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九爺如今那不是一般的春風得意, 乘坐了一次仙人法寶之後,九爺就更是拽上了新高度!

老十三算啥啊,不就是和四哥感情好嗎?爺我如今也不差啊, 在天師面前, 爺可是比他們都強!咳,雖然是要去掉老二和老四, 但誰讓前面那個是賈赦的姘頭,後面那個是皇帝呢?

這不妨礙九爺走路帶風。

這九爺到家裏之後先和自己的王妃臭顯擺了一番, 又摸了幾圈媳婦的肚子, 跟自己沒出生的兒子親昵了一番後, 就琢磨了一番,去他五哥家去了。

他對于母親宜妃娘娘那是一片孝心,對于親哥就算平日裏表現的不怎麽親昵, 可這不也是親哥嗎?

結果九爺剛慢悠悠地出門,就看到別院門口迎面走來了老十。

老十看到他的那第一眼就是抱怨道:“九哥你不夠意思,這樣的好事兒你怎麽就不想着點弟弟呢?”可憐他如今也是有差事在身,忙活那些貢品生怕下面人以次充好, 還在老九這裏借了不少掌櫃給他長眼,可饒是如此他辦差還是辦的心驚膽戰的,這時候特別想念賈珍!

那小子別看油滑, 可是對付那些下面人,那小子可是有自己的一套,似乎在他走後,每每焦頭爛額又不想在八哥和老九面前丢臉的時候, 就兩個字——

想他!

想他想他想他!

他簡直盼賈珍望穿秋水!

老九看到他倒也沒避諱,聽他這麽說那是心裏也很得意,道:“誰讓你今天不得閑沒有去?那是能來得及喊你過去,再帶着你回來的?不過我瞧着天師好說話的很,指不定以後還有機會呢。”

司徒氣哼哼道:“得了吧您,您就沒事兒別忽悠我玩兒了,就下次?誰知道那下次在何年何月呢,不過你這大晚上的要去幹啥?”

他來的時候已經用了晚膳,想着他九哥這個時候也沒了事兒,這才想着和老九說道說道自己的差事,防着哪裏不足。說來也可笑,他都這把年紀了,正經得的差事還沒幾件。猛然得了一個還是這級別,這分量,一不小心會真的觸怒天神的,他能不擔心麽。

老九笑道:“我打算去我五哥那兒,你來了正好,也一道兒吧。”

司徒點了點頭,也沒把自己當外人。

這老九和他親哥之間要說兄弟情深吧那純屬扯淡,要說兄弟互相拉後腿吧那絕對沒有。那五爺屬于毒舌派的,眼中的老九就倆字——蠢材。

老九還自視甚高,就算是撞了南牆那也是要頭要臉不肯讓他親哥吐槽半句的,這才讓人覺得這倆兄弟不親厚。

可老十和老九關系之所以親昵,是因為他們倆是一起長大的,他心裏也真羨慕老九有這麽一個哥,再加上老五對他其實也還不錯,只是有些不喜歡老八而已,他心裏已經琢磨出了今天老九去老五那兒肯定是有什麽好事。

可不是麽!

因為五爺也在這條道上占了一家別院,不過他的後院比較多,光是最寵愛的側妃就包攬了他所有的兒子,按說這也是不夠住的,可這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那側妃有了什麽不滿之處,這次來這邊住,居然只帶了自己的王妃,剩下後院那些莺莺燕燕一個沒在,倒是得了前所未有的清淨。

這麽一清淨,五爺整個人的愉悅指數就上升了不止一點半點,眼界心思都開闊了不少,聽人說老九和老十一起過來,就對他王妃道:“聽到沒,來臭顯擺來了,就不能長點心眼沉穩丁點!”

聽這嫌棄滿滿,他那王妃溫氏就笑道:“爺你莫要讓九弟等着了,仔細他等的時間長了再說出點什麽氣狠了你。”

這老九在親哥面前也不是吃素的!

