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去江南?
去江南???
賈赦去接兒子的時候一聽這消息簡直兩眼放光了, 要是他沒搗鼓什麽濟世堂,他也能和賈珍一樣去江南溜達一圈兒啊,沒看賈珍那小子一去不回頭嗎?想也知道肯定是因為在外面野的開心。
司徒曌是直接在家裏收到的聖旨, 在收到聖旨之後他就有了提劍去砍人的心, 可誰讓他還裹着這層殼子呢?心中思量再三還是忍了。
原本跟賈赦說此事還是想看他的反應的,結果他這反應簡直是忍無可忍!
他居然還能擺出來一臉的羨慕?
“我覺得四爺不錯, 很不錯,高風亮節啊, 诶, 這詞兒是這樣用的嗎?我看你這次去江南是好事兒啊, 除了幹點正經事兒不用整天閑在家裏招貓逗狗玩我兒子,還能順便給我采買一些藥材。”
赦老爺實在是有些擔心方陳那邊,就算不為功德也要為哥們啊, 況且這哥們的媳婦兒還懷着孩子,萬一出個好歹,那家夥不得發瘋?故而打算開爐煉藥,複雜的玩不轉, 簡單的生肌丹啊,去毒丹啊,白安丹啊, 應該還是綽綽有餘地,也算是做出一份應有的貢獻了。
他也沒看到司徒曌聽他一誇老四那臉就陰沉了下來,琢磨了下又補充道:“聽說今年年景不錯,估計等你回來的時候那邊都要秋收了, 正好你到時候再帶一些糧食回來算了,正好你有乾坤袋,一舉兩得。正好我手裏這一筆銀子你也幫我花出去……”
他這邊滔滔不絕,那邊司徒曌已經冷笑了起來,敢情他還盼着自己到秋收才回來?
簡直想打他屁股!
沉了沉眼眸,他低聲道:“這些當然是沒問題,不過父皇也讓許公公來了一趟說希望讓煦兒陪伴父皇,如此一來,我就有些擔憂睿兒,與其讓他一個人在這府裏無法無天,任意妄為,不如住到你家裏去?”
賈赦這一聽就覺得好基友有點可憐了!
同是當爹的,身為一個兒控,他當然知道司徒曌其實也是很疼愛自己的兩個兒子的,如今他去了江南要待多久還是未知,這還要将小兒子送到宮裏去……
咳,這不是也讓他兒子少了玩伴麽?他原本還想趁機說讓煦兒住他家呢。
結果小的沒來,倒是主動将大的提議在自己家暫住,賈赦原以為他要将大的帶在身邊的,卻沒想到居然是要留在自己家。
“你難道不帶着睿兒一起?”賈赦有點不解道:“我原以為你要趁着這個機會帶着兩個孩子去見識一番江南風光呢。”
當初太上皇幾次下江南,不都喜歡帶着他?
司徒曌微微抿唇笑道:“他的心性和我昔日不同,你應該也感覺出來了,還是留在京中磨練一番比較好,再加上他剛得了你給的《太玄真經》,整日央求我教導他,有些心浮氣躁了。”
賈赦聽到這裏就摸了摸鼻子不說話,那《太玄真經》可是他沒經過人家老子的同意就自己擅自給了人家的,現在聽人當面這麽一說,他還真有點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兒之感。
司徒曌見狀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莫要想太多,我只是想要磨練一番他的心性,倒是和這經書沒關系。”
他這麽随便一說,賈赦也只随便一聽,心裏還是稍微有些內疚,不禁看着司徒睿雙眸堅定道:“你放心,我肯定會幫你看好他的,一定會好好教導他。”
賈赦覺得自己就差跟好基友舉手保證自己一定要将司徒睿視作親子了!
瞧瞧,他絕對是好兄弟吧!
