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到了教室,在上自習課之前,玫瑰被老師抓去教訓了整整半節課,終于睡飽了的小我晃晃悠悠的回來,看到該有人的同桌沒人,後面經常沒人的地方倒坐着個難得一見的大活人,她笑了起來,整個人無骨蛇似的趴在他跟前:“我說,玫瑰呢?”
“不知道,被老師叫去了吧?”小我戳戳他:“怎麽了?”
“沒人帶她去實驗室,也沒人告訴她,曠課了呗。”大大聲的惡來說道。有幾道眼光掃過來,他一一狠狠的瞪過去。
“這姑娘就朝死裏笨,敢情長着嘴不會問的啊?這點小伎倆就把她涮了?人哪,被欺負的時候要反省。”小我不怎麽優雅的打了個哈欠。
“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萬毒堆裏泡出來的嗎?”惡來不怎麽高興的頂回去。
“喲,生氣啦?”這回幹脆戳上了他的臉。
“王我,你再動手動腳,女人老子一樣打!”
“狠話說多了就不可愛了。”照樣戳,還捏。
一巴掌拍掉她的爪子,惡來把整張臉埋在胳膊裏:“姓王的,你有初中的數學課本嗎?”
“沒,早在中考完了滿操場當廢紙撕着玩了。”眼珠子一轉,“你問這幹啥?”
“玫瑰說要幫我補課。”
“補課?”小我不大的眼睛越發眯成了細細的月牙:“來,跟好友把事情說通透了。”
惡來也不打算瞞她,一五一十的說了。
聽他說完,小我若有所思的眨了下眼睛。
“嘿,這姑娘有意思。”咧開了嘴,小我拍拍他:“乖,教材自個去書市買啊。”話剛完,就在惡來要裝橫的時候,門被輕輕推開,玫瑰走了進來。
玫瑰走路無聲無息,深藍色的裙子,鑲着三道黃邊的領子柔軟的覆蓋在肩膀上,她走進來的時候,教室忽然鴉雀無聲,視線都看向她,她不動聲色,沒有讓任何人看到她面容上有他們期待的張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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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當周圍一切是虛無,直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看坐在自己位置上的小我,小我笑眯眯的把她的書包什麽都拽了出來,放在裏面的位置,才笑眯眯的又看她。
小我說:“怎麽能讓你這樣的美人坐外面呢?被人欺負了去,調戲了去,多可憐,你說是不是啊?所以你就坐裏面吧。被欺負被調戲都先過我這關啊。雖然說人哪,被欺負的時候應該反省,但是到底錯的是欺負人的不是?”
說話的時候小我故意放大了聲音,足夠教室裏誰都聽到的,伴着笑眯眯的眼神掃過去,卻讓大部分看她的人不是轉了頭就是沉默。小我熱心的拍了拍她:“怎麽還不坐下?”
玫瑰點點頭,坐在了裏面,小我這時候忽然想起來,轉身對着惡來龇牙:“點心呢?”
“吃光了。”
“切,這種時候你小子就不記得我。”
玫瑰仿佛什麽都沒聽到,卻在小我轉過頭的時候把手裏散發着香氣的紙盒塞到了她手裏。淡淡的開口:“吃吧。”
“啊——!!”你小子見着美女就忘記恐龍了?是吧?”小我尾音拖的長長的,接過了紙盒,惡來看看玫瑰又看看小我,幹脆徹底把腦袋埋在臂彎裏。
耳畔是小我不滿的聲音:“我跟你說,甭以為有惡來罩你你就不怕,下次你不記得買路財分我一半,別想着進來!”
玫瑰看看喋喋不休的小我,再看看裝死的惡來,拈了一小塊巧克力松餅,瞅準,塞到她嘴裏。看着小我愣了一下的表情,玫瑰淡淡的微笑了起來。
玫瑰的第一個微笑,惡來沒有看到,小我看到傻掉。
看着小我,玫瑰持續着微笑開口:“沒誰欺負我,不知道實驗室的地點,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小我咀嚼着這個詞兒,撇嘴:“真文藝少女,我說你不是打算當文學青年吧?”說完,她勾住玫瑰的脖子,“不過,不錯,你有意思,我決定喜歡你。”
玫瑰眼波流轉:“真漫畫少女,我說你不是打算當漫畫青年吧?”
完全的回敬,又讓小我愣了一下,随即,她大笑,惡來趴在桌子上,不解的看着跟瘋子似的小我。
第二天玫瑰臉上多了快淡淡的紅腫,她的母親是調過來的數學老師,自己女兒犯錯誤缺課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去。
小我盯着她臉上的印子瞧了半晌,搖了搖頭,“真狠……要不要去醫務室上個藥啊小膏什麽的?”