老五這才踱着步子慢悠悠地走了,等一出了這後院的門就步伐變快,還沒進門呢就聽老九在那兒吹:“你是不知道,那仙茶的滋味兒啊比這強多了,可惜你們都沒嘗過,嘿……”

“嘿什麽嘿!”老五哼了一聲,這才邁腿進去,先瞪了一眼老九,才對一邊偷笑的老十道:“你小子就聽他滿口胡說八道?”

“這九哥不是跟我說他從天師那兒喝的茶嗎?其實之前我和八哥也跟着喝過一次,不過九哥說今兒個喝的和之前的那不是一種,想來這仙茶也不知一種,這才讓我羨慕上了。”司徒說這話的時候還是笑嘻嘻地,沒覺得老五剛剛這态度有什麽不對。

要是親昵點才好,要是對他不冷不熱地,他才在這裏坐不住,也不打算以後來往。

聽他這樣說,老五斜睨他道:“空手來的?既然是空手來的臭顯擺什麽?”

“這哪裏是空手來的?我這可是帶了好消息給你,哥哥你要不要發財?”老九說到這裏面上就帶上了一抹得意。他這五哥後院不少,兒子也多,将來的花銷還真不少,雖然暗地裏也和他有合作一些生意,其實比其他人算起來都要財源廣進,也不用收着下面的孝敬,以防清算,可嚴格說起來,這也沒過了明路。

他這不是要提攜下親哥嘛!

老五聞言還真有些心動,他怎麽聽不出老九這話裏話外的意思?說錢那是小事兒,要說老九是打算幫他在賈赦面前謀一個差,露個臉兒,那才是真的。

他不禁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老九壓低聲音道:“今兒個也沒外人,弟弟我就說說我的心裏話吧。今時不同往日,這有了天師之後許多事兒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咱們父皇還有三十多年好活呢,身體康泰,老二也是個孝順的,我琢磨着咱們是不是……”

也成家立業?

說來也可笑,他們這些皇子手裏幾個有實權的?又有幾個敢要那實權的?他們又不是十三!

他這一說還真讓素來低調的老五眸光轉深,低頭沉思了起來。

要說他想一直都做一個逍遙王爺那當然是屁話,怎麽可能?可要說做點實事兒,他這麽多年的低調又是為了什麽?這老九已經陷進去了,他總不能讓他母妃還要惦記着另外一個兒子。

可眼看着老九跟着賈赦一起,如今混的那也是相當不錯,要差事有差事,這老八都能鹹魚翻身,老十也能管着所有人都巴不得落在自己身上的肥差,他能不心動?

“是這麽回事兒,四哥打算跟天師合夥做生意。這事說大不大,說小還真不小,雖然我不知道天師有多少神奇的方子,總之我瞧着光是填補鹽稅那幾百萬兩銀子都沒問題。雖說四哥說是跟我合夥,我琢磨着我一個人也吃不下這麽大一塊兒,咱們兄弟都摻一股呗,這事兒你将來幫我管着……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止這麽點。”

老九和賈赦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如何不知賈赦那脾性?基本上能用心思單純,天真燦漫這樣的詞兒去形容的,沒半點的野心,當年在書房裏的時候,雖然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可也不會主動挑釁別人,甚至還有點憐貧惜弱的心。

老五被他說的有些意動,這說大還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出一分銀子,可要說小,這就是一個進身之階。

他心中有意,老九也看了出來,就轉了話題道:“八哥是要去江南,而且肯定是去定了,到時候還要帶着林如海,這事兒賈赦也沒反對。我琢磨着賈珍那小子也要回來了,到時候老十和賈珍套套關系,估計也不錯。五哥你琢磨着去求下父皇如何?”

老五不解道:“求父皇?”

“不跟父皇說一聲,有什麽好事兒他怎麽會想着你?要是還以為你和以前一樣可怎麽辦?”

老五深以為然,他一貫都是低調,不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可如今這皇位已定,老子還能活幾十年,他又不是打算造反不過是要弄點實事正經幹,還能容不下了?

