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其實這不怪人家老十如此盛怒啊!
人家兒子在自己懷裏抱着呢, 又穿着鬥篷了,他這厮嘴賤也就算了,你好歹看到人家兒子的正臉兒再說啊。
結果賈赦看也沒看到人家兒子的臉更別說給這小家夥把把脈了, 就直接說人家病弱也就算了, 居然還說人家有心疾!這心疾是怎麽回事兒他們哥仨全都清清楚楚好嗎?他們父皇不就是心疾?那老二似乎也是這毛病。
這病有了這兩位打頭之後,已經成了其他皇子的忌諱, 畢竟誰也不想也那麽倒黴對吧?
偏偏賈赦就這樣上趕着犯忌諱!
賈赦倒是不在意老十這能吃人的眼神,嗯, 諱疾忌醫很正常嘛, 老爺他理解。
說起來他也是在意他妹夫臉面的, 當初才沒抖出來他那點事兒,老爺他還是很貼心的嘛。
不過那到底是他妹夫才能有的待遇,可面前這個老十是個不請自來的, 他又想着狠狠地從他們這三個人身上薅羊毛——尤其是老九有錢!
賈赦一臉高深莫測地看着老十道:“十爺無需動怒,赦不會無的放矢,須知太上皇和義忠郡王都是這毛病,赦不才, 在治療此症上卻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老十差點想噴他一臉“你這厮胡言亂語”“你這厮再出狂言小心也爺打死你這丫的!”
可他那一臉高深莫測地裝相實在是是太到位,畢竟是跟方陳那厮練過的,再加上那話撂的還是任何一個當爹的都會為之動容的, 他竟是忍了下來,将頭兒埋在胸前的小家夥的帽子給放下,接着走到賈赦面前,陰測測地看着他道:“榮國公, 這話不能亂說的,你之前連我孩兒的臉都沒看到就這樣說,實在是讓我不喜。但榮國公既然能治好父皇和二哥的病,想來也不會無的放矢,還是看看再說吧。”
賈赦心道,老子有個治療儀,為了薅你們羊毛,增加說服力,爺可是在見到你們之前就手裏握了一個治療儀啊。
不過他爺沒廢話,嘴把式算個毛,爺以事實說話!不過為了能長期薅羊毛,再加上不能讓眼前這幾位起疑,再加上和他們那位好四哥的約定在前,他便給孩子似模似樣地把了脈。
說起來這孩子的确不像是老十的孩子,反而清清秀秀的,小臉兒瘦瘦小小的,治療儀說這孩子比他們琏兒還大了一歲,可瞧着卻差不多高,倒是讓賈赦這個當爹的也起了恻隐之心。
他給小孩子把脈的時候,老十都緊張的快要屏住呼吸了,既盼着賈赦不是胡咧咧,可也生怕他孩子才這麽丁點大就是什麽心疾。
賈赦給這孩子看了下,治療儀上說這孩子什麽心不全什麽的,差了點啥,要補全,很快就能治療好。
他松了手,在三位王爺的注視下冷下了臉,“的确沒錯,這孩子心不全。”
“……”
“……”
“……”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缺心眼?
這賈恩侯這是想找抽吧!
老十一下子就眼神微妙了起來,顯得十分不善。
賈赦爺渾不在意,“您要是不信就找白太醫給孩子瞧瞧,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毛病,而且現在小的時候還好,越大那個缺口也會更大,要治好也不是難事,無需如此擔憂,畢竟比太上皇的和義忠郡王的要好許多。”
聽他又将自己的老子和二哥拿出來說事,就是他如此神神叨叨的,這老九也不禁心裏一動,拍了拍老十,轉而對賈赦道:“榮國公真敢如此斷言?”
“要不是看這孩子如此小就受這苦,我何必給自己多添麻煩?”賈赦直白道。
難道咱之前關系挺好?呵,在禦書房的時候你們哥幾個就算是城府最深的老八可都看本老爺不順眼,當我感覺不到?
賈赦說成這樣,這哥仨也都無話可說。
因為賈赦說的對啊!
