是不正經的職業。】

【天吶!這是什麽社會性死亡瞬間!張總不會惱羞成怒把我們所有人殺了滅口吧……】

【第一個死的應該是李桃姐。】

【拿張總當鴨,還對他上下其手,我都擔心明天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名字了……】

大家在心裏無聲地為李桃的演繹生涯作了道別。

李桃卻渾然未覺,拍拍張巡的臀,又揉了揉,接着低唔一聲,誇贊:“手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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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大家不敢置信的目光下,呢喃了一句“好困”,一頭栽進張巡懷裏,身體貼着他慢慢往下滑。

張巡撈住她的腰,看她滿臉嫣紅,醉得連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模樣,嘴角無聲地抽了抽,看向還處于呆滞狀态的許導:“你們喝了很多?”

許導使勁甩了甩腦袋,促使自己清醒過來,幹巴巴地替李桃給人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張總,李桃這是喝醉了。她今天錯失最佳女配,心情不太好,所以一時沒注意就喝多了。”

其他人也紛紛回神,趕忙補充。

“是……是啊,李桃平時不會這樣的,她以前在劇組的時候連一口酒都不會喝。”

“她今天情緒沒繃住,所以才失控了。”

“李桃為這部戲付出了很多,也傾注了很大的期望。結果白玉蘭卻是這樣的,正常人都會很難接受。”

“桃子姐的演技其實比我好多了,我都不知道評委組是用什麽标準選最終得獎人的。”

蔣燕邊說邊起身往李桃這邊走,伸出手就要從張巡手裏把人接過去:“張總,李桃姐喝醉了,我們先送她回去吧。”

被張巡不動聲色避開。

“她是我聚星的人,我來就好。周雅麗就在過來的路上,我會把人送過去。”

他單手架起李桃,沖許導點頭示意了下:“不打擾了,你們繼續。”

“砰”的一聲,門被再度合上。

包廂裏除了少了個女演員,多了瓶香槟之外,和之前并沒有什麽改變。

在座人的心情卻都跟經歷了一番生死磨難一般,端坐在桌前,一臉凝重。

原先還有些醉意,都被李桃和張巡那一系列操作吓清醒了。

“張總的意思,是不會生李桃姐的氣嗎?”

蔣燕問許導:“張總都願意送李桃姐去見她經紀人了,說明他其實沒有生氣對不對?”

郭子彥附和女朋友的話:“李桃姐是喝醉了,又不是故意的,張總應該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個別問我,”許導擺手,說:“我現在都沒想明白事情是怎麽發展到這地步的。”

“李桃今天算是徹底得罪中創了。”

扮演男二的演員分析道:“一個人大男人被當成鴨子,脾氣再好都得爆.炸。”

“這涉及到男人的尊嚴問題,張總就算再有氣度再紳士,也沒法忍受被當成鴨子侮辱。”

“李桃還是聚星的藝人,中創要封殺她,都不用費什麽心思,直接雪藏就行。”

“沒這麽嚴重吧!”

蔣燕打斷對方:“我看張總的表情,沒有感覺他覺得受到了侮辱啊。”

“李桃姐摸他的時候他其實有機會躲開,但是他沒躲。”

她回憶起方才發生的那一幕,接着說:“後來李桃姐要滑到地上的時候,張總還摟住了她。”

“我們現在擔心這麽多沒用,還是要等李桃醒過來了才知道。”

“不過李桃喝醉之後真是什麽都說得出口,什麽都幹得出來。”

許導喝完杯裏的威士忌,感嘆:“我算是知道她為什麽平時那麽不愛喝酒了!也不知道除了張總,上一個栽她手裏的是誰。”

另一邊,連續兩次栽同一只醉桃手裏的張巡,抱着人去了地下停車場。

李桃在包廂鬧完一通後,老實了許多,安安靜靜地窩他懷裏,枕着他的肩窩酣睡。

張巡打開車鎖,将人送進副駕駛。

輕輕托着李桃的腦袋靠在頭枕上,給人扣上安全帶。

正要抽身去後座幫她拿個抱枕和蓋毯,本該醉死過去的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小張皮膚挺不錯呀,”

李桃一手閑閑地勾住他的袖扣,另一只手的食指擡起他的下巴,輕輕撓了撓,就跟逗貓似的:“滑滑嫩嫩的,還帶着香味兒。”

張巡:“……”

“跟李桃姐姐說說,平時都用些什麽護膚品呀?”

