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男朋友圖鑒》×5
葉難是總統套房的常客, 密碼背得特別熟。
她開門進去後, 發現隋嘉年也在, 跪坐在小幾前, 和顧女士對着,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麽。
顧女士早就聽到開門的聲音,也不意外, 朝她點點頭:“囡囡來了。”
葉難本來覺得挺煩, 一看到他們兩個心裏的陰霾稍微散了。
隋嘉年原來供着的佛像已經被顧女士送走了, 只擺着池坊立花。
正是夏天,花器裏插着三支鮮嫩的荷花,一支半開未開,一支還是花苞, 最大的那支倒是綻放得十分飽滿。
她一進屋就聞到一股清氣, 覺得舒心:“顧女士,你們在讨論什麽?”
隋嘉年擡眸看了她一眼, 沒說話, 雙腿一挪, 給她讓了一個位置。
葉難不喜歡跪坐, 直接盤腿坐到顧女士面前撒嬌:“你們都不等我。”
顧女士伸手點了點她精致小巧的鼻子:“小嗲精。”
隋嘉年修長的手指一動, 給她倒了一杯茶:“渴了就喝點水。”
葉難還挺驚訝:“你怎麽知道我渴了?”
隋嘉年和顧女士相視一笑,一個說:“我們還不了解你?”
另一個說:“你哥哥真是把你寵上天了。”
葉難喝了一口茶水,捏着茶杯,哼了一聲:“轉移話題呢?”
隋嘉年無奈地看了她一眼,示意她把茶杯放好, 又給她添茶:“沒有,在說你前養父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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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是隋父的八卦,葉難的耳朵豎了起來:“什麽八卦?”
顧女士面前随意攤着些稿子,旁邊放了個筆記本電腦,都是她創作的工具。
小幾上有點淩亂,隋嘉年也不好開口說,一直忍着,他是一點都看不得髒亂。
偏偏一張簽紙上寫着“葉寒眉”“柏木尤美”兩個名字。
她指着“葉寒眉”問:“這是誰?”
怎麽跟“葉寒睫”那麽像?
顧女士動了動唇,欲言又止,這是她最開始懷疑葉難身份的始作俑者。
她不好說,隋嘉年的眼睛落在葉難白皙的手指和淡粉的指甲蓋上,想起昨晚哄她,親她手指的場景,笑得有些莫名。
“這是老頭子的白月光,他的初戀。”
“噫,”葉難嫌棄地看了一眼,“找上門來了?帶着私生子要分家産?”
顧女士尴尬地看向一邊,她最開始竟然以為葉難是葉寒眉和隋雨霖的私生女。
當時,真的五味雜陳,畢竟是養了那麽多年,捧在手心裏的女兒。
跟兒子一個地位。
要真是私生女,多嘔人。
好在解除了誤會。
隋嘉年睇了顧女士一眼,清清淡淡一笑:“那倒沒有,有這麽個人而已。”
葉難奇了,挑眉看他:“這也值得你們這麽鄭重?”
“重點在後面這個人,柏木尤美,那個差點綁架你,刺傷我的瘋女人,她是老頭子的瘋狂愛慕者,有精神疾病。”
他們在讨論到底是誰把假的DNA檢測寄給顧女士,導致她心亂,誤信了這樁謊言。
葉難心一跳,有點慌,連忙求證:“這人還活着嗎?”
隋嘉年搖頭:“不知道。”
他在京都那邊四年,試着找過柏木尤美,可惜一直都沒消息。
顧女士嘆了口氣:“都怪我。”
要不是她的怯弱和輕信,就沒這四年的誤會了。
隋嘉年不動聲色地睨了她一眼,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反而問葉難:“快到上班時間了,你怎麽還在這?”
“喂,”葉難很不高興,“我作為總裁的女朋友,董事長夫人心愛的小女兒,連翹個班的機會都沒有嗎?”
隋嘉年眉頭都不動一下:“沒有。”
葉難被這兩母子聯手趕出總統套房。
下了電梯,這才想起她其實想跟顧女士和嘉年哥哥說說自己生母的事兒。
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還是沒開口。
這件事像根被血染黑的刺一樣紮在她心上,她又是藏不住事兒的性格,不吐不快。
可真到了他們面前,又覺得難以啓齒。
肮髒的陳年傷疤要暴露在陽光下,需要莫大的勇氣。
她有些煩葉寒睫沒事兒蹦到自己眼前,如果不想起這個人,她就是這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孩子。
和男朋友互為今生摯愛,未來婆婆是從前的養母,拿她當親女兒對待,小說的版權稅都不忘轉她一半。
可偏偏有這麽個人一次次跳出來告訴她,你就是個被放棄的那一個。
難怪她從一開始就跟葉意不對付,看她不順眼。
兩個人活得像人生的對照組。
胡思亂想也沒用,葉難出了電梯,噓了口氣,心想,晚上先告訴嘉年哥哥,讓她把這對母女調走,省得她們在跟前煩人。
一出電梯,就聽到一陣痛苦的呻吟。
走廊上倒着一個清潔工,葉難吓了一跳,連忙跑過去扶人,焦急地問:“你沒事吧?”