老十只是一個被皇帝看不順眼的弟弟,他唯一的獨子若是死了,指不定那位心裏高興呢,何必說出來?況且說人孩子缺心眼,這本身也得罪人啊。
思來想去,老十居然只能用醫者仁心來琢磨賈赦了。
他也不廢話,抱着孩子就給賈赦一拜,也不容賈赦拒絕閃躲就拜了個徹底,帶着點哭腔道:“還請榮國公救救我兒,他這麽丁點大,可出了娘胎尚在吃奶的時候,就連吃奶,也要奶娘吃了那藥後奶裏有了藥力才能吃!我實在是心痛不已,還望榮國公妙手回春,我當重謝!”
說到最後,竟是連本王也不再自稱,可見心急。
“赦既然說了能治那自然就能治好,不足一月足矣。只是你這些天要每天将他帶來,我這沒方子也沒藥,到時候保準能好。”
老十給他說的有點懵,這還有這樣看病的?可想着太上皇再加上老二,再想想不過是一個月,就算是他吹牛又能如何?又是一拜,“那就勞煩榮國公了!”
老八:“……”
老九:“……”
他們倆人總覺得怪怪的,可誰也不敢阻了老十,畢竟那是人家的獨苗,也是人家的希望。
這事兒說完了之後,賈赦心滿意足地看着他道:“我看十爺你子嗣不豐也是有些緣故啊。”
他原本以為治療儀也會跟他說這厮有什麽問題的,比如像他那個好妹夫一樣也是一個銀槍蠟藏頭,可誰知他居然是真的身強體健的,并沒他想的那毛病。
赦大老爺其實內心有些失落。
他又看向了老八和老九,倒是有了驚喜的發現!
司徒禟其實是沒啥毛病的,至今沒兒子估計那是運氣不好,沒啥。
可這位曾經牛氣沖天滿朝贊譽的八爺,呵呵,他一定要将這事兒在将來說給大腿聽——竟是和林如海一樣的毛病!
啧,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不是讀書讀多了,看着架子好看,實際上……呵呵!
賈赦看到了誰都不知道的最最私密之事,頗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爽感和滿足,以至于那小眼神就顯得有些猥瑣了起來,再加上他剛剛瞄了的都是人家的下三路,因此也就……讓那哥仨都覺得胯下一涼。
老八被他看得尤為仔細,最後這厮還是看着他那處猥瑣一笑,不——神棍一笑,倒是讓老八為之心驚。
這是作甚?
賈赦清咳了一聲,讓這仨被他看的膽戰心驚的王爺都看向了他,他才悠悠然道:“三位爺倒是有些異曲同工之處,子嗣都不豐啊,這個還真是可惜,可惜。”
這大過年的啊啊啊!
你這是說個毛的晦氣話啊啊啊!
老九剛剛被他看地微妙至極,剛剛都想撕爛了他的嘴了,可不知道為啥,這九爺只要一想到他剛剛那一眼,就覺得心裏發虛……
難不成,他們真的有點什麽?
賈赦一臉微妙道:“這地方不是說話的地兒,赦就低聲說了,咱等下就吃午飯,可別餓着咱小殿下,我家那崽子正在他祖母那兒等着殿下呢。”
你倒是快說啊卧槽,賣個什麽關子啊!老九和老十都在心裏咆哮!
那老八剛剛就覺得賈赦神神叨叨的,可他心思深沉,唯恐有詐,可別說滿朝文武,他打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這樣會觸人黴頭的人。這動辄恐吓,倒是讓他覺得賈赦不像是個國公爺,反而像是一個江湖術士。
賈赦也不知道他所想,也不在意這個,只着重地看了一眼他道:“這八爺,尤其嚴重了些。”
老九和老十立刻看向他八哥,眼含同情之色。
他們原以為八哥如今也只有一個孩子是因為那位八嫂的緣故,可誰想這問題竟在八哥的身上,足可見……咳!
老八:“……”
他終究是好城府,倒沒變了臉色,只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榮國公既出此言,肯定有法子?”
若是沒有,他定饒不了此人!