他說完就看到司徒曌那雙鳳眸笑意潋滟,頓覺自己貼心無比,剛要再說點讓他放心的話,就見司徒曌湊到他耳邊低語道:“孩子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你在我也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我們的修煉……”
賈赦聽他這麽一說也有些郁悶了起來,話說兩座靈山真的很爽很爽很爽啊!他不是沒想過将其中一個還給司徒曌,畢竟每天跑來跑去他雖然不覺什麽,可唯恐擔心這位跑煩了,結果一試就發現一座靈山的效果就是沒兩個的好。
那天嘗試完畢兩個人醒來之後簡直是面面相觑,看到對方都是一張苦瓜臉。
這簡直就像是原本能吃的肚子撐,只一個靈山就變成了能吃個半飽就不錯了。
如此大的差距,能接受才怪了。
賈赦之所以同意司徒曌三不五時就将他的寶貝兒子給拐回他家去,其實也是想着自己跑幾趟,總不好讓司徒曌一個人辛苦?而且同在東城,又用了法術,壓根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好麽。
本老爺這叫有來有往。
可這一去江南,倒是斷了他這有來有往,以至于他現在苦着臉道:“我倒是不想誇四爺了,他倒是給你找了事兒,可找的也太遠了些,就你這能耐放哪裏不是用……”
這倒是有幾分像是抱怨了。
司徒曌這心裏才愉悅了一些,又看他就在自己的臉旁說這話,那雙讓他不敢多看的唇瓣一張一合,近在咫尺,似乎自己只要心念一動就能親上去。
他眸眼彎彎勾起,如同那新月,輕輕伸手摸上了賈赦那張讓他朝思暮想的臉上,在賈赦的詫異之中,對他道:“你覺得我每天往返如何?”
他重新湊近賈赦的耳畔,用稍微再近一絲絲就能含住賈赦耳珠的距離在他耳邊低語道:“我磨一磨帝君?”
“你這是把帝君當成你老子了啊?你求就能給?”賈赦不禁斜了他一眼,咳,他才不承認這是羨慕嫉妒恨呢,他總覺得那位紫微帝君最近不太樂意搭理他,反而司徒曌總是時不時地提一句帝君如何又如何,喊得那是一個親近。
這大腿有了大腿當然是好事兒,可問題是自己又怎麽得罪那位紫微帝君了?難道是自己最近跟四爺走的近乎?也沒啊,這個鍋我不背啊!
司徒曌笑道:“帝君最近似乎有些忙碌,不過若是潛心呼喚帝君還是會回複的。”
賈赦好奇道:“你喊上幾聲才會回?”
“不一定,只是帝君素來喜愛你,你為何要舍本逐末反來問我?”司徒曌說到這裏還眯了眯鳳眸,似是有些羨慕地看着他道:“明明你才是比較受寵的那一個,倒是來酸我?”
咦?
帝君更喜歡自己?
賈赦也學着他微微地眯了眯眼,琢磨起了這事兒。這是不是帝君的“帝王之術”,馭下之道?也不是沒可能啊,畢竟他總是錯覺地覺得帝君看司徒曌更順眼一些,這司徒曌就覺得帝君更為寵愛他一些。
如果是按照他的推理,帝君故意而為的可能也極大,畢竟唯有這樣才能……
他又看了一眼司徒曌,這家夥從小就是學這個的,現在是故意給自己提個醒吧?
他眨了眨眼睛:“要是帝君給你寶貝,你就能每天早晨走,晚上回?”這早出晚歸地,倒像是出門工作,晚上回來,和以前也沒什麽區別。
“自然,不然豈不是耽誤了我們的修為?再加上那江南有什麽好玩的你不想看看?指不定我還能帶着你和睿兒抽個空當去江南玩兩天呢,你開濟世堂是要為了懸壺濟世,又不是說要将你栓在那兒哪裏都去不了。不過偶爾玩個一日,應該無妨?”
賈赦被他這樣一說,甚是心動!
