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熱情的為某人後天造了個‘胎記’,緋歌便沒再想過那人和那份胎記了。說真的, 經過觀音廟那一役, 緋歌對‘認親’的事更加抵觸了。
玩的辣麽大, 真怕一個不小心那些人就将她玩死了。
奶娘舍已為人,果然還是疼她噠~
緋歌想她還是消消停停的呆在榮國府這一畝三分地上,吃吃喝喝, 再來點精致的淘氣吧。
等榮國府抄家倒臺前, 她再離開也不遲。
你問怎麽離開?
啧, 在人口可以買賣的年代, 給自己買倆親人算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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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半夜做沒做惡夢, 緋歌早起時都是一貫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
鴛鴦再一次掀了緋歌的被子, 然後用能将人搖窮的氣勢将緋歌搖了起來。
緋歌翻身像只小豬一樣的爬在床上, 臉埋在枕頭裏還在模糊不清的說着你冷酷,你無情,你無理取鬧的話。
這樣的緋歌三人早就習慣了, 因此将她叫起來後便各自打理自己。
鹦哥兒的娘昨兒才去,怕主子們忌諱, 便請了七天假, 等過了頭七再去上差。
昨兒便知道鹦哥兒請假的事,緋歌擔心她一個人留在房間會胡思亂想,還特意将她得的衣料子拿出來, 叫鹦哥兒用給她做衣裙來打發時間。
真的,緋歌都為自己善解人意的這一面感動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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鹦哥兒倒想安心的呆在房裏給緋歌做針線,不過沒做多久她就忙了起來。
賴家說認幹親, 到也沒敷衍了事。轉天就派人送了不少東西過來,又接了鹦哥兒回賴家吃了頓飯,聽說還特意給鹦哥兒收拾了間屋子,一副要當自家女兒養的樣子。
緋歌在将鹦哥兒推到賴家人眼前的時候,就想過這個可能。說她是無心的,她自己都不相信。可若說有心為之吧,她還真的不敢居功。
就是下意識的選擇了一條對鹦哥兒以及……都相對好走的路。
賴家這事做的漂亮,緋歌冷眼旁觀一回倒也學了不少東西。
不過緋歌這人嘴巴也欠,還是找了時間将她和賴嬷嬷的談話一五一十的學了一回。
當然,也不全是為了邀功,最重要的就是別讓鹦哥兒在最需要親情的時候被人糊弄了,回頭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呢。
在互利互惠的前提下,心往一處想,勁而一處使也罷了。反之,一定要記得,你和賴家可從來都不是一家人。
鹦哥兒早就知道賴家會出面,必是緋歌在後面使力。當知道事情經過後,鹦哥兒對待賴家的态度,面上不變,但每每遇到事,心裏卻不由多想一回。
時間就在這種大事沒有,小事不斷的流水帳裏走到了臘月初七。
“怎麽又請假?”初七下晌,抱琴與緋歌在大廚房一角對着喝臘八粥,緋歌喝了兩口便将自己想初九那天請假的事說了。
抱琴和青芸都是元春房裏的大丫頭,但緋歌跟抱琴關系非淺,所以請假什麽的,緋歌便只找抱琴說。
“怎麽又了?這個月才第……呵呵,反正初九那天我一定要請假出府。真有事呢。”
初九那天是她的那位王爺老子的祭日,雖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祭拜。但找個十字路口燒些紙錢,再去廟裏上柱香……呃,不提廟還好,一提起來緋歌就不由想到了許家那座觀音廟。
怕了,怕了,寶寶真心不想去那裏。
加了葛仙米和雪蛤的鹹味臘八粥,極其開胃,緋歌将自己那碗吃完還有些意猶未盡。
端着自己的小碗,又去看其他粥罐,猶豫再三後盛了一碗鮮甜的臘八粥,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
榮國府裏本就能做幾樣臘八粥,再加上緋歌帶着食譜穿越,記憶裏各種各樣的臘八粥,挑撿着說了幾樣,榮國府的臘八粥就更加不同凡響了。
初七試着煮一回,初八那天正好呈上去。
早前各種粥好的時候,緋歌就挨樣嘗了一勺子。等都嘗完了這才又盛了一碗食材最貴,也最難尋的粥喝了。
并不知道緋歌非要出府的原因,抱琴只以為緋歌還沒放棄尋找親人的念頭,只得勸她理智些,別抱太大希望。
“……丢了兒子,許是會用心找一找。姑娘家家的若是丢了,多少人家都全當沒了的。”就怕這個閨女找回去了,再壞了家裏姐妹的清譽和家裏的名聲。“上次來了個傅家,你就不怕再來一個鄭家,李家?”
