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賈母派過來的風/化糾察隊雖然錯過了賈蓉,但卻沒錯過身清氣爽的賈珍。
喝了那麽多酒, 又勞心勞力的幹了這麽一場體力活, 賈珍都忘這裏是什麽地方,直接在事後一把摟過快被他折騰散架的鳳姐兒就準備睡他個昏天暗地。
鳳姐兒早沒了力氣, 這會兒心神還在剛剛那場床事裏沒走出來。此時只能由着賈珍摟着, 眼角含淚, 雙目失神的看着床帳。
來綁人的都是賈母院裏的管事婆子,推門進去時, 先是聞到了屋裏極其難聞的味道, 然後才看見疊抱在一起的人。
新房早前就熏過香, 脂粉味和百合等香料非常濃郁。之後又混合着酒味的某種味道,聞起來相當的讓人做嘔。
幾個婆子一臉嫌棄的屏住呼吸, 用着一種帶着某種快意的動作邁着虎狼步伐沖到了床邊。
賈珍先被撕扯下來, 不過卻仍是沒有醒過來的樣子。鳳姐兒到是在這些人進來的時候從剛剛的床事裏回過神了,只她年紀小,又是初次承歡還被酒後的賈珍那麽粗魯折騰,也是酸軟無力。
再加上這時醒過神來,隐隐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心眼子比旁人都多的鳳姐兒幹脆學着人事不知的賈珍裝暈了。
那些管事婆子到底不敢将事情做得太絕,粗魯的給二人穿上衣服就将二人從屋子裏拖出去一路帶到了榮慶堂。
而就這麽一會兒功夫,賈母和王夫人已經全然沒了收拾賈珍和鳳姐兒的心思了, 或者說,她們在這個時候已經不約而同的找到了處理這件事情的最佳契機。
你問什麽契機?
誰叫寧府的珍大奶奶洽在這個時候沒了呢。
賈母和王夫人心裏有了主意,再見了這二人不但昏迷不醒還如此狼狽,直接叫人先行分開關押, 另行處置。
所謂的另行處置,不過是等所有能當家做主和當事人都到齊了,來個三方會審和利益交換罷了。
……
賈蓉突聞噩耗跑回寧國府時,緋歌當時也在寧國府。鼻青臉腫的賈蓉撲到珍大奶奶榻邊哭得不能自己,緋歌見了也有些戚戚然。
不過轉念想到鳳姐兒将會成為賈氏一族的宗婦,宗長夫人……那個畫面太美,緋歌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賈家,要完!
想到促進賈家加快滅亡的不是奢侈,而是一壇好酒,緋歌就有種某種的心虛。
因今兒發生的事情太多,緋歌一時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榮慶堂。一邊帶着小紅往外走,一邊還想着要不先去迎春房裏,‘照顧’她起來洗漱熬個時間?
想到這裏,緋歌便去了迎春房裏。
迎春早就睡下了,此時正揉着眼睛由着丫頭們侍候穿戴洗漱。緋歌掃了一眼迎春的奶娘,見那奶娘也在小心的用眼睛瞄她。便勾起唇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來。
迎春的奶娘仍是原來那個,不過因着元春進宮前留的‘口谕’,這位直接落了氣焰,在照顧迎春的時候也比以前上心了。
賈母和王夫人倒是想要将她換下來,不過卻被緋歌攔下來了。新來的未必心有敬畏,留下的舊仆經過這一遭,卻未必再敢作妖。
頭上懸着一把随時失業的大刀,自是怎麽小心怎麽來。
這把刀不但握在緋歌手裏,同時也握在那些想要拉下她自己上位的賈家仆婦手裏,所以,可以想見這位奶娘的心理壓力有多大了。
以及在侍候迎春上和面對緋歌這個監察禦史時多戰戰栗栗了。
╮(╯▽╰)╭
家大業大,族人辣麽多,不準備一兩件素服,用的時候真心抓瞎。所以賈家每個季度給主子們做衣服的時候都會特意做上一件素服,為的就是這種時候穿。
