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三回!”滿堂學生爆發了
有說話。
顧天心有些詫異,主動過去挽住他的手臂,抱怨道:“我叫小月給你傳信,你一次都不回,要不是夜雨回了信,我還真以為你中毒死了呢。”
楚盛煌深深看着她,神情還是那麽的複雜,殇離重傷得攤在牆邊,一邊吐着黑紫色的血,一邊笑,笑得很諷刺。
楚盛煌冷厲的盯着他,殇離別開頭,看着南宮禦:“南宮,傳送陣法我已經開啓了,只需按下那個開關,你和小心丫頭,就可以回去自己的地方了。”
他虛弱的擡起手臂,指了指羅盤,道:“我是沒力氣送你了,自己去吧,你會用到的。”
南宮禦看着那個羅盤,顧天心也看着那個羅盤,楚盛煌面色陰寒,突然拉住了顧天心的手腕,握得死死的。
顧天心痛得擰眉:“楚盛煌放手,我不走。”
楚盛煌一愣,松開了手,那臉上才出現的一絲惶恐隐去,餘下的又是顧天心看不懂的情緒。
顧天心拉着他的袖子,握上他的手,平日裏溫暖粗糙的大掌,此刻很冰冷,冷得刺骨。
顧天心不由抖了一下,卻沒有松手,反而拉到嘴邊呵氣,咕哝道:“怎麽這麽涼,生病了怎麽辦。”
感受到她溫熱潮濕的氣息,噴灑在掌心,楚盛煌看着她發頂的雙眸中,蘊着一絲絲暗紅,沉痛得宛如浩瀚的海洋。
☆、147.147就算是死,也不能容他人染指
南宮禦靜靜的看着二人,殇離也看着他,笑道:“南宮,不用嫉妒,是你的終究是你的,別人搶不走,想搶,也得看有沒有那個福氣,消受美人恩哪,呵呵。”
南宮禦意味不明的蹙眉,正在這時,外面傳來激烈打鬥的聲音,越來越近,廖長恒渾身帶血的匆忙進來,在楚盛煌耳邊說了一句。
楚盛煌面色一沉,殇離懶懶的靠着牆,笑道:“楚小子,這次你又要輸了,為師很失望啊。踝”
顧天心暗驚,不知道外面有什麽情況,但很快就見到暗門被“轟”的打開,一身白裙的花語,手指間挽着細細的銀絲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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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主!”花語看到殇離的樣子,臉色一變,猛然就看到了地上倒在血泊的花嫣耘。
“你們殺了花嫣!”花語眯眼,美麗優雅的臉上顯出邪氣,一雙大大的眼睛隐有紫光,一閃一爍的。
銀絲已經從手指裏飛出,那細細的一條銀絲,發絲一般,難以捕捉,殺氣卻很是凜冽。
“花語,正事要緊,你的私事一會兒自己處理。”殇離不悅的道。
花語倒是聽話,正欲收回銀絲,可那已經快接觸到楚盛煌的一端,已經被楚盛煌拽住,重重一拉,花語一個踉跄,足尖點在牆面上一躍,險險的避開。
花語的功夫倒是不弱,閃身到暗門邊,冷冷看着楚盛煌:“你鏟除了鴻蒙谷,認為谷主就孤立了麽?外面包圍着你們的,是三千死士,精銳死士,你們帶來的兩千将士,根本不夠看。”
楚盛煌抿着唇,淡道:“誰告訴你本王帶來的是兩千将士?長恒。”
廖長恒點頭,揚聲道:“萬花谷裏是兩千将士,谷外待命的,是兩萬鐵騎!誰勝誰負,不妨一試高下!”