醉鬼桃還依舊嚣張無比,摸完人下巴又一點點爬上張巡的臉頰,掐了一把:“臉蛋兒這麽嫩,服務又好,難怪買得起雅致。”

張巡:“……”

他眸光微暗,直直盯住顯然已經醉得開始行為失常、語言系統颠倒的李桃,壓抑住把人摁在車裏徹徹底底服務一輪的沖動,啞聲道:“承蒙李桃姐姐惠顧,所以才買得了賓利。”

李桃壓根就沒聽他說什麽,逮着張巡的臉薅了一把,又接着研究起了頭枕上的絨布刺繡桃子。

張巡見她終于消停,閉上眼平緩身下被她激起的燥熱,撤身轉去駕駛位。

雖然現在停車場沒人,但總不好跟只醉桃一直耗在這裏。

要收拾也是要等到回家再說。

黑色賓利駛過昌平路,停在公寓樓下。

張巡推開車門,準備繞去副駕駛抱人上樓。

“這是什麽?”

李桃張着迷蒙的醉眼,歪着腦袋靠在頭枕上,伸手去抓後視鏡上的小馬吊墜:“跟我家張可愛長得好像,而且……好熟悉……”

因為視覺誤差,幾次都抓了個空。

張巡:“……”

“因為就是你送的。”

他低嘆,傾身取下吊墜,放進她手裏,抱人下車。

“我送的?”

李桃皺起小臉,舉高手将吊墜放在眼前,一臉探究的神情,打量這匹黃花梨小馬。

半晌,還是沒研究出什麽結果。

“小張,我為什麽要送你小馬啊?”

她拿吊墜戳了戳正在按電梯的張巡的臉:“因為你小鴨子當得好,誇你是個電動小馬達?”

想了想,又從腦子裏翻出來一句劇本裏的對白:“獎勵你服務好,活好不粘人?”

張巡:“……”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他抱着人走進去。

李桃沒等到回複,堅持不懈地拿馬鼻子怼他臉:“是嗎?是嗎?”

“前半句是,後半句我不認。”

張巡抓住她作亂的手,收繳作案工具,在她指尖落下輕吻:“粘人還是要的。”

好不容易把折騰的某人抱去床上,張巡一刻也沒停,轉身又去盥洗室拿東西。

已經有過一回照顧醉桃的經驗,他這次熟門熟路掌握了卸妝技能,動作輕柔得讓床上人不自覺溢出了呻.吟。

“背背也要。”

李桃翻身,露出大片光.裸的背。

禮裙的肩帶在她這一路的折騰下已經散開,裙身滑落至腰際,從張巡的方向看過去,就是一顆撥開了桃衣、香味兒四溢的水蜜桃在等待他的摘撷

張巡:“……”

他低頭看看自己那位兄弟,喉結一陣發癢。

在手觸碰到那片光潔肌膚的前一秒,理智及時回籠。

不能趁人之危,他要的是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而且眼前這只醉桃是個沒意識的,說了什麽做了什麽,第二天醒來都會不記得,穿上裙子就不認人。

張巡縮回手,挪開視線,啞着聲:“你先好好休息,我過會兒再來。”

說完起身要走。

衣角忽然被勾住。

“我不要。”

李桃勾着他的皮帶,一點一點傾身上前,将他反壓在床頭板上。

“小張你很不聽話哦。”

她張着迷離的醉眼,環住張巡的脖子,鼻尖在他臉上胡亂蹭着,又輕又緩,像一只磨人的貓。

呼吸裏還帶着濃郁的酒氣:“為什麽不抱抱我了?我要抱抱,還要親親。”

張巡:“……”

還被消下去的火氣,又被勾起來了。

但眼前這人顯然是點完火又不會負責滅,一旦他順着她的意思往下走了,第二天要麽翻臉不認人,要麽就跟上次那樣被單方面冷戰幾個月。

“……艹!”

他低罵一身,腦子裏代表理智的那根弦繃到了極致。

“小張,”李桃還一個勁往他身上蹭:“你為什麽不理我?”

張巡抵着她的腰,深吸一口氣,錯開眼:“你除了知道我是觀瀾小張,還知道什麽?”

“還要知道什麽?”

“我是誰?”

李桃想也不想:“小張啊!”

“還是我的臭臉大兄弟。”

她勾着張巡的脖子,親了親他緊抿的唇角:“張巡,你要多笑笑呀,你笑起來更好看。”

“每次吵架,我本來還對你很生氣,但是你只要朝我笑一笑,我就不會想生氣了,只想喜歡你,親親你。”

“我喜歡看你笑。”

張巡一下怔住,心髒砰砰亂跳個不停,似乎就要沖出胸腔,要給他表演一個心花怒放。

“啪!”

腦子裏的那根弦崩成兩段。

“寶寶,這是你主動招上來的。這次再一覺醒來什麽都不認,我就綁你去民政局。”

他勾起唇角,掐住她的腰,翻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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