迎春還小,發上戴了兩朵銀制壓發花,又系了兩根淺藍色的發帶,看起來也是粉琢玉雕的可愛。
可能是這一兩年侍候的奶娘盡心,迎春比以前活潑了不少。少了幾分木讷,看起來就是個附和她這個年紀,有些愛害羞的女孩子。
緋歌過來的時候,迎春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迎春見緋歌來了,便上前去拉緋歌的手要往外走。
這哪行呀。
上房那邊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呢,就這麽過去,再撞到什麽不該看見的,那就辣眼睛了。
于是緋歌就拉住迎春不叫過去,又派了丫頭将探春和寶玉一道接過來。讓小紅拿了銀子去大竈上弄了些粥過來,領着三小只吃了一回宵夜,又消了一會兒食,這才等到上房的丫頭過來叫人。
珍大奶奶病了許久,有些東西早就已經悄悄備了下來。這麽一會兒功夫,寧國府那邊的孝棚已經搭起來了,不過沒有主事的主子,看起來亂糟糟的。
如今的寧國府只有賈珍,賈蓉和賈薔三個主子,賈珍沒人信得過他不說,他這會兒還沒醒酒呢。
賈蓉沒了親娘整個人都像傻了似的,只知道傷心難過,不理事也不理人。賈薔陪在賈蓉身邊,又加之他在寧國府也沒甚地位,也不能指望他幫着操置珍大奶奶的後事。
賈敬老倆口都在城外,此時城門已經關了,再進城也要等明兒一早傳了消息過去。
榮國府這裏,知道了寧國府那邊的情形後,賈母只好收起一肚子的火氣帶着邢王兩個兒媳婦幫着打點珍大奶奶的後事。
而緋歌則以一個本家外姓寄養在榮國府的客居姑娘的身份一直當個知心妥帖的大姐姐照顧着榮國府裏的三小只。
照顧小孩這事,在現代是個麻煩事。但在古代絕對是最輕松的活。
尤其是他們這種養了許多下人的大戶人家。
姑娘小爺身邊又是奶娘又是丫頭婆子的,緋歌其實什麽都不用做,只陪着吃喝休息就是大功一件了。
而且跟着小孩子行動,她可以避免很多麻煩。就連休息什麽的,也都是跟着小孩子們一道進退。
當然,在珍大奶奶喪事期間,她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偷到懶。
“好久不見。”裘良從回廊另一頭繞過來,正好與帶着小紅回府的緋歌撞見。微微欠了欠身,對緋歌笑道,“蘇姑娘有日子沒出來走動了,近日可好?”
眼前這人姓裘名良,是五城兵馬司影田候之孫。因是長房嫡三子,故而人稱裘三爺。
緋歌長的好,自有慕其顏色的,這個裘良就是其中之一。
對此,緋歌很是淡定。這種盯着漂亮臉蛋湊上來的人,就跟後世的顏粉差不多。哪天遇到比你長的更好看的,就都跑光了。也許不等那個山外山,人外人出現,你顏值一下降,他們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當然了,這不是後世的那種法制社會,講究個你情我願。他們這裏講的是身份權勢以及各種‘收藏’……
裘良自舊年在寧國府見過一回緋歌後便念念不忘,當時打聽到緋歌是元春的丫頭,心裏還想着用什麽辦法将人要過來。後來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了,裘良面對已經‘今非昔比’的緋歌,只能将那些不能說出口的喜愛悄悄咽下。
這樣的容貌回歸家族,又怎麽會輕易許人。這已經不是他可以當成物品收藏的美人圖了。
世家子弟們哪怕性子再渾心裏也都明白利益二字的真谛。像王仁和薛蟠那樣的,雖然不在少數,但也絕對不多。
“還不錯。”緋歌颔首,“這裏是寧府內院,裘三爺想是迷路了。您轉身朝前走,穿過這條回廊便到了前院。”說完緋歌欠身行了一禮,帶小紅繼續走。
