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pisode 27

女孩子的聲音輕輕的,因為是湊在耳邊說的話,氣息拂在耳廓上,頓時讓手冢覺得有點燥熱起來,他不自然地坐直了身體,目光接觸到佑希明亮的雙眼。

她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眼睛的形狀很漂亮,給人一種很幹淨清爽的感覺,五官明媚大方,很少有局促失禮的地方。

但是現在,手冢卻發現她微微咬了咬下唇,眼神有點漂移。

這種直白表達內心的話,他們之間很少說,偶爾的幾次卻都讓他感覺異常溫暖,于是他也微微笑了笑:“下次你想知道什麽,可以直接來問我,我很樂意告訴你。”

他們兩個人在說悄悄話,別人卻也不是瞎子,不二周助的視線在手冢和佑希身上轉了兩圈,眯着眼睛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以前經常調侃手冢太過嚴肅,會把女孩子吓跑,看來是他錯了。

常年的移動冰山,也是會溫柔的,只是之前一直沒有合适的對象而已。

話又說回來,原本青學網球部的正選們,連曾經被公認問題最大的手冢都“脫單”了,看看那一男一女進入“二人世界”旁若無人的樣子,還真讓人有點羨慕。

他是不是也該考慮談個戀愛了?

佑希在警視廳大樓門前刷下身份識別ID,輸入安全密碼後推開厚重的大門,站在門內,她遲疑地向外張望了一下,卻什麽都沒發現。

最近幾日,她總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一樣,可是每次都看不到什麽可疑的人,幾次下來連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的直覺究竟是否準确了。

“川崎顧問早。”廣報課的貴志榮子路過她身邊,神清氣爽地向她打了個招呼,一邊按下電梯鍵一邊問,“你不上樓?”刷了卡進門卻一直站在門邊,這個行為讓貴志有些不解。

佑希又向外看了一眼,警視廳附近寬闊的道路車來車往,路邊的人行道上盡是匆匆趕路的上班族,不遠處的路對面停着一輛清潔公司的車,幾個穿着制服的工人正在給對面的咖啡廳做清潔。

沒有任何反常之處。

“我就來。”佑希壓下內心的疑惑,和貴志榮子并排走進了電梯。

也許,的确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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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暮警部帶着小組去出現場,佑希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調出資料庫裏有“未解決”标記的案件,挨個翻看起來。

在沒有棘手案件的情況下,她總是會抽空整理一下這些資料,一方面争取多解決一點問題,另一方面也為了熟悉警視廳經辦的案件類型,以便今後有能夠參考的地方。

文書課統計的數據和圖表讓佑希忍不住想要深深地嘆氣。

真該建議廣電部門對上市的影視作品和游戲審查更加嚴格一些,自從兇|殺|暴|力背景的恐怖電影和電子游戲湧入市場以後,兇殺案是一天比一天多,只是10個月以內的未解決謀殺案就有高達7起。

看着電腦屏幕上被害人的照片,7個受害者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數據庫中,他們健康青春,但是資料上,他們慘死橫|屍,警方卻連兇手都找不到。

調出案卷資料,佑希開始将罪案進行分類。按照犯罪心理學的原理,兇案發生在相對集中的時間段內,受衆又同樣是年輕群體,雖然受害者有男有女,但是粗略側寫嫌疑人應該是具有同樣偏好的類型,犯罪手法也應該有相似之處。

然而這些資料中顯示的犯罪手法就只有一個字——亂。

鈍器擊打頭部致死、溺斃、刀刺、絞殺、分屍,這些案子看上去完全沒有共同點,獨立案件的可能性較高,但是當佑希把案卷按照時間順序排列起來的時候,她發現了一件事。

最近3個月內的4名受害者全部是年輕女性,年齡在22歲到25歲之間,獨居,把她們被害的方式綜合在一起考慮,會發現她們從被綁架失蹤到發現遇害的時間間隔拉長了。

最初的一名受害者上杉櫻在下夜班的途中被綁架,第二天清晨在公園的樹林中被晨跑者發現屍體,典型的奸|殺行為,兇手溺死了她。

第二名受害者風早千代參加完同學聚會之後失蹤,兩天後陳屍新宿一家夜店後門的小巷內,法醫檢驗證實死前曾被多次強|暴,死因為頭部遭受鈍器擊打。

第三名受害者明智惠理,某個周一早上沒有去上班,她的屍體是周三晚上在自己的公寓被發現的,全|裸浸在浴缸中,同樣有過性|侵痕跡,脖頸上有帶狀勒痕,窒息而亡。

最後一名受害者日野穗香,向公司遞交了休假申請,然而五天後,與去她的公寓拿東西的男友一道,被兇手刺死在自己的公寓,現場的地上灑滿了玫瑰花,廚房的水池中還有沒有清洗的兩人用碗碟,屍檢報告顯示日野死前有過性|行為。

