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緋歌自小無親長相護,見了嬷嬷便心下歡喜, 不由親近幾分。若緋歌今日說話做事哪裏失了分寸, 惹了嬷嬷不快, 還請嬷嬷莫要見怪。”說完又腼腆的對賴嬷嬷笑笑,精致的小臉上一派天真爛漫,“哎呀, 瞧我說都是些什麽。嬷嬷是德高望重的老人, 緋歌不過一個小丫頭, 嬷嬷又怎麽會怪我呢。多心了, 多心了。”

緋歌自知她今天這事做的有些沖動上頭, 雖然說的隐晦, 但話裏的意思卻丁點不隐晦。于是臨走前還特不要臉的來了段白蓮言論表達歉意。

對于這種白蓮言論, 緋歌剛一說完,賴嬷嬷便忍不住惡心。

這是什麽調調?

何着我要是怪你,就不德高望重了呗。

不過轉念又想到剛剛緋歌的話, 賴嬷嬷又覺得‘德高望重’什麽的,她有些不想要。

想到剛剛打了那一輪機鋒, 賴嬷嬷心下搖頭的看了幾眼面前的小姑娘。真真是讓人氣也不是, 惱也不是。

以賴家在寧榮兩府的紮根之深之廣,威風八面,叱詫榮寧兩府的琏二.奶奶遇到了都得避讓一二。如今卻被緋歌一個外面買來, 沒甚根基的小丫頭來了這麽一出……賴嬷嬷能高興才怪了。

她想來一場雪中送碳似的趁火打劫,但緋歌卻告訴她利益與風險是并存的。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和鹦哥兒的關系那麽好, 若是哪天說貼己話的時候不小心說了什麽……以這種方法收服人,你得提防人家跟你們是不是一條心。

對此賴嬷嬷不以為然,她們能扶持一個人上去,自然也有辦法将人拉下來。

也因此見賴嬷嬷對自己的話不上心,緋歌便又再次提醒賴嬷嬷,她是積年的老人,盤算打的精,可她們這些上房的小丫頭也都不是傻的。光旁聽那位宮裏的呂嬷嬷教養大姑娘,也能學上一點應對手段。誰又能保證十拿九穩的事情不會因為一點小事而功敗垂成呢?

話說到這裏,緋歌便又提醒了一下賴嬷嬷,子孫滿堂是福氣的同時,也是掣肘。

既是為了子孫計,穩妥不比留下隐患強?做事真誠一些,人心才能齊不是?

話說到這裏,便沒什麽可說的。出不出手,什麽時候出手話都擺在臺面就看賴嬷嬷自己的選擇了。

所以緋歌話一轉又說起抹額紮花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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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歌這是在告訴賴嬷嬷,幫鹦哥兒脫困的機會不是一直都有的。莫欺少年窮,否則就真的錯過了。

沒說出來的意思則是緋歌一直想要給自己找個服裝技師的想法。若鹦哥兒這次真的栽了,那她就想辦法送鹦哥兒好好的學女紅,然後……嘿嘿~

雖然最近花銷不小,但緋歌卻不覺得自己是個窮人。

睿親王府自幾年前被查封後,裏面就一直空着。庭院深深不知幾進,往裏面藏上個把人,只要不發出動靜來,誰又能知道呢。

至少在未來的一百年時間裏,睿親王府會被人刻意遺忘,它的大門不會被重新開啓。她若是收拾出一個院子自用……嘿,別說,還真省了買宅子的錢。

不但省錢,還足夠安靜以及安全。

想到了‘開荒’,緋歌動的心思就更多了。

睿親王府雖然被抄了,不過想來裏面應該還有些家俱家什。簡單的收拾一番,她也是有家的人呢。

下意識的摸了摸手腕,緋歌的身體瞬間頓了一下,然後又若其事的放了下來。

糟了,珠串被毀了,她這小半天竟是裸胎的嗎?

要不要辣麽刺激~

想到這裏,緋歌連忙回憶這半天有沒有露出來被人發現的可能。

……

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不請自來的瘟神她自己想要走,腦子進水了才會留她吃飯。

“也罷,改日家來再留你用飯。”心裏被緋歌膈應到的賴嬷嬷,更沒心思繼續跟緋歌打機鋒。“對了,認親的事可有眉目了?”

瞧瞧這小話說的,這小丫頭片子留在府裏就是個禍害。

緋歌搖頭,“還沒呢。估計還是嬷嬷疼我的心少了幾分。嬷嬷多疼疼我,我多沾些嬷嬷的福氣,說不定就盼來好消息了也未可知。”

賴嬷嬷:……

臉真是好東西,然而你卻沒有。

真遺憾!