他不禁有些可惜道:“倒是我們修為不高,不然哪裏需要再麻煩帝君?就我那手上的法寶就能讓你輕松往返了。”就是有些招搖過市。
不過他随即蹙眉道:“這總不好四爺知道,畢竟同樣都是去江南辦差,八爺就不能和你一樣每天回京,他王妃還有了身孕呢。”
這不是讓人家羨慕嫉妒恨麽!
對了,還有他家妹夫,這也是家裏有個孕婦的,如果人家想自家妹子了,讓司徒曌捎上一程,這帶還是不帶?
以他對司徒曌的了解,他肯定會一并帶回,這傳揚開了,似乎不妥。
要低調行事!
他于是跟司徒曌絮絮叨叨了一堆,等說完了才感慨道:“說了這麽多還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賜給你呢,我們還是先放放再說?”
司徒曌淡笑道:“旨意上寫明了離京日期就是三日之後,和八弟以及如海一起。若是真有賜下寶物,我再考慮。如何跟他們說。”
這就是要拉那兩個下水……
不對,這是見者有份兒!
賈赦倒也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又趕緊地要羅列一個單子,寫明白都要他采買什麽,順便給他銀票。
司徒曌在他起身地一瞬不禁有些遺憾地看着自己被他甩落的手,跟在他身後,親自幫他磨墨,以至于賈赦大笑道:“還真真沒想到我如今還能有這樣的待遇。”
這倒不是司徒曌頭一次幫他磨墨還是他剛入宮那會兒,結果他各種坐不住,上蹿下跳,猴兒一樣的結果自然是被太傅親自給打了手板子,不将抄寫功課寫完不許歸家。
賈代善那大老粗對上太傅也是無可奈何,于是兒子入宮第一天就要借宿東宮,當時司徒曌就是一邊安撫他,一邊指點他的功課,還不忘親自幫他磨墨,倒是一下就收攏了自覺小可憐的賈赦的心,堅定地認為自己一定要抱住這個大腿。
回想往事,司徒曌也是滿臉笑意,一張臉都柔和了許多,待賈赦一邊寫,他一邊問:“這些藥你是打算用來作甚?”
“我打算大部分都給方陳送去,小部分在這邊試試推廣,若是可行的話以後就将這個方子公開,或是和四爺合夥賣這些藥,收個本錢就行了。而且狐貍前些天也跟我提過想要一些成品丹藥,不過他似乎不是用來自用。”
說到狐貍,賈赦立刻興奮道:“我快要到黃金會員了,他簡直神了!”
說着又從自己的空間袋中取出了不少狐貍那邊給的果子道:“這些你們到江南吃吧。”說着就直接一個神識轉入了司徒曌的乾坤袋中。
司徒曌自是來者不拒,只道:“你這沒前文後尾地,換個人還真聽不明白你說什麽,那狐貍果真如此了得?”
“那位龍首都對他滿口稱贊,方陳也跟我說這兩個月因為他的緣故,多賣出去了不少東西,我這邊就更不用說了,交易都快給他刷滿了。”
而且還抽了幾次卡,只是抽中的位面……
呵呵!
RRRRRRRR!
不過這些R級位面賈赦也沒顧着和人家打交道,他眼下裏只顧着給狐貍供應就已經有了些壓力,剩下這些等他到了黃金會員再交易也不遲,畢竟到時候能節省不少交易費用呢。
“晉江跟我說我這樣也不行,如果将來狐貍不從我這裏要貨源,就等于自斷雙臂,不過眼下裏靠着狐貍也是不錯的。”
司徒曌本有心提醒他,聽他自己說了出來也跟着颔首。
他沒再出聲打擾,賈赦又伏案筆耕,燭光搖曳,司徒曌看着他那細白的鏡子不禁看得有些出了神。
賈赦寫得十分專注,待回神後方才看到他看着自己的背影似乎有些出神,不禁奇道:“怎麽了?”
