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酒店圖鑒×2
原本葉難也只是想調戲一下櫃姐,沒想到隋嘉年竟然來了。
葉難接過藍色鑽表,本來覺得是大家都戴的街貨,很一般。
現在越看越滿意,嘴上還不饒人:“這系列的腕表人家都是送給女朋友和老婆,我和你們家都斷絕關系了,你這樣多不好。”
隋嘉年盯着她白皙精致的手腕,一時間出了神,腦子裏竟然又冒出了很多畫面。
他握着葉難的手腕,替她摘下藍色腕表,親吻她肌膚上被手表碰過的每個地方。
叽叽喳喳說了半天,結果隋嘉年竟然走神,葉難生氣了,要拍他的手:“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隋嘉年回過神,冷着臉,側過身一避,不肯跟她有任何肌膚接觸。
“你喜歡就好。”
多動聽的一句話,從那兩片冷淡的薄唇說出來,能讓愛慕隋嘉年的人激動得臉紅心髒怦怦跳着。
偏偏葉難不為所動:“四年了,以為買支手表就能補償我?我缺你這支表,顧女士那本《情訣》版權稅上千萬,直接劃給我一半。”
櫃姐聽了一耳朵,臉紅得能滴血了,暗自反思自己的态度,擔心葉難投訴她,讓她丢了工作,心裏一直忐忑不安。
隋嘉年一來,葉難早就把原來戲耍她的心思抛到九霄雲外了,哪裏管她。
炮火全部對準隋嘉年,叭叭叭說着,偏偏隋嘉年心性好,向來八風不動,一點不生氣:“我沒這樣想。”
“那你怎麽想?”
葉難抓心撓肝想知道他的看法,到底對自己有沒有那個意思。
買完鑽表,隋嘉年走在她身側,紳士地幫她推開門,淡淡回了句:“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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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想法不重要,只要葉難平安快樂,嫁給愛她的人,無憂無慮地生活,就足夠了。
“你……”葉難氣呼呼地走出去,看到迦葉花園酒店的大門,突然感慨:“嗳,你還記得這裏以前是電力大廈,我們經常跑過來玩。”
想起那些往事,向來清簡寡欲的隋嘉年臉上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當然,你調皮……”
他突然頓住,想起了些不好的事兒,葉難疑惑地擡頭,看他面色難看,問:“怎麽了?”
“在這裏,有個瘋女人差點把你拐走。”
他這麽一說,葉難頓時想起來了,那是她人生第一次直面鮮血。
只記得當時眼眸裏都是一片鮮紅,隋嘉年右手握住刀刃,緊咬着唇,擔憂地問她:“囡囡,你沒事吧?”
那是隋嘉年的鮮血,滴在她臉上,吓得她差點厥過去。
隋嘉年傷了右手,又是個高度自律的人,從此開弓練箭都強迫自己改用左手。
後來才知道那個瘋女人是隋父的愛慕者,日本一位銀行家的妻子,看見隋父帶她到酒店玩,想綁架他的女兒當自己的女兒養。
葉難別扭地扯了扯他的袖口:“給我看看你掌心的傷口。”
隋嘉年的手往後一縮,目光移向一邊,輕描淡寫:“這麽多年,早好了。”
他握緊了手,掌心還殘留着當時雪刃入肉的刺痛感,當時就發過誓,要一直保護着囡囡。
一走四年,難怪她那麽生氣。
他懊悔,葉難卻釋然了,因為一想起這個傷口,她心裏就變得軟乎乎的,沒法繼續生氣。
“那你還走嗎?”
她那雙妩媚得能滴出水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隋嘉年,淺淺的琥珀色眼睛迎着陽光看會很美,像一汪池水。
隋嘉年喉結上下翻動,抿了抿有些幹燥的薄唇,盯着她的眼睛,像是一個在沙漠烈日下暴曬了一天一夜的旅人,幹渴焦躁。
看到這一汪海市蜃樓般的池水,被蠱惑得心尖都在顫動。
“你說啊。”
隋嘉年突然轉頭,強迫自己移開眼睛,不想再被蠱惑,犯下不可饒恕的錯。
“不走。”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背叛自己的大腦,卻遵從了自己的心。
不走,我保護你,不管你想做什麽,不管你要到哪裏去。
他腕間的那串佛珠還是沒有摘掉。
葉難警告自己不能掉以輕心,習慣性撒嬌一樣問:“你不是要買下松風寺出家嗎?”