(→_→)

捧着裝文房四寶的盒子與賴嬷嬷告辭,緋歌便離開了賴家。

不過她卻沒走遠,站在道路拐角處,時不時的朝賴家的方向望去。

差不多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在緋歌剛剛用帕子将手腕纏裹起來時,賴家的院門重新打開,走出一個小丫頭。

緋歌在那小丫頭朝她這邊走過來的時候,故意朝一旁避了避。随後用着跟影視劇那裏學來的蹩腳跟蹤技術跟着那丫頭一路往榮國府走。

到了後門,那小丫頭只跟守門的婆子打了聲招呼便進府了,可見她也是府裏的‘常客’呢。

冬日裏天黑的早,從賴家出來,天就已經微微暗了下來,緋歌看了一眼天色,覺得這樣的天色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至少這樣的天色不會讓她的跟蹤顯得太過猥瑣。

╮(╯▽╰)╭

一路不遠不近的跟着那小丫頭,見那小丫頭果如她所想的那般找了正在府裏當差的賴大家的,心下多少猜到了她們之間可能說些什麽。

風能飄物,也能傳音。不過緋歌卻沒吹響氣哨,也沒去聽這二人說的話。剛剛進府的時候,緋歌已經問過門上的婆子,鴛鴦和鹦哥兒并未回府。此時只遠遠的盯了兩眼,又在路上攔了個小丫頭,讓她幫忙将盒子送回她房間,便轉道去了鹦哥兒家裏。

緋歌走的并不快,或者說她在有意識的等賴大家的。

若非賴嬷嬷改了主意,也不會這麽快就派小丫頭去給賴大家的傳話。這種雪中送碳的事,宜早不宜遲,相信收到賴嬷嬷傳話的賴大家的必定會抓緊時間趕過去。

她跟賴大家的一道過去,也能讓人知道這賴家人是誰請來的。

幫鹦哥兒借了勢,也能為自己打一波廣告。

要不然她今天就真的是白忙活一場了。

然而緋歌計劃的極好,卻不想竟在路上被人叫住了。然後不得不遺憾的回府去。

老太太今兒晚上沒甚胃口,大姑娘也有些內火臊熱。上房的倚秀派了丫頭叫她去竈上琢磨點老太太沒吃過的新鮮吃食。

行叭,正好她這一天也沒怎麽吃東西了。

一天冷似一天,貓屋裏不動彈,屋裏還點着熏籠,燒着地龍,有胃口才怪了呢。

人的胃口從來都不是一層不變的,不過大致上卻不會改變。剛來榮國府時,賈母等人的夥食見天的濃油醬赤,看得緋歌都覺得嘴裏膩味。

尤其是那道牛乳蒸羊羔,不說取材如何,只這味道,也着實讓人無法消受。

去了大廚房,看了一眼大竈裏準備的各種食材。緋歌就讓人将魚肉,蝦肉等海物收拾出來,先煲一鍋海鮮粥。一會兒再煲一鍋青菜粥。

緋歌有經驗,沒胃口的時候,最好吃些味重的川湘菜。不過賈母和元春幾個都不能吃太辣的,也沒像緋歌那樣養的刁。于是便叫人弄了改良版的魚香肉絲和宮保雞丁,酸豆角炒肉末來。

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不過是取了個巧罷了。秉承着只吃貴的,不吃對的原則,緋歌又讓人開了食庫,小嘴巴巴的讓人做了一道枸杞魚翅湯,一道火夾熊掌。

緋歌打定主意趁在榮國府的時候,将那些好料都吃個夠。将來離開了才不覺得虧。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這些吃食便依次做好了。緋歌先‘嘗’了個味道混了個飽後,這才跟着送膳的婆子一道回了榮慶堂。

除了緋歌出于私心弄出來的那道火夾熊掌沒怎麽動筷子,其他的吃食倒是挺受歡迎的。

今天送出去的‘厚禮’,又變相的被賞回來了。

一時膳畢,緋歌回了房間。

房間裏鹦哥兒和鴛鴦已經回來了,鹦哥兒正坐在自己床鋪上哭的眼淚不停,一左一右坐着鴛鴦和珍珠不時勸上兩句。

緋歌一進屋子便覺得自己虧大發了。連忙說道:“我從賴家出來,本想跟賴大娘一道過去,不想倚秀姐姐這邊又叫人,這便回來了。事情怎麽樣了呢?”上前拍拍珍珠的肩膀示意她退位讓賢後,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快別難過了,你娘最放心不下你,說不定這會子就看着你呢。看你哭成這樣,不是讓她更難過?”

