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們老大真的很愛撿垃

李望在社區幫忙租的房子裏待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中他靠着政府和社會大衆的救助過了一段時間,接着在網上找了個網絡客服的工作。

偶爾他也會在晚上夜跑透透氣,但因為樣貌被毀,他有幾次深夜出門把晚歸的人吓跑過。

後來慢慢見到他的人多了,大家都知道社區裏面住了個很醜的男人,有一些人還會用李望來吓自家不聽話的孩子。

之前最關心他的社區主任在李望被車撞死的前一個月給他打個電話問他有什麽地方需要幫助的,李望道過謝以後說沒有,接着主任給了他一個電話號碼,告訴這個號碼是他兒子的,如果未來有需要,他兒子可以無償提供幫助。

李望起初不懂他的意思,後來才知道主任得了肺癌,他給李望的那個電話是怕自己走了以後李望真正的沒人管了。

季曉岩在這裏的最後一個畫面定在了李望被撞的那一刻,進入新世界時他感覺自己的是思想醒了,可身子卻不能動彈,就跟被鬼壓床似的。

路過他身邊的陳信宇看他趴在桌子前睡覺,用手拍了一下他。

“別睡了,起來出警。”

被拍的季曉岩一下子跳了起來,他拿過手邊的警帽戴上,随後擡步跟着師父陳信宇上了警車。

去找報警人的路上季曉岩摸了半天BB機想了解一下這個世界的劇情,結果東找西找的,最後發現BB機正以手表的形态挂在他手腕上。

這次的BB機又換了種類型,它只有一個按鈕,按下以後會出現一面唯季曉岩一人能看到的光屏。

趁着師父專注開車的時間,季曉岩趕緊把劇情過了一下。

這次的人設就7個字:你是個實習警察。

而原本寫有劇情的那一欄裏寫着《水庫沉屍案件》——點擊獲取線索。

季曉岩起初一臉茫然,等點擊了線索以後才恍然大悟:這不是劇本殺的互動游戲嗎?

正如季曉岩所想的,這回的BB機整個兒大換血,它現在只給線索,不再告訴玩家結局,想要知道結果如何,那就需要玩家根據劇情的發展抽絲剝繭自己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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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曉岩覺得這回的更新還挺有意思的,他從小就愛看TVB的破案劇,他自以為自己是個小天才,但他沒想到的是,第一起案件就險些遭遇滑鐵盧。

報警的是兩位老人,他們在水庫邊夜釣時發現一個鼓鼓囊囊的蛇皮袋,靠近時能聞到蛇皮袋內散發出的難聞氣味。

老人們當時就感覺不對勁,他們覺得這可能是屍體,于是急忙報了警。110報警中心接到報警電話後立刻通知了所屬水庫片區的紅山市潤經區公安分局,值班刑警陳信宇收到通知以後便帶着他剛畢業沒多久的徒弟季曉岩前往了水庫。

警車行至中途,根據第一條線索知道此行絕對不簡單的季曉岩問陳信宇:“師父,你說就我們兩個人會不會人手不太夠啊?”

陳信宇先打了個哈欠,然後才對小徒弟說:“我告訴你年輕人,別整天總想破什麽大案件,你以為你遇到的是人,其實裏面是豬。”

陳信宇這麽說不是沒有依據,早年他們就曾經在水庫周圍發現過幾頭豬的屍體,後來查出來是同行競争,賣豬的A把賣豬B家的豬丢進水庫裏淹死了。

季曉岩聽着師父繪聲繪色的講着豬的故事,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到了地方之後兩位警察與報警人碰了個面,陳信宇問了蛇皮袋的地址,接着打着手電筒下了水庫的臺階,就在四人即将靠近蛇皮袋的時候,打頭陣的陳信宇突然站住,他讓幾人快點回去,然後拿出對講呼叫總臺。

“曉岩你去給他們做筆錄,”陳信宇說話時的表情不太好看,“我去周邊看看。”

講完便大步流星的往水庫方向走。

留下來的三個人光從陳信宇難看的臉色上就知道此事不簡單了,季曉岩神色也有些凝重,剛剛他嗅了幾口臭氣,上來以後那股味道依舊萦繞在鼻腔裏久久不散,老人看他一直在咳嗽,從口袋裏掏出一片口香糖遞給他。

季曉岩說了謝謝,把口香糖放進嘴裏後開始詢問情況。

兩位老人今年一個六十八歲一個七十歲,據他們所說二人經常來水庫釣魚,對這裏還算熟悉。

确定了老人們的身份證和時間線以後,季曉岩問:“你們之前來就沒有看到這個蛇皮袋嗎?”

“沒注意,”章姓老人道,“其實今晚要不是太臭我們也不會注意到那個東西的。”

另一個王姓老人道:“我以為死老鼠的味道已經很臭了,沒想到這東西比那個還臭百倍!”

