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的有病

滿分六十分的作文,她寫了九百六十七個字,而時清雨卻只給她畫了一個零分。

這輩子,連上下輩子,關南衣都沒有覺得一個人能惡心到這種地步來。

如果這都不算是公報私仇的話,那什麽才算是公報私仇?

很好,時清雨,你他/媽的是真的狗啊。

關南衣盯着那張試卷,要是她眼睛裏能噴火的話,估計早就把那不及格的語文試卷給燒成了灰燼了。

這次月考的作文題目是關于茶和人生的,讀短文寫作文,不算太難,但想寫好的話也不容易。

關南衣的作文題目是《茶生如夢》,她自認自己寫的不算是滿分,但多多少少拿個及格36分應該是可以的吧?結果沒想到時清雨那個狗女人卻給她畫了一個0分。

行,可以的。

關南衣也不是一個肯吃悶虧的人,知道自己被坑了之後二話不說,拿着語文試卷就殺去了教師辦公室。

到了教師辦公室也顧不得裏面還有沒有其他老師在了,關南衣陰沉着一張臉徑直就走到了時清雨的辦公位前。

時清雨正在寫教案,這個女人好像無論做什麽都是一副雅正的模樣,家教修養極好,坐有坐姿站有站姿,哪怕是在辦公室裏寫教案,也能寫得比別人更加的賞心悅目。

要是擱在往常的話,關南衣可能還會心情好的欣賞兩下,但今天不行,今天她心中的怒火沖天,也真的是趕得巧了,擇日不如撞日,就選在了今日,新賬舊賬的全都一起算。

關南衣走了過去,叫道時清雨:“時老師。”

時清雨頓住了筆尖,側目看了過來。

關南衣半擡着眼,眼裏是冷冷的倨傲與不滿,“時老師好像對我有意見?”

“哦不對,”關南衣冷笑了一下,“您不是‘好像’,您就是對我有意見。”

她算是看出來了,同桌也好,雞冠也罷,都被時清雨這狗女人的外貌給騙了,還什麽叫她跟時清雨有仇?這壓根兒就是時清雨跟她有仇。

表面一副雅正端莊,滿口的仁義道德的樣子,還動不動愛拿師長的輩份來壓她的。

結果呢?

真實面目居然是這個狗樣子的。

有仇就有仇,她關南衣這輩子也沒少跟人結仇的,按照道上的規矩,有仇的就直接來單挑,是騾子是馬,咱牽出來溜溜,打一架就沒有什麽解決不了的問題的,可是時清雨呢?這副尖嘴猴腮,表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樣子,居然和她玩公報私仇。

虧她這幾天還覺得時清雨終于越來越不像個東西,像個人了。

呵,呸!

關南衣在心裏面已經将時清雨噴了一個狗血淋頭了。

而時清雨卻還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見時清雨這樣子,關南衣不禁在心裏冷笑了兩聲,看來這狗女人是不見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好,今天她就讓時清雨死個明白。

只聽“啪”的一聲,關南衣把手裏的試卷重重的放在了時清雨的桌面上,朝上的就是她那被劃了零分作文的那一頁。

關南衣:“敢問時老師一句:我的作文寫偏題了嗎?”

原來是為這件事來的。

時清雨低了下眼,左手取了筆帽,右手收了筆,然後放在了右手前方的筆筒裏。

關南衣看着時清雨這副鬼樣子心頭就來氣,她真的最讨厭時清雨這種人了,永遠都是冷冷靜靜進退有度的模樣,好像跟她一比,旁人都像是個瘋子一樣:

“老師,有問不答好像不太妥當吧?”

聽出學生話裏的火氣,時清雨也仍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好像她的學生為了作文被劃零分的事而找上了門來對她來說只像是有人問她今天是周幾一樣。

她不在意。

不過她還是有點意外關南衣居然會為這件事過來找她。

因為在她的認知裏面關南衣這個女生并不是一個多熱愛學習的人,她來24班教了一個月,對班上的學生她也了解的差不多,除了關南衣。

關南衣很難了解,好像這個女生總是這樣,行為乖張,态度惡劣,如果考核學生有一個特定的标準的話,那關南衣絕對是每一項都出格的。

但是很多時候她又發現關南衣其實并非所表現的那樣,她總是比別的學生沉靜一些,敏感一些,也更加出乎意料一些。

她會在來上課的途中停下腳步去觀賞一只即将破繭而出的蝴蝶,也會閑情雅致的在上課的時候畫副窗外随手可見的風景,更會因為三言兩語的不合而與人大大出手。

時清雨不懂這樣的一個孩子到底想幹什麽。

坦白來說,她其實并不太喜歡關南衣這樣的人。

如果生活工作像是一道固定的公式,那麽關南衣也許就是其中最大的變量。

時清雨的青春期從來沒有過像關南衣那樣的舉動,她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一板一眼的,按照規定的線路一步一步走,沒有絲毫的偏差,直到走到終點。

但關南衣不是。

她既不規矩也不聽話,更不知自己應該做什麽。

身為學生,關南衣的作業十回有八回都不會交,周測的時候所有學生都在認認真真的答題,而關南衣卻堂而皇之的交白卷。

不是不會,只是純粹的惡。

她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分數考多少,就像她也并不在意自己能學多少一樣。

時清雨不明白,關南衣說自己無父無母無家,她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就姑且當做是真的吧。

那時清雨就更不明白了,那樣的出生難道不應該更加的努力嗎?

