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二天杜暖很早就起床了,在陽臺很安靜的澆花草,太陽還沒有升起,大地還帶着朦胧的美感,她安靜垂眼的模樣好像世界都靜止了。
媽媽穿着睡衣出來看見女兒居然那麽早就起來了心裏不免有點微微作疼,半久終于開口問:“等下和媽媽去花店吧?”
杜暖這才輕擡眸看着媽媽,神情有些微頓,然後應了句噢。便又繼續澆花。
一到放假,花店便會很忙,花店的員工笑笑請了産假,媽媽便更加忙不過來。
但是怎麽也想慕迂會進來挑花,西裝革履的他讓杜暖想到了婚禮新郎。裏面的白色襯衫顯得整個人斯文有氣質。要命的是他身上居然有香水味。
他看見她眼裏閃過驚訝:“還懂花啊?那幫我挑挑。”
“你要什麽樣的?”
“能長久放在卧室裏。”
“那就買白掌吧。整個房間都會充滿綠意啊。”
聽見白掌兩個字慕迂有些微微蹙眉,爾後應:“醜嗎?”
盡管這樣他還是買了盆白掌。“能送上門嗎”
“可以的”
“嗯,你坐什麽車去,不要把它壓壞了。”
“… …”
只是沒有想到開門的居然是一個很漂亮的女生。頭發很随意的盤在後面,一身居家服顯得整個人清晰溫暖。
她低頭簽字的時候能聞到她秀發的清香味。:“謝謝啦”擡眸微笑時眸光裏流轉的都是都是輕柔。
杜暖接過收據單看着上面很清秀的字跡寫着李思思三個字
回去的路上坐在公交車上杜暖忽而發現自己虧本了呀。一盆白掌24塊錢,她坐個的士就二十三塊錢。再坐個公交就虧了一塊錢啊。有點喪氣呢。第一次坐生意就虧本了。
***
下午去到半山公墓時遇見了陸鹽。她瘦小單薄的身子一直在陸米墓前紋絲不動。好像站了很久的樣子。
陸鹽擡眼看比自己高出一半的杜暖,“姐姐,你也來了。”
杜暖從放滿鮮花的墓碑上輕轉眼看她,這樣一雙幹淨的眼睛真希望永遠都是這樣。微風吹起陸鹽帶着幹燥甚至有些枯黃的頭發。杜暖忽而想起了那天晚上在醫院裏,陸米用着艱難的微弱聲音在她耳邊說:“小暖,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小暖,本子...本子...小暖···幫我一個忙···去···找···”她胸口劇烈的起伏不定,仿佛在用盡全身力氣把最後的話說完。
“佟佟伽·”三個字在她耳邊殘喘,杜暖蹙眉的同時“滴滴滴滴···”的聲音傳入耳朵。心電監護儀的圖表成了一條直線,一直在有序的滴滴。
冰冷的手從陸鹽手心脫落,整個房間都沖刺着陸鹽嚎啕的哭聲。
杜暖感覺心髒像被人割掉了一半,還有一半在焉焉作息。
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愛的人在自己眼前離去卻無能為力。她選擇用這樣決絕的方式離開她。向她說明一切。那她還能說什麽呢。
三遍的佟字再次在她耳畔響起。
杜暖才發現,那晚她什麽都沒有記得,唯記住了她說的每一個字,那麽清新的銘在她腦海,睡覺都會在耳畔裏出現。
“陸鹽,你有認識姓佟的人嗎?”也許只有陸鹽會知道陸米口中的佟字到底說的是誰。
“認識一個。是他幫姐姐操辦的葬禮。不過,我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子了。”
那看來就是那個人了,可是這個姓佟的到底和陸米什麽關系。她去找他幹什麽?
“那她有沒有什麽很喜歡的本子?”