鴛鴦/珍珠/鹦哥兒:……

勸人的話,不知道聽了多少,又說了多少,但話從緋歌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那麽驚悚呢。

“……你說我娘在看着我?”

“呃~,我就是那麽一說。畢竟你娘臨死前都沒看你一眼,說不定就想多看看你。等看夠了,放心了,再去投胎呢。你這會兒好好的,讓她看了也放心不是?”

鹦哥兒聞言擡頭四望,一臉的‘娘,你在哪?’

鴛鴦和珍珠不由打了個哆嗦,看看鹦哥兒,再看看緋歌:求表說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緋歌的話有了效果,反正鹦哥兒還真的哭不下去了。

見鹦哥兒不哭了,緋歌又問了一回之前的事。

鹦哥兒哭的嗓子都啞了,鴛鴦便将之前的事說給緋歌聽。

這世上有個詞叫死無對證,鹦哥兒的祖母和她老子就利用這種情況給自己做了一回洗白。

非說什麽鹦哥兒娘是膝下無子無顏見列祖列宗,這才心懷死志,舊疾複發沒了的。

又說鹦哥兒娘臨死前拉着表妹的手,鄭重的将這個家和繁衍子嗣的大任交給了表妹雲雲。

若不是賈家下人的嘴沒一個把門的,又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性子,說不定真相就真的被一床被子蓋住了呢。

鹦哥兒就在這種七嘴八舌下知道了自家老娘的死因,于是當場就炸了。

小嘴巴巴的說着她娘為這個家做了什麽,又說她弟弟是怎麽沒的,她娘的病為什麽一直沒好,總之是将她祖母和她老子的臉皮扒了個幹淨。

鹦哥兒不能手撕祖母親爹,卻能撲咬那個表姑姑。可惜鹦哥兒今年也才七.八歲的樣子,又哪裏是那表姑的對手。

不但那個表姑想要摁死這個原配之女,就連鹦哥兒那個祖母也朝鹦哥伸手打罵。

好在剛剛吃虧,鴛鴦就到了。

鹦哥兒家人本就理虧,行事又不忌,原還仗着自己是長輩,就想要彈壓鹦哥兒,給她扣一個不孝沒禮數的帽子。

好在這小姐倆都是嘴皮子利落的,沒吃什麽虧。再有不少人都知道鴛鴦現在極得老太太重用,看熱鬧的人到有不少幫腔的。

等賴大家的去了,情勢更朝着鹦哥兒這邊倒。

下人沒了,身後事也簡單。一口薄棺送到城外鐵檻寺旁的空地一埋,齊活。

賴大家的出面幫忙和給鹦哥兒撐腰,又言心疼鹦哥兒喪母,祖母不慈,老子不仁,最後竟當衆說認了鹦哥兒做幹女兒。回頭便回了老太太,以後鹦哥兒的事都只管找賴家……

“這也罷了,我今兒在賴嬷嬷那裏可是給你倆打了包票,說你倆早就想着給賴嬷嬷繡個炕屏呢。記得別讓我做臘呀。”

這事鴛鴦做不做都無妨,只鹦哥兒卻得将這事圓回去。

鹦哥兒聽了點頭表示明白,“今兒多虧你了,若不是你請來賴大娘……本就欠你不少銀子,又讓你賠了支好簪子。真不知道要怎麽還你呢。”

“一屋子姐妹,說那些多見外。是咱們好我才舍得,換了旁人,你見我何時這麽大方過?”

珍珠:……

總覺得自己被內涵到的珍珠轉身翻了個白眼,正好看見桌上的盒子,“這是哪來的?”

“哦,那是我的。”緋歌只掃了一眼桌上放着的盒子,漫不經心的回了句,“賴嬷嬷說我聰慧,伶俐,叫我平日多讀書,又送了套文房四寶給我。”

聽完緋歌的話,三人不知道都到了什麽,不約而同的齊齊點頭。

毫不心虛的的接受三人肯定的視線,聰慧伶俐的緋歌早就将角門那裏可憐的馬車夫忘到了腦後……

而寒風中瑟瑟發抖的馬車夫正在懷疑人生。

擡頭看一眼角門處趾高氣昂的賈家小厮,再低頭看一眼自己的馬夥計。重新坐回馬車前……

當家的二太太出身王家,王家又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教女方法。所以別看府裏的姑娘讀書識字,天天吟詩作對的,但咱們這位二太太心裏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