花語詫異了一下,看向殇離,殇離雖然閉着眼,卻仿佛和她心有靈犀,道:“把那兩個人帶進來。”
花語颔首,屈指吹了兩聲怪異的口哨,很快,暗門外進來四個黑衣死士,分別押着兩個人。
看到那兩個人,顧天心唇角抽搐,這兩個人和她一樣,都是累贅啊,都是楚盛煌的負擔,每次都那麽不幸的被抓到。
殇離也真是,每次都用人質這一招,太陰暗了。
看到那兩個人,廖長恒驚詫的詢問向楚盛煌:“王爺,我們做了萬全的準備,老夫人和清塵她們怎麽會被擒?上次說是夜月,這次……”
楚盛煌眸光陰沉,并未說話,廖清塵和老夫人很驚慌,見到了楚盛煌更是脆弱,廖清塵忍不住流淚:“王爺,清塵又連累你了……”
顧天心皺眉,看向身邊的楚盛煌,楚盛煌也皺着眉,和顧天心對視了那麽一下,又移開目光,道:“本王在,你們不會有事。”
“王爺……”廖清塵又開始落淚,蒼白的小臉梨花帶雨的,我見猶見。
顧天心:“……”
“楚小子的豔福不淺。”殇離嗤笑,道:“萬花谷沒有我的授意,誰也進不來,因為開啓陣法,是靠我的血。”
“幫小心丫頭傳信,又開啓密道讓你們進來的,是雙飛那丫頭吧?那丫頭真是死不悔改,以為本座寵着她,就舍不得殺了她。”
殇離冷笑一聲,不知道碰觸了什麽機關,一座石門倏的打開,紅裙的女子被懸挂在一根鎖鏈上,飄飄蕩蕩的,像是一片風中的火紅楓葉。
她的面巾早被扯開,那張曾經美豔非凡的臉,布滿縱橫交錯的暗紅傷痕,那纖長的脖頸早被扯斷,肉眼可見有一絲細細的骨頭相連。
顧天心一陣惡寒,滿身的小栗子冒了出來,心情更是沉重,殇離說得都對,是燕雙飛,表面上屈意承歡,卻和她們暗通曲款。
她清楚的記得,在她被殇離欺負,燕雙飛莫名其妙出現,巧合的解救了她之後,半夜暗中見她。
當時,燕雙飛用陰毒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道:“要不是為了盛煌,我恨不得你和我一般的下場,甚至比我還要慘。”
“但是,你是盛煌的王妃,是他睡過的女人,就算是死,也不能容他人染指,你,顧天心,給我記住了!”
燕雙飛和楚盛煌自幼相識,兩人在年幼的時候,動過懵懂的春心,可是,卻被獨孤連城毀于一旦。
其實,燕雙飛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她有那麽多的不得已,或許她做錯了一些抉擇,但,她心中深愛着的,
一直都是楚盛煌。
顧天心下意識的看向楚盛煌,無論如何,燕雙飛都是他的初戀,他會難過也正常,她理解。
只是,顧天心錯了,楚盛煌漠然的看着,深邃的眸中沉寂幽暗,如夜一般,顧天心看不懂。
燕雙飛說過,楚盛煌為人極端,誰要是有負于他,他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的,比如她自己。
顧天心心底升起一股涼意,不自覺的攥住了他的袖角,楚盛煌卻似乎并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對殇離道:“還有什麽要給本王看麽?”
殇離“啧”了一聲,搖頭:“本來是還有的,想要把你的王妃變成本座的女人,可是,被南宮搞砸了……”
“……”顧天心氣結,扯住的袖子突然從掌心“嘶”的裂開,楚盛煌一掌打向殇離,殇離吐了口血,還活着,身後的牆壁卻轟然倒塌。
楚盛煌臉色冰冷,雙眸猩紅,正欲再來一掌,外面傳來叫聲:“住手!你們這些壞人!你們做什麽?!”
阿英沖了進來,飛快的跑到殇離前面,伸出雙臂攔住楚盛煌,怒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殺殇離大哥?”
