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柯爍
周六晚上的時候，他們拎着禮品敲開了門。
江媽媽顯然已經等很久了，笑盈盈的把他們迎了進來，然後連忙沖房間裏喊。
“爍爍快出來！你哥哥來了！”
門啪嗒一聲開了，走出來的卻是柯父，他歉意的沖江雪和李正說。
“爍爍聽說你們來了，非要洗個澡才肯出來見人，不好意思啊。”
江媽媽趕緊斥責道。
“客人都來了還不出來，爍爍真是不懂事，還有你也真是的，怎麽能讓人家幹等呢。”
李正插兜立在一邊笑，看見江雪的背脊猛地一僵，臉上淡淡的笑意幾乎搖搖欲墜。
他眉梢微沉，似無意的開口笑道。
“沒關系的，阿姨，我們先在客廳坐會就行。”
江媽媽忙道。
“那你們先看會兒電視啊，我去給你們切盤水果。”
江雪微啓唇，唇齒間打轉的“媽”怎麽也說不出來，他沉默的望着江媽媽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表情似乎有點難過。
李正最見不得他這副模樣，心口絞痛的很想緊緊抱住他，卻因為顧忌着不恰當的時機，便不着痕跡的攬住他的肩膀往沙發走，岔開話題問柯父。
“叔叔，我們來的時候看到道路被封了一半，是在修管道麽。”
“是啊，等年底了就會普遍提供地暖，到時候家裏就比往年暖和多了。”
柯父樂呵呵的沏了一杯茶，關切的問江雪。
“小雪在學校裏還好吧？課業忙不忙啊？”
江雪禮貌一笑，溫和的神色中透着一絲疏離。
“都挺好的，課業結了很多，不是很忙。”
柯父點點頭，又想起來什麽似的問。
“沒記錯的話，小雪今年是不是就要升大四了？是打算考研還是找工作啊？”
江雪一怔，很快回答道。
“是，下半年就要升大四了。至于考研還是找工作....”
他沉思的低下頭，仿佛在顧忌着什麽，含糊的搪塞道。
“還沒決定好。”
“也對，不着急，你慢慢考慮啊，這可是個重要的選擇。”
柯父和藹的叮囑。
江雪安靜的附和着，面上挂着淡淡的笑。
旁邊的李正漫不經心的扣着靠枕，眉宇間落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哥！我收拾好啦！”
年輕歡快的聲音清澈剔透，洋溢着青春的活力與熱情。
從房間裏走出來的少年清秀可人，長相與江雪有六分相似，但天生的娃娃臉與鹿眼令他更偏向于乖巧的可愛，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他穿着一件淺黃色的連帽衫和牛仔褲，嫩的像根水靈靈的蔥。
看到沙發上坐着的人時，他眼眸一亮，意味不明的落在了李正身上。
江雪立起身，目光看向柯爍身後絮絮叨叨的江媽媽，晦暗不明。
“媽，那我們就走了。”
“哎，天不早了，要不你們住一晚再走吧。”
江媽媽很是擔心的看了看外面黑沉的天色。
李正笑了笑，語氣不容置疑。
“不用了，我們回去還有事。”
江媽媽只好憂心忡忡的理了理柯爍的衣領，不放心的囑咐。
“那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啊，爍爍，別給你哥哥添麻煩知道麽，記得每天都打電話回來啊。”
“知道啦知道啦。”
柯爍笑嘻嘻的吐了吐舌頭，似不經意的蹦蹦跳跳到李正和江雪中間，沖前者撒嬌一笑。
“李哥，能幫我提下行李麽，好重啊。”
李正看也不看他，拎着行李走出門，然後扭頭叫江雪。
“走吧。”
江雪和他們道別後，便垂眸跟了出去。
車停在了樓下，坐在副駕駛的江雪偏頭看着窗外，江媽媽和柯父還在和柯爍說着什麽，皺紋漸顯的臉龐上露出的笑意慈愛而親切，滿滿的寵溺與擔憂如隔岸煙火，絢爛又灼痛。
李正忽然握住他的手。
“實在舍不得的話，可以在這裏留一晚。”
江雪沉默了幾秒，才淡淡道。
“不用了。”
留下做什麽呢，這個家裏已經沒有屬于他的房間了。
柯爍終于打開車門坐了進來，等車子發動後忍不住新奇的摸着車內的東西，羨慕道。
“李哥，你的車好酷哦，等我長大了也要自己買一輛。”
車內只有他們三人，江雪喜靜不愛說話，李正不想氣氛太過尴尬，便笑着回柯爍的話。
柯爍的聲線清脆軟糯，拖着尾音時像極了撒嬌，卻不使人生厭，宛如甜美的貓咪。
上高速前，李正把車停在加油站加油，車上的柯爍盯着外面同工作人員說話的李正，嘴裏急急道。