“我明兒個去跟四哥說一聲。”老五一錘定音。

“那行吧,其實今天過來我還就是顯擺的,嘿,天師打算在他那濟世堂裏賣茶葉,我琢磨着他明天估計就要讓司徒睿賣這個,咱去捧個場吧?”老九說到這裏面上那笑就越發地賊。

九爺雖然看不上二道販子的行當,可耐不住這二道販子能賺錢啊。

咳,不對,是這二道販子能賺人情啊。

老五頓時意動,颔首道:“明天一早,一早!”

其實并不怎麽早的時候然後賈赦剛到濟世堂就看到門口大排長龍,看到他過來個個都喊着天師,還有不少給下跪的。這場面讓他煩不勝煩,咱還是那句話——

只要功德,不要民心!

等他從天上落下來就對那些周圍的百姓視若無睹地直接進了濟世堂,然後就看到已經提前過來化身為這地方半個掌櫃的林之孝,吩咐道:“回頭在街頭巷尾都立上牌子,不許他們對我下跪,我又不是神仙,要折壽。”

林之孝聽了立刻面上一緊,立刻派人去做這牌子,接着賈赦就看到了在這大廳,一堆病號和一位陪同家屬中,最顯眼的那幾個閑人。

他看了看外面排隊的那幾位財神爺關系都不是特別親近,就沒着急叫號,反而先來跟這三位道:“五爺,九爺,十爺,您三位這是?”

他身後的司徒睿也乖乖上前來見禮。

老九如今看到這侄子的眼神就跟看到財神爺一樣,逮着人先誇了兩句才道:“我們這不是來買茶葉的嘛,這不是等了好一會了?”

茶葉?這就開始買了?賈赦想到昨天的事兒,再看九爺的表情就有些不同。

這人上輩子是個錢耙子吧?怎麽就這麽多心眼呢,哪裏有錢哪裏鑽……咳,都快變成錢耗子了!

要是老九知道這話肯定大怒,爺分明是貔貅,貔貅,貔貅!

見不是什麽正事兒,賈赦就對司徒睿道:“我不是給了你麽,回頭你分門別類地稱給你三位皇叔就行了,價格讓你九叔看着給。”

赦老爺會說自己如今愛上了“看着給”這三個字嗎?

随即他就對三位再一拱手:“行了,我還忙,您三位繼續啊。”

昨兒個他這邊一天看好無數病號的消息都快傳出京城去了,今天來的都是昨天沒排到隊的,尤其是打算花大銀子排隊的那些人昨兒個開始就一直在讓下人排着隊,中間換人,不換位置,饒是如此賈赦這個月的位置估計都給人占光了。

昨兒個的那些規矩也都被貫徹執行了下去,林之孝昨天開始也已經宣揚了一番關于普通重病百姓看診如今只看三天,三天後就要改為京城分區制,每一個城區再畫成十數個小區,然後每一個區再推選出來病的最終的病人,若誰敢昧着良心,到了這兒被天師察覺可不只是不給看的事兒了!

這話放出去,那是全城百姓恨不得家家戶戶都要供着賈赦的長生牌位,早晚一炷香,唯恐這位……

不過基于昨兒個那幾個太醫的弟子的強烈要求,這上午的時候普通百姓也能被放進來看病。既然他們樂意,賈赦更沒什麽不高興的,他自己早晨還是一上午五個病號,而且看的慢!細致!治療時間長!

昨天被看好的那幾位,尤其是南安太妃她老人家可謂是當天下午就邀請了一衆老姐妹來說道賈赦這看診的事兒,将其中的規矩講得特別通透,尤其是治療時間和治療時的感覺。

“我這老太婆感覺還能多活三十年!”

就這一句話,賈赦這風頭更勝了。

今天這一上午也不例外,賈赦給人看病就算用不多長時間,也是算好了時間,平均換算成了五人份兒的,好讓他們多多體驗下什麽叫仙法。

這些人心滿意足,還能不給錢?他都打算擴大濟世堂的規模了!