“只是想到我那位四弟,也不知他如今是何等修為而已。”司徒曌随口扯了一個話題來搪塞道。
“反正人家的路子和咱不一樣,我倒是覺得眼下咱們的修為增長已經夠快了。”賈赦說着就将已經墨跡幹了大半的紙遞給他道:“這就是方子,你覺得還要再增添什麽嗎?”
“這些就已經夠你受累了,你下面列的這些棒瘡藥和金瘡藥,以及麻沸散,也是要給方陳的?”
“咳,這不是以防萬一麽,如果萬一我沒有煉成呢。”雖然幾率微乎可微,不過關系到那麽多人的生命,賈赦覺得自己還是小心行事的好。
說到四爺,他又想起了一宗道:“我倒是有些擔憂起煦兒入宮之後我家那小東西的反應了。”
他一臉哀怨地道:“你是不知道,如今天大地大他煦兒哥哥最大,我這當老子的居然還不如你兒子!”
這種話司徒曌基本上每天都能聽他說上幾句,故而含笑道:“你難道不應該慶幸煦兒入了宮就沒人跟你争兒子?”
“我高興個什麽勁兒啊我!你也不想想我白天這不是要去濟世堂給人看診?就算早晨走的晚一些,下午回來的時辰卻是固定的,還是沒辦法陪他玩耍。”
賈赦面色已經多了幾分苦澀,他簡直能夠想象得出兒子跟他要煦兒哥哥自己安撫他的場景。
那小家夥可是被他管的有幾分脾氣呢,只怕到時候有的他頭疼的。
“我記得剛剛有人說你妹妹被賈政請了回去?”
“是啊,敏兒……你是說?”
見司徒曌但笑不語他就搖了搖頭道:“也行,不過讓敏兒看孩子就等于讓我那位好太太幫忙看着,說真的若不是太上皇下了旨,我直接将煦兒和睿兒一起養着可少了不少功夫呢。”
最少不用頭疼怎麽哄孩子。
要不,明天讓人将司徒信給請過來?
可他怎麽覺得他家琏兒也是一個小沒良心的,喜新厭舊,有了司徒煦這個小哥哥就看不上自己的小跟班了呢?
司徒曌倒是沒讓他再煩惱,主動提議讓賈赦留宿,催他洗漱,待洗漱完了兩人好及時修煉。
修煉會上瘾!
賈赦直接将這些雜七雜八地事兒抛之腦後,主動出去要去找和司徒煦一起玩耍的兒子,順便幫他們一起洗澡,好敦促他們去睡覺。
司徒曌走在他身後,目光看向了他的腰,略滿意。
夏天,終于快到了。
賈敏萬萬沒想到自己回到娘家之後就聽到了許許多多的八卦……
咳,她畢竟是嫁出去的姑太太,再回娘家雖然是被賈政急吼吼地請回來的,又是賈母的心肝肉,可說到頭來不還是一個外人?這回到榮國府當天她身邊許多東西還沒帶來,這林府送東西陸陸續續地送了一下午,待到晚上讓下人收拾了一通後,賈敏翌日一早就翻出來一些東西好送母親、兩個兄長以及他們的孩子,當然了,還有一個她不喜歡的王氏。
就是差人送個東西,等人再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聽了一耳朵的八卦。
能被她派去送東西的是她的奶娘,待回來之後就對賈敏低聲道:“老太太說讓您好好地歇着,要收拾東西都讓我們這些下人來,可千萬莫要累着,要給她請安,也等過了三個月再說。”
這賈母心疼女兒,昨兒個就跟賈敏說并不許她每天晨昏定省,先将養到肚子裏的胎坐穩了再說。
賈敏雖然覺得有些無禮,但賈母堅持之下,也就喜滋滋地從了賈母。
否則哪裏還用打發奶娘去送?她這女兒、這妹子、這姑姑總要親自送才是禮。
那奶娘話頭一轉就輕聲道:“那王氏如您猜的那樣已經是被禁足,并不許出,不過那一院子大大小小的事兒還是她操持,畢竟咱們政老爺也是讀書人,哪裏不懂那些忌諱?”