“哥，我去上個廁所啊。”
說完他便伶俐的跑下了車。
江雪和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弟弟并不熟，心情因為回家又慣常的有些低落，便抵着車窗不說話。
片刻後，回到車上的李正擰開瓶蓋，遞給他一瓶礦泉水。
江雪搖搖頭。
“我不渴。”
李正剛想硬塞到他手上，忽然想起來後座還有個大活人，只好郁悶的自己仰頭喝了好幾口。
後座的柯爍小聲問。
“李哥，能放歌聽麽。”
李正漫不經心的伸手去擰開關，卻和柯爍忽然探過來的手碰到了一起。
少年的手指白淨柔嫩，在觸碰到他覆着一層薄繭的手掌時觸電般抖了一下，然後迅速收了回來。
卻在收回來前，若有若無的，有意無意的，輕輕撓了他的掌心一下。
李正擡了擡眼皮，後視鏡裏的柯爍正滿臉通紅的看着他，像只害羞的小兔子。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暧昧的沖他眨了眨。
他一頓，無聲的笑了笑，瞥了一眼旁邊渾然不覺盯着窗外的江雪，心中哀嚎。
媳婦兒啊，你弟弟在你眼皮子底下勾引你男人，你管不管！
原本預計晚上十一點就能順利從本省的高速口出去，誰知柯爍在路上暈車，耽誤了些時間，他們于是滞留在了本省。
夜晚又黑又冷，車裏不能留宿，李正便從最近的高速口開出去尋找酒店，最後只找到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髒兮兮的，牆皮都是快要掉落的舊黃色。
江雪立在旅館門口，表情疲憊又嫌棄。
李正從前臺跑了出來，手上攥着房間鑰匙，越過他東張西望着街邊寥寥亮燈的便利店。
“柯爍先上樓了，媳婦兒你在這裏等等哈，我很快就回來。”
江雪立在原地沒動，冷風吹過來又利又寒，他忍不住皺着眉抱住手臂。
裹着溫暖氣息的外套驀然披到他肩上，李正埋怨的握住他冰涼的手。
“叫你等我也不知道換個避風的地兒，小心別凍壞了。”
他攬着江雪往小旅館裏走，笑眯眯道。
“今天實在找不到地方了，媳婦兒你就将就一下啊。”
打開房間的門，裏面污漬的床單和撲面而來的黴味讓江雪的眉頭深深的皺起，立在門外不肯進來。
李正利索的把從便利店裏買的新床單展開撲在床上，然後又收拾了一會兒才去拉江雪進來。
“媳婦兒快進來，裏面比剛才幹淨多了。”
江雪側過身子避開他，冷冷道。
“別這樣叫我。”
李正愣了愣，委屈巴巴的嘟囔。
“真小氣....”
話音剛落，隔壁的房間露出柯爍的腦袋，疑惑的問。
“哥哥，該睡啦。”
李正把江雪向自己這裏拉了拉，一本正經道。
“你先睡吧，我和你哥哥還有事讨論。”
柯爍失望的哦了一聲，不甘心的又看了李正好幾眼才縮回了腦袋。
江雪怕他再亂說什麽，推開他走進了房間。
嶄新的床單讓江雪的臉色緩和了許多，可是僅有的一張大床又使氣氛凝固起來。
“再去訂一間。”
李正無辜的堵在門口。
“可是老板說只剩兩間了，沒有多餘的。相比起尴尬的弟弟，果然還是和我一起睡更好些吧。”
江雪坐了太長時間的車，又累又困，沒心情再去計較什麽，自顧自的簡單收拾一下後就躺在了床上。
李正看了一眼他背對着自己背影，擡腳走進了浴室。
江雪躺下不久就被困意席卷，意識輕飄飄的如同踩在雲端。恍惚間自己似乎被小心翼翼的撈進了一個炙熱的懷抱裏，然後昏昏沉沉的迷蒙感被異樣的刺痛逐漸打破。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趴在床上，耳畔是李正粗重的呼吸聲。
迫在眉睫的危機感令他猝然驚醒，他邊掙紮邊低聲怒吼。
“李正！”
“在呢在呢，媳婦兒。”
李正有恃無恐的輕咬着他的耳垂，高大的身軀籠罩住他整個人，令他無處遁形。
掙脫不出束縛的江雪用力攥緊拳，像是咬碎了牙吞咽着血，顫抖的語氣淬着寒冰。
“....別他媽在這裏做。”
“不嘛，我就是想在這兒做。”
李正無賴的吻着他瘦削漂亮的蝴蝶骨，含糊不清的狎昵呢喃從親吻中斷斷續續的掉出來，漸漸漲滿逼仄的房間。
江雪猛地彈起來，後背卻撞上他結實的肌肉，然後被趁機一把摟住。
“媳婦兒媳婦兒。”
與歡喜溫柔的語氣形成對比的，是埋在股間不斷增加的手指與頂在臀部的堅硬灼熱。