他在上面就算是發呆也不好露面,索性就開始畫符,最近他畫好的符都給了方陳那邊,他感覺地出方陳那邊越發不太平了。

樓下的司徒睿卻是被他的三位皇叔虎視眈眈!

“怎麽可能就這麽點?這才幾斤呢,睿兒你多分點呗。”老十看着面前這些放在精致玉制瓶子裏的有十斤酒壇子大小的罐子,兩眼那是一個發光。

賈赦這邊的任何東西那都是好東西啊,不說自己家受用,孝敬父皇啦,分些給下面人啦,當然還有兄弟之間的臭顯擺啦,那都是很重要的。

他就算是不喝茶,也不拒絕好東西啊,咱不差這點錢!

司徒睿那張像極了老子的臉如今多了幾分愁苦:“這才第一天買賣,您三位就要走了三分之二還不行啊,這怎麽還能再給您,仔細赦叔下來找我算賬。”

“怕甚?”老九忽悠道:“我們又不是不給錢,再說了這給多少銀子不是我說了算嗎?放心,不會讓天師老爺吃一點虧的,好睿兒你就全賣了你仨皇叔算了,咳,再勻一些給你七叔好了。”

所謂見者有份,昨兒個老七既然知道這事兒,不給他也不好看。

再說他琢磨着老七經過這一遭也會改些性情,提前燒個冷竈也沒什麽不妥,再說了沖着那點骨血親情這麽丁點的茶葉他還能舍得不給?

“就知道你小子奸猾。”司徒禔哼了一聲,讓老九不禁回神。

這到不怪老九仨人沒注意到這位大哥的到來,實在是這地方不大,還有一堆病人和一堆的病號家屬,再加上抓藥的藥童,這要是等會兒這一波看完了,指不定還有來找司徒睿算賬的。

被老大抓了個正着,司徒禟不禁摸了摸鼻子道:“這怎麽能是我奸猾呢,算了,睿兒這些你先記賬,回頭九叔我讓人給你送銀子來。”

以免夜長夢多,老九索性開始自己包茶葉了。

老九有學有樣,老五倒是主動上前跟司徒禔打招呼道:“大哥怎麽過來了?”

司徒禔道:“這不來又怎麽能知道呢?”

老五淡笑道:“這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大哥覺得呢?”

司徒禔深以為然地對剛松了口氣的司徒睿道:“言之有理,睿兒,剩下的也不用包了,等下我讓人連壇子都帶走。”

司徒睿:“……”

老大還不忘補了一句:“回頭讓人把銀子送來,天師呢?”

老九指了指後面道:“忙着呢,今兒個你來的不早,人滿了。”

老大不以為然道:“無妨,我等着,左右我也沒什麽毛病,只看個安心。”

他被圈禁的那些年,到底也耗損了身子,之前賈赦也提及過。之前吃了不少那巨獸之肉,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好了不少,可王妃就……

他的來意大家多有些明了,老九又哄了那看上去有些懵逼的司徒睿幾句,低聲道:“左右少不了銀子,這些茶葉天師既然拿的出來,肯定還能有,你皇伯父和我們也是先幫着宣傳宣傳。”

反正實際好處先落到袋子裏再說。

司徒睿對這些見鬼的話拒不發表意見。

等這哥仨走了沒多久,司徒睿就親自給司徒禔端了杯茶。要說這半年不到,他自己也從原本憤世嫉俗的少年變成了無奈少年,如今不禁要給諸位叔伯端茶倒水,還要給賈赦彙報情況,順便還要管賬,簡直是忙得團團轉。

如果不是他不用迎來送往,估計就真的可以當個掌櫃用了。

皇孫掌櫃,真是前程遠大。

“大伯請用。”

司徒禔深深看了他一眼,颔首。

這茶香之清冽悠遠,遠非他熟知的任何一種。要說是仙茶,怕是有些牽強附會,可這茶也是遠勝于他嘗慣了的貢品。

司徒睿奉茶後就直接去了後面,看病人已經舒舒服服地睡着了,他看了一眼那上方的圓球,總覺得圓圓潤潤很是可愛。

不過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了回來,待看到賈赦正在全神貫注地畫符也沒有敢打擾,只在賈赦身後站着。

賈赦畫的也不過只是一些基本符咒,以他如今的神識和靈氣,可以輕易揮灑,故而看似專心致志,實則還能留有餘地,待察覺了司徒睿到來,對這個大侄子他如今非常滿意。

之前還是熊孩子的時候都要送上好臉,何況現在?

