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喜歡誰??
這時,戈雁聲從後面拉了拉白若塵:“這屋裏不幹淨,別離我太遠。”
說完,徑直走到了白若塵的前面,白若塵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又想起來了跟相柳打架的那一天。那時候也是這樣,戈雁聲拿着混元斧站在他的身前,所向無敵。
戈雁聲身上的痞氣太重,以至于很多時候,白若塵都會忽視掉他對自己的種種照顧,至今仍是如此,白若塵口袋裏塞着的那一沓子符紙,都是戈雁聲一筆一筆畫出來的。戈雁聲擔心白若塵記不住符紙上面的圖案,還又專門給他畫了一張圖鑒。
現在也是,戈雁聲讓白若塵抓着他的夾克下擺,帶着他巡視着這個別墅的內部構造。他倆現在這個樣子像極了白若塵小的時候玩的一個游戲——老鷹捉小雞。
只不過白若塵小的時候,一直都是前面的那只老母雞,要負責保護別人,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站到他的身前,去保護他。
或許是他倆來的不是時候,在別墅的一樓,他們沒找到藍之,倒是發現了一個靈位,在這個靈位四周,挂滿了白絹。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若塵的神經太粗,在這種詭異的地方,他愣是感覺到了一絲心安和……浪漫。
戈雁聲就這麽在前面走着,穿堂風吹起四周的白絹,在這恐怖卻又缥缈的氛圍裏,戈雁聲或許是擔心白若塵又撞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所以直接伸手扣住了白若塵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白若塵低頭看了看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手,很大,也很寬厚,白若塵知道,這雙手曾經劈開過這四野的大地,但現在,他溫柔的握着白若塵的手腕,讓人安心——一如戈雁聲這個人。
白若塵剛剛入職沒幾天,還是一只菜鳥,誰給他的膽子硬剛神獸?還不是因為,白若塵很清楚,自己身後永遠會站着一個戈雁聲,自己收拾不來的爛攤子,戈雁聲一定能解決掉。
白若塵看着身前的那只手看的出神,一個沒留意,直接撞到了戈雁聲的後背上,戈雁聲有點擔心的回過頭問:“怎麽了?”
白若塵擡頭,近乎倉皇的撞入到了戈雁聲的雙眼裏,那雙眸子裏真切的擔心,讓白若塵瞬間意識到了一種沖動——我……想吻他。
“怎麽回事?”戈雁聲蹙着眉,用另一只手摸了摸白若塵的額頭,“不發燒……你是看到什麽了?”
白若塵感受着額上的溫度,觸電一般從戈雁聲的手掌裏逃了出去,紅着臉站到了一旁,語速飛快:“沒有我沒事我剛剛在想事情哈哈哈怎麽突然停下來了我都沒反應過來!”
“……”戈雁聲看着突然傻掉的小職員,不知道他是怎麽了。戈雁聲無意識的撚了撚指尖,剛剛這裏的觸感……很溫暖。
“藍之下來了,所以我停下了。”戈雁聲跟白若塵解釋了一下,然後回頭看向了階梯的方向,只見藍之抱着一個捆好的大花束,從樓上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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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臉燒得通紅,連忙走上前把花接了下來。卻不想被藍之躲開了:“謝謝您,我自己來就好。”
于是白若塵尴尬的站在樓梯旁,看着藍之珍重的把花束插到了靈位旁的花瓶裏。
被藍之這個動作吸引了目光,白若塵這才發現,那裏供着的靈牌上沒有寫名字,只是簡簡單單的刻着四個大字——“我的愛人”。
更奇怪的是,神龛上供奉的沒有果馔糕點,竟然擺了一盒口紅。白若塵雖然不是個直男,但是也對這些化妝品沒啥了解,略看了一眼也就算了。
白若塵看藍之弄得差不多了,輕聲問道:“您這裏供奉的,是周濤嗎?”
周濤,就是藍之的緋聞男友,前幾天剛剛死了的那個男明星。
聽到白若塵這麽問,藍之沉默了一會兒,這才不清不楚的‘嗯’了一聲。
白若塵覺得很奇怪,既然那麽恨他,家裏擺滿了祛邪的東西,甚至想借用萬魂齋的手除掉自己的愛人,那又何苦假惺惺的擺個排位呢?只怕,是為了應付鋪天蓋地的媒體,所以刻意營造了一種虛假的追思吧……
戈雁聲看着藍之忙活的差不多了,這才問了一句:“你家裏擺這麽多鎮宅的東西,看來那家夥鬧得很兇啊?”
藍之嘆了口氣:“是,就像我給白先生看的那樣,我渾身都是淤青。”
“站在科學的角度來說,”戈雁聲有掏了一根煙點上,那氣質看起來就相當不科學,“淤青是皮下出血造成的,那麽也就是說,有人大力的按壓了您的皮膚,才會造成這種現象。這麽用力的情況下,您肯定會有所察覺。那麽請問藍小姐,一般是在什麽時候,‘它’會來騷擾你呢?”
藍之在寬大的沙發裏坐下,她疲憊的目光渙散的盯着擺在屋裏的牌位,有點魂不守舍:“幾乎每天它都會來,有時候是在晚上,有時候是在白天,我雖然擺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擺件,但對它一點作用都起不到。”
白若塵的精神狀态比起藍之來好不到哪裏去,他把自己縮在離戈雁聲最遠的那個沙發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倆人的談話。
戈雁聲點了點頭:“藍小姐,您的情況我們了解了,除此之外,您還有什麽想告訴我們的嗎?”
