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大明星圖鑒》×12
在歐陸餐廳喝下午茶的客人們紛紛離去之後, 餐廳變得空曠起來。
葉難從白色石膏像繞到後廚, 一路過來都沒碰上什麽人。
她抓住一個幫廚的手臂, 讓他停下, 追問:“今天餐廳有什麽活動嗎?要暫停營業。”
幫廚是個年輕男人,來酒店時間不長,被她問了之後, 也是一臉茫然:“不知道啊。”
幫廚不知道, 她只好把酒單遞給主廚之後, 問他:“今天有什麽大人物要來嗎?”
如果真有,不可能不通知她,她跟新來的葡萄酒總監一起代管酒窖。
酒窖那邊要調出名酒,肯定要經過他倆的手。
主廚是個法國人, 淡黃色胡須動了動, 欲言又止,之後否認:“沒人來, 今天休息。”
“只有餐廳休息, 客房部, 禮賓不用休息?客人怎麽辦?”
主廚有點招架不住, 畢竟這位大小姐對酒店的事情了如指掌, 只能找借口撇開她:“嗳,我還吊着高湯呢。”
莫名其妙。
詭異。
餐廳暫停營業是大事,雖然可以外送餐食到客人房間,可以歐陸餐廳每日的流水,一晚上不開, 也是很大一筆損失。
既然餐廳晚上不營業,她下去通知侍酒師們晚上輪班推遲,放假一晚。
等她檢查完酒窖的存貨,确定了不同區域藏酒的溫度之後,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秋津真白特意在酒窖門口等她,捧着一個天藍色的禮盒,上面紮着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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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意盈盈:“葉小姐,這是小隋總送你的裙子和高跟鞋,希望你現在換上。”
葉難點點頭:“今晚哪家辦酒會?我要去化妝做頭發嗎?”
秋津真白忍住笑意,唯恐她看出端倪,側了側頭:“您到了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今天都有點不正常。
等葉難從更衣室出來,秋津真白愣了十秒,連忙撇開眼睛。
之前葉難一身制服,他看習慣了,沒想到小隋總送的紅裙竟然這麽适合她。
看來,最了解葉小姐的還是小隋總,再沒人比她更适合穿紅裙了。
那一身紅将她的皮膚襯托得越發白,兩種顏色撞在一起,奪人眼球。
而那雙淺色瞳孔的眼睛被這一身的紅襯托得越發清澈。
他深吸一口氣,有點尴尬,不敢直視她。
還沒女朋友呢,千萬別看慣了葉小姐的美貌,以後照着這标準找,可能會一輩子單身。
葉難被秋津引着進了歐陸餐廳。
餐廳顯然被布置過了,到處都擺的是紅白玫瑰花。
窗簾全部被撩了起來,窗外的夜色和華燈霓彩盡收眼底。
隋嘉年早就等候在餐桌前,等她踩着高跟鞋過去,替她拉開椅子。
葉難卻沒好臉色,不客氣地問:“你幹什麽?”
“我們挺久沒一起吃飯了。”
兩個人都忙,午餐晚餐都難聚到一塊。
隋雨霖最近也天天飛國外,一家人很久沒聚了。
“不就一頓晚餐,在員工餐廳吃了就行,搞這麽大陣仗幹什麽?”
今晚的隋嘉年仿佛脫下了他高冷的外衣,格外溫柔:“這裏風景好。”
是啊,外面就是萬國建築群,霓虹耀眼,旁邊又是江河,河面上也有華燈閃爍,河堤邊上游人如織。
極美的風景。
這時,秋津真白推着餐車過來了。
餐廳放假,主廚準備好餐菜之後就直接走了,秋津只能頂上來充當服務員。
一碟一碟葉難喜歡的菜端上來,炖牛肉,烤羊排,餐車裏還有飯後小蛋糕。
葉難一看到飯後小蛋糕就雙眼發亮,這是除了年糕小豆湯之外,她最喜歡的餐後甜點。
主菜被端上來,秋津真白開了一瓶紅葡萄酒,只是他動作笨拙,看得葉難坐不住,好幾次想站起來教他,都被隋嘉年按住。
好不容易,砰地一聲,木塞終于取出,秋津擦了擦汗:“術業有專攻,讓葉小姐見笑了。”
葉難啞然失笑:“就你這水平,客人非被氣死不可。”
她喝了一口酒,也不吃主菜,伸手要去取那盤小蛋糕。
隋嘉年及時截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秋津趕緊溜了,免得耽誤他們。
葉難想要縮回手,可一直被隋嘉年拽着,有點惱怒,故作兇狠:“你幹什麽?告你騷擾了啊?”