緋歌有時候會想,若不是有老太太在上面壓着,說不定榮國府的姑娘們就真成了‘略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

姑娘們尚且如此,她這個小丫頭若是傳出讀書的話來,豈不讓人說輕狂。

這也是之前在賴家賴嬷嬷一說讀書的話頭,緋歌就連忙駁回來的原因。

現在有了這套文房四寶,再有了剛剛緋歌拉着賴嬷嬷扯大旗的話,以後緋歌讀書都是奉了榮國府九千歲的二等聖旨。

所以對緋歌讀書這事,誰不服,誰有意見,誰想說風涼話,先看看是誰非要緋歌讀書識字再說吧。

(^-^)V

這一天從早到晚就沒個消停的時候,緋歌早就累得睜不開眼睛了。見鹦哥兒不哭了,緋歌也就不勸了。

拿着眼睛四下掃來掃去的,緋歌心想不勸也應該沒什麽。

起身去門口叫人送些水來洗漱,緋歌等水的時間裏又打開她自己的箱籠,從裏面找出一條也穿了紅色珠子的寬珠串。

好在那樣的珠串她不止一條。

鴛鴦見緋歌一只手帶珠串,一只手系繩結有些笨,上前幫她時不禁問道,“你之前那條怎麽不見?”洗澡睡覺都不摘下來,極為中意的樣子。

緋歌有意識的将有胎記的那面朝下,然後一臉乖巧的讓鴛鴦幫忙,“今兒在外面跑了一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的。就當破財消災吧。”

可不是破財消災呢,若沒那珠串擋了那一下,她現在估計已經可以申請殘疾人補助了。

如果這個時代有這種政策的話。

鴛鴦想這條珠串被緋歌戴上了,怕是不到丢的時候也不會換新的,于是在系繩結的時候故意系了個死結,防止它再掉落。

繩結系好了,洗漱水也打回來了。緋歌才想起被她遺忘的馬車夫。

也顧不上洗漱,只拿了個荷包就往外跑。因着用過了晚膳二門便會上鎖,緋歌也只能先到二門那邊找個傳話的小厮,讓他将車錢給角門外的車夫送去。

拍拍額頭,緋歌都服了自己這記性了。

……

是夜,緋歌一聲驚呼從夢中醒來,粗喘着氣神色慌亂的看着四周。

夢裏一片血腥,跟血屠地獄一般。井然就是今日白天觀音廟的情形。

不是不想,就真的會遺忘。不是自以為沒心沒肺就不做惡夢的。

緋歌屈膝,将頭埋在膝蓋裏。雙臂環着膝蓋,可憐巴巴的。

我在這裏挺好的。

我一點也不想回家。

現代有什麽好?

空氣不好,水質不好,各種奇奇怪怪的事和怪病。

升學壓力,考研壓力,就業壓力,結婚壓力……

對,她一點也不想家。

天天都說什麽庭訓,庭訓的,煩都煩死了。

她一點也不想家裏的家常菜,耽誤她減肥。

她更不想家裏的人,一點都不想。反正他們都喜歡別人家的小孩,也一定不會想她。

……

反反複複的說着現代各種不好,這裏各種好後,緋歌仿佛真的将自己說服了一般,将抿得緊緊的雙唇微微張開,吐了一口長氣。

眼淚好像也被剛剛那些‘不想’吓跑了。

都是七.八歲的小姑娘,今天誰過得都不輕松。緋歌半夜驚夢并未将其他三人吵醒,緋歌側耳聽着輕淺的呼吸聲,揉了揉臉,複又躺了下來。

睡吧,明天的太陽仍然需要她來迎接。

緋歌睡了一覺,中途還被惡夢驚醒,複又數了兩百只羊睡下去後,這一夜倒是沒有再做夢。

而讓緋歌做惡夢的那些人卻沒有緋歌這麽好命了。

緋歌一定不知道朝.廷的那支禁衛軍和後來的那支隊伍被她坑慘了。

鋒利的小刀片在風中旋轉,風中還夾雜着各種大大小小的物件。兩支人馬在這場風裏受到的傷亡比跟其他人生死拼殺還要多。

畢竟那刀片若是割在了人的動脈上,想止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幸好緋歌不知道,不然今後她估計是再不用睡覺了。

人命如草芥的年代,愧疚這種玩意是一種易耗的奢侈品。

“最先出現的那支人馬确實是前朝複國黨,不過讓他們逃了。最後出現的那支太後私軍,已經在回程途中全部絞殺殆盡。”

“那叛徒呢?”