“英語課。”淡淡回她三個字,玫瑰用眼神告訴她,她和她不一樣,沒有堕落到跑去醫務室睡大頭覺的好習慣。
小我聳肩,惡來在鈴聲響起的瞬間進入教室,看到玫瑰臉上的傷,他瞪大了眼睛,下一秒擰起了眉毛,轉身走了出去。
小我和玫瑰對看一眼,玫瑰先垂下眼去,沒有說話。
惡來下午回來了,丢在玫瑰面前一個袋子,上面是一厚摞數學課本和練習冊,壓在最下面的,是一堆消炎止疼的藥膏。
“我也不知道該買什麽好,就什麽都拿了點。”惡來撓着腦袋說,玫瑰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她笑了笑。
惡來發現,玫瑰的笑是從眉毛開始的,漂亮的沒有修過的眉毛輕輕向上挑動,睫毛向下顫動一下,然後擡起,漆黑的眼睛裏有笑的紋路,嘴唇也淺淺的勾出一個弧度。
那樣的笑容,炫惑了他的眼睛。
“謝謝。”她很低的說。
看着她擰開藥膏細細的抹,惡來突然把她的劉海撩開,玫瑰一驚,向後一倒,椅子一聲脆響,惡來伸手一撈,以暧昧的姿勢半環着她,皺起好看的眉毛,“真狠,打哪也別打臉哪……”
玫瑰心裏無端的忐忑了下,忘記自己應該拂開他放在自己臉上的手,但是有那麽瞬間,腦裏什麽都沒有,只有他帶着幹爽味道的指尖在肌膚上移動的感覺。
惡來似乎覺得有點不對,但是卻沒移開自己的手。
就在這時,小我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翻着惡來買的課本,向高她一個半腦袋的男生勾勾指頭,惡來戒備的湊了過去。
“明天再買一套初中到高中的英語課本吧。”
“……做什麽?”
“我要幫你補英語。”小我笑咧了嘴,眼睛裏晶光閃爍:“折磨你。”
這瞬間,不知怎的。玫瑰松了一口氣。
近乎奇跡的,惡來開始上課了。上自習課的的時候,玫瑰給他講數學,上課的時候,小我給他講英語,雖然他幾乎是每一秒都露出一個和上一秒截然不同但是同樣是寫着生不如死四個字的表情。不過,惡來在聽,不耐煩但是很乖的聽。
玫瑰肯定,惡來很聰明,非常非常的聰明。他成績不好只是單純的逆反心理以及開頭不會越來越不會搞成的惡性循環。其實只要他肯上心,學的非常快。
“要是高一遇到他開始教他的話,說不定是在培養勁敵哪。”這是小我下的注腳。
玫瑰同意。
但是,她很開心。
坐在位子上,看着惡來咬着鉛筆苦思冥想,她就覺得很開心了。
“這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小我再次下了精确的注解。
老師在周五放學的時候宣布下個禮拜三段考,已經習慣了各式各樣考試的孩子們沒什麽表情,不過點了點頭而已。
小我早就翹了最後一堂課遁回家游戲去了,值日生開始打掃教室,玫瑰坐在座位上翻着手裏的書。
“不走?”挎起了單肩帆布迷彩包,惡來坐在她前桌的的桌子上,潇灑的腳踏椅子靠背,露出了一個女生私底下議論的時候說帥氣的表情,“今兒大爺高興,要大爺送你回去嗎?”
“我等我媽。”玫瑰沒擡頭看他,低低的回答。
“今天教職工大會,你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啊?”
“我等我媽。”再次回答他。
惡來洩了氣,剛要走,看到值日生匆匆把掃帚和拖布放到後門角落,抓起書包沖了出去,偌大的教室立刻安靜下來,只有他和玫瑰。
玫瑰坐在牆邊,漆黑的頭發在夕陽底下是金紅的色澤,她單手托着下颌,蒼白的指頭翻動書頁,像是雪白的蝴蝶在雪白的花朵之間飛舞。
金紅色寶石溶液一般的陽光流淌四散,玫瑰就像是沉浮的海洋裏的小小孤島,惡來嘆了口氣,忽然不想走了。
他又坐回桌子上,拽過英語課本,悶聲悶氣的背起單詞來。
玫瑰向他的方向靠近了一點,側了頭,漆黑的發從白色的上衣上流淌過去,黑白分明,不可逾越。
惡來忽然笑了一下,玫瑰看到他嘴角彎起的弧度,輕聲的問,“笑什麽?”