白若塵聽到戈雁聲這麽說,也擡頭看向了藍之,他和戈雁聲都清楚,藍之必定是隐瞞了什麽事情的,但藍之瞪着大眼睛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戈雁聲二話不說,站了起來打算告辭,臨行前他給了藍之一張符紙,然後不顧藍之眼裏的脆弱,帶着白若塵就走了。
白若塵坐在車上也是,離戈雁聲遠遠地,戈雁聲剛剛被藍之拱了一肚子的火,這會兒正不開心呢,偏偏白若塵也躲着自己,立刻不樂意了:“我又不吃人,你躲我那麽遠幹嘛?”
于是白若塵輕輕地挪了挪屁股,坐過來了一厘米。
戈雁聲:“……”
然後,戈大爺長臂一伸,把白若塵撈到了身邊坐好:“說說吧,有啥想法?”
白若塵:QAQ我想讓你離我遠一點……
但這句話,白若塵肯定是沒膽子說出來的,他只能找一個不那麽勁爆的話題展開讨論:“藍之不對勁,她在掩飾什麽東西。而且……她家裏沒有那種怨靈留下的黑色印記。”
“廢話麽這不,”戈雁聲靠在車座上,“那東西确實不是怨靈,但如果只是正常的靈體……是碰不到人類的,又怎麽會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記?但她做夢了,那麽應該,神獸就是周濤?”
白若塵聽着戈·福爾摩斯·雁聲的一通分析,心不在焉的點着頭。
戈雁聲發現了,自己的下屬從進門那會兒,就不太對勁:“你今天怎麽了?反應這麽遲鈍?你要是機靈,當時就應該把修羽那貨拽出來讓它看看藍之是不是撒謊了。”
白若塵苦哈哈的想,要是真的把修羽叫過來了,估計第一個被發現撒謊的人不是藍之,而是我白若塵……
戈雁聲扭頭,直勾勾的盯着白若塵,要是放在平時,白若塵估計也就随他去了,但在今天這個神聖又特殊的時刻,白若塵被戈雁聲這試探性的目光看着,當着戈雁聲的面,從白裏透粉變成了白裏透紅——還是那種正的不能再正的大紅色。
戈雁聲覺得稀奇,又湊近了一點,細密的呼吸軟軟的打在白若塵的臉上,把白若塵臉上的小汗毛都吹得炸了起來。
蒼天有眼,司機師傅說了白若塵這一輩子聽到過的最美好的一句話:“兩位先生,萬魂齋到了。”
白若塵像一只慌不擇路的小奶貓,一腦袋撞開了車門,撒丫子就跑,把自己鎖在了萬魂齋後面自帶的洗手間裏,任憑戈雁聲怎麽敲門就是不出來。
“嘶——”戈雁聲擰眉站在門口想了好大一會兒,有情況,這絕對是有情況了。
白若塵花了半個多小時催眠自己心頭的那只鹿:別蹦跶了,你跟他沒有結果的,随便翻翻《聊齋志異》你就知道了,人鬼殊途!我身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有志青年,怎麽能跟戈雁聲這個自戀鬼在一起呢!
戈雁聲在廁所外面狠狠地打了個噴嚏,這天這麽涼,小屁孩害躲在衛生間裏不出來,別是上廁所沒帶紙吧:“白若塵你好了沒有!蹲坑蹲太久會得痔瘡!”
這句話說得毫無美感,而且白若塵身為一個gay,這句話好死不死的還戳中了他的死穴。白若塵都快哭了,自己是瞎了嗎,看上了這麽一個不解風情的臭傻/逼……
終于,門鎖咔嚓的轉了一下,白若塵垂着腦袋,留給戈雁聲一個蔫噠噠的發頂,出來了。
戈雁聲看着這個手感全無的毛腦袋,表示喪失了撲棱上去的欲望。他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思索了很久,拉出微信列表,找到了一個黑白摻半的頭像。
【戈大爺:老弟,還在給你家那口子輔導作業啊?】
對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戈雁聲小小的啐了一口,點開紅包,糾結了一下,覺得發一分錢實在是有點過分摳門,就塞了一毛錢進去。
果然,秒搶。
【忠誠的小無常:……看在這一毛錢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一毛錢的答案。】
戈雁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我有一個朋友……】
戈雁聲下一句話還沒打完,那邊就‘嗖’的過來了一條語音,斥離用歡快的聲音大喊:“你在、無中生友暗度陳倉憑空捏造憑空想象!”然後語音的後半段,無常有點為難的勸着斥離:“乖,把手機還給我好不好?”
戈雁聲拿着手機,像地鐵上的老爺爺一樣惡狠狠地皺着眉頭:乖??你說斥離乖??嘔——這倆人好惡心!
約莫兩分鐘之後,那邊才過來了一條消息【忠誠的小無常:好了,繼續你的表演。】
戈雁聲有求于人,不得不低三下四的表示【白若塵這小孩跟你一樣感興趣的性別為男,我發現他今天不太對勁,臉一直特別紅,還總是躲着我,他這是咋了?】
【忠誠的小無常:他怎麽樣,幹/你屁事?】
“嘿你個混小子!”戈雁聲直接摁開了語音,“你就是這麽尊老愛幼的?”
無常清冷的聲音發了過來:“我認真的,他怎麽樣,與你有什麽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出現了!戈大爺終極必殺技——無中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