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和尚圖鑒》(修)
師走月(十二月),京都松風寺。
京都花町高樓林立,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唯獨這座寺廟藏在深處,顯得分外靜谧。
溪水邊雪壓着青苔,經堂有一股濃烈的松香味道。
角落裏淺茶色恒溫恒濕的箱子裏養着鈴蟲,旁邊掉了些幹茄子沫。
一個穿着黑色僧衣的年輕人跪坐在榻榻米上抄經。
他黑發濃密,面容清俊白皙,和靜雅的經堂快要融為一體。
藥師如來座像前供着池坊立花,拙樸矜持的器皿裏松枝傲然獨立,正如這年輕人挺拔清瘦的身形。
點綴的鵝黃梅花非常清淡,靜,雅,美,真。
經堂的和室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探頭問:“嘉年君,你在嗎?”
他的語氣活潑歡快,在這裏顯得格格不入。
隋嘉年放下毛筆,淡淡擡頭看了他一眼,松風寺的主人,他的朋友。
朋友個子矮了些,在跪坐着的隋嘉年面前都顯得氣勢不足,他拍了拍後腦勺,才想起隋嘉年在修閉口禪,一般不會開口說話。
“你最近好嗎?”
隋嘉年搖搖頭,指間佛珠一緊,看着外面的白雪有點恍惚,不知道S市有沒有下雪。
畢竟葉難最讨厭下雪天,一想到這裏,他趕緊收住,斂眉看着墨跡未幹的經書。
葉難,是他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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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總看到她一身紅裙,轉身朝自己笑得明媚,奪他心魄。
她瞳色淺,看人的時候會顯得霧蒙蒙的,沒什麽焦點。
光一照,像液态的水在流動一般,笑起來眼睛微眯,是動人心魄的妩媚。
讓人愛之入骨。
因此,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佛前立花,會想到她愛的花卉。
看到窗外的雪,會想到她最讨厭下雪。
看到鈴蟲培育箱會想到兩個人小時候一起去去鄉下玩捉蟋蟀的場景。
朋友也不生氣,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瘦了些:“我未婚妻帶着櫻餅過來探望你,她也想看看将來要繼承松風寺的人。”
他讀完醫科大學的博士之後,和未婚妻一樣不願意待在京都繼承寺廟
他的朋友隋嘉年聽說之後,竟然提出要買下松風寺,準備在這裏出家。
這位嘉年君曾經救活了一家快要被摘星的五星酒店,所以他還是很期待他能把他家的寺廟運營得風生水起。
一個穿小碎花和服的女人在往經堂裏張望,隋嘉年察覺到,眉心一蹙,修長的雙腿一挪,黑色僧衣如水紋輕擺,轉身避開,不言不語。
朋友沒辦法,體諒他的閉口禪,放下手中粉紅色包裝的櫻餅,跟他道別要離開。
和室外傳來刻意壓低嗓音的竊竊私語:“對不起啊,理香,嘉年君不喜歡見外人,特別是女人。”
理香小聲笑着:“你這朋友有恐女症嗎?”
“不是,我猜啊,他怕想到自己的心魔,修行毀于一旦。”
理香回想着剛才的驚鴻一瞥,黑色僧衣把這位嘉年君顯得特別清瘦精壯,眉骨深邃,白皮膚,相貌清俊,也不像純正的亞洲人,骨相和瞳孔差異很大。
最印象深刻的還是他的氣質,斯文內斂,即使跪坐着,依舊脊背挺直,雙肩下沉,挺胸擡頭,特別禁欲。
“他之前是做什麽的?茶道大師還是花藝大師?”
“他啊,迦葉酒店京都店的總經理,我們在弓道講習會認識。”
雖然不喜歡待在寺廟,但未婚夫家裏的寺廟也是她的責任:“酒店?那他為什麽會想到在松風寺出家?”
“唔,可能在家S市他沒法出家吧。”
自從見到隋嘉年之後,她很難忘掉這個冰冷又禁欲的人:“為什麽呢?”
“他們家也是豪門,迦葉花園知道嗎?”
理香有點吃驚:“迦葉花園,那個百年大酒店?”
