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和尚圖鑒》×5
“你呀,”明知故問,四年不打一個電話,還敢挂她電話,“你們全家都欺負我。”
被忽視的朋友忍不住戳葉難,你兇什麽,別把人家哥哥吓走好吧。
又來了,口嫌體正直,明明是個兄控,還跟只小貓咪一樣炸毛逞威風。
大家無語地看着隋嘉年好像當真了,一臉苦惱,不知所措,可憐的哥哥,讓人忍不住憐愛三十秒。
葉難抓起自己的手包往外走,隋嘉年點頭朝她的朋友道別後跟了上去。
留下五個人在那裏花癡:“哥哥真的好有禮貌。”
“點頭的樣子好溫柔,小葉上輩子是阻止了宇宙坍塌嗎?竟然有這麽帥又溫柔的哥哥。”
“人間絕色啊,眼睛,鼻子,嘴巴,都長在我審美點上。”
“不是你的審美點,是大家的審美點。”
“他投胎的時候氪金了吧,比影帝柏原還帥。”
這絕對是她們發自內心最高的贊美了,影帝柏原可是被稱為“亞洲洲草”“天菜神顏“的男人。
早就打定了主意,晚上不回別墅,回自己的小公寓,坐實了跟隋家斷絕關系的流言,否則隋嘉年又會跑去出家。
葉難找了代駕,司機提醒她有輛車跟在後面,她也忍不住有點急,隋嘉年肯定想問清楚一些事。
一想到他剛才踹人時候,一動作,腕間的紫檀佛珠微微露出了些,他還沒絕了出家的心。
現在她也不敢多說,多說多錯,而且絕對不能讓他進自己的窩。
否則她這麽多年費盡心思掩藏的事兒就要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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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正式踏出第一步,跟隋家解除收養關系。
絕對不能讓隋嘉年提前知道自己的心思,然後吓跑了。
四年前,她就懷疑過,隋嘉年是不是知道自己那些小心思,然後以出國來委婉拒絕她。
四年了,一個電話都沒有。
她在塞納河邊看日出,給他打電話被拒,差點氣哭了,還被個洋妞當成BJD娃娃給抱着安慰。
隋嘉年打車過來,只好繼續打車跟着葉難,司機不斷從後視鏡看他,仿佛只要發現一點不對勁,就要報警抓他這個尾随癡漢。
代駕開車沒能甩掉隋嘉年,葉難只好提前給小區保安打電話。
到了小區,葉難刷指紋進去,隋嘉年被保安禮貌地攔在外面:“先生,您好像不是我們小區住戶,請止步。”
隋嘉年停在外面喊了一聲:“囡囡。”
葉難轉身,莫名一笑,眼波潋滟:“你跟着來幹什麽?我那兒是盤絲洞,妖精窩,你堂堂聖僧去我公寓裏,小心明早骨頭都不剩幾根。”
什麽聖僧,妖精的,囡囡這分明是知道他要在日本出家的事兒,跟他怄氣。
他本來不該回來,不該聽到她的聲音,不該看她的眼睛,繼而對她有非分之想。
這一回來,分明是一條通往無盡地獄的路。
葉難蹬蹬蹬朝前走,心裏打怵,她才不會讓隋嘉年進她的小窩,否則那些抱枕,水杯,海報,不就全部暴露在他面前了。
心裏有鬼,走路越發快了,沒一會兒,葉難的身影就消失了。
隋嘉年只好作罷,正好手機響了,他一看,是隋父,不耐煩地接通後,只聽隋父在電話裏說:“你回來一下,我們聊聊葉難的事兒。”
隋嘉年握着手機,臉色淡靜,正好,他也要跟隋父算算帳。
隋父上下班都是乘坐灣流私人飛機,直接從家裏到酒店升降。
和葉難解除收養手續之後,一直沒見面,心裏有些忐忑。
孩子靜悄悄,肯定在作妖。
就是不知道這丫頭到底在憋什麽大招。
直到文森特告訴他,嘉年少爺回來了。
起初他還不信,葉難的主意竟然效果這麽驚人,他們才解除收養關系不到兩天,四年沒回家的兒子竟然千裏迢迢回來了。
反複跟文森特确認之後,他才相信了這事兒,忍不住給隋嘉年打電話。
隋嘉年回來得很快,确認葉難乖乖安全回家之後,他也沒打算一定要闖入她的小世界。
甚至葉難邀請他,他不一定敢進去。
在無人密閉的小空間裏,只剩下他和葉難兩個人,她鮮活靈動地對着自己笑,眼睛裏就像是有一個世界,那麽勾人,他很難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可怕的事情。
隋父已經四年沒跟自己兒子見過面,他一進來還是冷着臉,身上沒有半點溫度,忍不住也有點氣,口是心非:“你舍得回來了?”
