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酒店圖鑒×1
迦葉花園是一家白金五星酒店。
身為首批被評定的白金五星酒店,世界經典酒店,歷史悠久,富麗堂皇,豪華氣派,格調高雅等等一系列美好的形容詞都能堆在它身上。
9洞高爾夫球場和射箭館,壁球場,獨立的書店,旁邊是奢侈品專賣店。
至少容納500人的大宴會廳,配有序門和專門廚房。
2000平米的大展廳,3個大會議室都配有同聲傳譯設施。
但如果僅有這些所有五星酒店都能達到的建築設施,迦葉花園也沒辦法成為經典酒店。
迦葉花園聞名于業內的是它的酒文化,國內最好的葡萄酒團隊。
葉難摘下自己的紫葡萄胸針,簡單的白襯衫,淡藍色牛仔褲。
路過酒店外面Cartier品牌店的時候,還能看到裏面櫃姐居高臨下,鄙視又豔羨地看着她。
迦葉花園的大部分客人非富即貴,在酒店附近奢侈品店工作的人見慣了貴賓。
葉難這樣打扮的人路過她面前,自然只能得到白眼。
可她那張素面朝天的臉又美得讓她很有危機感,如果這樣的人到她們店裏工作,說不定會攀上什麽貴人。
直到她走進迦葉花園之後,她才疑惑着松了一口氣。
這到底是什麽人呢?
很難讓人不去猜她的身份,長那麽漂亮,直播,出道,給有錢人當情婦,條條大路通羅馬。
接待葉難的前臺也一腦子疑惑,要是普通的應聘者,會先打電話,有人事部對接,引導她從後門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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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這麽漂亮,倒像貴賓的小情兒,一點都不像來應聘侍酒師學徒的人。
酒店的古老厚重的旋轉廳門廊向來是為貴客準備的。
迦葉花園從來沒見過直接從正門進的應聘者,一點規矩都不懂。
葉難被帶進小會議室之後,HR經理匆匆進來,劈頭蓋臉問:“你怎麽從正門進來了?”
葉難小時候經常和隋嘉年在旋轉門那裏玩。
準确地說,她一個人扶着旋轉門跟着跑來跑去,轉圈圈,隋嘉年像個小大人一樣守在一邊,眼睛不辍地盯着她,怕她遇到危險。
她第一次應聘,不知道迦葉花園竟然有這種規矩。
無辜地眨眨眼,葉難抿唇一笑:“我不知道啊。”
HR經理一噎,看着她那雙眼睛頓時心軟了,她五官雖然美,但最美的地方在眼睛。
淺色的瞳,眼珠中間是深色,只要跟她對視,就忍不住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被催眠了一樣。
更別說,她一笑,有一股自然的媚氣,跟春草在雪裏複蘇一般。
她咳了咳,軟了語氣,循循善誘:“親愛的,你怎麽應聘侍酒師學徒?不管是前臺,客房服務,還是我們歐陸餐廳服務員都挺好,客人素質高,出手大方,你這麽漂亮……”
說不定就被哪位貴客看上了,雖然酒店極力反對員工跟貴賓有私人聯系,但如今酒店管理層正亂着呢。
上一任總經理因為貪·污被集團那邊查處,如今酒店代總經理是從集團旗下另一家酒店臨時調過來。
總經理的職位懸而不決,酒店內部自然出了不少事兒。
“啊,這個啊,我喜歡葡萄酒。”
“呵呵,”HR經理眯了眯眼睛,“你知道侍酒師學徒都要幹些什麽嗎?”
葉難沒有國內工作的經驗,誠實地搖搖頭:“不知道,要幹什麽?”