楚盛煌根本不管阿英的死活,眼看那一掌對着阿英落下去,顧天心将他的手臂抱住:“楚盛煌,不要殺阿英。”
“楚盛煌?你是攝政王?!”阿英突然變得激動,很崇拜的樣子,可是看到身後殇離頭發全白,瞎了眼的慘樣,又變得憤怒了。
“我還以為攝政王是光明磊落的大英雄!沒想到,竟然那麽多人來欺負殇離大哥一個!欺負殇離大哥的,都是壞人!”
“阿英,殇離他……”
顧天心試圖跟她溝通,阿英卻打斷她:“阿天!你為什麽要和那些壞人站在一起?殇離大哥救過你,還對你那麽好,你為什麽要害殇離大哥?”
顧天心:“……”
“行了。”阿英身後的殇離,推開她,道:“阿英,你靠一邊去,不關你的事。”
“我不走!”阿英執拗的攔在他面前,也不懼怕他詭異的樣子,還掏出帕子去擦他臉上的血污,再次被殇離推開,推得一個趔趄。
“笨丫頭,我的血可是劇毒,小命不想要了?”殇離說道。
阿英搖頭:“我和老爹的命都是殇離大哥給的,阿英不怕沒命,阿英只要殇離大哥好好的!”
殇離失笑:“做好人,似乎好處還真不少,能讓這些傻子一個個甘願死,也要報恩的,白癡。”
阿英還是搖頭:“不管殇離大哥說什麽,阿英都不會走的,你們要想傷殇離大哥,先殺了我!”
阿英手無縛雞之力,那麽弱小,卻還堅強的想要保護殇離,阿英是個很開朗淳樸的好女孩,也是老實的傻女孩。
殇離笑了,道:“放心,他們要想殺了本座,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殇離慢慢的站了起來,子時,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耗去大半,殇離的功力在一點點的恢複。
“王爺!”廖長恒知道時間緊迫,不能再拖下去,對楚盛煌暗示性的看了花語一眼。
楚盛煌點頭,廖長恒擊掌三聲,花語站着的暗門外,本來已經是殇離的天下,不知何事已經完全換成了楚盛煌帶來的暗衛,由闫威武帶着的暗衛潮水般湧進來,很快就生擒了花語。
殇離眯眼,漫不經心的慵懶裏,總算出現了一絲陰戾:“好啊!真是讓本座另眼相看了!楚盛煌,你是不想要你母親和側妃的性命了麽?”
老夫人和廖清塵都看着楚盛煌,楚盛煌卻不看她們,淡道:“不要又如何?她們是你的人。”
☆、148.148本王是讓你,有多遠,走多遠
殇離驚訝,所有人都驚訝了,楚盛煌冷道:“讓本王母親死而複生的,叫控屍蠱,姜神醫多年雲游四海,就是搜集所有和蠱毒有關的事物。”
姜神醫為廖清塵治病,卻看出了老夫人是中了控屍蠱,也就是說,老夫人其實已經死了,不過是一種蠱蟲蠶食了她的記憶,成了老夫人的意識耘。
老夫人聽楚盛煌這樣說,勃然大怒,廖清塵一邊安撫老夫人,一邊道:“王爺,不能聽信姜神醫的片面之詞,娘是你的生母,你不能不仁不孝……”
“廖清塵你夠了。”廖長恒打斷廖清塵,臉色很冷:“因為我,王爺一再的給你機會,你卻始終不知悔改,你想要光複你的西戎國,也不該跟獨孤連城這樣的人做交易,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廖長恒從來沒有對廖清塵說過一句重話,廖清塵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不可思議的盯着廖長恒:“哥哥,你在說什麽?”