可關南衣沒有。

不努力且随意,從不知刻苦為何物,永遠都只會耍小聰明。

時清雨不會喜歡這樣的學生的,但又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會不自覺的給這個學生多一分的關注,可能她總覺得關南衣不應當是如此的。

這個學生明明聰明漂亮又伶俐,該有很好的未來,該走很順暢的路的,而不是趁着青春年少的時候揮霍時間,虛度光陰。

她該很閃耀才對。

時清雨斂了心神,看着關南衣,答:“沒有。”

關南衣聽不太懂:“什麽‘沒有’?”

時清雨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那張試卷上:“你的作文,沒有偏題。”

關南衣一臉“我就知道如此”的表情,又問:“那是涉及敏感題材或內容嗎?”

時清雨:“沒有。”

關南衣歪頭:“都沒有?”

時清雨:“沒有。”

關南衣終于冷笑出了聲,她雙手撐在了桌面上,逼近了時清雨:“那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我的這篇作文怎麽就值0分了?”

“因為這并非是你原創所寫。”時清雨擡起了眼,看着關南衣,道。

關南衣的表情有了一絲的困頓,“哦?”

她看上去很有興趣的問道:“老師的意思是我的作文抄襲了?”

時清雨沒有錯過自己學生眼裏一閃而過的陰蟄,她忽然有點出神地想道,這個孩子果然脾氣不太好,也不知道長大了的話會怎麽樣。

“老師?”

時清雨不動聲色的把身體往後靠了一點,她實在是不太習慣與人近距離接觸,哪怕是自己的學生也不行。

“某種意義上,是的。”時清雨道。

關南衣真的被氣笑了,如果時清雨這都不算是在羞辱她的話,那什麽才算是羞辱她呢?

抄襲,也真他/媽的能說出口。

關南衣臉都要被氣綠了,然而做始作俑者仍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她之前想的果然沒錯,她這輩子,連上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是不可能有機會和這個老師化幹戈為玉帛的。

就時清雨這狗樣子,遲早有一天她倆得打起來。

“我要是記得沒錯的話,語文考試的監考老師好像就是你吧?”關南衣道。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她心頭就來氣。

衆所周知的,語文考試是兩個半小時,十分漫長的兩個半小時。

按照關南衣一慣的尿性,只有開場的前一個半小時會勉為其難的做下題,後面的一個小時絕對會趴在桌子上睡大覺的。

可她到底是記挂着她的這個老師是請了她吃飯,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再加上月考的時候監考老師不太湊巧的是時清雨,所以她硬是逼着自己在板凳上坐了兩個半小時,老老實實的答題,認認真真的寫作文。

天地良心,她從小到大參加了那麽多回考試的,也就那一回态度是最為認真的。

結果呢?這個狗女人不領她的情,還反過來倒打一耙,居然說她作文是抄的?

關南衣氣到想打人了。

時清雨明顯也是記得自己是監考關南衣的,所以在聽到關南衣的話後她點頭道:“對,是我監考你的。”

“那我有沒有作弊的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時清雨:“我沒有說你作弊。”

在關南衣即将發火之前,時清雨伸出了自己的手指,指在了關南衣的作文其中一段上,道:“這一段是前年遼寧省滿分作文當中的。”

關南衣一下頓住了。

時清雨又指到了另一處:“而這一段,則是去年江蘇省滿分作文當中的。”

“還有這裏,這裏。”

時清雨不茍言笑,剛正不阿,指出來的每一處剛好就是關南衣借鑒了別人寫作的地方。

準确無誤,絲毫沒有偏差。

關南衣嚴重懷疑她這個老師腦子裏是把過去那麽些年當中的滿分作文都背下來了,她也幾乎上算的是要惱羞成怒了:“所以呢?又怎樣?!我是照抄了還是照搬了?就因為這樣你就判定是我抄襲?”

這種事情也算是比較常見的,哪個高中生沒有看過幾篇優秀的滿分作文?哪個高中生沒有借鑒兩句的?就連老師們都是默許的,也就時清雨這個腦袋一根筋的人非要揪着這一點不放。

有病吧!?

時清雨表情漠然的,“嚴格意義上來說你并不算是抄襲,只是融梗,借鑒。”

關南衣火冒三丈:“那你還給我劃0分?!”

“但在我這裏,你只能得零分。”時清雨冷冷地叫着她的名字,“39號關南衣,人生是你的,知識也是你的,你要學便學,不學便罷,切勿玩弄小聰明。”

時清雨拿起了她的試卷,面無表情道:“剽竊他人勞動成果,行為下作且卑劣,分數不代表所有,你若非是如此,那麽在我這裏。”

“你得到的永遠只有零分。”

作者有話要說:诶,入個V掏空了我的存稿。

哭了。

今天依舊是被人怼得死死的關關。

關南衣【冷笑】:我看你想死?

作者【瑟瑟發抖】:......感謝在2020-04-08 11:44:27~2020-04-08 11:47: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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