提到松風寺,隋嘉年也頭疼,他向來守信,已經跟朋友說好要買下松風寺好好經營。
如今答應葉難留在國內,豈不是要辜負朋友的期待?
怕他反悔了,葉難連忙添油加醋:“我就知道你說話不算數,騙我玩,轉頭又跟上次一樣,招呼都不打就跑掉了。”
她越說越委屈,那雙淺色眼睛裏開始池水泛濫,清澈見底的池水反着光,漾人心魄。
隋嘉年拿她沒法,只好當着她的面撥通朋友的電話,卻是理香接起了電話:“是嘉年君啊,他有事兒,電話在我這兒。”
“抱歉,理香,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可能沒法回去。”
一聽到女人的名字,葉難腦子裏響起了警報,恨不得扒着他的手機,穿過電波,去看看那個理香到底是何方神聖。
隋嘉年在出國前,手機電話本裏面除了顧女士,基本上不存女人的電話號碼。
理香心裏莫名非常失落:“這樣嗎?我會轉告他,只是嘉年君,你以前那麽堅定,怎麽突然改主意了?”
因為葉難是他理智的反面,只要見到她,所有的堅定都會變成不堅定。
“抱歉,家裏有點事,走不開。”
他說得含糊,理香莫名想到他那天的樣子,那麽久的閉口禪就因為一個電話破了。
想必讓自律性那麽強的他走不開的是那個讓他心神動蕩的“囡囡”吧。
“啊,他過來了,你們倆慢慢聊。”
電話被朋友接過之後,隋嘉年更加愧疚:“抱歉,我想你可能要重新找人經營松風寺了。”
朋友本來歡快的語氣頓時沉郁下來:“嘉年君,恐怕以後沒機會跟你一起吃烤肉,喝生酛酒了吧?”
隋嘉年心志堅定,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更改不了他的意志,除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他的心魔,而他眼睜睜看着自己一頭紮進了心魔。
“是,我會賠付違約金。”
“嗳,那倒不用,反正我也沒損失,只是嘉年君你以前還對她避之不及,現在怎麽回去一趟就改主意了?”
隋嘉年餘光瞟了瞟一直偷看自己的葉難,黑發掩着潔白的耳朵,沒有一個地方不可愛。
“沒辦法放任別人傷害她。”
朋友差點笑出來,以前覺得嘉年君是天池的雪,無人能沾染,沒想到他的心魔實在厲害。
一個消息就把人引回去,緊緊纏住,舍不得回來了。
“那迦葉呢?”
迦葉是隋嘉年養的一只公貓,冷淡傲慢,本來是只流浪貓,撿來養了半年。
“麻煩你幫我把貓寄回來。”
連貓都要寄回來,葉難聽了之後,心裏終于舒坦了。
他跟朋友說了兩句,挂斷電話後,葉難玩着自己的新腕表,裝作漫不經心問:“理香是誰?你跟她這麽多話。”
隋嘉年的性格冷,本來話少,能讓他說這麽多話的人還挺不一般。
“朋友的未婚妻。”
葉難見他又一副不肯多解釋的死樣子,心裏有點來氣:“朋友妻不可欺,你可別對不起你朋友。”
“我為什麽要欺負理香?她是個好女人。”
“呸,”葉難轉頭恨恨瞪他,“你老是欺負我,我是個壞女人嗎?”
隋嘉年不明白自己怎麽又把她惹生氣了,想問,我什麽時候欺負你了?
他話還沒出口,葉難賭氣走掉了。
隋嘉年沒追上去,看着她的背影,強忍着想要抱住她的沖動。
雖然答應留下了,但他能忍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