待最後一筆落下,空中靈氣一震,他放下筆墨,笑道:“怎麽了?難道都被老九給哭要走了?”

“……沒有,我皇伯父來了,就在外面呢。我九皇叔原本是堅持都要抱走的,結果一看到大皇伯就慫了。”司徒睿說到這裏也帶上了幾絲笑意,戲谑道:“你倒是沒看到那場面。”

“嘿,這要是換了早些年,就算是你大伯來了肯定也寸步不讓的,如今這是都明白了過來,轉了心性。”賈赦頗有深意道。

好在這小子也是學好了不少,不然他也跟着憂心呢。

司徒睿倒是不知道賈赦這轉着彎說到了他身上,道:“我大皇伯在外面等着您呢。”

“為他自己來的還是為了別人來的?”賈赦倒是沒覺得老大不守規矩,這位骨子裏就是挺霸道的,能自己來,還等着自己給這些人看完就已經是“懂規矩”了,至于就愛個塞,他不認為是個事兒,賈赦倒也不至于計較。

他看了看西洋表上的時間,發現這病人醒來還要過一會兒,就和司徒睿一起走了出去,這位郡王來了他總不能置之不理,招呼都不打一個。

“天師。”司徒禔一見到賈赦就放下手中的茶盞起身笑道。

“王爺。”賈赦一拱手。

若是時間倒回十幾年,他和老大能有這樣心平氣和打招呼的時候?怎麽可能!

司徒禔将自己的來意說了一通,簡單來說就是他的王妃身子不好,但是也稱不上重病,似乎夠不上來賈赦這裏的資格,只是之前吃了一些巨獸之肉已經好了很多,如今想問賈赦有沒有繼續溫補的法子。

賈赦直接取了一瓶丹藥給他道:“此藥乃是補氣丹,內有天地靈氣,內中丹藥,十日一服,待服用了這一瓶可請太醫診治一番,看看體況如何。”

這就是說一瓶治愈啊!

司徒禔頓時喜上眉梢,原本還想再謝一番的,可又空口道謝也不是他的作風,只道:“若是有什麽需要吩咐的地方盡管提,縱力有不逮,卻也能求到父皇去。”

賈赦差點笑出聲來,這一招兒不是司徒曌才愛用的嗎?他幾乎能想象到一堆兒子都求到太上皇那裏去後那老爺子的表情了。

他連連擺手道:“眼下裏還真沒什麽要您幫忙的,要是有用得到您的地方肯定會跟您直說。”

待司徒禔又致謝了一番走後,就沒什麽需要賈赦應付的地方,他又回去畫符,到了時辰換個病人躺着,他自己繼續。

倒是司徒睿就要忙碌許多,原本打的還算生疏的算盤不過兩天功夫就精進了許多,其中還有一小撮是昨天拿了湯藥回去今天來送還診金的。

等到中午五個病號一走了之,賈赦眼看着那八個就算是再年輕也是而立之年的大夫們,提議道:“今天中午大家一起用午膳如何?”

這提議在叫好聲中被一致通過。

大老爺和這些大夫一起吃了飯,等用過午膳後就讓他們休息一下,在這空當,他在濟世堂內設了一個規模不大的聚靈陣,畢竟也要讓這些幫忙的人有些好處不是?