敬大太太懷着身孕不能操勞,本就精力不濟還要□□她兒子的‘未婚妻’王家大姑娘。
賈母上了年紀,心裏又積了氣,喪事第二天就回了榮國府請醫吃藥了。如今在寧國府支撐喪事的是二太太王夫人。
今兒二太太又将懷着孕的珠大奶奶李纨帶過來幫忙,賈母聽說了,一邊叫人将李纨接回去,一邊毫不心疼的讓緋歌過來跟着王夫人‘學着點’。
這不,緋歌就出現在寧國府了。
剛剛王夫人交待給她的事情告一段落了,緋歌便找了個由頭準備回榮國府休息一會兒。
與裘良走了個照面,緋歌沒将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轉頭繼續去找王夫人的時候,又碰到了她那位‘血緣’上的好哥哥。
見了賈瑞,緋歌上下打量賈瑞如今更加猥瑣的氣質後,挑了挑眉冷笑的從他身邊走過。
“妹妹,何必如此不近人情。”賈瑞搓着手攔住緋歌,腆着一張人神厭棄的臉對着緋歌叫‘妹妹’。
“我無外乎也就讨厭兩種人:一種就是你這樣兒的;還有一種則是不管你以後變成什麽樣的那種樣兒的。”說白了,我就是讨厭你。
讨厭你還給你好臉?我圖啥呀。
“妹妹怎麽如此說話?不管父親當年做了什麽,你我說破大天去都是親兄妹。手足至親”理應互相幫襯些才是。
“別,別,別,我可高攀不起瑞大爺。”冷哼一聲,緋歌肯定的問他,“你怕不是……又輸了吧?”
賈瑞臉上的表情一僵,讪讪的看向緋歌,“這不是,不是走了背字。哥哥知道妹妹手裏不差那三瓜兩棗,暫時借哥哥幾兩銀子,等哥哥翻了本就還你。妹妹放心,我有預感這次一定能翻本……”
緋歌冷哼一聲,随即似是想到了什麽,笑得一臉天真爛漫,“不過幾兩銀子的事,到也沒甚打緊的。只是……”
“只是什麽?”賈瑞追問。
“幾兩銀子到是能拿的出來,可這也不是長久的事呀。你也甭騙我,本就有贏有輸的事,便是翻本了又如何,早晚還得打回原形去。”漫不經心的轉着腦袋一邊觀察這附近的情況,一邊随口忽悠賈瑞,“我一個姑娘家的,不過是每個月那點月例銀子。又手腳散漫,不曾攢下什麽。與其盯着我那三瓜兩棗,還不如尋那嫁妝豐厚的去。”
說完,還伸出一根手指在賈瑞面前晃了兩下,在賈瑞沒反應過來之前一個銅子都沒給賈瑞的遛了。
賈瑞見緋歌溜了,原地吐了口唾沫,恨恨的罵了一句‘小賤/人’,便順着緋歌剛剛的話轉起了心思。
榮國府的琏二.奶奶新婚當夜得了急症沒了,正好和寧國府的珍大奶奶一道出殡。
而珍大奶奶臨去前為了夫君和獨子特特在臨終前求了王家大太太,哀哀懇求其将府中庶女嫁過來。
但榮國府沒有秘密可言,不說下人的嘴,只說當時事發時,賈琏小院外多少世家公子哥從鬧洞房變成了看熱鬧的。這種說法不過是一張遮羞布罷了。
琏二.奶奶成了未來的珍大奶奶,身份雖然變了,但那份嫁妝卻絲毫不少的從榮國府擡到了寧國府……賈瑞心想,跟未出閣的姑娘相比,這嫁進來的媳婦們确實是頭肥羊。
而此時的肥羊又在幹什麽呢?
她正在她婆婆跟前立規矩呢。
鳳姐兒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有些麻木,更多的還是後悔。這種被人輕視,慢待和尴尬的情況,是她活到這麽大頭一回經歷到的。
當日怎麽就鬼迷了心呢。
說起這個,鳳姐兒眼睛又猛的眯了起來。且不說她當日如何,只說一院子的丫頭下人都是死人嗎,竟然放了別的男人進新房?
四個陪嫁丫頭竟然和院子裏侍候的其他人一樣全都吃壞了肚子……傻子都看出來這裏有貓膩。
鳳姐兒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緋歌,另一個就是花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