隋嘉年和隋父臉有一定相似之處,只是呈現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對照組。
父親一臉風流相,玉樹臨風,頗受年長女人的歡迎,兒子斯文內斂,清俊溫柔,是年輕女孩最愛的那一款。
“你跟囡囡斷絕父女關系。”
隋嘉年說話不帶太多感情,一向只用陳述句和反問句,氣得人牙癢,偏偏他那張臉和身材都是古典美學的複刻,看着那張臉,很難真正生他的氣。
隋父牙一痛,忍不住冷嘶一聲,最近因為這事兒着急上火,眼睛裏都是紅血絲,生怕老婆和兒子回來質問。
他還得撐着場子:“葉難自己同意了,你有什麽意見?”
“顧女士同意了?”
說到無動于衷的妻子,隋父心口的火壓都壓不住:“她眼裏有這個家,有我們嗎?”
隋嘉年身上的冷峻氣質一凝,驀地哂笑,如薄冰下的洶湧暗流:“你年輕的時候眼裏有這個家,有我們嗎?”
心虛的隋父低下頭:“總之,我問過葉難,她不願意接班,我們隋家還留着她幹什麽?”
“不願意接班?我們是你和集團的工具?”
隋父覺得自己快招架不住,想要打電話給葉難求救,這明明是她的馊主意。
顧風吟沒騙回來,他還得裝作無情無義,單獨面對質問。
“迦葉花園是我們的祖業,你不願意接班,她也不願意接手,我能怎麽辦?”
“把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接回來。”
論起氣人的功夫,誰都比不上看起來冷峻傲氣的隋嘉年。
“說了多少次,我沒有外遇,沒有私生子。”
隋嘉年神色清淡一笑,顯然不信他的話,“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孩子,誰也不能欺負囡囡。”
“你,”隋父氣得不行,随即改變策略,“你這麽關心她,還四年都不打個電話?你知道她學的什麽專業,她将來想做什麽嗎?”
“葡萄酒。”
“那你知道她為了報答我們隋家,一定會進迦葉花園。”
“報答?你也配?你養過她?”
小時候,葉難一哭,是他哄着,一鬧,是他想辦法安撫,跟隋雨霖有什麽關系。
隋父抓起一個鎮紙要扔,被隋嘉年戲谑的眼神一盯,又讪讪放下:“不管你怎麽想,她已經認定了,她認定的事情,你能改變?”
這是他和葉難一早就商定了的策略,吃準了隋嘉年肯定不會放任葉難單獨進入人際關系複雜,隐隐有些失控的迦葉花園酒店。
只要他一心軟,就能逼他留下來。
隋父自己也學佛,平時抄經學佛靜心,可他這麽大年紀了,都沒想過遁入空門,他兒子到底哪根筋不對。
隋嘉年果然猶豫了,不願意在隋父面前服軟,轉身直接回房,沒再提離開的事兒。
隋雨霖的心裏有點不舒服,雖然囡囡的這一系列策略都實現了,可嘉年對她也太上心了。
這不對勁兒,他倆也太膩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