案件或多或少都有一點相同,被害者們全都是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女性,栗棕色長發,被迫或自願與兇手發生過性|關系,雖然致死原因不同,但從最後一個案件看來,兇手已經開始形成了自己的犯罪特征——他布置現場,與死者共進晚餐。種種證據顯示,如果不是死者的男友突然到公寓來,慘劇應該不會發生,至少,不會發生在兩個人身上。

這個兇手,就像懷抱着什麽幻想一般,在犯罪現場逐漸構築了符合自己幻想的場景,并予以實現。

佑希已經基本能夠确定殺害這四個女孩的為同一個連環兇手,而日野的男友則是附帶産物,至于剩下的兩名男性受害者是否為同一兇手所為,倒是暫時還不能确定。

另外一邊,出現場的佐藤美和子感覺也并不怎麽好。

女孩安詳地躺在水中,漂亮的酒紅色長發飄在浴缸的水面上,面帶微笑。

鮮豔的紅玫瑰的花瓣包圍着她美麗的身體,她的模樣像在天堂,充滿着向往和幸福的表情。

水已經冰涼,潔白的浴缸中蕩漾着被鮮血染紅的水波,推動紅得刺眼的花瓣輕輕晃動。

浴室潮濕的空氣中擠滿了難聞的血腥氣。

這是位于池袋區的一間高級公寓,房主名叫加藤妙子,21歲,是一名新近走紅的演員。

而現在,她赤|裸着身體躺在那一缸冰冷的水中,停止了心跳。

“死亡時間不超過2個小時。”浴缸裏的血水已經被放幹,暴露出死者隐藏在水面與花瓣下的身體,法醫西崎薰半蹲在浴缸邊檢查着屍體,快速報出已有信息,“死者下|體有刀傷,損傷非常嚴重,失血大概在800毫升左右,不排除失血過多休克致死的可能性。”

高木不忍卒睹地撇開了視線,緩和了一下情緒才重新投入工作,白鳥皺着眉頭看着已經開始僵硬的年輕女孩的屍體,臉色也很不好看。鑒識課的工作人員把屍體從浴缸裏擡出來平放在地上,西崎指了指血肉模糊的傷處,向衆人解釋:“兇手用利器——應該是類似匕首一樣雙面開過刃的刀具刺進了死者的下|身,并且在裏面做過旋轉和重複戳刺,按理說在這樣的劇烈疼痛下,死者應該非常痛苦,但是你看她的表情卻異常安詳甚至帶着笑容,所以我想她應該被注射過某種致幻藥物和麻醉劑,現在還不能确定她究竟死于失血過多還是中樞神經麻痹,我需要回去做進一步的解剖。”

佐藤美和子微微向後退了兩步,視線掃過女孩被尖刀刺得血肉模糊的下肢,輕輕嘆了口氣。

她也算是見過不少千奇百怪的死法,看見這樣的場景尚覺得心理上有些不适,究竟是多變|态的殺手才能忍心對一個這麽年輕的女孩子下這種毒手。

門窗完好沒有被破壞,有輕微的掙紮痕跡一直從玄關延續到浴室,應該是兇手在門口用兇器脅迫死者從而進到房間的。從可視電話的錄像來看,兇手是個穿着機車服戴着頭盔的人,手裏抱着文件一樣的東西,看不出性別和長相。

死者是演員,獨居,平時會來她公寓的除了經紀人和助理幾乎沒有別人,但與此相對,她的社交面卻非常廣泛,要想從這樣一張龐大的名單中篩選出可疑人物來,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到的事情。

在對發現屍體的家政人員進行了詢問之後,目暮警部只好先封閉了現場,帶着小組回到了警視廳。

還沒把案卷理出所以然來的佑希,辦公桌上赫然又多了一沓本次案發現場拍攝的照片。

接觸到的被害人幾乎一多半都是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這讓佑希感覺很不好,她翻了翻現場拍回來的照片,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個年齡的女性在犯罪學中原本就被劃為高危群體,她們還有漫長的人生道路要走,生命原本充滿了無限的可能性,卻因為某些人病态的心理和行為莫名其妙斷送在這裏。

一想到這些,就讓佑希覺得深深難過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部長不會說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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