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和尚圖鑒》×3
一反常态,熱鬧非凡的松風寺。
理香拉着自己未婚夫不斷勸阻想要找隋嘉年的參拜者,車轱辘話來回說,整個人都要廢了。
瘋狂的女粉絲哪裏肯放棄,不斷在外面喊着:“嘉年桑!”“嘉年君!”
理香也很無奈,像未婚夫家裏這樣家族式運作的寺廟,有人氣是件很幸運的事兒,但這種瘋狂的女粉絲,敬謝不敏。
就連她媽媽都打電話問她:“嘉年君什麽時候開始誦經作法事?我想在亞馬遜上預定他□□。”
自己媽媽也跟着添亂,理香不得不打斷她的幻想:“嘉年君不見外人,法事會有寺裏面其他法師做。”
“啊?不見外人?”理香媽媽特別失望,“他不是你未婚夫朋友嗎?我不算外人吧?”
理香半點面子都不給她,語氣有點委屈:“他連我都不見呢。”
未婚夫怕被岳母說,早就找借口跑掉了。
被絮絮叨叨半天之後,理香忍不住想去看看隋嘉年,擔心他被這些人騷擾。
她一直沒跟隋嘉年正面遇到過,只是偶爾路過經堂的時候,忍不住餘光瞟一下,每看一次,都覺得驚豔,連看自己未婚夫都有點嫌棄了。
還沒到經堂,她就聽到自己丈夫在絮絮叨叨:“嘉年君,這可怎麽辦呀?那麽多人迷戀你,你将來要是娶了妻子,她們會不會因為嫉妒傷害你妻子?”
隋嘉年提筆在白紙上寫:終生不娶。
“不娶妻?嘉年君,沒想到你心如磐石,這麽堅定呀,看來真沒什麽能撼動你了,說實話,我有點放心了,之前一直害怕理香會迷戀你。”
隋嘉年鼻骨高挺中正,嘴角下垂,看起來內斂又性冷淡,對朋友的話也無動于衷,半點也不放在心上。
理香有點尴尬,還是忍不住看他,還有她第一眼就注意到的那雙手,手指非常長,指甲不用留長,剪得短而整齊,也不會顯得有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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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處處完美的男人啊,最重要的是他對女人愛答不理,這就更完美了。
她咳了咳,沒有進去,省得嘉年君還要避讓,她隔着門跟未婚夫還有隋嘉年說話:“外面的人勸返得差不多了,還有十來個頑固的守在門外。”
未婚夫聽到她的聲音,立刻來勁兒了,跟嘉年君說話真是最沒勁兒的事兒。
說十句,他可能就回答你兩句。
“理香,我們去聯系廣濟堂那邊,讓他們把雜志撤了,免得粉絲更加瘋狂。”
理香不看好這個建議,現在網上各大論壇都轉載了,雜志已經不重要了。
她正要說話的時候,隋嘉年的手機突然響了,一直靜默的隋嘉年拿起手機掃了一眼,随即面色變了,腕間的佛珠都被繃斷了。
朋友吓了一跳,連忙問:“嘉年君,你怎麽了?”
隋嘉年蹙眉擡頭看了他一眼,長久以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囡囡出事了。”
理香第一次聽他開口說話,冷峻幹淨的嗓音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但她更好奇他口中的“囡囡”到底是誰,能讓心如磐石一樣的男人如此動容,破了自己的閉口禪。
修了這麽久的閉口禪竟然因為一條消息就破功。
理香心裏隐隐有種預感,這大概就是嘉年君的心魔吧。
隋嘉年坐不住了,一站起來,佛珠轱辘轱辘滾得滿地都是,他腳上穿着幹淨的白襪,踩着佛珠往裏走,差點滑倒。
朋友在後面問:“嘉年君,你去哪裏?”
“找我的護照。”
剩下理香和未婚夫目瞪口呆,這是要匆忙回國的節奏啊。
到底是什麽人,發生了什麽事,竟然能讓嘉年君這麽慌亂,瞬間改了主意。
葉難下樓的時候收到朋友發過來“求助消息已發,他晚上就能回國”的消息。
忍不住抿唇一笑,轉頭跟管家說:“Vincent,今晚不用準備我的飯,跟爸爸說,我今晚跟朋友聚會之後要回自己的公寓。”
文森特曾經是迦葉花園八國套房的酒店管家,年紀大了,跟在隋父身邊養老,也算看着她長大。
一聽說她剛回國又要跑出去跟朋友玩,忍不住勸:“囡囡,你爸這四年一個親人都見不着,你好不容易回來,多陪陪他。”
葉難滿不在乎地換鞋:“我媽當初把我們養大的時候,他一個月回來兩次,也沒見着他多需要我們,現在倒需要人陪了?”