等忙活完他就吩咐司徒睿道:“睿兒,今個下午我先去下宮裏,要是有他們看不了的病人,且讓他們先等一等,我去去就回。”

司徒睿點頭應下了,半句沒多問。

賈赦又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少年的頭毛,雖說這孩子都快比他得上他高了,可這不是能體現得出他這個長輩的關愛之情嘛。

司徒睿這兩天已經被他摸地沒脾氣了,等人一走就不自覺地自己摸了摸毛,也沒琢磨賈赦去作什麽,反而喊來林之孝道:“你去讓人請了京城府尹過來。”

那具體的分區的事兒總少不了這當父母官兒的幫扶,不管那位是覺得自己官職卑微登不上這濟世堂的門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他自己不來,也就只能他命人去請了。

雖說林之孝是賈家的管家,被司徒睿這麽一指使還真沒覺得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應下之後立刻就打發了兩個小厮去請人,待人走了才來跟司徒睿回話道:“世子殿下,人已經去請了,您可是要問片區劃分的事兒?”

“既是治病救人,這片區劃分總要拿出來一個規程來,總不能這些俗務也要讓赦叔發話,否則要我來作甚?”

賈赦去宮裏當然是因為自己昨天想将皮球踢給玄武大帝,可這位帝君不客氣地又踢了回來,他這不只能自己去找四爺商量去了?

當然他去之前也是有選擇的先刻印了一些玉簡,都是怎麽賺女人的錢的,以及一些珍惜玩意兒。

賈赦為了節省時間不讓病人多多耽誤,索性一路飛了過去,不過這宮裏的侍衛們也已經習以為常,遠遠地看到了那人影兒就知道是誰來了,弓箭手也沒一個敢瞄準的。

眼瞧着一個影子飛來,立刻有那養心殿的小太監通知了李尚喜,那李尚喜又歡歡喜喜地通知了胤禛,胤禛倒是不為所動,表情之上毫無驚喜。

我的爺欸!你倒是笑一笑能怎麽樣?之前是盼着人家來,這人來了你還是這麽一張臉……

李尚喜也只敢在心裏吐槽,只催促道:“奴才這就出去迎一迎天師?”

說是問話,其實人已經腳底抹油了,總不能讓賈赦以為是他家主子要怠慢了他。他一出去正好看到賈赦落在地上,看上去仙風道骨,再說誇張一點這整個人就是通體神仙的派頭,要是賈赦說自己是神仙,估計九州之內無人不信。

他連忙跑過去道:“天師……”

賈赦笑道:“李公公,陛下可在?”

“自然是在的,每日裏這時候都愛禦案之前看着那些永遠都看不完的折子,不過許是因為天師之故,如今山河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有天災,這真是好到不能更好的一年!”

可不是!這從過了年到現在都沒有地方上說有災情,這沒有天災百姓就能有個好收成,有個好收成那就能吃飽飯,豈不是美事一樁?

賈赦心裏也惦記着那些紅薯和土豆,但是那些東西有個什麽産量還要等到秋收才能知道,如今只聽老九說育苗成功,都已經種在了地裏,精心照顧着,他也盼着有個好結果。

“陛下乃是明主,自有龍運加身,這可和我沒關系。”不過賈赦其實也挺奇怪四爺既走了玄武大帝這路子肯定也就得罪了紫微帝君,也不知為何這山河居然還能龍運穩固。

等他進去,胤禛似乎剛批閱完一本折子,起身道:“那邊坐。”

李尚喜親自去泡茶,待端上來茶水就自動地退下,留下賈赦和賈赦。

賈赦看了看四爺道:“您就不好奇我今兒個來做什麽?”

胤禛輕輕扯起唇角:“你可是朕盼着過來的,若是你不來朕還要去找你,既然如此還問你作甚?”随即清咳了一聲道:“那個,你之前跟我說的方子有些多,我琢磨着要不要先抽一兩個試試看?”

真是窮啊!

大腿誠不欺我啊!

四爺你窮到這份上……好吧,看在你窮到這份上是那些銀子都到了我手裏的份上,我就不吐槽你啥了!