賈赦微笑道:“法子自然是有的,回頭赦給你個東西,你想讓誰懷上便給誰吃。”
又突然想到了狐貍說的那句話,竟沒忍住地笑了,“八爺可莫要自己吃了,若是自己吃了赦可不管後續。”
畢竟男人生孩子啊,聞所未聞!他倒是想知道誰給接生呵呵!
這一下就讓老八沒忍住,他墨眸深沉地看着賈赦:“本王就不明白了,為何是給別人吃?”
這厮剛剛不是還說問題在他身上!
賈赦挑眉道:“八爺那地方是沒問題,只是子嗣不豐不在那地方強不強,而是在于能不能讓女人受孕。”
這一點到了明處,這老九和老十哪裏還不知道其中的緣由?若非這是八哥,再加上他們倆也被賈赦點了名,和他們八哥是難兄難弟,這個時候保不住就要心裏笑下。
“這九爺能不能用它生個兒子也要靠運氣咯,十爺身強體健的,也是看運氣的事兒,我只保證誰吃誰懷!”賈赦豪氣大發,那話是一個擲地有聲!
老八等三人都是帶了随從過來的,剛剛在賈赦說老十寶貝兒子是個缺心眼的時候,這身邊人就被老十用眼神都給吓退了。
這賈赦想從他們仨身上剪羊毛,自然也要照顧點他們的名聲,也沒帶人。
縱是如此,這話說的聲音也大了點,一下讓老十變了臉色,看了看四周。
爺我是沒啥事兒,可是謠言可畏啊!
傳了出去變了味兒,爺還能做人?
尤其是八哥這……
賈赦差點笑裂肚子裏的蒼穹,面上居然還繃得住,瞅着這哥仨道:“成與不成,試試就知。只是這果子來之不易,若是三位爺得了愛子,記得謝我便是。”
老九聽到這話也不知為啥就松了口氣,錢啊,好說啊,爺多的是!
爺要是能有個兒子,要多少給你多少!
“只要榮國公所說無誤,那果子管用,本王定有重謝!”
“本王亦是!”
“……若先生真能讓我有個嫡子,本王當和王妃親自來謝先生。”司徒禩不但對賈赦改了稱呼,也對他一拜。
爽!啊!!
老八居然對我一拜啊!!!
賈赦都要爽的不要不要的了,這時候為了不刺激這哥幾個,還只得硬生生地忍着,只點了點頭。
實在是他生怕自己沒忍住就呲牙咧嘴的。
賈赦道:“那果子也沒帶在身上,您幾位走之前給幾位送上。”
這幾人當然沒意見。
說起來老八他們也不是那麽好哄,尤其是關乎男人的顏面,他們怎會相信自己有問題?可賈赦的保票打的啪啪響,要是真能生出來兒子怎麽辦?尤其是對老八來說,他不求兒子,能先有個嫡親的閨女都比什麽都強!
所以實在是吸引力太大,太強,以至于他們都琢磨着成與不成試過再說。
當然了,若是不成,呵呵!
這事兒一了幾個人就加快了腳步,因剛剛老十還将孩子的奶娘都給呵斥了,賈赦只能先領着他去了賈母的榮禧堂,然後讓人請了宮裏的劉嬷嬷出來,這才讓老十這個爺們将兒子安置了。
賈赦瞧着他對兒子滿不放心的樣子便道:“這是皇後娘娘賞我的,我那兒子全靠兩位嬷嬷養着,又有我母親在,王爺且放心。”
話說到這份上,老十也沒啥好矯情的,這才和賈赦去了榮禧堂。
老八道:“聽說府上這榮禧堂乃是令弟在住,這是何故?”
“此事無錯。我父親去後,我二弟就搬來此處暫住,平日裏都是弟媳管着家裏事兼着孝順太太,也是我不孝。”賈赦淡淡道。
聽他這說辭老八哥幾個都對視了一眼,對賈赦既沒描補,只是淡淡地承認這事兒覺得意外。
他們以往覺得以賈赦的張狂性子若是承認此事定覺得丢人,可不承認此事,所謂紙裏瞞不住火,誰想他淡然如斯。
賈赦也認定這老八一肚子都是黑水,心裏哼哼一聲,等你丫的多了一個孩子,要是想再要第二個,呵呵!