本該說舅老爺,這奶娘換了稱呼,賈敏也沒說什麽,雖舍了林如海她昨晚上睡得有些不安穩,可能有重新回家安胎的機會,對她這個已經嫁出去三年多的人來說,不啻于一種恩賜。
她很珍惜。
“總不能做出寵妾滅妻地事,何況她又懷了一胎。”賈敏淡淡道。
她也是昨兒個聽賈母說了之後才知道自己和王氏的月份差不多,當時心中還有些不快,可後來一想指不定也是她家大哥之能,否則又怎麽會這樣地巧?
她可沒忘記賈赦給的那一個果子,之前可是拍出了幾十萬兩銀子的價!
那還是多少人都求不來的!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心裏有一種冥冥之感,肚子裏的這一個,是個小子。
她并沒有和林母以及林如海說,雖說這兩人聽說她懷了擡後都說什麽“先開花再結果”“咱們林家幾代單穿何曾見過一個姐兒?若是有就是福氣”,可林家這幾代單穿的壓力,她能不知?
見她話語淡淡對這王氏似乎并不感興趣,奶娘又壓低了點聲音道:“大爺那邊倒是……倒是沒見到。”
“兄長還沒起來?”賈敏問。
也不怪賈敏直接就往賈赦是個大懶蟲上去想,她這兄長素來憊懶,當年在禦書房讀書的時候但凡稍微能得一點空擋妥妥地要睡到日上三竿。為此賈母當年沒少說他不懂禮數,暗指她那好婆婆沒有好好教他禮數。
賈代善對這些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過問。
這休息一天怎麽了?
聽賈敏這樣一說那奶娘也笑了起來,“本也是這樣以為地,結果那林之孝家的說大爺并不在,琏二爺也不在。我出了東大院稍微打聽了下才知昨兒個琏二爺就不在,好似是去了義忠郡王府上,大老爺昨晚上直接沒回來。”
賈敏:“……”
有些事她歸家之前林如海也是低聲叮囑了幾句的,其中就有她那好大哥和那位義忠郡王之間的那點事兒。
她又不禁想到林如海跟她說的,陛下還有意讓義忠郡王也去江南之事,還能想不出賈赦昨晚上為何沒有回家?怕是……
她不禁紅了臉,畢竟腹诽兄長那點事兒終究不妥,面上還佯裝無事道:“兄長和殿下素來親厚,聽說琏兒和小殿下也是玩的投契,自是好事。既然沒送出去,待兄長回來我再去拜見。”
賈母說讓她安心養胎,她在這榮國府又能有個什麽事兒?有個神仙一般,襲爵當家的大哥,她不去拜見,豈不是也太過傲慢?
那奶娘看到她這模樣心裏也是有了數兒地,畢竟那點子事兒整個京城誰不知?誰不曉!
她越過去道:“珠哥和元春姑娘都讓我謝過您呢,說待您身子大好之後就給您過來請安。”
賈敏想到那雙侄兒侄女不禁笑道:“哪裏那麽多的事,這全家上下倒像是我是個瓷人兒,碰都碰不得了。”
她又想起一事,道:“你且拿了紙筆來,我要寫信。”
她有了身子,那五王妃和九王妃的宴她自然是去不了地,不過昨兒個她倒是和幾位王妃都打了照面,交談幾句就聽出了對方的意思,這才知道對方請她是那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人家那就是沖着她長兄去的。
不過昨兒個這賈敏也是看了不少王妃們拿來的唇脂,雖然沒敢擦,可心裏那是一個萌動啊!
好看好看太好看!
那些百年老號,那些江南新興的和這些兄長拿出來的都是雲泥之別!
