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
十五.
繁忙的工作生活又是如此平鋪直敘地展開。
坐在位置上，我浏覽着文件，随後手邊的工作電話響了起來，是林慕斯從辦公室打來的電話。
他說，“白林，進來一下。”
“好。”我放下電話，随後敲響了林慕斯辦公室的門。
“進來。”
我進去的時候，林慕斯正站着在整理文件，看見我來，他說，“白林，今天有個合同要談，和我一起去騰勵産業。”
聞言，我微微一怔。
“怎麽，有什麽疑問嗎？”他見我一動不動，蹙了蹙眉。
“總監，我不過只是一個新人。”其實我不想去騰勵，卻找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以新人為借口。
林慕斯笑了笑，“白林，你只是在銀華集團是個新人，可事實上，你對這樣的流程應該很熟悉，畢竟你已經工作了也有些年頭了。”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想，你只是不想去騰勵産業，是因為那是你曾經工作過的地方吧。”
我蹙了蹙眉，沉默地聽着林慕斯的話，他說的沒錯，這就是我不想去騰勵的原因。更因為我怕遇見盛鑫。
見我沉默，林慕斯随後聳了聳肩，“你是我的秘書，工作期間，和我在一起，本就是理所應當的事。還是說你不願意呢？”
聞言，我有些窘迫，只是嘴巴比腦子動得快，“沒有的事，總監，我去整理整理，馬上就和你去。”我說。
雖然不甘不願，但我還是應了下來，我也不知道要整理些什麽材料，我只是個秘書，核心的文件不會在我這裏。
從林慕斯的辦公室出來之後，我苦惱地坐在位置上，而林慕斯也很快就出了辦公室。
“準備好了嗎？”他沖着小章道，随後又看了我一眼。
“好了。”小章站起身，拿起文件夾夾在胳膊下。
我也象征性地拿了一支筆和幾張白紙。
“出發吧。”
“好。”
我深深嘆息一聲，跟在他們身後，我不過只是一個陪襯，起不了作用，卻又不得不去。
我并不太在意，此次的簽約是否成功，我只是擔心如若盛鑫看見了我，我該如何向盛鑫解釋我去了銀華集團工作。
在我思索着種種可能的時候，很快，車就開到了騰勵。
騰勵的門口，有人守在那邊。看見車來，很快有人迎上來。
“林總監，我們經理在會議室等您，請跟我來。”
林慕斯沖着那人點了點頭，随後又看了我們一眼，“把筆和文件準備好。”
“總監，準備好了。”小章應了聲。
騰勵的一切還是很熟悉，我站在這裏，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其中的一份子，真正是恍然如夢。
我還感慨着前塵往事時，林慕斯已經進去了會議室。
小章拉了拉我的袖子，我只好也硬着頭皮進去了。
整個會議室相當肅靜。
盛鑫正坐着翻閱着文件，林慕斯也坐在那邊。
過了約莫兩三分鐘，盛鑫擡起了頭，他說，“林先生，條件看似很優越，但是，我們騰勵已經做出了相當大的讓步，這樣看似的優越性條件可比不上實質性的條件啊。”
林慕斯聞言輕輕一笑，“當然，合作當然是為了雙贏。小章，把文件拿過來。”
“好的。”小章把文件雙手呈上，而我一直低着頭，我以為我隐匿地夠深，只是盛鑫卻還是看見了我，因為他叫了我的名字，極為詫異的語氣，他說，“白林？”
我擡起了頭，只好讪讪一笑。
林慕斯與小章都很詫異地看着我，而且極為湊巧的異口同聲，“你們認識？”
我還是笑了笑。或許笑得很難看。我為難地看着盛鑫，而盛鑫似乎知道了什麽，臉色漸漸有些陰沉起來，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沒錯。白林，曾經是我的下屬。”
林慕斯聞言看了我一眼，随後沖着我挑了挑眉。
我幹幹地站着，頓覺得不知所措，我有資格去選擇我工作的地方，這樣一來，反而變得我藏着掖着，弄得我裏外不是人。
他們談得如何我不清楚，但合同最終還是談成了。
雙方似乎也很滿意彼此開出的條件。
幾個人站在騰勵的門口時，林慕斯還與盛鑫握了握手，各個笑意盎然，“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只是，我要與林慕斯、小章回去的時候，盛鑫的視線卻一直逗留在我的身上，仿似是在控訴我的背叛。
我坐在車上的時候，心裏不知為何忐忑不已。
在手機上編輯短信，删來删去，卻最終一條都沒發送。
我笑了笑，我突然如此不安是怎麽回事？
小章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後道，“白林，我怎麽感覺你有些緊張呢？”
“沒有啊？”
“不對。”小章托着腮，使勁觀察着我的臉部表情，而林慕斯這個時候也轉過了頭，看着我，過了片刻，他說，“或許是簽了合同，白林比較高興。也或許，是因為在現任上司面前碰到了前任上司，比較尴尬。在回憶曾經的點滴。”
聞言，我霎時不知道還可以說什麽。
什麽前任，現任的，只是叫我困惑而已。我無奈地深深嘆息一聲。
小章把這樣一個消息告訴整個部門時，一群人又是一陣歡呼雀躍，甚至還有人認為我是極為旺公司的，叫我哭笑不得。
銀華有個約定俗成的習慣，一個大合同後，會有一個慶功宴，但我終于還是推脫掉了。
林慕斯只是看了我一眼，最終也沒有說什麽話，只是小章覺得可惜，在我肩膀上拍了拍，“難得有機會叫總監請客唉。下次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我笑了笑，“下次肯定還會有大案子。”
“唉。那我們走了，潇灑去了。”
“嗯，走吧。玩得開心。”
一群人陸陸續續地散了，林慕斯走在我身邊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很快他也走了。