陸鹽疑惑的搖頭,随後又說:“我倒是知道有本日記本放在她枕頭底下···”
杜暖跟着她去了她們住的地方,想起了陸米說過她根本不知道她生活在什麽環境裏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杜暖哀嘆了口氣,看見一個穿着暴露的女人站在門口拉住一個男人:“別走嘛”
進去裏面後瞬間被一股濃濃的香味裹住了鼻尖,整個身子都染上了這種香味的感覺令她皮膚發癢。走在一條陰暗窄小的長廊裏,長廊兩邊都有房間,有的敞開有的緊關,有的敞開的房間杜暖只看見一張紅色淩亂的大床。女人的嬉笑聲傳入耳:“唉,糊了··”然後是摸牌的聲音。杜暖一不留神腳踩到了一張從房間裏溜出一點角邊的被單···這個發現讓她感到羞愧,
她們住的房子一覽無餘,也許是因為房子沒有光線照進來,地面有點潮濕,陸鹽打開燈時杜暖還沒适應這裏的光線,待了幾分鐘才能看清裏面的布局,陸柴窩在沙發上抽着煙,煙霧迷離,杜暖看見她漂亮的臉上似乎挂着淚水。
“諾,就是這個···”
杜暖看着這本日記本,熟悉的感覺湧入腦海,這是讀初一時,杜暖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封面是海綿寶寶和派大星。
“陸米,今天是你生日,這個送給你”
“哇,這兩個小東西好可愛···小暖謝謝你”
“小東西?你不會連海綿寶寶和他最好的朋友派大星都不知道吧?”
“嘻嘻,現在知道了···”
“陸米,你肯定是從外星來的,我今天就免費跟你講講他們倆個人單純美好的友誼啊···”
那些話還索繞在心頭。怎麽人就不見了?看着這本有些發久泛黃的封面,杜暖莫名的失笑。
陸柴的哭聲傳入耳讓杜暖驚了一下,看向禿廢的她
“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杜暖冷眼看着她,看不太清她的表情,只知道她一直在抖動,低低啜泣:“我不該強迫她去陪佟老板的···都怪我”
杜暖倒抽了口氣,咬住牙關,能聽見牙齒發出的咔嚓聲,握緊手裏的本子,原來那個所謂的姓佟的人在陸米生命裏是扮演這樣的角色。心痛的感覺不可仰制。難道。陸米是想她去找那個佟老板幫她報仇?那她倒是願意的。
轉眼間看見陸鹽一臉渴望的看着自己,這讓她內心抽了一下,努力讓自己平靜的沖着陸柴說:“希望你不要再重蹈覆轍,讓陸鹽走和陸米相同的路···”
似乎是隔壁傳來女人的罵聲:“還哭喪啊、讓不讓人活了”
聞言,杜暖拔動一直立在門口的腳,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出去,她讨厭這個散發不同濃重香味的地方。
杜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樣跑出來的,一沖出街角就嘔吐了起來,剛喝下的雞湯全吐了出來,一陣陣幹嘔以翻江倒海之勢在胃裏翻騰,直搗黃龍。
一個陌生的醉漢搖搖晃晃到她旁邊,在她還未發覺的情況下用力的拍打她的後背,杜暖吓得瞬間慘白,往前走了幾步,驚慌的看着來人。
“小妹妹,你是不是懷孕了···”
杜暖握緊手裏的本子,拔腿就跑,臉色被風灌的沒有絲毫血色。杜暖甚至能感覺得到自己的臉色是青色的。
吃力的跑着跑着,腿一軟便摔了一跤,這一摔很不巧的把本子摔倒了與她幾步之遙的行乞者懷裏,杜暖看着眼前髒兮兮的人倒抽了口氣,伸手想去拿卻被他死死摟在懷裏。
杜暖起身拍下黏在身上的塵土看着他,早就聽說了這裏的乞丐會進圖書館看書,而且,圖書館不會拒,那時她還覺得不可能呢,現在看來是真的···
杜暖搜出身上僅有的十元,放在他破爛的碗裏,他只是畏怯的看着她并沒有要放下本子的意思:“喂,不能那麽不講理的,這是我的”
這樣一說,乞丐把書抱得更緊。有種懷揣黃金的感覺。杜暖看了下周圍,這條路過往的車不多,人也還行,不會像市中心那樣。杜暖深呼吸,伸手去搶本子,可她終究是個女生,而且又帶病實在沒什麽力氣:“放手啊。我都給你錢了···”