“他爸爸是迦葉酒店管理集團董事長,酒店業大亨,迦葉花園是他們家的祖業,別說S市,就是全國的寺廟他爸爸都有辦法攪得他沒法出家。”
她撇撇嘴:“他爸爸真野蠻。”
“理香,你這麽關注嘉年君,我會吃醋的喔。”
理香似笑非笑:“想想也知道我和他不可能啊,他都不願意看我一眼。”
她悄悄在心裏說,那樣的高嶺之花,一看就生人勿近,不知道什麽樣的人能攀摘。
更何況人家都要繼承松風寺了,一心隔絕塵緣。
“希望迦葉集團那邊的人可千萬別注意到他的動靜。”
S市迦葉花園大酒店。
半拱門型的大理石門廊映着橘黃色的燈光,顯得溫暖大氣。
拱頂式吊頂挑高了整個酒店會場的空間,石膏線條彰顯着酒店的高貴奢華質感。
大廳內是場面華麗的社交舞會,衣香鬓影,美人如雲,翩然走過。
她們有着華麗的珠寶,精致的面容,輕碰酒杯的聲音,低低的交談。
還時不時朝大廳上面看去,像是在等待着誰出場。
大廳上面有一層走道,讓空間更加開闊,米黃色抛光地磚上鋪着繡花地毯。
二樓到一樓雙跑三分式樓梯上,葉難一身紅裙,挽着養父的手臂,踩着繡花地毯翩然而下。
精致妩媚的臉,低眉是佛,幹淨溫柔,擡眉是妖,容光攝人。
纖秾合度的體态,紅裙飄灑間,那雙大長腿交替,一舉一動都牽動人心。
底下年輕男賓們“哇”地一聲感嘆。
她白皙的胳膊映着養父的黑西裝,懶懶散散地朝下瞥,瞳色淺,眼睛水霧朦胧,勾人至極。
雪膚褐瞳,動人心魂。
那麽打眼,像一顆小石子扔進了在場賓客的心湖,漾起漣漪,搔得他們心動。
被她那樣懶懶看一眼,二十個男人有二十三個都被迷得暈暈乎乎,忍不住自作多情。
女賓客們則捏着香槟杯,恨恨地瞪着那個出盡風頭的女人,甚至不敢承認她走下來的那一刻,連她們都被她的美貌撩得有些怦然心動。
養父拍了拍她手臂,示意她去招待那些女客,自己則像一尾魚往男賓客那邊鑽,生怕晚一步被那些女人生吞活剝。
好在葉難在隋家十多年,知道養父在女人中間受歡迎的程度。
不客氣的說,在場的絕大多數未婚女性,三十五歲以上的都想給她當後媽,二十歲左右都想讓她叫嫂子。
盡管嫉妒葉難出盡風頭,為了心裏不可說的隐秘想法,女客們還是圍了上來。
一個嬌俏的女人過來親熱地拉着她的手:“小葉,你可來了,我們剛才還說到你呢。”
她一身酒紅色迪奧春夏成衣系列吊帶裙子,裙擺的半透明薄紗飄動,那雙黑高跟鞋跟葉難撞款。
最尴尬的是撞色,撞款之後,她沒葉難一半漂亮。
葉難微微一笑:“說我什麽?”
當然是說她運氣好,被隋家收養,野雞變鳳凰,能接近她們心裏喜歡的“嘉年哥哥”。
酒紅迪奧是迦葉酒店管理集團業主的女兒,跟隋家來往比較多。
雖然見過葉難很多次,但這一次,還是被她的笑弄得心跳有點不正常,腦子裏卡殼:“我們說,我們……”
葉難沒興趣知道她們背後說什麽,無非就是嫉妒跟隋家的關系,以及懷疑她把她們的嘉年哥哥氣得遠走他鄉。
“喔,在說我哥吧。”
酒紅迪奧終于反應過來:“對,我們在說嘉年哥哥,他調去京都店都快四年了,也不發朋友圈,小葉,你知道他近況嗎?”
葉難笑得微微露出貝齒:“他啊,挺好的,就是忙。”
知道,知道個peach!
人走了四年,連電話都不給她打一個,氣得她整天瞪着手機磨牙。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女人湊了過來:“在說小隋呢,年輕人喜歡外面的花花世界,不回來正常,小葉,你媽呢?”