她寫這信,其實也是給林母的,她聽人說過林母的陪嫁裏就有個名聲極好的脂粉鋪子,這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待她寫好,讓人送去林府,就讓奶娘帶人去繼續收拾東西,待收拾完整了還要一一對冊,若是少了什麽,她可不饒的。
賈敏稍微找了本書剛看了一些就聽人回道:“太太,老爺來了。”
她一懵,随即想起來林如海今兒個也不用去上朝,而是在家和林母收拾東西準備去揚州赴任即可。她慢道:“還不快點請爺進來?”
“何須請?”林如海含笑進來。
那丫鬟們個個有眼色地退了下去,這姑爺的心思如今誰又不知?人家壓根都沒想着納妾,縱有些人原本還有點心思巴不得在林如海面前多露臉兒,如今也絕了心思。
賈敏看在眼裏,心中冷哼了一聲。
她這些陪房裏面也不盡然全是好的,這次又都被她帶回了府裏,誰沒個老子娘?回頭倒是要回了母親,打發了幾個心大的。
“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賈敏連忙幫他斟茶道:“快嘗嘗,這是兄長給家裏人用的茶,并不同于外面的,我嘗着極好。”
“這府裏能有不好的東西?你可不知昨兒個八爺都跟我酸了一陣子。”林如海說到這裏又沒忍住笑了下道:“本是不想讓你一個人回娘家的,可剛剛進來倒是覺得你在這裏的确過的舒坦自在,倒是沒必要因為人家的口舌,反苦了你。”
他這一番話說得真心實意,大丈夫哪能因那點名聲就讓妻兒受苦?
剛剛他去拜見賈母,那賈母也是各種婉言勸說,只怕他改了主意帶賈敏回江南,或是讓賈敏在林府,再讓林母留下,只差拍桌子跟他保證一定會讓賈敏好好的生下大胖小子了。
這番愛女之心,林如海也是感同身受,很是安撫了一番賈母,這才被她笑着趕來見賈敏。
賈敏面帶羞愧道:“其實是妾身的不對,是我有些……”
“也不是你的錯,好了,咱們不提這個,且讓我嘗一嘗這茶。”
兩人喝茶閑聊了一會子後,林如海才道:“這次去江南東西倒是要走水路,我和八爺以及母親要輕車簡從。”
賈敏慧心,道:“可是陛下也讓義忠郡王去江南?”
“倒是肥差一樁,只我看那殿下倒是看不上這所謂的肥差。”涉及到大舅子的那點隐私,林如海也沒多說:“倒是我們沾了光,就是不知道珍兒見我們突然到了江南會有何感。”
賈敏如何不知他這是體貼?
她笑道:“珍兒自從去了金陵就一去不返,昨兒個我和母親說話時還聽母親說隔壁的敬嫂子一不催促,二不着急,敬大哥也是并不過問,倒是由着他們夫妻在金陵去玩耍,倒是讓我有些羨煞。”
她又如何不想陪林如海去江南?
且聽說那揚州瘦馬之名,再加上林如海這一遭雖然不是打頭的,可那八爺的差事有哪一樁是好的?她都能看的出其中的風險……倒是這孩子來的既是巧,又是不巧。
巧在錯了這一樁她怕是再沒機會回到榮國府伴在母親身邊盡孝,不巧就不巧在要林如海孤單一人面對這些險境。
良久後,賈敏道:“兄長應該會托二爺照看您和八爺。”
誰說不是呢?
此番江南之行雖重重風險,他卻心中無懼,仰仗地不就是自己的大舅子嗎?
再說司徒睿自從今兒個早晨知道自己要真搬去賈府去住,整個人如遭晴天霹靂轟頂——
他那四叔這什麽算計啊這是!
讓煦兒去宮裏陪皇爺爺他當然是沒意見,可問題是自己也沒成年呢,住宮裏怎麽了?不然在家看家也行啊,他這狗拿耗子讓自己住賈赦家,這算啥?
他他他……
他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喊賈赦一聲爹呢!