“你好漂亮。”
“……”看着惡來真心贊美正直無辜的視線,有那麽一刻,玫瑰在想,要不要給他一耳光。
最後,她垂頭,攏了下頭發,笑了一下。
惡來眨眨眼,想說什麽,最後幾乎是害羞的什麽也沒說,把頭埋在了書本裏。
禮拜天小我忽然打電話給玫瑰,當時玫瑰正在洗衣服。
“姑娘,跟我逛街吧。”她在電話裏對玫瑰說。
玫瑰想了想,媽媽出去給人補課了,她拍拍手裏的肥皂泡沫,瞄瞄鐘,跟小我約了個時間和地點,就出門了。
到了約好的地方,小我穿了一套明黃色的休閑服,色澤之鮮明讓人離了她很遠就想閉眼睛。
玫瑰是淡藍的裙子,藍色非常淡,乍看之下讓人以為是白色的柔軟裙擺随着走動,在光線的折射下隐約滲出一抹藍,仿佛流水被禁锢在了絲線之中。
頭發紮成一束,樸素的橡皮圈,玫瑰走向小我,矮她一點圓圓胖胖的姑娘把她扯進有空調的商場,扇着手絹吐氣:“等下啊,咱們先吃肯德基去。”
“還有誰?”玫瑰以為就她們兩個,小我在班上算特立獨行,自己呢?說好聽了是穩當說難聽了是孤僻,都是沒朋友的主,還有誰會來?小我沒答她,伸長了脖子朝外看,看了半天,看到一抹高高瘦瘦的影子,她快樂的舞動手絹,讓那誇張的夏威夷花手絹飛的像面旗幟。
惡來。
玫瑰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我,又看看惡來,依舊娴靜的站在當地,等着那個染了純金色頭發高高瘦瘦的男生向她們走來。
玫瑰看到惡來直直朝她們走過來,穿過人流,目光毫不轉移,鎖住她們,堅定不動的。
長腿跨了幾步就到了她們面前,玫瑰看他一眼,微微斂了眼睫,轉眸看旁邊的小我:“等的就是惡來?”
“是啊。”小我笑眯眯的,“等他來付賬拎包。”
惡來似乎很習慣了,雙手插在褲袋裏,左右看看,在眼神回到玫瑰身上時,笑了一下,漂亮的眼睛眯細,露出一口白牙。
那一瞬間,玫瑰不自覺的想着,惡來應該去拍牙膏廣告。
他的笑容真好看。
先去肯德基,小我不厚道的點了一大堆東西,玫瑰什麽都不吃。惡來站在桌子旁邊,低頭看着她,頭上是冷光,惡來的影子罩在她裸露的肩上,有一點點涼。
他敲敲她的桌子,修長的指頭骨節分明,“要吃什麽?”
“……我自己去點。”
惡來的手按在她的肩上,“看不起大爺啊?出來逛逛連吃飯都要女生自己掏錢,你說我以後在江湖上怎麽混?”說完,睨了一眼還吵着要追加蛋塔、一臉期待的小我,“你對面那只非人生物例外。”
“你這是嚴重的種族歧視!”小我憤怒的揮動餐巾。
惡來一巴掌把她拍下去,拽起玫瑰,“走吧,去點吧。”
“我說了我自己點。”玫瑰的聲音不大,但是很堅定。
惡來大度的點點頭,“可以啊,你點我付賬。”
“……我不習慣這樣。”
排在了隊伍後面,惡來牽着她的手,轉身看她,笑眯眯的說,“你就當是我的補課費吧。”
玫瑰想了想,釋然了,指向高挂的餐牌,“我要冰可樂。”
“你可以多要點沒關系。”
玫瑰搖了搖頭,“我就要一杯冰可樂。”
“不是吧你,把自己看的忒便宜了,現在補課費時價一小時五十塊,你要不要收?”惡來有趣的摸摸她的頭發,伸手取過冰可樂放在她的掌心。
玫瑰只是淡淡的看他,然後微笑。
“我确實就這麽便宜。事實上,很多廉價品都是看起來很值錢而已。”
說完,玫瑰她握着杯子走開,留下惡來不知所為的撓頭。
逮到了空,趁玫瑰離座,他一把抓住小我,眼神炯炯,“小我,你說你值多少錢?”
“我這麽天上有地上無風姿秀雅絕代無雙純潔正直善良無辜花兒一樣的美少女,自然是無價了。”惡來心裏想自己腦袋也沒被驢踢了啊,怎麽忽然就瘸了?一個自比天價,一個自比一杯可樂。他覺得頭開始疼了。
算了,女人就是比什麽都麻煩的東西。
他想着的時候,玫瑰從外面回來,水淋淋的手,長長的,幾乎要曳到地面的裙子泛着淡淡的波浪一樣的藍光。
惡來忽然覺得,玫瑰非常耀眼。
雖然嘴上說是逛逛街,可是實際上小我卻什麽都沒買,就是一手抓着惡來一手抓着玫瑰,吊在他們兩個之間,一家家店逛下來,多少身的衣服換來換去,把店員指揮的團團轉,最後一聲輕巧的“算了”,就潇灑走人。
玫瑰還是不怎麽說話,小我問她款式怎麽樣,她只是笑笑,倒是惡來和小我一人一句,“死三八裝可愛”、“我知道你嫉妒我穿裙子”這樣沒營養的話來來去去。
逛到了下午,玫瑰覺得有點累了,在商場裏找了家店坐下,長長的裙擺從椅子上垂下去,壓蓋了她的腳踝。
小我和惡來有一句沒一句的吵着什麽,她低着頭按着自己的腳。
忽然斜地裏一聲低低的問訊,惡來問她,“疼嗎?”