“我說什麽你自己清楚!”廖長恒冷道:“廖清塵,我對你很失望。踝”
廖清塵搖着頭,滿目震驚,又惶恐不安的望着楚盛煌:“王爺,不是這樣,清塵從小仰慕王爺,追随王爺,王爺你相信清塵……”
場面突然變得混亂,嘲笑的嘲笑,諷刺的諷刺,不屑的不屑,憤怒的憤怒,驚恐的驚恐……
短短的時間,突然暴
露出來的各種秘密,讓顧天心難以消化,這,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她詢問的看向楚盛煌,楚盛煌卻并不看她,似乎從見面到現在,他看她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看了一眼就移開,很淡漠。
顧天心垂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食指和中指青紫青紫的,到現在很很痛,是他強行扯開袖子時造成的。
“長恒,動手。”混亂并沒有影響到楚盛煌分毫,此時此刻,他還是那麽鎮定,冷靜得可怕。
廖長恒猶豫的看了廖清塵一眼,廖清塵那滿臉淚水,像是風一吹就會飄走的柔弱模樣,很讓人心疼。
廖長恒暗暗咬了咬牙,在他舉起劍對準花語的時候,老夫人和廖清塵也被長劍所指,就看誰的劍更快。
“慢着。”一直沒有出聲的南宮禦,突然從暗處走了出來,绛紫色的錦袍很隐晦,聲音低沉:“要除掉獨孤連城,也不是非得殺了花語。”
花語本毫不畏懼的冷笑着,聞言猛地一顫,大大的美麗眼睛,茫然的看着南宮禦:“皇上……”
南宮禦打斷她,淡漠的繼續道:“剜掉她的眼睛即可。”
花語:“……”
“好吃不如賴活着,花語,南宮難得會理會顧天心意外的人,你呀,也算是撿便宜了。”殇離低笑。
花語臉色很冷,只是靜靜的看着南宮禦,一字一句的問:“皇上,真是這樣麽?”
南宮禦沒有回答她,繼續道:“楚盛煌,朕幫了你那麽多,這個條件,算是你回報我的,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南宮禦要楚盛煌還情,兩清,是為了花語,不是顧天心。
楚盛煌那深邃的眸中掠過一絲錯愕,轉而爽快的應了,南宮禦問花語:“你自己動手,還是朕幫你?”
花語看着他,眼底染着哀傷,諷刺,忽的揚起手指,往雙眼戳下去。
“花語!別犯傻!”殇離想阻止,可是花語根本沒有停頓,那兩根潔白的手指,粉紅的血液一滴滴的滑落。
她神情有些痛苦,但只是那麽一剎那,在剜掉雙眼的之後,又變得平靜,低着頭,仍由雙眼的眼尾處,一滴滴的滴着血紅的珠子。
殇離慘叫了一聲,花嫣的死已經讓他丢掉半條命,花語剜掉雙眼,他的另一只眼也毀了,容顏瞬間蒼老,口中接連不斷的***。
黑紫色的血液,飛濺向身邊人,不止是暗衛,老夫人,廖清塵,就連阿英也沾了劇毒,全身瘋狂的潰爛。
一時間,密道裏慘叫四起,顧天心被楚盛煌飛快的護在懷裏,給予她獨有的空間。
熟悉的懷抱,純澈如雪的氣息,讓顧天心很安心,感覺就是天塌下來,他也會為她撐着,他是她的男人。
外面的躁動,無法撼動顧天心分毫,只是似乎有細微的風聲,在她的耳邊吹拂,伴着很飄渺的聲音。
“小心丫頭,我走了……這一天,我已經盼了好久,活得太久,我比誰都要累,
不要恨我,記着,我是殇離,不是獨孤連城……”
顧天心大驚,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以為是出現了幻聽,可是那麽飄渺的語言,為什麽會那麽的真實。
“呵……”那聲音又笑了:“小心,如果還當我是朋友,将我的屍骨,埋到……”
後面幾個字,越來越模糊,顧天心正豎着耳朵在喧鬧之中去聽,可是那聲音已經煙消雲散,外面,更是恐怖。
一地的黑血,那麽活生生的人,全都成了血水,顧天心被楚盛煌抱着急速離開,顧天心瞧着殇離之前倚靠的位置,連一絲頭發都沒有留下。
屍骨?他怎麽會那麽說?難道她真是出現了幻聽?