他們走後，我又坐在位置上靜靜呆了片刻，無神地盯着關掉的電腦，許久，我才拿起包走。
我出銀華時，外邊起了一層薄薄的霧，還透着一層涼意，我不住打了個噴嚏。
霧茫茫地，我一直朝着公交站走去，我經過一輛轎車的時候，車主沖我按了按喇叭。
我詫異地回頭，然後車主開了車門，下來站定後，我才發現是盛鑫。
“盛鑫？”我有些疑惑。
他沖我一笑，随後伸手打開車門，緩緩道，“白女士，請。”
我盯着他看，笑了笑。
坐在車裏，我局促了一會，然後才問盛鑫，“你會不會生氣？”
他頓了頓，随後撇了撇嘴，他說，“白林，我都不知道你居然會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銀華工作。”他轉着方向盤，随後看了我一眼，“那麽說，你說休息幾天是騙我的咯？”
我沉默了一會，才道，“那個時候，我是真的沒有工作，去銀華也是最近的事情。”
“是嗎？”
盛鑫這麽說之後，我們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過了片刻，他又道，“那件事情真的叫你這樣為難嗎？”
我想了想，随後與盛鑫闡明心扉，“盛鑫，不是為不為難的事，只是，換個工作對大家彼此都好一些，少些口舌之争，不是更好嗎？”
“但是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能夠和你在一起。”盛鑫的雙眼直直地盯着我。
我頓時又有些疲倦了，“我已經在那邊工作了。而且，盛鑫，你說過，我們從朋友做起，不是嗎？”
語畢，盛鑫再也不說話，他很快快轉過頭去，側臉嘴角抿得極緊。
又叫我于心不忍起來。
“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我原本是想要瞞得久一些。盛鑫，我不想讓你難過，卻也不想叫自己為難。”
盛鑫還是沉默着，過了片刻，他說，“對不起，白林。”
之後，我們再沒有說話，氣氛是沉默和肅靜的。
而車很快到了我租的小屋子下。
我習慣性地問他，“你吃了嗎？”
盛鑫低低應了聲，“嗯。”
“哦。”我點了點頭，又偷偷瞄了眼盛鑫的側臉，他的臉色隐匿在陰影裏，也看不清是什麽表情，我最終下車去。盛鑫一直坐在車上，一動沒動。
我走了幾步，想了想，随後轉身，盛鑫的車子還是停在原地，“盛鑫？”我湊近車窗，輕輕叫了聲他的名字，他很快打開了車窗，疑惑地看着我，我沉了沉氣息，随後沖着盛鑫笑了笑，“謝謝你送我回來。”
他怔怔，随後道，“不客氣。”
他很快又要把車窗搖上去，而我制止了他。他還是睜着無辜的雙眸看我，他說，“白林，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抿了抿唇，最終還是說出了口，“盛鑫，請你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沒有繼續回騰勵工作不是因為讨厭你，也不是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要多點時間去思考我和你的關系。”
語畢，我沒有等盛鑫的反映，只是很快轉身小跑着走了。
說完這幾句話，我是緊張的。我也不知道是因為跑步，還是因為緊張，我的心跳居然猛烈跳動。
我不敢看盛鑫的反映，或許也是因為的膽怯，但具體原因，我不敢深究。
就在我“驚魂未定”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打開之後，那人卻是盛鑫，他跟着我上來了。他倚在門口，沖着我笑得格外開心，他說，“白林，或許我今晚會餓呢。”
我知道他什麽意思，想要我煮些什麽給他吃卻又不明說，只是在那邊自己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我突然覺得他其實就只是個孩子。
将他讓進來，他很快就大咧咧地坐在餐桌面前。
我笑着搖了搖頭。我想，因為盛鑫，連我的飲食習慣也變得好了，每晚一餐都不落下。
許久沒有購買什麽食材，只有幾個蛋，我從廚房探出頭，問盛鑫，“蛋炒飯可以嗎？”
“好。我不挑食，白林做的我都喜歡。”
盛鑫眉眼眯眯地回視我。
唉，這家夥。
盛滿兩碗蛋炒飯，我端出去給盛鑫，他正翹首以待。
我們還是面對面，各自吃各自的，只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談話。
然後，盛鑫的手機響了起來。
盛鑫看了一眼手機，面色霎時有些猶豫、遲疑。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怎麽不接？”
我下意識地掃了一眼他手機的屏幕，看見來電人，我的心猛然一怔，是林茨亦。
盛鑫放下筷子，随後又掃了一眼我，最終接起了電話。
“喂，茨亦。”
“嗯，是的。她的號碼換掉了。”
“什麽？”盛鑫似乎有些壓抑，他看了我一眼，然後道，“為什麽這麽突然？”
我一直在盡量猜測林茨亦在電話那頭說的話，也從盛鑫的表情中去揣測，但是我始終猜不透。
“那個人是誰？”
“那你自己想清楚……好，我會告訴她的，也會好好照顧她的。你放心。什麽時候回來？”
“好。你也保重。”
見他要挂電話，我低着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吃飯。
“白林。”盛鑫叫了我一聲。
我擡起頭看着盛鑫。
他的面色還是如接電話時得那般凝重，他說，“林茨亦要結婚了。”
我微微一怔，然後手中的筷子，撲通掉在了桌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