實在是他們這個位面的新生兒的成活率忒低,能養大的幾率更低。
他這才沒了一個嫡長子算啥?那太上皇連着死了幾個兒子這如今的大皇子才能立得住的?要知道義忠之前還有個嫡親的大哥呢,不也沒了?
故而這孩子一個不會讓他們覺得穩妥的,瞧瞧已經有了一個兒子的老十都吓成了什麽樣了。
在沒治療儀之前,他自己不也擔心兒子養不大,才硬下心腸讓老太太給養着?
只求他能活下來,不奢求其他!
待到了榮禧堂,那和親王和賈政兩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待賈赦和這三人一進去,賈政起身拜見,那和親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對他們幾人道:“你們兄弟三人怎麽這麽巧過來了?”
老八哪裏會說自家老子讓自己過來的用意?就算心知肚明這話也不能這樣說,只笑着給和親王見禮,接着笑道:“是老十覺得他兒子素來體弱,又聽這賈先生治好了太上皇,就帶來給孩子瞧一瞧。”
這和親王立刻覺得面子和裏子都保住了,立刻在心裏暗贊了一聲這老八不愧是會做人,立刻一副慈愛擔憂模樣問:“那孩子可曾有事?”
“并無大礙,養上一個月便好。”賈赦笑道。
這和親王沒想到賈赦居然真的敢打這樣的保票,心中大驚,難道真的有這能耐?
他人老了也怕死,為了一點肉這老臉都能不要,忙道:“那還請榮國公為我把把脈,瞧瞧我這老毛病如何。”
賈赦早看過了,這老頭什麽血壓高,什麽體脂率過高,太胖,而且運動少,有點什麽血栓……
他照着治療儀的話改了改說了一番,只道:“要加強鍛煉,您老年輕是時候也是和祖父一樣上的戰場,和太、祖一起征戰沙場的,自然難不倒您。”
這番話讓這和親王既是受用又覺擔憂,這不開方子不吃藥也就算了,還不給把脈?
賈赦又道:“還要低油少鹽,少肉多素,那酒也不得過量。”
老頭這心為之一沉,老子不怕吃藥啊,別讓我忌口啊!
老頭如喪考妣的模樣讓老九老十差點捧腹,只是為了老頭的面子還是裝作沒看到。
賈赦也不念他,畢竟這老頭真要有什麽不好,若是想到了他,再說也是。
賈政心裏倒是提心吊膽的,他也搞不清楚他家大哥怎麽就會給人看病了,可……他既然能給太上皇瞧好,也不是無的放矢吧?再加上有了之前讓他震驚不已的劍舞,他還真在賈政的心裏變成了一身才藝卻低調行事的大哥。
想想也是,他老子活着的時候可是太上皇心腹中的心腹,若是有他老子相助,今天誰是皇帝還說不準呢。
而且他大哥當年多被太子待見啊,任誰都能瞧得出那份榮寵,這要是不收斂一點,豈不是樹敵無數?
他哪知道他那所謂低調的大哥,在他眼前這仨王爺面前就是再礙眼不過的!
那廚房得吩咐,早就開始用那神獸之肉又做了兩桌宴席,一桌自然是賈母那邊的,一桌就是這司徒家的老少四個和賈家的兩個。
老頭就是為了這個來的,吃的自然是滿嘴流油,若非怕吃太多不好克化給撐着自個兒,筷子都不會停!
剩下那哥仨看着賈赦和賈政兩兄弟的吃相本想佩服這兩人的淡然,後來一想自己佩服個屁啊!他家就算是送走了三分之二,這剩下的三分之一也比他們這些兄弟的多好嗎!
哥幾個雖然吃的暢快,可這心啊,酸,真特麽沒忍住的酸!