從那間密室出去,已經被楚盛煌帶來的士兵大換血的萬花谷,已經沒了那詭異黑暗的氣息,殇離的人,盡數剿滅。
南宮禦和花語站在外面,花語血淋淋的雙眼已經覆上了一條白絹,依舊是那麽冷冷清清,卻比之前少了明顯的邪氣,更加氣質如仙了。
其實,能和南宮禦匹配的實在太少,但花語和南宮禦站在一起,就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就算花語毀了雙眼,也絲毫不減她高冷的魅力。
顧天心正在仔細看着南宮禦和花語,忽然被楚盛煌放開,大步走向一邊的人堆。
廖長恒扶着廖清塵出來,廖清塵卻已經被黑血沾染,大半個身子都在潰爛,臉色扭曲,很痛苦。
“哥哥,你放開我吧。”廖清塵皺着眉,很沙啞難受的道:“會……會中毒……”
廖清塵臉色蒼白,看起來也很痛苦:“清塵,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
他只是問着為什麽,意味不明,廖清塵意識朦胧,喃喃道:“是清塵配不上哥哥,清塵……從出生起,就聽父皇教導,我要做質子,得保護西戎國,我是西戎國唯一的公主……”
廖清塵斷斷續續,随着她身體的潰爛程度,而戛然而止,要不是闫威武大力推開廖長恒,他也會被廖清塵而染上毒血。
另一邊,擺放着兩具屍體,冰冷的屍體,卻很完好,沒有沾上毒血,一具是老夫人的,一具是燕雙飛。
老夫人果然是中了控屍蠱,殇離一死,老夫人自然就沒氣了,也不知道是死了多久,因為控屍蠱的保存,屍體很鮮活。
楚盛煌就站在那裏,默默看着老夫人,然後突然掀開袍角,跪了下去。
這是楚盛煌第一次下跪,就算拜如獨孤連城的師門,也沒有對獨孤連城跪下,就算成為朝臣,也不曾對天子下跪,這次,他跪了。
顧天心急忙過去,跟着在楚盛煌身邊跪下,默默的陪着他,沒有打攪他,她知道,他心裏一定不好受。
她永遠無法忘記,他是廢了多大了心力才救出老夫人,在鴻蒙谷見到老夫人那一刻,他是多麽的激動,連聲音都在顫抖。
老夫人是他唯一的親人,他認為,他還有老夫人,可是現在呢?原來不過一場鏡花水月,都是空。
“楚盛煌……”顧天心見他一動也不動,自己腿腳都麻了,不由扯了扯他的袖子。
他們在這裏跪了好一陣子了,其他人都撤退了,該清場的也清理了,就剩下他和她,面對着兩具屍體。
楚盛煌沒有回頭,淡道:“你走吧。”
顧天心一愣,搖頭:“我陪着你,你跪多久,我就跪多久。”
楚盛煌冷笑了一聲:“本王不是讓你走出這裏,本王是讓你,有多遠,走多遠,再也不要出現在本王的眼前。”
“……”顧天心怔住,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楚盛煌,你在說什麽?”
楚盛煌還是沒有回頭,那高大的身影,那麽偉岸,卻又那麽冷寂,像是在她面前隔了一座山,那麽遙遠。
☆、149.149他,無法再護她一輩子
顧天心心口一跳,緊張道:“楚盛煌,你先聽我說,剛才我和南宮禦不是關在那石棺裏麽?南宮禦給我說……”
“南宮禦跟你說了什麽,本王沒必要知道。”楚盛煌打斷她,聲音冷漠如冰:“顧天心,你認為,本王會要一個不貞不潔的女人麽?”
