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怕

夜市在市中心,是出了名的深夜美食街,上過好多次電視,所以作為這座城市的文化象征,這塊市政規劃了好幾次也沒能拆了。

熱鬧是熱鬧,地方也是真小。車都只能停到幾百米開外的舊小區裏去,還黑燈瞎火的,大半夜從裏面走出來實在有點吓人。

靳成有個拿不出手的毛病,從來沒對別人說過。他怕鬼還怕黑,這一點也不光彩。所以他不去鬼屋也不敢看恐怖片,對外一律宣稱這玩意兒無聊幼稚,實際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所以這會兒靳成慫了,走路都差點順拐,貼着窦寇戰戰兢兢邁着小步。

黑暗裏窦寇悶笑一聲,摸狗毛似的撸靳成腦袋:“別怕。”

他的嗓音很低,但很有質地,在黑暗裏顯得尤為性感,順着皮膚爬進靳成耳朵裏,像□□一樣炸得他四肢百骸都在發麻。

靳成覺得自己被低估了,但他偏還就沒法拒絕窦寇這副要笑不笑的調調,被吃得死死的。于是靳成煩躁地一把揮開他手說:“看不起誰呢!”

他咬緊牙關大搖大擺往前走,突然路邊草叢裏,半道竄出來一只貓,“嗖”的一條黑影掠過去,把靳成吓得一蹦三尺高,死死扒住窦寇胳膊不放。

可憐的貓也被吓了一大跳,怪叫着往樹叢後面躲,過了會兒又怯生生地露出半個腦袋偷看他們。

靳成還有點記仇,對它做了個鬼臉,可惜貓看不懂,低吼着對他露出獠牙,背弓直繃出一道弧度。

窦寇嘆氣說:“別吓它。”

他蹲下身平視那只小貓,說來也怪,那貓居然戰戰兢兢從綠化帶裏出來了,瞪了窦寇一會兒就過來蹭他褲管,氣得靳成嗷嗷叫。

“我吓它?那是它吓我好麽?!”

靳成拔高音量有點委屈,好一會兒看窦寇笑了,才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耍了。靳成氣急敗壞地往外走:“對我就是慫,沒膽兒,不經吓!”

他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自己在窦寇面前的形象早沒了,也不在乎多這一次。

窦寇過來牽住他手腕,輕輕捏了捏:“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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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成抿嘴,覺得老男人對他和對貓簡直一個态度,他捏着自己手腕的那塊皮膚,已經燙得快要燒起來。

夜市很亂,有賣衣服的、賣手飾的,也有給人畫肖像的,當然主要還是賣吃的。各種小推車在路中間蜿蜒向前,一溜排開,中間零零散散擺着幾堆油膩膩的桌椅。攤主隔着油煙滿頭大汗地吆喝着,用盡十八般武藝招攬生意。

靳成去偷看窦寇臉色,他有點擔心他不舒服,因為這兒實在是和窦寇大衣西褲一本正經的樣子格格不入。

好在窦寇看着也不太在意。

靳成把臭豆腐和糍粑往窦寇手裏一塞,讓他在空曠地兒等着,自己又跑過去買炸雞和奶茶。排隊時候,他忽然發現窦寇身邊多了好幾個姑娘,嘻嘻哈哈地互相擠兌,膽兒大的就過去要聯系方式了。

靳成心裏很不舒服,紮了根刺兒似的,奶茶也不要了,直接捧着炸雞竄過去。他挑了塊大的,咬一口,遞到窦寇跟前問他吃不吃,他知道周圍不少人都在觀察,他就是故意的。

他也在等窦寇一個反應。

窦寇窦寇深深看了他一眼,在他啃過的地方咬了一口。

靳成的臉“唰”一下很不争氣地紅到耳根。

姑娘們不無遺憾地竊竊私語走開了,窦寇又摸了一把靳成頭發,這次他沒躲開,因為心情好,很高興,心裏寒冬臘月的的噼噼啪啪開了一山坡的花,美滋滋。

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表情,就趕緊假裝看別的攤兒,一溜煙跑了。

但他沒來得及跑遠,就很不巧地迎面撞上一個他很不想見的人,叫鄭什麽玩意兒,他不記得了,和他是校友,同級同系,一個自命不凡的富二代,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嘲諷他,因為他心裏的女神暗戀了靳成一年多,靳成卻視而不見。

小鄭同學覺得很憤怒,覺得靳成是渣男,要他遠離女神,甚至好幾次警告他,只要是女神出現在圖書館、食堂,靳成就不準去。

這個邏輯很可笑,靳成承認自己愛玩,人緣好交際廣泛,也有過兩個前任,所以周圍很多人對他有諸多誤解,外加他天生一副勾人的好皮囊,那些喜歡背後嚼舌根的甚至編出一部他私生活不檢點導致姑娘們自殺流産争風吃醋的年度大戲,血肉橫飛愛恨情仇的,靳成第一次聽游樂樂說的時候,笑得他多吃了兩包子。

不過他無所謂,流言蜚語對他一點不起作用,而且歸根究底他也實在是懶,懶得堵別人嘴,也懶得為了個毫不相幹的人改變自己的生活軌跡。

他不搭理,小鄭同學就不依不饒,見天兒的和他過不去,就和現在一樣故意堵他面前。靳成垮下臉來,心裏煩躁眉目間慢就慢爬上股戾氣。但他不想惹事,起碼在窦寇面前不行,他要維持自己乖順聽話的五好青年模樣。于是靳成轉身繞開,沒料鄭同學很沒眼色地又繞過來。

靳成牙根癢,他撸起袖子活動腕骨。想着如果這人不去看腦科,那自己就把他打進腦科。

但還沒出手,他就被窦寇一把拉到身後。

“有事?”

窦寇往前逼近一步,滿身的煞氣,不爽從每一根頭發絲兒往外冒。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先發制人》求個收藏!

唱片公司老總X酒吧老板

暗戀、先婚後愛、火葬場

“我們離婚了,年晁雲。憑什麽指望我為你孤獨終老?”戚寒白皙修長的手指一彈,煙灰從指尖跌落地上,摔得稀碎:“從你開車帶我去辦手續的那一刻,我們就沒關系了。”

是你把我弄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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