那邊賈政看到和親王這吃相心裏也就明白這老爺子來他家就是為了那麽一口肉,這心情之微妙啊……
這還皇室的王爺呢,居然這樣不堪,真是……
不知道怎麽地,賈政更有一種傲然之感,似乎這皇家也沒甚好敬畏的,畢竟還不是來他們家只為一口肉?
而且兄長有本事!那司徒家的人不還都要來求兄長?也難怪兄長能如此肯定能将他換到吏部去。
兄長有如此之能還要為他舍了臉面,他到了吏部定然要好好圍觀,不能墜了兄長的顏面!
賈赦看着賈政那時不時地有那麽一點……讓他不知道多微妙的眼神,心裏好不奇怪。
這老二怎麽了?腦子沒毛病啊!
和親王畢竟上了年紀,就算是能吃倒也沒超出林之孝預想,再加上那邊哥仨還是要臉面的,最後這一桌子的菜好歹還是剩下了一點菜湯。
賈政覺得這皇家的人實在是丢了臉面,賈赦卻将這些都給記了一筆。
和親王到底是抹不開臉面,又有點暗中責怪這賈家為什麽偏偏在守孝呢,連杯酒都沒喝,也不好裝醉,便撐着肚子告辭。
賈赦原本親自要去送,這老爺子還笑眯眯地給阻了,只說賈赦陪老八三人,說與賈政有眼緣,只讓他想送。
這老頭子生怕賈赦出去之後多說了一嘴将那些個忌口的話讓他身邊的人傳入了他家老太婆的耳中,之後就沒了安生之日,斷是不肯讓賈赦相送的。
賈赦:“……”
他還是第一次發現除了他家老太太之外,還有人看他家老二竟如此順眼的!也好!
賈政內心中十分委屈地送這位在他心中毫無半點王爺體面的老爺子去了。
因他們還在榮禧堂,自然也就少不了王氏和賈母的耳目,再加上那賴大也是個聰明的,便讓人去往賈母那兒傳了話。
那賈母和王氏雖還避着點皇後所賜的倆嬷嬷,到底是眉開眼笑的。
雖是知道這和親王是沖着什麽來的,可是賈政能入了他的眼也是好事一樁啊,這畢竟是太上皇的叔呢!
只是那另外仨麻煩是來作甚?
賈政能想到的事,賈母當然也會想到。
她也覺得自家和這八爺黨不但沒關系,在曾經那還算得上的對頭。要說八爺那風評能為了他家一口肉吃就過來,她也是斷然不信的,可左思右想又不知這仨來幹啥,滿心納悶。
這且按下,那邊賈赦因和這哥仨也沒啥話說,尤其是老八,動不動虛槍一晃就要說點什麽賈家的事兒,讓賈赦有點不高興。
他不被他娘待見是一回事兒,這人人皆知還說到他臉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說話辦事居然還能人人稱其賢?
他哪裏知道老八是越問越覺得賈赦和以往截然不同!
這要是以前這樣問,這賈恩侯還能半點不顯露在臉上?光是這份控制表情的能力,已經和自己記憶中大不同。
有句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他也應該重新審視這位新晉榮國公了!
好容易等賈政回來了,他就将這哥仨丢給了賈政,只道自己要去準備藥材,賈政雖然對這三位王爺有點發憷,到底是為了幫他兄長一番,硬着頭皮硬了下來。
他總要為他兄長分擔一些!
為了早點應付走這哥仨,順帶将戲演地像模像樣的,賈赦還是乘車去了他那東院,在書房裏胡亂的找了仨瓶子,放進去了三個果子。
話說那果子紅豔豔的,瞧着就應該味道不錯,好在他沒嘴賤去嘗一顆。
他還順便聯系了下狐貍,好跟狐貍确認這些果子在離開那個什麽保護器之後多長時間奏效。
“這個不壞應該就都有用的,不過還是盡快吃的好。”狐貍說完就眼巴巴地看着賈赦,滿心希望賈赦能教他那法子。
賈赦想起那方子的事兒,也不好繼續拖他,只道:“這其實是不能亂賣你的,所謂一法通百發通。你學了這個就能學會無數的東西,所以這價格上……”
狐貍立刻道:“要什麽都行,絕對沒話說!”