季曉岩聞言沒忍住道:“您倆知不知道這兒是不給釣魚的?還摸黑出來,不怕家裏人擔心啊?”

此話一出,兩位老人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我們兩個老頭也就這點愛好,不好意思了啊警察同志,我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季曉岩看他們挺客氣的也沒繼續苛責,囑咐他們趕緊讓家裏人過來接他們離開,誰知老人們說自己沒有孩子。

“我和他是療養院認識的,”章爺爺說,“他孤家寡人,我是孩子死了。”

季曉岩立馬就沒話說了,他看看天色決定用警車送老人們離開,誰知老人說不用,他們開車來的。

臨走前兩位老人精神矍铄說有事就給他倆打電話,他們一定會配合警方工作的。

這邊老人開着保時捷離開,那頭陳信宇打着電話回來了,季曉岩聽到他說:“別扯東扯西的,那百分之百是人的屍體,什麽叫我為什麽那麽确定?你他媽過來聞聞不就知道了?”

說完也不等對方應答直接撂了電話。

半小時後,三輛比亞迪唐疾馳而來,上面下來七八個人,法醫和市刑偵隊的副隊長楊素跟陳新宇打了個招呼先一步去蛇皮袋地點進行簡單勘驗,十幾分鐘後楊素給陳信宇打來電話,讓他們在水庫上面支幾個探照燈。

在探照燈下,大半個水庫亮如白晝,楊素查看過周圍環境,分析出這裏并不是第一案發現場,于是在蛇皮袋上提取了一些痕跡後由法醫打開了蛇皮袋。

被害人性別為女,屍體已經呈巨人觀,她的上半身衣服完整,下半身則□□,頸部有勒痕,額頭上有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凹陷,法醫初步判斷額頭上的傷口是致命傷。

屍體拖走前季曉岩看過一眼,但一眼他就受不了了,陳信宇拍拍小徒弟的肩膀,讓他和同事一起去水庫周邊進行證物提取。

女人的屍檢報告是第二天下午出來的,額頭上的傷口的确是致命傷,被害人生前曾有過性行為,另外她的脖子處的痕跡是被人掐住所致,死亡時間根據環境、天氣、體內的蛆蟲以及腐敗程度推斷大約是一個星期前,因為天氣越來越熱,所以巨人觀嚴重。

法醫報告出來的同時屍源也确定了,女人叫許梅,本市人,今年23歲,工作是酒吧陪酒。三天前有人報警說她不見了,不過報警電話不是她家人打的,而是她同宿舍的室友。

室友上午已經來警局确認過是許梅本人,但由于許梅父母家的電話號碼有問題聯系不到人,于是陳信宇帶着徒弟跑了一趟許家的戶籍所在地。

他們到的時候許家只有許梅繼母一個人在,二人表明身份以後沒有立馬告訴她許梅遇害的消息,然而繼母一聽到警察提及許梅的名字,就開始話裏話外的撇開關系。

她繼母說:“她老早就不在家住了,不過她會每個月都會打錢就是了,但也有兩個月都沒打了。”

“期間你沒給她打過電話?”陳信宇問。

“打什麽電話?”許梅繼母表情有些嫌惡,“女兒給老子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季曉岩掃了眼許家的裝修,問:“許梅父親去哪兒了?”

“不知道,”女人聞言目光閃爍起來,“警察同志,你們來我家到底是幹嘛來的?我告訴你們啊,那丫頭幹的事情太丢人了,她已經跟我們家沒關系了!”

季曉岩和陳信宇猜測她說的是許梅因為掃黃被拘留的事情,他們對視一眼:“你知道?”

“怎麽可能不知道嘛,許梅的事情我們這裏都知道,她爸覺得丢臉都跟她斷絕關系了。”

陳信宇:“斷絕關系還用她的錢?”

繼母表情一下子凝固了:“她弟要上大學、娶媳婦,用她點錢怎麽了?她不是他姐?同父異母也是親姐弟啊!”

眼看許梅的繼母那兒問不出更多來,陳信宇留了個號碼給她,并告訴她許梅父親一回來必須聯絡自己。

季曉岩以為就這麽結束要回局裏了,但陳信宇下樓以後問了一個路人喜洋洋棋牌室在哪兒。

去棋牌室的路上陳信宇随機測試小徒弟知不知道自己方才問路人話的用意,季曉岩思考了幾秒:“他們家有麻将機,雖然用桌布罩着,但我看到了。”

陳信宇點頭:“那女的估計怕我們抓聚衆賭博,不敢說她老公的位置。”

季曉岩點點頭:“師父你怎麽知道棋牌室的名字是喜洋洋?”

陳信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也看到了,他們家用的茶杯和廚房裏的食用油都貼了那家棋牌室的标志。”

季曉岩不禁鼓起掌來:“原來你借口洗手是去看人家廚房了。”

陳信宇做了個下壓的動作,讓季曉岩淡定點,然後二人幾步慢跑到了喜洋洋棋牌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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