“有點。”逛的太久了,她是不常走路的人。
惡來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掀開她的裙子。玫瑰結結實實的吓了一大跳,按下裙子,卻不慎按住了他的手。
“別弄的我覺得自己瘟疫似的。”惡來正直的看她一眼,“我想看看你的腳是不是扭到了。”
玫瑰還是不肯放開裙子,小我掰着她的手指頭,“你就讓他弄,他手藝好着呢,他們那夥人打架回來都是他給料理筋骨的。”
也不管她的抗拒,惡來拽過她的腳,仔細捏了捏,發現沒什麽問題,一副專家的口吻:“沒事,就是腫了點。”
擡頭,正好對上她垂下的眼,玫瑰深黑色波瀾不驚的眼底有隐約的破裂,仿佛有什麽在流動一般晶瑩璀璨。
那一瞬間的玫瑰,有生動的美,不再是白瓷人偶的印象。
惡來看愣了,覺得心跳的怦怦怦怦。有什麽鼓蕩而出,有什麽想說卻又欲說還休。
深黑色的眼睛和撒滿陽光的眼睛瞬間交彙,彼此錯落,凝視了片刻,如流水一般了無痕跡的暈開。
玫瑰慢慢調轉目光,不去想印在視網膜裏的,那張浮着淡淡金黃陽光的容顏,但是又舍不得立刻離開。
小我也忽然沉默,她掉頭,看向商場裏無限延伸的通道,兩邊店家那些從縫隙裏招搖出來的五彩斑斓的顏色和衣服。
瞬間靜谧,遂成時間與空間的算式。
惡來放開了她的腳,卻依然是半跪的姿态,配上玫瑰水藍色的裙擺,仿佛騎士與公主。
這時,忽然有了包了銅的高跟鞋底敲打地板的聲音急急而來。打破迷夢。
三人一起看去,惡來起身,
一道火辣窈窕身影急沖過來,挂到了惡來身上,毫不避諱的抱住惡來的腰。
張揚的美人,火紅的發,腳下踢踢踏踏的細跟長靴包在修長的腿上,身上是一朵朵紅紗玫瑰綴成的裙子,鮮豔熱辣,盡是曲折青春的味道。
美人看看小我,小我“嗨”了一聲,揮舞了一下爪子,美人回了甜甜一笑,“我姐。”塗了丹紅的眼睛看向玫瑰,又看看惡來,不依地嬌嗔,“那是誰啊,小來。”
“玫瑰,惡來的同學。”小我搶下答道。
“我叫菜菜,小來的女朋友。”美人大大方方。
玫瑰彎起唇角恭維:“真般配。”
惡來不幹了:“唉唉唉,別瞎說啊,我和你可是一清二白啥事都沒有的。”說的時候,玫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惡來在看着自己,後來事實證明,那不是她的錯覺,因為惡來确實是在看她,這是小我說的。
心跳急了點,看着那鮮豔的紅挂在惡來的肩上不依不饒的小女兒姿态。玫瑰覺得某個地方莫名疼痛。
那天菜菜和惡來去和朋友唱歌了,一路上菜菜興致勃勃的計較,這個情人節一定要和惡來過,惡來說去去去,小丫頭一邊待着去,說的時候似乎有意無意看了眼玫瑰。
玫瑰大家閨秀斂目不看,只凝視着自己的裙擺。
惡來本來執意要拉她們兩個同去,但是玫瑰不去,她有禮貌的說回去還有事情做,小我說玫瑰不去我去有什麽意思?
所以小我和她回家了。
兩人坐在公車上,小我不開口,本來就不喜歡說話的玫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快到小我家了,她忽然開口,卻是側頭看着窗外漸漸落下的太陽。
“菜菜人不錯。”
“看得出來。”
“那姑娘按咱學校裏的說法,算是社會上的人。”
“那又怎麽樣。”說完,玫瑰也側頭,看向小我視線所趨的方向。
一線遠山是深深的黛青色,紅的像血的陽光疊在山頭,仿佛那是它最後的依靠。
“……确實不怎麽樣。”小我點頭,“只不過可惜了一個那麽好的姑娘。”說完,她不再說話。
玫瑰不知道她說的姑娘是誰,是她,還是菜菜。
她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