他稀罕的何止是賈赦的桌子椅子什麽的,稀罕假設的屋子都稀罕了不知多長時間!
關鍵是能學啊,其他跟他交易的他也學不來。
“行吧,不過這交易什麽東西我回頭還有些要問問你的,你那兒要是沒有我們再說。”
賈赦也沒想着全要紫檀,什麽人參之類能有最好,倒也能問問李尋歡知不知道什麽天才地寶的,能換來應該也不虧。
狐貍無比歡喜地應下了。
這邊事畢賈赦才回了榮禧堂。
賈赦一見他就如蒙大赦!
要說這次戲弄賈政的不是老八,而是老九。
原因很簡單啊——這賈赦沒說一句賈政的壞話,這弟弟能念他的好嗎?
誰知他這邊剛一提榮禧堂的話茬兒,賈政就一臉的慚愧,一句一個“不該”、“有錯”,搞的他很是無奈。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挑撥人家兄弟關系呢,雖然……他還真有點這意圖。
賈赦也不知道賈政如今都快變成了他的腦殘粉,從懷裏取出了三個玉瓶,給他們哥仨一人一個,讓賈政很想問這怎麽回事兒。畢竟不是說那位十爺的兒子有點問題嗎?怎麽一下就變成了哥仨一人一瓶?
不過好在理智仍在,并沒敢問這等事。反正他也知道他這位兄長和那位義忠郡王的事的,他兄長斷然不會投了這八爺,讓他榮國府也變成八爺一系。
賈赦不知他腦補了這麽多,見這三位都是臉色鄭重地收了這瓶子,便道:“這東西越快吃越好,我就不留三位爺了。”
老八:“……”
敢情這是讓他們吃飽喝足就不管不顧地白日宣淫?
可為了子嗣……似乎……也無不可……
畢竟……也不知是不是昨天吃了一頓,今天又吃了一頓,被這兩頓寶貝給補的有點過了火,總覺得一個搞不好就要流鼻血。
他這邊如此,就更不用說他那倆兄弟了,這三人果斷要告辭。
賈赦請人去賈母處讓劉嬷嬷将老十的寶貝兒子給抱來,可誰知那邊竟有朱雀回話說那位小殿下竟舍不得賈琏,哭鬧了起來。
賈赦:“……”
好嘛,這小子還挺有眼光的!畢竟他兒子那麽好看!
這老十真真有點無奈了,也不知這個時候是要去硬生生地将兒子給接來才好,還是要如何,便聽八爺道:“既這孩子要治病,不妨就将這孩子留在府裏,老十這些天日日過來看着便是。”
卧槽啊,你無恥啊!賈赦差點想噴他一臉——
爺一個鳏夫,像是會養孩子的嗎?
那老十居然一改之前愛子狂魔的畫風,拍手大贊道:“八哥這主意出的好,就該這樣做。”
這孩子放在賈赦這裏應該也出不了事兒,如果出了事……呵!
這哥倆一唱一和,賈赦還能說啥?只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如此,王爺回去将小殿下的一應物品送來便是。赦雖不怎麽會教養孩子,如何對我琏兒,便如此待小殿下。”
這老十當下就是給他拱手道謝,連誇賈赦高義。
呵呵,本老爺是你誇兩句就不跟你計較的?爺的心胸有那麽寬闊?
這不能!
且等着!
于是賈赦和賈政就将這哥仨送出了大門,轉身沉下臉來。
還真別說,這自從賈赦露了一手劍舞之後賈赦在賈政的心裏那是一個有震懾力!如今看他這般模樣,先是讓身邊跟着的那些小厮都滾遠點,接着就擔憂地看着他哥道:“兄長如此煩心,想來是那小殿下的病情不容樂觀?若真是如此,不如請了白世伯來會診一番?”
賈赦擺了擺手,“哪是為這個?你說為兄我要收他們多少診金?這家人真真不像話,這藥說拿了就拿了,也不給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司徒家沒錢呢。”
頓了頓又嫌棄一句:“小氣!一個賽一個的小氣!不是白吃白喝就是白拿的!”