隋嘉年拉着她的手,掌心的熱度傳導到葉難手上,令她心熱,又不解,隋嘉年之前明明拒絕了她。
想到他之前的拒絕,葉難臉色冷了下來,使勁兒抽回手,盯着小蛋糕:“我要吃。”
隋嘉年無奈,只好把那疊小蛋糕端過來,放到她面前,還在勸:“怎麽能不吃主菜就吃甜食,小baby才這樣。”
被他說成“小baby”,葉難氣呼呼瞪了他一眼:“你才是小baby。”
隋嘉年好笑地用手指替她抹掉沾在唇角的一點蛋糕屑:“我不是,在吃蛋糕的那個是。”
葉難還在生他的氣呢,不依不饒地把小蛋糕分了他一個:“吃。”
這是非要他承認自己是小baby。
隋嘉年的自尊心和自傲不允許他在囡囡面前承認自己是小baby,笑而不語,看着葉難,就是不肯吃。
葉難眼珠子一轉,非要他受點苦,以謝自己心頭之怨,她給隋嘉年倒了滿滿一杯紅酒:“不吃蛋糕就喝,不喝不是男人。”
吃蛋糕和喝酒都不是好選擇。
因為隋嘉年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當男人還是小baby?
是個男人都知道怎麽選。
隋嘉年接過酒杯,一飲而盡,耳根到脖子那一截迅速泛紅,白皮膚紅起來更加明顯和觸目驚心。
葉難有點被吓到了,她和隋父都千杯不醉,從來沒見過誰喝點酒,臉能紅成這樣。
一直以來,顧女士和隋嘉年都不喝酒,她還沒見識過他們喝醉的樣子。
“你沒事吧?”
隋嘉年醉了,眼神有點發紅,直勾勾盯着葉難,酒後吐真言:“我喜歡你。”
啊?
葉難眨了眨眼睛,覺得自己幻聽了:“你,你說什麽?”
“我喜歡你,我愛你,好多年了。”
葉難都不敢相信他的話,以為他把自己當成別人,有點生氣,白皙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hello,你看清楚我是誰?”
隋嘉年握住她的手,從掌心吻到指縫,癢癢的,十分難耐。
吻完之後,被醉酒染紅的眼睛裏都是愛意:“囡囡,我的囡囡,我早就愛上你了,跟程淼打架是為了你,跟父親吵架是為了你,連離開你都是為了不傷害你。”
葉難突然被她告白,除了心花怒放,像渴了很久的旅人在沙漠裏看到甘泉一樣,又有點擔心自己看到的是海市蜃樓。
“你什麽意思?”葉難好看的眉皺了皺,“你之前還不肯理會我的表白?”
隋嘉年醉了,卻本能地知道不能把DNA鑒定那事兒告訴葉難,否則她會傷心。
知道顧女士四年不回來見她,是因為懷疑她是自己丈夫的私生女。
囡囡本來就是個沒安全感的人,如果知道顧女士這樣想過,心都要傷透了。
“不是不理會,是……”
葉難哼了一聲:“是什麽?”
隋嘉年用餐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覺得自己在醉酒,腦子不靈光的狀态下面對嚴峻考驗,有點不公平。
“是,是因為,你是女孩子,不能能被你搶了先。”
絞盡腦汁想出一個借口,隋嘉年松了一口氣,有點慶幸,自己沒被美酒美色迷得頭暈。
葉難還是不太相信,卻也沒有繼續糾纏下去。
她放下刀叉,神色不悅:“哼,你讓我難過了這麽多天,你賠我。”
醉酒之後,隋嘉年的頭越來越暈,有點轉不過彎:“怎麽賠?”
“一個月不準跟我說話。”
“不行,”如今兩個人心意相通,堅持半天不跟她說話都做不到。
葉難扔掉餐巾,站起來要走:“呵,四年你都做到了,半個月而已,沒誠意,我走了。”
她千杯不醉,步履如風,一身紅裙飄灑,蹬着高跟鞋走得飛快。
可憐隋嘉年整個人暈乎乎,像踩在雲上一樣,在後面追着,不肯放棄。
葉難剛走到電梯,就被隋嘉年一把拽住細白的胳膊,整個人頂在電梯旁邊的大理石牆壁上。
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堵住了嘴,唇齒間是赤霞珠葡萄甘美的香味,帶着丹寧的微酸。
猝不及防被吻,她腦子裏亂哄哄的,一會兒想着隋嘉年瘋了,一會兒想着這瓶葡萄酒裏有大量結實的丹寧,味道更加複雜。
雖然有點被冒犯到,但她喜歡這種溫柔的冒犯。
就這樣被擁着侵·入的感覺也挺好,只是有種不真實感,前三天才被拒絕了,為什麽隋嘉年突然又轉變态度了?
吻完之後,兩個人額頭上都是細汗,隋嘉年不斷地用自己的鼻尖蹭着她的鼻尖,久久徘徊流連,不舍得離開。
就像兩只相依為命的小動物,親熱之後,需要這樣溫馨地磨來磨去。
這一刻的溫情幾乎讓葉難心軟。
但很快,一聲怒喝打斷了他們:“你在幹什麽?”
葉難下意識想推開隋嘉年,卻被緊緊擁着,好像她是對方好不容易得來的寶貝,一刻也舍不得分開。
隋嘉年擁着葉難,淡漠地擡眼看着怒不可遏的柏原:“關你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