雖然知道眼前這女人不懷好意,但提到媽媽,葉難神色更加溫和,眼神也真了一些。
“她最近在環游地中海,過得特別舒心愉快。”
這人是迦葉花園酒店的常客之一,每年在酒店消費500萬以上。
盡管知道她對養父賊心不死,葉難也沒甩臉色,倒是她一把年紀裝嫩,一身複古蕾絲長裙,穿得像個小女孩。
“哼,大作家嘛,滿世界找靈感。”一點都不顧家,無情無義的女人。
葉難沒有跟她感同身受,附和她,輕描淡寫地笑看她:“對呀,媽媽過得太舒心潇灑了,特別顯年輕,上次一起出去,還有人把她當成我妹妹。”
她這麽舍得下臉用自己捧養母年輕,對方也沒辦法,只能咽下一口血,心裏吐槽,你妹妹?你媽吃了防腐劑。
這話得憋着,不能說出來,複古蕾絲一肚子內傷,假笑着繼續應酬。
酒紅迪奧和複古蕾絲是對隋嘉年和隋父戀戀不忘的兩個典型。
也是業主和常客的兩個典型。
每年的十二月,迦葉酒店管理集團都要舉辦招待會來答謝業主和常客。
這也是常客計劃的一部分,用誠意和優惠打動那些常駐迦葉酒店的尊貴客人。
順便讓酒店管理集團的管理層跟酒店業主聯絡感情。
葉難周旋在她們中間,臉都要笑僵了,聽她們說些珠寶高定之類的無聊事兒。
有時候她還得餘光掃一掃跟一群中年男人們站在一起的隋父,免得他喝多了出事。
隋父風流倜傥,容貌英俊,在一群禿頭啤酒肚的四五十歲大叔中間鶴立雞群,莫明顯得有些滑稽。
歲月是把殺豬刀,一路上不知道宰殺了多少帥哥。
而真正的美男子是不會因為年紀而改變什麽,家裏供着的隋爺爺的照片即使老了也眉目英俊。
因為膠原蛋白流失之後,還有骨相和氣質撐着。
複古蕾絲纏纏綿綿的眼神也飄了過去,時時刻刻關注着隋父,眼睛都要長在他身上了。
感覺到葉難的注視,她連忙收回目光,怕別人說她觊觎有婦之夫。
雖然在場的挺多女人都想跟隋先生一夜纏綿,但也沒人明确表示出來。
被葉難發現之後,她惱羞成怒地瞪了葉難一眼。
不過是隋家的養女而已,沒點血緣關系,竟然捧着那個無情的女人,真可笑。
葉難也覺得好笑,以她對養父的了解,這人才真是癡心錯付。
光是說話舌頭都要僵了,葉難好不容易找了個借口從會場溜出來,手包裏的手機就震動了一下。
她摸出手機,打開一看,竟然是遠在靜岡的好朋友:“你自己看吧,一言難盡。”
一條鏈接出現在聊天界面。
葉難疑惑地看着這條亞馬遜店鋪鏈接,這是要她海淘?
等她點開那條鏈接之後,臉都青了。
——《美和尚圖鑒》。
一張帶發修行的俊俏僧侶照片蹦到她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下本開《最美的星星[娛樂圈]》
【包辦婚姻成真愛/追妻火葬場/真心甜】
【包辦婚姻成真愛/追妻火葬場/真心甜】
1.
謝驕陽是網友口中的“最帥礦老板”,
而寧星星只是個一百年不變的十八線女星。
一場包辦婚姻,捆綁住了謝驕陽和寧星星,也捆綁住了她的心。
婚後,她為了他息影,從此不接廣告不拍戲,只一心專注想要支持他的事業。
直到有一天,她看見空降的熱搜上寫着——“扒一扒影後蘇筱的準老公:某集團太子爺謝驕陽”。
寧星星這才知道,原來她的付出不過是人盡皆知的一場笑話。
離婚後,寧星星拍拍屁股,決定重回娛樂圈,去過潇灑肆意的人生。
直到有一天,一個離奇的恐吓包裹讓她空降熱搜:一塊價值上千萬的月球隕石。
裏面還夾着張一看示愛的紙條:送你一顆最美的星星,正如喜歡你的心,亘古不變。
好事的吃瓜網友驚奇的發現:這字跡……怎麽越看越像前些天跟影後蘇筱傳出結婚緋聞的某集團太子爺謝驕陽?
沒過多久,謝驕陽的電話打來。
他對她深情告白:“我找到了最美的那顆隕石,送給最愛的星星。”
寧星星冷笑:“喔,除非這顆最美麗的星星,能砸穿你那張厚顏無恥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