“皇天不負有心人,總能找到的。”默認了抱琴的說法,緋歌便岔開了話題,“大奶奶明年就進府了,我怎麽看太太……?”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也不知道你一天天都在瞎忙什麽,這麽大的事也不走心?”斜了緋歌一眼,抱琴轉頭看了一眼離她們倆有些距離的大竈其他人,這才小聲的與緋歌八卦,“大奶奶的叔叔,就是在金陵為官的那位,上個月沒了。定好的日子又往後挪了。太太昨兒還打發周瑞家的重新看日子,珠大爺的親事怕是要到後年呢。”
親叔叔死了,也要小一年的孝期。等出了孝,再按着兩人的八字合成親的吉日,可不就得那個時候。
抱琴其實心裏也明白二太太不高興的事并非只這一件。
沒了叔父是小,成親的日子延後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最重要的是李家的叔老爺是位有官身的官老爺。
抱琴心裏也慶幸,還好沒的只是未來珠大奶奶的叔父,而不是親爹。
自來夫妻是一體,珠大奶奶娘家越得勢,珠大爺就越得力。珠大爺是大姑娘的親哥哥,他好了,大姑娘才會更好。抱琴真心希望賈珠能更上一層樓,成為元春的助力。
緋歌挑眉,這事她還真沒聽人說過。想來是王夫人讓人封了口,沒叫傳開吧。
知道了王夫人為啥不高興,緋歌提醒自己最近別踩雷,便有意将此事揭過的笑道:“原來要那麽久才能拿到賞錢的嗎。唉,粥都不甜了。”
那是因為你吃飽了。
“呸,你就促狹吧。滿府瞧瞧去,丫頭裏誰得的賞賜有你多,竟拿這個說嘴。”說起這個,抱琴也是滿心感慨。面前的丫頭真的是靠‘嘴’吃飯的能人。
緋歌一笑,又得意又傲嬌:“那腫麽辦,我也好無奈呀。”
緋歌雙手向上一攤,臉上還做了一個為難的表情,生生将抱琴逗樂了。
初九一早,緋歌難得沒用鴛鴦叫起,痛快的下床收拾自己。用過早飯,換上一身相較素淨的衣裙,拎着個籃子便出府去了。
出府用的是榮國府專門給下人用的馬車,除了趕車的車夫,緋歌又叫了個能說會道的婆子跟着一道走的。
緋歌思前想後,最終還是去了許家的觀音廟。
沒辦法,一是那觀音廟就在城裏,相對近便些。二是明明城裏就有觀音廟,她卻非要去城外的,太顯眼了些。
馬車一路到了觀音廟,緋歌先去正殿跪拜,然後又找了廟裏的執事,點了幾盞燈。
這裏點燈添燈油,也有一些講究,不過區別并不大。有為活人點的是長命燈,為逝者點燈卻是積福報求來生康泰。
有給老太太點的,也有給王夫人和元春點的,其中還有她自己的。
她老子那盞燈就混在其中。
求他來生順逐,盼他來生多子多孫。
特意帶上榮國府的婆子,讓她看看自己的忠心。相信這效果跟那個月夜祈福的套路也不差什麽了。
元春進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她得提前為自己跳槽做些準備。
沒敢在觀音廟多逗留,上了香,點了燈,緋歌就帶着那婆子往外走。
只剛出大殿又遇上了一身僧袍的許家小和尚。
多日不見,仍舊俊美如昔。眼睛裏的星辰,依然叫緋歌喜歡。
顏狗的眼裏,美即正義。所以緋歌腳下一頓,笑眯眯的朝着許家小和尚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呀。”自然又熟撚。
“蘇姑娘。”許颢看着面前笑意瑩瑩對自己說話的小姑娘,淡淡的點頭。
“哎呦,叫什麽姑娘呀,你們出家人不是都叫施主的嗎?”歪着頭,一雙大眼睛笑成了彎月,“小師傅,要衆生平等哦~”
“……蘇施主。”
聽到緋歌的話,許颢從善如流的改口。然而下一刻,緋歌又笑着搖頭,“哎呀,你還是叫我蘇姑娘吧,施主什麽實在聽不慣诶。”
許颢:“……”這性子,真頑劣。
許颢不說話,靜靜的看着緋歌。
“我還有事呢,先走啦。”緋歌眨巴眨巴眼,心忖了句一會兒還要去買紙錢,之後等天黑去十字路口。
她那老子說不定正在地下等着錢花呢。
“……嗯。”許颢張了張嘴,似是想問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說。
那日嫡母葬禮,他在院子裏,并不知道院子外面發生了什麽。等法事結束才知道出事了。她人就在眼前,想來那日并未碰到什麽。
只是後來到有不少人朝許家老仆打聽過一個和她一樣身形和她那日那樣穿着的小姑娘。好在許家老仆并不知其來歷,無言相告。
垂下眼眸,眼睛無意間掃到緋歌帶着珠串的手腕。見到那些紅色的珠子,許颢眼神微微頓了頓。
這珠串上的珠子與老仆在院子外面拾的那些珠子極為相似。想到那枚刀片,許颢不禁想知道面前的小姑娘真的只是榮國府的下人嗎?
一時間許颢想了許多,最後只輕輕朝緋歌點了下頭,便轉身進了大殿。
世間諸事,人間煙火,如今與他又有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