“不是每個學徒都有機會光鮮亮麗地站在客人面前侃侃而談,大多數人前期都會在酒窖那邊工作,搬酒卸貨,整理酒窖,每天都汗流浃背。”
慕名而來的侍酒師學徒能在酒窖吃個一年的苦,才有機會得到指點。
如果得罪了關系戶,恐怕只會被逼走。
“酒窖?”葉難眼睛一亮,“可以啊,我不怕吃苦。”
HR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好像看到一只漂亮可愛的美短對她說:“獅子有什麽可怕的?我啊嗚一口一只。”
在迦葉花園當了四年的HR,她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固執的應聘者。
連她都覺得葉難在酒窖那邊是暴殄天物,這人頭到底有多鐵,要撞進去。
既然她這麽堅持,HR也沒多說。
葉難的外表如此亮眼,談吐也挺有性格,舉止雅致,很招人喜歡,有侍酒師的底子。
身為一位侍酒師,除了葡萄酒專業知識,還要有優雅的風度,廣博的知識,高端的品味。
這些都可以慢慢培養起來。
“那我可以下午就來上班嗎?”
HR無語地翻了翻白眼:“你要來就來吧,反正今天不算工資。”
這邊剛結束,隋嘉年的電話就來了:“囡囡你在哪裏?”
葉難随意地朝一個路過盯着她看的女生笑了笑:“我啊,我在酒窖裏搬貨啊。”
那邊輕微的呼吸聲都停止了,清冷的聲音變得熾熱急切起來:“誰讓你在酒窖搬貨?”
“我自己啊,有什麽辦法,四年讀了個野雞大學,國內都不承認文憑,找不到工作,只能進迦葉花園當個學徒。”
她這麽随口一說,隋嘉年卻當真了:“囡囡,別這樣說自己。”
葉難唇角垂了下來,哂笑着刺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現在關心我?這四年你幹什麽去了?”
隋嘉年那邊沉默着,呼吸聲像冬日裏雪松林裏刮過的風。
“囡囡,對不起。”
他的嗓音清冷卻莫名像是有一股力度,撓到了葉難的心上,癢癢的,讓她覺得心酸,覺得委屈,紅了白皙的眼皮。
她一直跟隋嘉年形影不離,直到四年前,他招呼都不打直接去了京都。
“你還曉得道歉啊,混蛋!”
被挂斷電話的隋嘉年怔怔看着自己手機,從回來到現在,葉難沒有叫過他一聲哥哥。
時間會改變很多事,但囡囡還跟以前一樣,在外人面前落落大方,在他面前嬌氣任性。
葉難已經從酒店後門繞到前門,走進Cartier品牌店,朝那個櫃姐眨了眨眼睛,對方臉色一黑,欲言又止。
她一手翻着姐妹發給她的那個亞馬遜鏈接,一只手随意指着藍氣球系列鑽表:“我要這支表。”
櫃姐站在一邊,苦苦忍着自己想翻白眼的沖動:“小姐,這支表十六萬。”
櫃姐早就把她全身上下打量了幹淨,衣服和包加起來都不超過一千,哪裏來的自信指着一支十多萬的腕表說自己要買。
“喔,”葉難盯着《美和尚圖鑒》上面隋嘉年的照片,“你快點!”
櫃姐不耐煩地瞪了她一眼:“小姐,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簡直是在給她找事兒,待會兒開了單子,恐怕這位小姐又不肯付錢。
葉難第一次擡頭看她,也不生氣:“我付不起?”
櫃姐咬了咬唇,不敢直接這麽說,只覺得煩,遇到這樣一個人。
隋嘉年氣喘籲籲走進來,眼睛盯着葉難,再容不下其他:“怎麽了?你不是說自己在酒窖?”
在給葉難打電話之前,他已經到了迦葉花園,被挂了電話之後,去酒窖找了一圈,讓人調了酒店附近監控,才看到她的行蹤。
沒想到四年沒見,葉難竟然變壞了,謊話随口就來,把他騙得團團轉。
葉難被他拆穿之後,橫了他一眼,不高興地撇嘴:“出來買支表不行嗎?”
隋嘉年真拿她沒辦法,一會兒說自己在酒窖當苦力,一會兒又要買支十六萬的表。
他抽出自己的銀行卡遞給櫃姐:“刷我的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