文森特自己沒有子女,倍感孤獨,忍不住替隋先生心酸,也知道這家人心裏都有解不開的結。
隋先生看起來風流多情,其實也是苦苦支撐家業,沒那麽多心思用在風花雪月上面,同時也冷落了自己妻子和孩子。
他只能咕哝兩聲:“畢竟他老了嘛,你們也不至于解除收養關系呀。”
說這話他也覺得不對,就算隋先生鬓間有些白發,那也照樣英俊潇灑,迷得外面那些女人都想趁虛而入。
“哎呀,別管他,今晚要是有人回來,問我到哪裏去了,你直接告訴他我收拾完自己的行李,去KEE買醉了。”
文森特搖搖頭,深覺自己老了,跟不上這些年輕人的思維,這話又不像是跟隋先生交代自己晚上的行程。
管他如何冥思苦想,葉難已經出門了。
她難得回國,玩之前,還記得抽時間去拜訪拜訪自己高中老師。
等出了校門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整座城市都變得華光溢彩,燈紅酒綠起來。
葉難開着隋父新送給她的迷你寶馬到了KEE會所,恰好遇到剛來的一個大學朋友。
留學圈本來就窄,學葡萄酒專業的人就更少了。
雖然是不同學校,大家在品酒會上認識,分開之後也一直保持聯系。
朋友挽着她手臂走進會所。
KEE會所外表非常低調陳舊,看起來像是上世紀二十年代的建築,內裏裝飾卻非常奢華精致。
随處可見西式古董真品,昏黃幽暗的燈光更添加了神秘感,複古歐式裝潢,更像是上世紀的洋房別墅。
她們沿着木樓梯拾級而上,到了三樓的室外露臺,從露臺那裏還能看到登喜路和江詩丹頓旗艦店的招牌。
一過去,朋友們就站起來,一個個笑着:“小葉來了啊,等你好久了。”
“哇,你們正大光明忽視我,太不給面子了。”
“小葉家是開酒店的,我們将來可能要給她打工,當然要先巴結了。”
笑着落座之後,葉難端起酒杯,眼波流轉:“我來晚了,自罰三杯。”
她眼睛都不眨地喝下三杯葡萄酒,周圍朋友就開始起哄:“好酒量,這麽久了都沒退步。”
親親熱熱地說了會兒話,就有人覺得無聊,要玩真心話大冒險,不肯說做不到就罰酒。
大家都是葡萄酒專業,光是上課品嘗的葡萄酒就有上千種,更別說課餘參加各種品酒考試。
品酒考試為期4天,每天12杯酒,接連喝48杯葡萄酒,還要從細微之處鑒別它的産地和年份,釀造技術,葡萄品種等。
熬出來的人個個都是酒精,酒中精英。
能喝。
在場六個人,骰子搖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已經兩輪了。
葉難今天運氣差,兩輪都是小,第一輪大家起哄:“你初吻什麽時候?”
有人還嫌這問題不夠刺激,一心想挖猛料。
大家覺得她長這麽漂亮,從小到大追她的人肯定不少,別說初吻,其他的肯定都早就交代出去了。
結果,葉難默不作聲地選擇了一口氣喝掉杯子裏的葡萄酒,在場的人都笑得意味深長起來。
第二輪的時候,她又搖到小,一個朋友誇張地大笑:“這回要大冒險,跟你暗戀的人表白。”
“不行,不行,我們小葉怎麽可能暗戀別人,誰配得上她的暗戀?”
“就是,小葉肯定沒有暗戀的人,她可是頂級白富美,勾勾手指頭,哪個男人不是手到擒來。”
手到擒來?
葉難覺得自己膝蓋上中了一箭,甚至有點自暴自棄,她暗戀的那個人就是塊石頭。
沒辦法,她嗔笑着朝始作俑者飛去一個眼刀:“算了,我喝。”
她一口幹掉,氣氛更加熱烈了:“嗳,不是,小葉,你還真暗戀別人呀?”
“誰呀,誰呀?”一個女生搖了搖她手臂,“快說,到底是誰?我們認識嗎?”
“是你老師吧,他那麽帥,還有一座莊園,肯定是他。”
其他人也跟着八卦起來:“小葉的老師是誰?”
“一個你們都知道的人,我們所有人的偶像。”
葉難手肘撐着扶手,唇上霧紅,皮膚白得透血絲,懶懶散散打斷她:“胡說什麽,要尊師重道,老師就是老師,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關系。”
她郁悶地一杯接一杯地喝,在座都是葡萄酒王者,沒一個青銅,也沒見誰喝酒跟喝水一樣。
“差點忘了,我們小葉千杯不醉,我們吃飽了撐的,跟她拼酒量。”
“算了,不跟她拼,來,大家繼續搖骰子。”
大家正玩得興起,突然橫出一只手,搶走了葉難手裏的酒杯,幹淨冷峻的嗓音酥了大家耳朵:“囡囡,別喝了。”
葉難不可置信又帶了點驚喜,轉頭看他,本來一點沒醉的人甚至有些上頭,鼻頭一紅,眼睛忍不住冒水霧,惹人心憐,鮮活靈動。
但一想到他走了四年,電話都不打一個,第一次給他打電話還被拒接。
葉難像是變了個人,剛才還渾不在意的懶散,此時猛地坐起來,惡聲惡氣地搶過酒杯:“關你什麽事,少管閑事!”
搶酒杯的時候,葉難的指間劃過隋嘉年的掌心,他的心一顫,竟然生出了無數種欲望和心魔。
想握着她的手,想抱抱她,想親親她,想讓她面色通紅,眼睛冒水霧,哭着叫自己的名字。
他收回手,退後一步,冷着臉:“哪怕你千杯不醉,也不能讓自己的肝受罪,我去給你買解酒藥。”
他來得快,走得也快,葉難的朋友一個個目瞪狗呆,都沒反應過來。
他一走,才“啊啊啊”尖叫,搖着葉難的肩膀:“他是誰啊,太好看了吧!”
隋嘉年回國的時候,已經換下了黑色僧衣,穿上灰色線衫和大地色風衣。
大長腿,高鼻梁,冷白皮,薄嘴唇,偏深黑色瞳孔,面目清冷,簡直人間絕色。
葉難心裏有個小人在蹦跶,外表還要裝得滿不在乎:“沒誰,我一哥哥,煩得很,老是管我。”
年齡最大的那個女性朋友撲過來握住她的手:“妹妹,小葉妹妹,你哥缺女朋友嗎?家裏有礦,讀過碩士那種,你給介紹介紹。”
呵呵!
葉難扒開她手,嘴上笑說好,心裏殺千刀,想得美,好不容易騙回來,能便宜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