“楚盛煌!”顧天心臉色一變,猛地站了起來,腿麻的雙腳,讓她站立不穩,又摔倒在地上,很狼狽耘。
她動靜那麽大,楚盛煌卻看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更別說攙扶了。
顧天心揉着疼痛的膝蓋,紅着眼睛盯着他的後腦勺,像是要給他盯出一個大洞,生氣得很兇狠踝。
可是,楚盛煌依舊沒有理會她,僵持良久之後,才從地上将老夫人抱起,大步走過她的身邊,直接忽視了她的存在。
他就那麽走了,連看也不看她一眼,顧天心本怒火中燒,瞬間如同淋了一盆冰水,一顆心都涼了一大半。
“楚盛煌!你給我站住!”顧天心咬牙切齒的低吼了一句,踉跄着朝門外奔去,想要追上那大步離去的男人。
可還沒走出門,那一抹高大的雪色身影又折了回來,顧天心冰涼的心又有絲絲的回溫,努力扯出勉強的笑,輕聲喚他:“楚盛煌,我……”
楚盛煌漠然從她身邊走過,強勁的力道擦肩而過,顧天心再次摔到地上,腦袋撞在牆壁上,疼得兩眼發黑,滿腦袋都在冒星星。
本來,她在小産之後就身虛體弱,之後又沒能好好調理,還被殇離吸了血,身子很虛弱,倒真是名副其實的弱柳扶風了。
身邊的腳步聲頓了一下,又在繼續,顧天心好不容易扶着頭恢複視覺,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男人,抱着他的初戀,從她的身邊冷漠離去。
雪白錦袍,紅色裙裾,在門外的光芒下漸漸模糊,顧天心只覺得眼睛一片茫然,心中,更是冷涼如雪,冷得全身都在顫抖。
他果然如燕雙飛所說,那麽絕情,那麽無情,認定誰負了他,就厭憎到底,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會給。
他怎麽可以做到,就算前一刻熱烈如火,下一刻,也可以翻臉不認人?他口口聲聲要她信他,那麽他呢?
可是燕雙飛也說錯了,他不是沒有原諒她,在她死後,他還是原諒了她,可是她顧天心呢?她是下一個燕雙飛麽?
不貞不潔……顧天心愣神了許久,靠着牆跪坐在地上,垂頭冷笑。
額頭磕破,流着汨汨的一行血,流淌過她緩緩翹起的唇角,明明是在笑,卻凄涼得悲哀。
“心心。”淡雅的龍涎香靠近,有人在她的身邊蹲了下去,修長的手指撩開她額邊碎發,擦着她傷口的血跡。
顧天心模糊的看這他在她眼前晃動的紫色廣袖,低低喃喃道:“他不信我,他說我不貞不潔,他不要我了……”
“心心別哭。”南宮禦抱着她,溫柔的哄勸着她:“心心,我們和這裏,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代溝何止百年,心心,跟我回去,過我們以前的生活,好不好?”
顧天心怔了一下:“回去?”
“跟我回去,心心,忘了這裏吧。”南宮禦将她從地上抱起來,一步步的朝密道下走去。
“不,我不回去!”顧天心搖頭,想要掙紮着下去,南宮禦卻不放手,惹得顧天心又抓又咬的。
在他們的身後遠處,雪色錦衣的男子站在哪裏,臉色慘白,眸光猩紅,刀削般的薄唇緊緊抿着。
“王爺……”闫威武大步而來,恰好見到這一幕,憤怒的叫道:“南宮禦!放開攝政王妃!”
南宮禦抱着顧天心側身,顧天心朦朦胧胧的看到了高大威猛的闫威武,也看到了闫威武前面的楚盛煌。
兩人隔得不算遠,她的雙眼已經被淚水所浸染,看着那麽熟悉的身影,像是籠罩在白霧裏,那麽的虛幻,飄渺。
“楚盛煌!”顧天心聲音嘶啞,吼道:“你說我已經嫁給了你,你就我的天,你現在趕我走,一個人若是沒了天,還能活麽?你這個混蛋!”
楚盛煌沉默不語,闫威武看不下去了,問:“王爺,你為什麽要趕三妹走?現在獨孤連城也除掉了,王爺還顧慮什麽?”
