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pisode 14

特搜部帶着拘捕令到達淺草車站時才詫異地發現現場的氣氛異常凝重,雖然SAT隊員已就位,沒有讓普通民衆看到荷槍實彈的狙擊手,但現場明顯多起來的警察還是讓手冢皺起了眉頭。

“發生什麽事了?”他在警員中找到了佑希,把她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可能會有狙擊手對乘坐環狀線的朝倉知事進行狙殺,應該就在列車通過駒形橋的時候,可知事不肯提前下車。”佑希頗感頭疼,“你呢?還是來約談?”

“不,已經掌握了确切證據,這一次是來實行拘捕的。”手冢神情嚴肅,而後轉過頭來對佑希道,“既然警視廳已經采取了措施,這裏應該也沒有你能做的了,快點離開現場去安全的地方吧。”

“嗯……”遲疑着應了一句,佑希随口回答,“你也是,別在這裏等了,反正車到站之後目暮警部就會帶朝倉知事回警視廳,你可以在他錄完口供之後拘捕他。我們先走吧。”

“如果朝倉知道車到站之後他要面臨這麽多問題,恐怕會祈禱列車永遠不到淺草站吧?”同行的特搜部成員在了解了情況之後有人開玩笑,佑希一愣,突然靈光一閃。

“目暮警部。”她掏出手機給焦頭爛額的目暮打電話,“請你告訴朝倉知事,特搜部的人已經帶着拘捕令等在淺草站了,他如果不想在衆目睽睽下被帶走,最好提前找個人少的站臺悄悄下車的好。”

聽見她這通電話內容的手冢怔了怔,眼底頓時浮上好笑的神情。

倒是個不錯的方法,想讓目标提前下車避開狙擊的話。

無線耳機中傳來隊長的指令,稱朝倉知事已經在川崎顧問的勸說下提前下車,由警備課嚴密保護起來了,要求各在位人員密切關注周圍态勢,務必找出狙擊手的位置。

日野裕恨恨地咬了咬牙,幾乎捏碎了狙擊槍的槍柄。

千載難逢的唯一機會,被那個叫川崎佑希的女人破壞了!

他在瞄準鏡裏逡巡着淺草車站附近的地面,看見毀了他出手機會的栗棕色長發的女人正和一個身材高挑的冷峻男人在說話,瞄準鏡中,她的臉清晰可見。

角度太好了!他深吸了口氣,狠狠吞咽了幾下,湊近瞄準鏡的眼睛透出兇光。

三番五次壞他的事,這麽喜歡多管閑事的話,他就讓她後悔這次的多嘴吧!

紅色的激光點對準了女孩子精巧的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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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住最後僅剩的尊嚴,朝倉獎提前兩站下車,已經被送往了警視廳,手冢他們将前往警視廳進行拘捕。

“狙擊手還沒找到,你還是不要在現場逗留了。”見佑希站在邊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手冢忍不住出言提醒。

“總覺得漏了點什麽。”長發女孩苦苦思索着,“感覺看到了點不協調的事情。”

她閉上眼睛,拼命回憶。

日野裕那張表情凝重的臉在腦海中飄忽不定,那雙眼睛裏的興奮有些明顯超過了對重要任務的合理反應。

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狙擊手,SAT的隊員同時出動卻沒有蛛絲馬跡,除非……那個狙擊手就是SAT內部的人……

“我說你啊……”手冢見佑希依然一副陷入沉思的表情,突生一種無奈的感覺,他向她走近了一步,一道紅光在視線中閃了一下,快得幾乎讓手冢以為是錯覺。

她看向日野裕埋伏的方位,與此同時,身體被一股大力猛地抱住就地一滾,手冢國光一向冷清得無波無瀾的聲音難得染上了驚恐。

“危險!”

飛速旋轉、帶着火藥高溫的子彈擦着男人的發絲深深釘進了兩人身後的地面。

《讀賣新聞》當天的報紙上,社會版頭條赫然是狙擊事件的報道,正中間的照片上,栗金色發的英俊男人将明顯被槍擊驚吓到的長發女孩緊緊護在身下。

自從這條新聞出來以後,川崎佑希走在警視廳大樓裏都會被圍觀議論很久,電話更是一直響個沒完。

“作為名人的感覺如何?”頂着圍觀黨的眼神一路走回辦公室,佑希深覺壓力巨大,同行的佐藤美和子忍不住出言調侃,以緩解對方緊張的神經。

“對于一個差點腦袋開花的人而言,一點都不美好。”佑希撇撇嘴,心有餘悸。當時如果不是手冢反應敏捷,她現在肯定已經去見上帝了。

“說起來還真是驚險啊!誰能想到居然是這樣的結局呢?幸虧你運氣好。”佐藤也是後怕,指着報紙上的照片感嘆,“不過佑希,這是誰?”

