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和尚圖鑒》×2
一張帶發修行的俊俏僧侶照片蹦到她眼前。
他一身幹淨的墨染僧衣,白皙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專注純粹的眼神,如此清俊挺拔,撩得女人怦然心動。
《美少女圖鑒》讓“紳士們”心花怒放。
《美和尚圖鑒》則是淑女們心愛之物,這本雜志本來就打着“超治愈,超美型和尚”的旗號,突然出現了一個帶頭發的男人。
最開始評論裏一片驚疑,但很快都被他的臉征服了,一個個在下面舔得厲害。
賣家也趁機解釋:“這位先生還沒出家,不過很快就要繼承松風寺。”
這本圖鑒是由一個“暗黑”組織“美和尚愛好協會”編纂,她們常年在東西日本到處跑,只為了搜羅各大寺廟美型和尚。
而購買這些雜志的人則是夢想嫁給他們的淑女們。
葉難氣得渾身發抖,一直以為隋嘉年在京都店好好攢資歷,沒想到他竟然想遁入空門。
他以為真出家了就四大皆空,不知道和尚也可以娶妻吃肉的嗎?
還有底下那些評論,簡直不堪入目:
“可以理解作者為什麽迫不及待想把他放上來了,實在太勾人了,行走的十八禁。”
“理想型,禁欲又撩人。”
“大師,快點出家,然後帶我遠走高飛。”
“不行了,被他看一眼會懷孕吧,松風寺,我來了~。”
“快剃掉你的短發吧,我有預感,別人的頭發是裝飾,你的是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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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撕開他規矩潔淨的僧衣。”
“好想撫摸他的腹·肌和喉結。”
“好想360度被他壁咚。”
“這遙不可及的氣質,淡然卻知恥的表情,威嚴又性感。”
……
上萬條評論,至少五千條都跟他有關系,那些癡漢他的女人一個個恨不得飛過去推倒他。
葉難自虐似的一條條看完,傻子一樣冷笑了數十聲。
隋嘉年可以啊,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她氣得臉都要扭曲了,握着手機走進會場找隋父,要給他康康他兒子有多長本事。
一走進去,就聽到那個身穿複古蕾絲的女人嬌笑着說:“那個葉難也太不知好歹了,真當自己是隋家人,還幫那女人說話?”
有女聲立刻谄媚道:“就是,不過她怎麽也無緣無故環游世界了?”
“誰知道,也許是被自己養女氣着了。”
葉難也不知道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養母突然要環游世界,而隋嘉年則被調到了京都店。
既然他們都不在國內,葉難也主動提出去巴黎留學,攻讀葡萄酒工程專業的本科和碩士。
她當初讀書選這個專業,本來是對葡萄酒感興趣。
再者,每個五星酒店都有自己獨一無二的閃光點,而迦葉花園則以它的酒文化聞名于世界,是全球知名酒店。
她捏着手機,臉色難看進去,直直朝着隋父那邊走。
後面立刻有年輕女孩子看見她,低聲問:“噫,葉難臉色那麽難看,莫非要被隋家一腳踹掉?”
這是她們的心聲啊,誰願意嫁進門,面對這樣一個長得漂亮妩媚又受寵的沒血緣小姑子。
“踹掉活該,隋大公子早該回來繼承家業,養女算什麽,早晚淨身出戶。”
“嘉年哥哥清俊溫柔,年輕矜貴,要是我嫁給他,第一件事就是把欺負他的葉難趕出家門。”
這些女人以為自己聲音很小,但葉難還是聽了個大概。
她也沒心情跟她們計較,只想快點找到養父,跟他商量隋嘉年要出家的事兒。
複古蕾絲見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養父,一副心神欲裂的樣子,心咯噔一跳,忍不住開口:“這個葉難,該不會是現代版的新月格格吧?”
年輕一輩都沒反應過來新月格格是什麽鬼,但偏偏葉難小時候就聽別人說過這些難聽話。
她轉身從侍者的托盤裏抓過一個香槟杯,氣勢洶洶地走過去,抓住複古蕾絲的下巴,周圍的女孩子都吓得尖叫起來。
一時之間“啊啊啊”和“葉難你幹什麽”此起彼伏。
她前一秒還笑得溫柔妩媚,下一秒就直接英姿飒飒,吓愣了所有人,都呆站在一邊看葉難抓着那個女人的下巴,把一整杯香槟灌到她嘴裏。
灌完之後,又搶了旁邊一個女孩的葡萄酒,繼續往裏面倒。
誰也不知道她力氣怎麽那麽大,複古蕾絲被酒嗆得一直咳,不斷抓撓,都沒撼動她的手。
葉難扔掉酒杯,擦了擦手冷笑:“幫你洗洗嘴巴,讓你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年紀這麽大了,還像個十五六歲女孩子樣争風吃醋,說話不過腦。”
複古蕾絲被酒液嗆得咳嗽不止,塗滿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對着葉難:“葉難你給我記住,我可是迦葉花園的VIP,每年在酒店消費五百萬。”
大家都被她的氣勢給飒到了,鹌鹑一樣躲在旁邊看戲,倒是已婚的貴婦人們噗噗噗笑了出來。
她們剛才可聽得一清二楚,這人想嫁給隋董想瘋了,新月格格這種惡心話都說得出來。
只是這葉難也太彪悍了一點,本來蠢蠢欲動想和隋家聯姻的人也歇了心思。
葉難把擦手的帕子扔到餐酒桌上,眼帶不屑:“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複古蕾絲氣得想哭,提着裙子轉身跑掉了,把周圍的已婚貴婦們雷得不清。
明明跟她們差不多年紀,偏偏行為舉止都跟她們女兒一樣,太膈應人了。
隋父聽到吵鬧聲,連忙過來,剛好看到人淚奔跑掉,連忙問葉難:“你把她怎麽了?”
