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糾纏

窦寇沒想到,于柏灏會跑醫院門口堵他。

他幾次三番看到這人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知道他肯定有話要說,只沒想到他會膽子這麽大。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于柏灏把車停在路邊上,搖下駕駛窗對他說:“窦醫生賞光?”

他笑得很客氣,窦寇想,靳成是對的,這人笑的時候,眼睛是冷的。

“有事?”

窦寇不想搭理于柏灏,他趕着回去給靳成做飯,小朋友昨天說好了要吃爆炒牛肚。

“窦醫生我請您吃飯吧。”

“就在這兒,有話你直說。”

于柏灏像是一準料到了,也不強求,慢慢把車往前開了一小段路,停在了個隐秘的轉角。

“上次冒昧到您家來,還鬧了點兒糾紛,希望您別放心上。”

窦寇坐花壇邊上,點了根煙,等着他把戲繼續唱下去。

“醫生也抽煙麽?” 于柏灏眯眯眼睛,完全不在意窦寇的冷落,“開工作室的事兒,我想麻煩您幫我勸勸靳成。”

窦寇擺手:“開不開,和誰開,那是他的事兒,我管不了。”

于柏灏道:“這你說笑了,別人說他不聽,你勸他,他肯定會考慮。”

“我為什麽要勸他?”

“我手裏有項目,我覺得他能做好,給別人還不如給他你說是不是?再說了,他反正現在也沒事做,閑着也是閑着,不如和我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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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聽這話,是有三分道理的,靳成畢業之後閑了挺久,雖然偶爾有點小活做,但終歸不是個事兒。窦寇也知道,靳成是雛鷹,總有放飛的一天。

只不過話從于柏灏嘴裏轉了個彎,再出來就變了味兒。

和他試試?試什麽?憑什麽?他做夢。

窦寇把煙掐了,拍拍褲子起身。褲兜裏電話響了,他按了,又響,孜孜不倦的。

“我和你明說,這忙我不會幫。我也不知道你存的什麽心思,什麽心思我都不管,你趁早絕了念頭。”

“那我要是非他不可呢”

窦醫生眯起眼睛:“那我就和你沒完。”

于柏灏愣了一下,馬上換回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你們倒是天生一對。”

之前在阿拉善的時候,靳成也這麽對他說的,你要打窦寇的主意,我就弄死你。

“窦醫生,其實我和您認識得更早,兩年前我們就見過,您大概是忘了。”

于柏灏自顧自地說,眼神落在很遠的地方,像是真的在懷念某個瞬間。

“你病人那麽多肯定是不記得了,我那次是半夜被送到急診的,東西斷在後面出不來你幫我做的手術,還記得麽?”

這麽一說窦寇想起來了,那會兒他剛回國,在急診幫了一段時間。那會兒大半夜經常會接到各式各樣的病人,他也見怪不怪了,在他眼裏都是一副軀殼,哪裏記得住?

他一直沒接話,于柏灏也不在乎。

“你倆真好啊,一個醫生,前途無量,一個藝術家,厚積薄發,還那麽相親相愛,你說,我也不差,老天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窦寇皺起眉頭,知道他有故事了。但自己既不是閑人也不是什麽大善人,家裏有人餓着肚子嗷嗷待哺,所以他不想浪費時間聽這人的內心戲,也沒興趣幫他做什麽心理輔導。而且這人說話颠三倒四的,确實不像看上去這麽人畜無害,直覺告訴窦蔻,最好的辦法就是離這人遠點,越遠越好。

他想走,剛邁開步子,就又聽于柏灏說:“窦醫生,你最好還是幫幫我,你不幫我,我會不開心的,我不開心,可就麻煩了。”

靳成收到于柏灏照片的時候,手裏拎了大包小包的剛從超市出來。他哼着小曲兒去掏手機,滿心都以為是他們家二八,結果消息一打開,确實是窦醫生,只不過是于柏灏發來的——窦寇低着頭坐在花壇邊上抽煙,腳跟邊上已經落了兩個煙頭。

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靳成還是動怒了,于柏灏居然私下裏去找窦寇,居然還發消息來炫耀。找他幹麽?聊天?聊什麽?聊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靳成把袋子往地上一丢,就直接給窦寇撥電話,一個撥過去,被老男人按了,再撥過去,又被他按了。

靳成心頭的火越竄越高,一個接一個地往窦寇那兒打,最後鬧到窦寇終于接了。他劈頭蓋臉就問:“于柏灏找你了?”

窦寇沒正面回他,只說:“有事兒。”

“窦寇我告訴過你別搭理他,這人……”

“我說,有事兒!”

窦寇剛好被于柏灏搓出一肚子火,五個夾槍帶炮的字兒就這麽飛出來了,說完也不等靳成回他就直接挂了。靳成愣住了,半天慢慢把地上的袋子撿起來,發現裏頭一整盒雞蛋都碎了,蛋清蛋黃混在一起,流了滿滿一袋子。

窦寇從醫院出來之後就悔了,覺得自己活了三十幾年,居然會因為這點小事就動怒,還發了不該發的脾氣。

成小孩有什麽錯呢,也不過就是電話來得不是時候。

他罵個小孩做什麽。

窦寇方向盤一打,沒往家裏開,他知道按靳成的脾氣,家肯定是不在了,能不能被他找回來還二說。

平時自己嗓門大一點兒,這人都要翻臉的,今天不光嗓門大,還瞞他事兒,挂他電話了。數罪并罰,靳成這口氣能咽下?

肯定是不能的。

窦寇有點焦躁,手指不停敲打着方向盤,這事兒太操蛋了,好好一個周末就這樣毀了。

靳成去哪兒了呢。

這小祖宗不爽,超市買的好幾百塊東西就統統進了垃圾桶,屁股一拍找狐朋狗友出來浪了。

燈紅酒綠聲色犬馬的,那些被窦寇磨平的棱角又出來了。

那些一塊玩的公子哥不知道他心裏是憋着火,只當他終于想通了,要恢複英雄本色,就都嚷嚷着要幫他慶祝,豪氣沖天地點了一溜酒吧頭牌,有男有女把靳成圍在中間。清純的妖豔的野性的大胸大屁股的,還真是什麽類型都有,個個身懷絕技地往靳成身上貼。

本來就是,這地方,能揮金如土的人,滿臉都是歲月糟踐的痕跡,除了錢什麽都不剩了,好不容易今天來了個賞心悅目的小帥哥,就算不能發生點兒什麽,揩揩油也是好的。

窦寇找了兩個多小時,最後還是游樂樂悄悄把靳成的朋友圈發給他的——靳成把他屏蔽了。

他到酒吧,看到的就是靳成左擁右抱的混亂樣子。

他去拽他,想把他拉走。

靳成眼皮都不擡,冷笑着說:“你誰啊?”

“別鬧,回家。”

“什麽家?我沒家,你找錯人了大叔。”

他明擺着就是要擡杠,周圍那圈朋友裏有人忽然認出窦寇來,

只記得他是“給靳成送了五兩水餃”的人,就打趣說,靳成魅力不小,隔了這麽久人家還對你念念不忘。

他們不知道的是,既然隔了這麽久,中間必然已經發生了一些外人不知道的事兒。

而就在窦寇滿世界找靳成的這段時間,也發生了一點誰都想不到的插曲。

作者有話要說:  新坑《先發制人》歡迎收藏。

唱片公司老總X酒吧老板

先婚後愛,火葬場。

“你跟我結婚,我保你一生無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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