等看清楚她的臉,葉難恨不得自己沒停在這一層。
她本來只是想來看看這一層套房的酒水補充情況,沒想到竟然會遇到葉寒睫。
葉寒睫疼得發昏,眼睛裏一陣光暈,都看不清楚臉,抓着她的手:“是小意嗎?”
葉難渾身驀地一冷,那種意難平的恨意又湧了上來。
她抽了手,站起來要走,心想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葉寒睫腳邊有一個藥瓶,淺灰色地毯上散了一地的白色藥片。
走了沒兩步,葉難又停了,內心煎熬,被嬌寵着長大的人很難去恨人。
可偏偏被遺棄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點不完美。
她恨不得葉寒睫別活在這世上。
因為她遺棄自己之後,肯定就沒考慮過她的死活。
可一想到顧女士和隋嘉年,他們要是知道見死不救,還會像現在這樣愛她嗎?
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品行潔淨,尤其是嘉年哥哥,眼裏容不得一點瑕疵。
嘴唇都咬破了,唇片上洇着血,葉難的腳重若千鈞,不知道該往前走,還是回頭。
最後,她還是回頭,撿起藥瓶,看了看說明書,葉寒睫這是惡性勞力心絞痛。
按照說明書,她撿了四片藥,扶起葉寒睫,強迫她張嘴,喂了進去。
然後,打了醫院的電話。
秋津真白接到葉難的電話,吓了一跳,一聽說她在醫院,整個人都慌了。
葉小姐要是出了事,他們總裁辦就是人間地獄啊。
他話都沒聽完,就連忙沖進隋嘉年辦公室,氣喘籲籲:“小隋總,咱們葉小姐出事了,在醫院。”
向來疏離淡定的隋嘉年比他還穩不住,話都沒聽完,就直接拿着外套出門。
邊走邊問:“哪個醫院?”
秋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離咱們酒店最近的那家醫院。”
隋嘉年深吸一口氣,問:“她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秋津一下子反應過來,葉小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語氣挺淡定,是他先慌了。
“額,沒仔細說,我再問問。”
隋嘉年也奇怪看了他一眼:“她有事不給我打電話,為什麽找你?”
秋津眨了眨眼,心虛地轉頭,今天也是被亞洲醋王老板列入黑名單的一天。
兩個人趕到醫院,葉難還在一樓繳費,一看到隋嘉年來了,頭皮發麻。
她瞪了秋津一眼,真把她的話當耳邊風,不是說了別告訴小隋總,讓他偷偷過來,幫着處理嗎?
隋嘉年握着葉難的肩膀,上下打量,焦躁地問:“囡囡,你怎麽了?”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腦補什麽,葉難連忙打斷他:“沒有懷孕,別多想。”
隋嘉年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落多一點。
“那你在這?”
葉難看了一眼秋津:“有個員工生病,倒地不醒,我和酒店經理送她過來。”
隋嘉年疑惑不減:“你給秋津打什麽電話?”
“看對方家屬的架勢,想把這事兒賴我頭上呢,我找秋津幫我聯系咱們集團的法務啊。”
秋津連忙表忠心:“葉小姐,您說,對方是誰?誣陷您,保證告得她傾家蕩産。”
葉難有點煩躁,覺得自己身世瞞不下去了,嘟着嘴,撓了撓頭發:“就是那個葉意。”
隋嘉年多了解她,一看她動作,就知道有煩心事。
能讓葉難煩心的事兒不可能是被碰瓷這種事。
“病人是葉意的什麽人?”
“她媽,葉寒睫。”
隋嘉年神色一凜,最近姓“葉”的太有存在感了。
隋雨霖的白月光葉寒眉,作妖的葉意,還有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葉寒睫。
葉意從病房裏出來,一眼就看到葉難跟小隋總站在一起,眸光一閃,走過來跟葉難說:“我媽想見你,想跟你道謝。”
葉難臉上又浮現了煎熬的神色,她一點都不想去看所謂的葉寒睫。
可當着隋嘉年的面,她直接拒絕,豈不是在告訴他這個葉寒睫有問題。
她沒開口,隋嘉年已經替她說了:“聽說你剛才還想碰瓷,诽謗我們囡囡,不必謝了,把醫藥費還給我們囡囡就行了。”
他拉着葉難要走,秋津連忙跟上,笑意盈盈回頭勸葉意:“這位女士,你那點白蓮花手段在我們小隋總面前跟小孩張牙舞爪一樣,勸你善良點,別惹我們葉小姐。”
葉小姐,葉小姐,葉小姐!
葉意氣得要死,明明她也姓葉,憑什麽他們都不把自己當回事?
而且聽她媽的意思,這個葉難跟她們關系匪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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