他這話說地格外大聲,也讓一群本想滾遠點的小厮不禁為之側目。
大老爺說的似乎……也沒錯?
對啊!
這大過年的不管他們榮國府有沒晦氣,這自己上門來的又不是他們請進來的,怎麽着就空這手來呢?這也就算了,還看了病留了孩子都沒問要錢居然還好意思拿着藥走?
雖然這幾位都是王爺,但他他們榮國府的奴才那是主子家都能議論的,這皇家也不在話下。
這賈赦和賈政哥倆就去了賈母那邊老老實實地被盤問,那宮裏卻是沒多少功夫,就被二帝知道了這老八哥仨奉命而來的辦事經過。
那太上皇聽完了許太監的話之後便沉吟了許久。
他是不是要慶幸自己将老四給攆走了?
讓他聽到這話恐怕就要給自己建議将老八給訓斥一通了吧?
不過太上皇說白了就是那種我的兒子都是渣,但是我的兒子只有我能罵的這種護短狂人!
如今聽說賈赦能治他孫子還一人拿走了一種效果不明的藥,這太上皇一是高興老十的兒子賈赦能讓那位給治好,二來就是琢磨賈赦這“高聲喧嘩”的用意。
他琢磨了個半天,擔心是自己想錯,問許太監道:“你覺得賈恩侯是個小氣的嗎?”
那許太監知道一些不該知道的事,卻因為對太上皇死忠,便了然道:“這榮國公聽說也是沒少分了兩任前榮國公的私産,自然不是個差錢的。只是供方着那位怕也不容易。這十爺也不知他救人的法子與衆不同,想來也沒問個清楚,也就難怪榮國公會如此為難了。”
這話說的極為巧妙,既不是老十小氣,只是不知賈赦的與衆不同。而這賈赦也沒錯,誰讓他不會治病只是湊巧有個好大腿,可那大腿是個貪圖東西的呢?
畢竟也是,倒是沒聽說過這神仙不收供的,要是神仙不收貢,他們這些人怎麽指望着神仙能讓他們心想事成呢?
就和全天下的官兒都盼着皇帝收了他們的貢,還覺得他們的貢最合心才能放下心。
太上皇不禁搖了搖頭,不過搖了兩下就沒忍住地笑了,“這小子也是蔫壞蔫壞地,可也壞的有趣,倒是比當初那耿直耿直地多了點意思。不過這拿藥的居然還有老九,他是個土財主,倒是沒有他這麽有錢自己看病還讓我這個當老子的給他貼補的,你只記着,要是賈赦将老十的兒子給看好了,你到時候讓人敲打敲打,別讓那小子吃了虧。”
不過……
他那仨兒子到底什麽毛病啊?
還有老十那兒子,他雖然記不得了,但居然是個缺心眼……看來以後罵老十的時候這句話也要忌諱下,這罵多了以後再生孫子也這毛病可怎生是好?
太上皇的憂傷四爺不懂,四爺很煩!
沒出息的叔公也就算了,畢竟這叔公和晉親王哥倆也是給他解決過麻煩辦過事兒的。
畢竟這更換玉碟雖然太上皇發了話,可要是宗親作梗為難一番也不是沒可能。
再說那和親王什麽歲數了?和他計較也沒個意思。
他煩地是老八!
他平素裏就不喜歡老八虛懷若谷賢名天下愣是沒幹點什麽真事、實事的做派。
這往日裏也人模人樣的,可怎麽居然也變成了一個臉皮厚的跑人家蹭飯去的人呢?自己去也就算了,還帶了老九和老十。
行!朕算你們是為了孩子去的,可看病不給錢?拿藥就走人?還把孩子撇在人家家裏?
人幹事!
朕這樣的漢子!怎麽就有這樣的兄弟!
他琢磨了一通覺得要是不親自出面遏止,老八哥仨這連吃帶拿的頭兒一起,這賈赦還能有好日子?
斷然不可!
朕……要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