“長得還挺帥氣的嘛。”

佑希沒有立刻回答。

順着佐藤的手指,她看着報紙上的照片。拍攝的人抓拍時間把握得很好,照片上還能看見子彈擦過帶來的勁風撩動起發絲。這張照片,相機鏡頭是正對着手冢的,那上面完美再現了男人當時的表情。

淩厲的鳳目大睜着,一貫冷清嚴肅的表情有着顯而易見的驚慌,佑希想起當時千鈞一發的情景,仿佛又一次感覺到肩膀撞擊在地面上的疼痛感。

借由那絲疼痛,她保持了理智,也清晰地感受到了被突發事件混亂了思維時手冢略微有些紊亂的呼吸。他們離得那麽近,她能夠輕易從他放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急促的呼吸交纏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心髒在響亮地亂跳。

手冢從部長辦公室出來,長呼了口氣。

雖然中間波折不斷,但好歹成功拘捕了朝倉獎,順利立案移交,也算功德圓滿,要說唯一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就是那場意外的狙擊和之後完全不具有學術性的報道了。

那種側重于“精英檢察官救美”的小說式稿件,配上那種照片,完全就像在寫一部言情小說。

方才他去部長那裏遞交案件調查報告,就被一尾兼綱就此事調侃了一番。

手機響起,手冢按下通話鍵,電話彼端某位大少爺極富特色的華麗聲線順着電波傳遞過來:“啧啧手冢,挺行的嘛!那個女人就……”

“啪”,某冰山檢事果斷挂了電話。

這幫閑人真是夠了!把槍擊事件當成什麽?對于遭遇了這種驚吓的當事人來說,可不是什麽愉快得能夠被肆意當做談資的事情。

手冢坐回自己的辦公室,把桌上的《讀賣新聞》往旁邊推了推。

視線掃過版面正中央那張照片,畫面忠實地折射了他當時的模樣。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過這樣明顯到一目了然的表情了,尤其是這種接近于驚恐的樣子。那樣的自己讓手冢覺得非常陌生。

照片上沒能拍到川崎佑希的正臉,當時明明情況危急,他來不及多想就條件反射做出了那樣的舉動,可是事後就算沒有刻意回想,也似乎牢牢記得每一個細節,那短短的幾秒鐘被無限拉長,手冢的記憶裏深深印着女孩子當時的表情。

雖然被突發事件沖擊導致顯得非常愕然,但卻并沒有太多驚吓過度精神嚴重不穩定的樣子,她的長發在躲避子彈的過程中弄得有點亂,栗棕色的眼瞳微微晃動着,水潤的眼中,他看見自己失了冷靜的表情。

他不确定那短暫的一瞬間,心裏升起的那種情緒是不是叫害怕。

屏幕上顯示川崎佑希來電的時候,手冢微微愣了一下。他們似乎一直都是發郵件,從沒打過電話,這對于一向偏向電話解決問題的自己來說很是有些不同尋常,導致現在明明是恢複了正常的方式,他卻還稍有不适應。

懷着一種微妙的心情,手冢按下了通話鍵,聽筒裏女孩子的聲音清晰而真實。

“其實也沒什麽事,我就是想問問你身體怎麽樣?真的沒有受傷吧?”直到對方接起了電話佑希才覺得有點尴尬。她打電話的時候沒想太多,通話都開始了才覺得其實問這種問題發郵件也可以,能聽見聲音的這種交流方式不知怎麽,突然讓她覺得有點緊張。

“啊,沒什麽。”另一邊聽上去很鎮定的某人把手機握得死緊,空着的另一只手在桌面上無意識地摩挲着手指,“你呢?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被吓到?”

“還好,就是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也成為了狙擊對象而已……”

好不容易習慣了在聽筒裏聽對方的聲音,佑希開始漸漸覺得沒那麽緊張的時候,手冢的問句又一次讓她的心成功亂跳了兩下。

他問:“你喜歡德國菜嗎?世田谷有一家德國移民的老板開的餐廳,很正宗,要去試試嗎?”

“好。”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原本打算說的“其實我對德國菜不是很感興趣”的解釋在舌尖上繞了個圈,被默默咽了下去。

手冢挂斷電話,若無其事地把剛才通話時一直無意識拿在手裏的報紙丢進了碎紙機——邊緣被□□得皺到不行的報紙,留着也不會再看了。

聽着碎紙機工作的咔嚓聲,手冢抽空感嘆了一下,決定以後也不會說自己不是很喜歡德國風味。

作者有話要說: 我對英雄救美的情節就是這麽的沒轍啊……

總是忍不住!

還有,部長,你真是太悶騷了~

想約人家姑娘找不到理由,還以為人家在德國留學一定喜歡德國菜……

于是你就打算永遠不說自己不喜歡了麽……

可是為什麽我還是好喜歡這種悶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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