江雪撐起手臂，黑發軟軟的垂在臉側，倉促的呼吸聲勉強平穩下來，幾不可聞的聲音帶着妥協的哀求，與難言的羞恥。
“....柯爍就在隔壁，求求你別這樣。”
野獸般蟄伏的血液在撫摸青年美好柔韌的身體的過程中逐漸沸騰，喧嚣成渴望撕裂的巨大沖動。
李正其實今晚沒打算做的，但他關燈躺下後，看到背對着他的江雪無意識的向遠離他的地方又挪了幾下後，怒火蹭蹭的就竄起來了。
他知道就算過了一年多，江雪還是不習慣被他摟着睡，也不習慣親近他。
李正以前的性子比現在暴戾許多，那時的他只會粗魯的把江雪做醒，逼他哭着向自己認錯也不肯放過，最好讓江雪再也不敢這麽不聽話。
不過現在他寧願試圖溫柔一點。
最起碼他覺得挺溫柔的。
插入的時候，江雪死死咬住了唇，臉埋在嶄新的床單裏，白皙的身體随着李正的抽插而前後聳動着。
似乎是意識到李正無論怎樣都要做，他放棄抵抗般的努力放松着身體，纖細的手臂軟軟的垂在一側，蜷縮的指節微微顫抖着，希望這場酷刑早點結束。
不過因為擔心小旅館的隔音效果太差，更害怕被隔壁的柯爍察覺出什麽端倪，他體內的嫩肉緊緊纏着李正的性器，絞的銷魂至極。
李正深吸一口氣抑制住釋放的欲望，他難得見到如此溫順的江雪，怎麽舍得如此輕易的放過。
滾燙粗長的性器大力頂弄抽插着最柔軟的隐秘處，猶如火紅的鐵锲反複打入身體的最深處，雙腿被掰開至最大以方便男人更深的侵占，肉體拍打的水漬聲響亮刺耳，下唇已經被咬出鮮血，卻害怕的不敢滲出一絲呻吟聲。
不能被發現...
不能被別人發現自己和李正的關系。
酸澀的眼淚浸濕床單，滿滿的羞恥感讓江雪不敢擡起頭來，寧願像只鴕鳥自欺欺人的躲避不知廉恥的，雌伏承歡的自己。
為什麽。
為什麽要得到這樣的對待。
并不知道江雪心中濃重悲哀的李正像是患有重度毒瘾的依賴者，眷戀又滿足的侵犯着心心念念的漂亮青年。
房間沒有開燈，但他可以看得到青年弓起的背脊，與平日裏從容淡漠姿态截然不同的脆弱模樣像是導火索，呲呲啦啦的引爆他內心陰暗的占有欲與淩虐欲。
與此同時漲滿整顆心的，是揉碎到骨子裏的喜歡。
他喜歡江雪，即便一年過去了，他的喜歡仍然沒有減退半分，反而愈演愈烈，甚至貪婪的想要索取更多。
似乎第一次的時候也是這個姿勢，他把江雪壓在客廳的地板上侵犯，江雪背對着他聲嘶力竭的怒罵，随着他兇狠的動作而漸漸流露出驚惶的懼怕，羞憤難當，最後是崩潰的求饒。
他觊觎了那麽久，怎麽可能會把到手的美味輕易放跑。
只是嘗過得到的滋味後，他就再也不肯放手了。
李正心頭蕩漾的把他翻了個身，低頭去噬咬他胸前的凸起。
江雪猛地一震，喉嚨裏溢出微弱的呻吟，随即又死死咬緊唇，雙手用力抓住他的頭發。
頭皮被扯得生痛，李正卻猶如打了興奮劑，動作不受控制的愈加激烈，薄弱的床板吱呀吱呀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響，像是壓倒江雪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終于哭了出來，崩潰的環住李正的脖子。
“...求求你...不要了...”
李正擡頭去吻他的唇，嘴裏傳來的淡淡血腥味讓他微怔，遲疑了一下，他托住江雪的身體，令兩人結合的更緊密，喉嚨滾動發出低笑。
“好，最後一次，做完這次就不繼續了，乖。”
江雪在他懷裏壓抑的抽抽噎噎着，指甲用力摳着他的後背。
這次李正特意拖了很久才釋放，濃稠的精液滿滿的灌進江雪的後穴，他像陡然脫力般垂下頭，抵住李正的肩膀，倉皇的呼吸聲微不可聞。
李正心滿意足的摟着他溫存了很久，然後抱着人去清理，江雪重新躺在床上後，用胳膊擋住雙眼，好似十分不願意面對這樣的自己似的。
李正把他的胳膊拿了下來，喜滋滋的将他摟個滿懷，親了親他的額頭才發現他的臉上濕漉漉的。
高漲的情緒驟然墜落下來，李正頓了頓，躊躇的擦着他的臉，柔聲哄着。
“媳婦兒別怕，柯爍早晚都得知道的，不哭昂。”
江雪垂下頭，埋到了他的懷裏。
李正受寵若驚的收緊手臂，高興的抱着懷裏的青年，結結巴巴的說。
“那咱、咱睡吧。”
懷裏的人一聲不吭，仿佛已經沉睡過去。
李正不敢再說話，止不住的咧嘴笑，心潮澎湃的猶如小鹿亂撞。
要是媳婦兒總是這麽乖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