賈赦故而笑道:“其實我也是這麽一個主意,畢竟陛下以前從沒做過什麽生意,我就更不用說了,這頭一次還是要仰仗着九爺,既然要讓九爺幫忙,可他手裏不還有一攤子事兒?我也怕他忙不過來,先來個試點也是不錯。”

接着他就拿出自己早已準備好的做口紅和腮紅以及眉粉、粉餅的法子的那個玉簡給他道:“四爺您過目一下。”

賈赦接着道:“其實還有一些面脂的方子,不過我覺得也不能急于一時,不過那香皂倒是可以一起制的,這次來我也給四爺帶了個樣品來。”

方陳那邊雖然香皂并不多,可因為手工皂的制作方法比較簡單,也不是沒有人用手工皂來換東西,故而方陳這次交易給了他好幾塊兒,讓他試試。

那所謂的好幾塊兒,其實都是像沒有切開的豆腐一樣,很大一塊兒,每一塊都重十幾斤,賈赦看了看所謂的成熟時間,發現差不多能用了,這次就切了一些過來。

他說着就從乾坤袋裏取出來,一一擺出來道:“我也不知道四爺喜歡什麽味道的,就都試試吧。若是你喜歡,送給皇後娘娘或者其他娘娘也是好的,這上行下效,帶動出去,咱也能發財嘛。”

他說到這裏還對胤禛眨了眨眼:“其實您要是自己幫忙宣傳宣傳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為何這樣說呢?

當然是因為賈赦覺得他好看了啊!

整個人的氣勢和那張臉融合在一起,總沒有那種少年過于老成,青年過于嚴肅甚至說嚴苛冷清的感覺,再加上表情柔和,整個人白了幾層……

咳,要說用了他們的東西有這效果,他估計大臣們有特是肯買的。

胤禛那是一點都不懂他的險惡用心,目光在那些要麽是奶白色,或是透明帶花瓣兒的,或是其他顏色各異的手工皂上一一看過,又想着賈赦剛剛眨眼的模樣,不禁心中一動,緩緩道:“朕不送人,朕都留着。”

朕怎麽舍得送了任何人!

“您既然喜歡就好!”賈赦說着又指了指玉簡道:“您琢磨着怎麽樣?這些方子其實也不難,原材料怎麽弄上面也都寫明白了,不過這些匠人倒是不好處理,雖說是您的生意也不怕有人來搶,倒不如給這些工匠多些好處,或是鼓勵他們創新?”

賈赦還打算讓胤禛給搞一個專利法呢!

只是這事兒他琢磨着也不急于一時,要先讓這位四爺自己也嘗到了好處才好繼續推進嘛。

這要是有了專利法,再有了專賣,以他來看到時候就要讓專門成立一個部門去監督執行,若是有什麽人上高假冒僞劣,一定要嚴肅打擊,不過有些東西,倒是可以授權經營,他們收授權費嘛。

賈赦這主意打的啪啪啪響,胤禛将他的話琢磨了幾番,笑道:“好,當然好,原本宮裏的脂粉都是從外面皇商置辦的,我琢磨着倒是可以改為自己供應。”

雖然看着只是裁了皇商對于胭脂水粉的供應,可不知道多少皇商都是指着這些東西保住自己皇商的牌子,若是一刀切,倒也有些太過,賈赦知道胤禛肯定是沒将那些商人放在眼裏,甚至估計還不喜,便勸道:“這些商人都是有自己鋪子的,而且買賣都是開遍了大江南北,不如您想個主意,讓他們都幫我們賣東西,咱們給他們一部分利潤,這中間運輸什麽的都是他們的?”

胤禛眼睛一亮,又不免看着賈赦搖了搖頭道:“你就是心太軟,也太善。”

被誇的賈赦不禁有點臉紅——

他是想着之前拍賣會這些皇商們也沒少給他送銀子啊!

前腳收了人家的錢,後腳絕人生路,老爺我不是這樣的人!

不過被胤禛這樣的正經皇帝又一本正經地一誇,賈赦自己都覺得要變成道德标杆了。既然這是一個美妙的誤會,嗯,就讓它繼續誤會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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