楚盛煌側過身去,對闫威武的問話不置可否,看着他決然的離去,顧天心大腦一黑,呼吸窒息得難受,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暈
了過去。
“心心!”南宮禦被噴灑了一身的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厲聲道:“楚盛煌!你他媽要是個男人,就給我站着!”
楚盛煌停住,正欲側身回去,南宮禦抱着顧天心一陣飓風似的飄過去,一掌打向楚盛煌的胸口。
“噗——”楚盛煌吐血了,大口的鮮血,不是鮮紅,而是紅中帶黑,黑中泛紫。
南宮禦憤怒霎時消退,愣住,闫威武也驚道:“王爺,你不是說毒已經解了麽?”
楚盛煌是喝了花語的毒藥,雖然喝藥之後又極快的用內力逼出體內,但獨孤連城的毒素一旦上身,不是那麽容易清除的。
不是他狂妄的拿性命做賭注,姜神醫就住在王府裏,這些年姜神醫為楚盛煌做事,到處收集孤族的蠱術和毒術。
花氏姐妹能解百毒,闫威武好不容易将花嫣擄來,用花嫣的血做為藥引,為姜神醫研制。
表面上,楚盛煌毒性在蔓延,實質上,他們都知道這是一場計謀,南宮禦也是參與者之一。
只是,明明已經解了毒,為什麽楚盛煌還在吐血?而且看那血……
楚盛煌擦去嘴角的血跡,腳步沉重的走過去,手指在顧天心頸側一點,轉過了身:“帶她走。”
“王爺!”闫威武不贊同,道:“三妹不想走,王爺你……”
“帶她走。”楚盛煌閉上眼:“南宮禦,本王給你一個機會,要不要,在你。”
南宮禦一震,深深的看了楚盛煌一眼目光複雜,抿唇抱着顧天心就走:“楚盛煌,後會無期!”
楚盛煌雙手握成拳頭,在袖中青筋暴跳,慘白的臉上更是可怖得滲人,像是緊繃在弦上的箭矢。
闫威武搖頭嘆氣,他是粗人,沒有那麽多的心思,只知道他若遇上此等事,就算他死,也不會讓軒轅玲珑和另一個男人雙宿雙栖。
只是闫威武不知道,楚盛煌又何嘗想要放開?他還曾經說過,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放開顧天心的手。
他的思想很極端,曾經會因為擔心顧天心會被別的男人搶先,而千方百計的強娶了她,将她變成他的女人。
曾經,他擔心他在報仇路上死去,而強行讓她懷上了他的孩子,心裏想着,就算她恨他一輩子,好歹會記住他一輩子。
可是現在,他卻不想她看到他死去,留着她一個人,守着他再也無法實現的承諾,他,無法再護她一輩子……
————————
那邊,南宮禦抱着顧天心去了密室,再次踏入石棺,手中拿着那羅盤,只需暗下那個紅色開關,這裏的一切,都将與他和心心無關。
“皇上。”花語鬼魅一般的出來,白裙的她,在黑暗的幽光下,很醒目。
南宮禦知道她一直都跟着他,并不詫異她的出現,淡道:“花語,朕吩咐過財叔,不管你是要留在宮裏,還是要隐姓埋名,都依你,朕要離開了,你保重。”
“皇上放心。”花語道:“臣妾有自知之明,臣妾已經失明,不會再有資格糾纏皇上,臣妾來此,只是奉還皇上遺失的東西。”
花語從袖中掏出一條項鏈,紅色的寶石,在鉑金項鏈上閃耀,那一刻,石棺上的所有紅色寶石都蝴蝶效應似的亮了一下。
南宮禦看着那項鏈,他以為遺失了,四處翻找了個遍,沒想到,是在花語那裏。
南宮禦知道花語的心思,淡道:“不必了,我已經找到了心心,那些身外之外,不要也罷。”