“……逃了。”話落,單膝跪地,“屬下辦事不利,請星主責罰。”

之前那股奇怪的風刮過後,他們四支混戰的隊伍就被迫分開了。前朝複國黨離他們最遠,見勢不妙轉眼就跑了。

而隐元星帶領的禁衛軍和太後私軍則與他們相隔不遠,再加上那怪風過後,那兩支人馬都受不了同程度的損傷,此時正是趁勝追擊的時候。

趁你病,要你命,這個道理什麽時候都能用的上。于是九星旗的旗主當機立斷兵分兩路要将這兩支人馬絞滅。

可惜太後私軍好收拾,了解九星旗和洞明星行事作風的隐元星卻跑了。

着實遺憾。

“有消息了嗎?”

百戶知道自家星主問的是什麽,有些遲疑的回道,“尚不知她的身份來歷,不過有線索指向,有個身形相似的小姑娘曾進入許家院落,祭拜過許大太太。”

洞明星眼中不由閃過一抹感慨,心忖,果然是他們家小郡主。

“找到她,不惜一切代價。”握緊手中的令牌,聲音堅定。

“是。”

九星旗核心的人都知道養在信王府裏的小郡主是個冒牌貨,如今在觀音廟見到疑似小郡主的小姑娘,自是不能放過任何可能。

找到她,保護她。

為王爺報仇,為她而戰。

隐元星這一次受了極重的傷不說,還因為風裏的刀片直接傷了一只眼睛。

狼狽逃回去的隐元星先是追憶了一回自己的那只眼睛,之後便由着太醫處理其他的傷口。

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回憶之前發生的事情。

奇怪的小丫頭,奇怪的風。

了解你的人除了你的戰友就是你的敵人,洽巧隐元星和洞明星就是這樣的一種關系。

洞明星再微小的神情也逃不過隐元星的眼睛,所以将之前的事情從頭想到尾,隐元星便發現了之前忽略的細節。

洞明星是九星旗主,他對睿親王忠心耿耿。不可能任由小郡主在危險之中還只顧着找他拼命。

這一點最不尋常。

再有那個一直藏在角落裏滿臉污垢的丫頭也有問題。直覺告訴他那個小丫頭是問題關鍵。

“查,往死裏查。挖地三尺也要将人給我查出來。”

僥幸跟着隐元星逃回來的下屬領了命令轉身離開,隐元星看着那下屬的背影,微微眯了眯雙眼。

那個小丫頭是個關鍵,但那些前朝的複國黨也有些怪異之處。

“小郡主的那個奶娘真的是失足落水?”

“是。”另一個下屬在隐元星問出來後,便站出來回話,“統領讓屬下等一直盯着信王府,小郡主的奶娘确實是失足落水。”

“屍體呢?”

“這……屬下不知。”

隐元星用一雙帶着狠戾的眼睛無情的掃過他,半晌才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蠢貨。”

“派人去信王府,想辦法安排在小郡主身邊。”頓了一下,隐元星又道,“再派人去查一查複國黨的消息。”

複國黨若是想殺睿親王遺孤祭旗,今日的舉動就太過禮遇有加了。

事出反常即為妖,今天反常的事情太多了,容不得他不多想。

太後的人馬全軍覆滅,皇帝的禁衛軍十去八.九。損失最小的當屬前朝的複國黨了。

不過沒成功将小郡主帶回來,更沒辦法按着原計劃實行下一步驟的前朝複國黨其實這會兒子也不自在。

“小郡主的傷嚴重嗎?”

“舵主放心,小郡主不過是一點皮外傷。”就是當時三個人都倒在地上,竟然只有小郡主受了傷,有些讓人意外。

“……嗯。”

……

信王府內,長這麽大頭一回出門的小郡主這會子仍然吓得不輕。

刀光劍影,血流滿地。

嗚嗚嗚,外面好危險,她再也不要出去了。

寶珠一臉擔心的看着為小郡主,用心将小郡主受傷的位置記在心裏。

這受傷的位置可真是……

作者有話要說: 那道‘牛乳蒸羊羔’真心建議大家不要去嘗試。不知道是作法的問題還是旁的問題,作者是覺得膩得跟本吃不下去。

再有緋歌與賴嬷嬷的對話,可能太過隐晦大家看不明白,寫的時候是想着緋歌的身份地位不能說的太骨露。不過好多人看不苾,可能是作者寫的隐晦,腦補的太多。

唉,腦補什麽的,有時候真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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