那些惡心話葉難也不屑再複述一次,髒了養父的耳朵,只得黑着臉:“她嘴臭diss顧女士,幫她洗了洗嘴巴。”
考慮到對方的身份,隋父也只能裝模作樣訓斥:“你也別太過分了。”
葉難一肚子火,看着他也來氣:“回家,我有事跟你說。”
隋父一臉莫名,不知道自己怎麽惹着女兒了,只得和酒店其他業主打了招呼,跟着她回家了。
隋家是迦葉酒店管理集團旗下五十多家酒店的業主,隋父本人也是集團董事長,兒女和老婆不在,他平時都孤單地住在酒店裏。
好不容易女兒終于學成歸來,今天不知道又怎麽把她得罪了,一臉黑着臉。
他盯着前面司機的後腦勺,心裏發虛:“囡囡,到底怎麽了?”
葉難本來在氣頭上,為了防止自己拿老父親撒氣,一直都忍着不說話。
他這一問,葉難差點把手機怼到他臉上:“你看看隋嘉年,你問我怎麽了,你該問問他怎麽了?”
隋父接過手機,一看到隋嘉年身上的僧衣,面色就變了:“他這是,孽子!”
葉難正抱着胳膊生氣呢,突然轉頭:“不準罵他。”
隋父也是一肚子火沒地方撒,隋嘉年不肯聽他安排進入迦葉花園,執意調到京都店就算了,好歹算是攢資歷。
現在竟然要抛下一切出家,簡直混賬。
他實在拿自己這雙兒女沒辦法,心裏有點亂:“囡囡,這怎麽辦?”
“你問我我問誰呀?”葉難搶過手機,翻出隋嘉年的電話號碼,一直瞪着,“你不是每個月都會接到他的電話嗎?你自己問他。”
隋父也氣得臉都扭曲了:“這時候你還吃這種幹醋,趕快想辦法阻止他。”
以隋嘉年的執着性格,一旦出家了,恐怕就無法挽回。
“你兇我幹什麽?活該你老婆不理你。”
來自親人的傷害永遠能最精準戳中傷口,隋父那張英俊的臉都要扭曲了。
他印象裏的女兒還是個萌萌噠小天使,出國讀了書之後,現在說話句句精準戳他傷口。
“他不給你打電話你拿我撒什麽氣?你問你自己,到底什麽地方得罪他了?”
這句話氣得葉難想讓司機停車,想把自己老父親踹出去。
外面寒冬臘月,冷得要結霜,兩父女卻在豪車內吵得不可開交。
“來啊,互相傷害,顧女士每周都跟我打兩次電話,聊旅途見聞,她給你打電話了嗎?”
隋父懷疑自己要被氣得心梗塞,明明他才是一家之主,結果在家裏地位最低,女兒都不怕他。
“你,你……”這個孽障丫頭啊。
葉難毫不在意,繼續刺他:“想說你很久了,本來就一臉風流相,還不知道收斂,見到女人就笑得特別開心,随便獻殷勤,我媽甩你也活該。”
一提到妻子,隋父就垂頭喪氣,早些年他倉促接手迦葉集團,整天忙得腳不沾地,別說照顧妻子,連一兒一女都顧不上。
兩個孩子都不聽他的話,一個比一個任性。
閨女好歹還知道回家,兒子就直接想出家了。
現在好了,老婆不理他,兒子要出家,直接家庭危機。
“好了,我認輸,囡囡,你趕緊打電話勸你哥,這時候了,你矜持什麽,非等着他給你打電話?”
葉難偏不,冷冷一笑:“憑什麽要我給他打電話?”
“你們倆到底鬧什麽?現在要怎麽辦?”
跟養父吵完架,發洩完怒氣之後,葉難冷靜下來,自她成年以來,一直都萦繞在腦海裏的念頭冒出來。
這是個好機會啊。
“這樣吧,咱倆明天去辦解除收養關系的手續,我不信他們還不回來。”
隋父被吓了一跳:“什麽?解除收養關系?”
“我今天不是得罪了貴賓嗎?你做個樣子給她消氣嘛,畢竟一年五百萬呢。”
這點還不足以打動隋父,他是個很傳統的大男人,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因為外人就跟女兒解除收養關系,當然是家人更重要。
葉難見他不肯松口,繼續循循善誘:““有什麽好猶豫的,他不回來,我整天被你帶着認人,現在集團裏人心浮動,都以為我要接班,你希望這時候出亂子嗎?”
她還不忘提醒隋父:“你可別打歪主意,我絕對不會給你當苦力接手酒店和集團。”
隋父心裏稍微松動了,只是解除收養關系而已,該給女兒的股份和零花錢一樣不少。
不,不行,他回過神,哪能因為人心浮動就解除收養關系,甚至有點懷疑葉難的動機:“你琢磨什麽呢?”
葉難怕自己心思露餡,急了:“能為什麽?我媽上次在摩洛哥遇到個特別帥的男人,那人還想陪她環游地中海,你想戴綠帽嗎?”
這句話簡直是絕殺,隋父氣得一拍座椅:“好,我們明天就去解除收養關系,看他們是不是這麽斷情絕義,不肯回家。”
葉難達成心願,轉頭望着外面的輝煌燈火,滿意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