他拂袖合上石棺,花語握着項鏈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垂了下去,白絹之下的唇,勾勒出一抹譏諷,自嘲的笑。
☆、150.150想去哪裏,本王都陪着你(完)
花語握着項鏈的手指一僵,慢慢的垂了下去,白絹之下的唇,勾勒出一抹譏諷,自嘲的笑。
他那麽珍惜這條項鏈,瘋了一般的四處尋找,她嫉妒心作祟,很嫉妒,刻意不交給他耘。
可是,他卻那麽的絕情,只要她碰觸過,他那麽珍惜的東西,卻成了身外之外,不要也罷……
石棺上的紅色寶石亮了起來,一閃一閃的,花語手中項鏈的寶石也在閃爍,只是她看不到,只能聽到石棺旋轉的風聲。
他就要走了,永遠的離開了,她再也見不到他了,不是南宮禦,而是叫做肖楠的男子,她一見傾心的男子踝。
因為疼痛而淺白的唇動了動,想要說什麽,卻詞窮得說不出一個字來,該如何,才能挽留……
“心兒!”正在這時,密室禁閉的石門被人狠戾一掌劈碎,碎石火光飛濺,那雪色錦袍的男子有些搖晃的立在那裏,眼睛紅得滴血。
花語看不到,卻可以聽出楚盛煌的聲音,了解所有事情始末的她,嘲諷道:“既已放手,何必後悔?谷主死了,你的毒再也沒人能解,想要顧天心留下來,守着你的墓碑過一輩子麽?”
楚盛煌額頭的青筋鼓起,一根根的跳動,在蒼白的臉上,碧藍的青筋,殷紅的雙眸,格外的醒目,很恐怖。
“王爺!”追上來的闫威武見狀大怒,正要對花語出手,那本後火入魔似的楚盛煌,忽然就大大的吐出一灘鮮血,倒了下去。
闫威武大驚失色,一個箭步過去攙扶楚盛煌,欲帶楚盛煌去找廖長恒。
“等一下。”花語突然攔住去路,道:“楚盛煌急火攻心,加速了毒發,雖然藥石無醫,但我這顆藥,可助他延壽三天。”
花語将一個瓷瓶遞過去,闫威武雖然很憤怒花語,但還是急忙接住,多一天也是好的。
花語諷刺的道:“這毒只有谷主可以解,楚盛煌還真是不要命,也要和谷主同歸于盡。”
“王爺這叫舍身取義!你這女人懂什麽?!”闫威武也很惱怒,他們都是被王爺給騙了。
花語一聲冷笑,正欲再說什麽,突然,全身爆發出一陣紅光,越來越透明,像是被什麽吸住,望着那籠罩着石棺的紅光漂浮過去。
闫威武瞪圓了虎目,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可是那紅光越來越刺眼,他不得不下意識的閉上眼。
就是那麽一瞬間,又是“啪”的一聲爆炸聲,闫威武急忙帶着楚盛煌退到安全的位置,紅光已經消散,石棺在地上碎開了花。
“啊——”
“嗯——”
兩道聲音,一道驚叫,一道悶哼,随着石棺炸開而響起,正是那趴在一起的南宮禦和顧天心。
顧天心沒有摔到,只是被吓到了,滿臉都挂滿了淚水,錯愕的看着身下的南宮禦。
南宮禦鳳眼裏一片迷茫,呆滞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拿到眼前一看,吓得面色一白:“血,血,我流血了!財叔!傳禦醫!”
“……”顧天心吓得一溜煙的滾下去,顫抖着目光看着南宮禦,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
南宮禦在叫了一陣之後,才發現了不對勁,也皺着眉很憎惡的瞧着顧天心:“你是誰?就是你刺殺朕?”
顧天心複雜的看着他,眼角突然再次流出淚來,一串一串的,怎麽止都止不住。
肖楠,他在石棺裏解開她的穴道,給她說了楚盛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