他心裏裝這事兒也不敢讓老子知道,故而和賈赦一起去濟世堂後,就各種心神不寧,魂不守舍,打着算盤走神走到就是一直都在後廳的賈赦都能察覺,可見這嚴重性。
不過賈赦倒是沒當回事兒,這小子和琏兒一樣自小沒了娘,一直都是跟司徒曌這個當老子一起過活,這乍一聽老子要去千裏之遠,還不能帶他,這般反應倒也不稀奇。
他只想着等過幾天他見了司徒曌肯定就會好轉,如今讓他學着“成熟”倒也不錯,就專心致志地做了自己的事兒。
因上午人少,九爺抽空來了一趟,不過不是為了找賈赦的,畢竟賈赦給的方子上那什麽植物油脂,還有什麽凡士林他還在讓工部抽調的一些能工巧匠,外加自己挖的人那邊在研究,并不敢跟賈赦再要什麽口紅。
他來純屬找司徒睿的。
他這侄子也算是賈赦的半個兒子啊,賈赦又有心讓他管這些事兒,不找他找誰?
“九皇叔。”司徒睿被他一拍回神後趕緊打招呼。
“你小子這魂不守舍地幹什麽呢?”
難道要跟九皇叔說自己糾結如何稱呼賈赦?斷不能!
司徒睿清咳道:“其實也沒什麽,不過只是在想父王去江南的事兒。”
老九也不奇怪,他的腦洞展開和賈赦是一個方向的,這小子畢竟沒有娘,黏糊老子天經地義,他也沒勸,只道:“昨天不是已經和江南那一撥先說好了嗎?”
司徒睿颔首,昨天的确是先冷落了一波,然後這事兒就好辦了。
“北方這些也是坐不住了,今兒個我一出門就差點被堵在門口,倒是比南方給的再高一些,不過他們本就幹不過南邊的,錯過了這次,要是讓咱們自己開了鋪子,還有他們什麽事兒?”
司徒睿對生意上的事情知之不深,可他也能明白這什麽意思。
賈赦出品的東西不愁賣!
如今只看誰能讓他們賺更多錢就是了。
“你赦叔這人也太能耐了,順着他這主意,以後咱們也不用發愁要花多少錢在全國去開鋪子,最少也要開遍各個府城。如今就好了,咱們也不用管這些,只管做出來讓這些商人在自己的門號裏去賣。”九爺說着又将這一波北方的商人名單給了司徒睿。
司徒睿看過後就聽老九又道:“那些茶葉,我們仨帶走的那些,基本上都是孝敬了你皇爺爺一些,兄弟間分了一些,剩下地如今都在我那鋪子裏被搶的差不多了,我看你已經讓人把隔壁修起來了?”
隔壁本就不是賈家的鋪子,而是賣酒的。
司徒睿親自纡尊降貴跟隔壁商量了一下,那家聽說天師要買他們家鋪子,想也沒想就給了一個市價爽快賣了。
那隔壁的少東家還連道能賣給天師,那是三生有幸!
司徒睿倒是記下了他的模樣,雖沒許諾什麽,也琢磨着以後要是有什麽買賣關照一番。
畢竟他九皇叔不是還管着那什麽酒精?
他想起此事也順口提了一嘴,老九就笑道:“你可別說,這事兒容易多了!容易太多了!已經有成品出來了,等着吧,再過個兩天我就都帶過來讓天師看看是不是他要的這樣的,要沒什麽問題的話就能量産了。”
這是薄利多銷沒錯,可天下獨一宗,自是最賺錢的買賣!
他順帶對司徒睿招了招手,這司徒睿湊過來後他便道:“隔壁那家的酒可是賣遍天下。”
司徒睿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明了了他九皇叔的邪惡用心,這是要将胭脂水粉的模式照搬在這高度酒上啊。
司徒禟對侄子眼中的驚嘆十分受用,那方子他得了之後心裏就有了幾分琢磨,釀酒的方子沒有,提純的法子他倒是到了手,與其賣酒精,倒不如用這法子造些美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