一個女人帶着七八歲的小男孩走過,小男孩驚呼:“媽媽,快看。有人和乞丐搶東西。”
“哈哈,”女人尴尬的笑着“他們在拔河比賽呢,”
“我也要去拔河比賽···”小男孩很興奮的想走過去卻被媽媽一把拉住:“你力氣太小了,我們先去吃點營養品來比,肯定能贏···”
聞言,杜暖只好松手,感覺臉都丢光了真想找個地洞爬進去。看着乞丐露着笑意的眼神,杜暖真是無語。一個激靈杜暖看向他身後,眼睛閃着喜悅:“哇,一百塊錢···”
乞丐一聽見是一百塊的大錢,眼神放光的回過頭去,杜暖趁機快速将本子從他松動的手裏搶了回來,乞丐反應過來跑上去追她。
杜暖力氣有點透支,回頭見他越跑越近。忍不住問:“我不是給了你十塊錢嗎?為什麽還追我啊···”
突然,一輛藍色捷安特自行車一個漂移橫在杜暖面前。杜暖緊急剎住腳步
慕迂單腳撐在地上,說着上次一樣的話:“上車”
杜暖一看見慕迂。感覺心裏都亮了幾分,跳上橫杆,看着乞丐越來月遠的身影,總算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佟半晨
慕迂無意間觀測到她疲憊的側臉,濃密而上翹的睫毛,眼神裏寫滿的倦意,唇抿緊發白。忍不住問;“怎麽能惹上乞丐了?”杜暖置若未聞,眼皮動都沒動一下,像在思考什麽,半響才不在狀态的回一句:“怎麽又能遇見你?”
“本來是不可能遇見的,可你的行為太惹眼了···”
杜暖有點羞澀的垂眸:“那是他搶我東西不肯還”
慕迂看着她懷裏揣得緊緊的本子,輕笑;“哦?所以你就和他搶了?”
杜暖臉色微紅:“這你也看見了?”
“很不巧,我一直對面的咖啡廳···”
“那麽閑啊,一個人也喝的津津有味”
慕迂這下笑得很意味深長,微風掠過耳邊帶着清爽的味道,聲音低沉:“嗯,不算一個人,”幾秒後繼續:“相親”
杜暖可以清楚的聽見自己操動不安的心,同時又有點兒輕微的羞澀,抿着唇有若有若無的笑意:“你還要相親啊?”
“沒辦法,父母那邊逼的緊”
“唉,你有二十四歲嗎?別人三十歲都不急着娶啊。”
“我出來工作都4年了”
杜暖頓時語塞,表情先是呆洩了幾秒然後張開嘴又不知道說什麽,又繼續緊閉。如果二十四出來工作,那他現在有二十八歲了?可是看上去明明才二十四五歲的模樣啊。除了有時候看他淡涼的眼神是憂郁顯得有點兒哀愁的模樣,實在看不出來有二十八歲啊。可是她才十六歲啊。天啊,杜暖感覺心都軟了一半啊。不對,她的心幹嘛要軟啊。杜暖在心裏狠狠罵了自己一把。怎麽可以想那麽龌龊的事呢。
慕迂見她臉色不太好便詢問:“去醫院嗎?”
提起醫院杜暖全身都起毛,搖搖頭,小心的詢問:“去海邊嗎?”
慕迂愣了幾秒:“杭州沒有海”
杜暖忘了,杭州沒有海。心裏失落幾分,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一時就說出想去海邊,也許是陸米一直想去看海卻沒去成吧。
見她眼神裏的失望便說:“帶你去西溪濕地?”
***
周圍茂盛的綠色植物包圍着清澈郁郁的湖水,劃過一片蘆葦花叢,白色的蘆葦花随着微風搖曳生姿婆娑細影,青綠草地上偶爾飛過幾只為伴的白藍鳥兒,坐在搖橹船上,慕迂靜谧的聽船工哼唱歌曲,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船尾垂首看本子的杜暖,看着她一臉認真帶着憂郁的表情,內心有點輕微的抽動,轉回頭呆看眼前飄蕩的蘆花。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一個小丫頭心情不好他關心什麽?居然鬼使神差的帶她來西溪濕地。難不成還想來一段忘年之戀。想到這頭都有點暈。
杜暖翻動着日記本,裏面有些紙張被卷了一點角落。還有一些頁面被墨黑的筆跡水印了一大塊,字跡也模糊重疊,她傷心時都對着日記本哭嗎?一想到這杜暖便雙眼泛酸。工整清秀的字跡一句一句落在她眼裏,翻着翻着便流出了淚。
仿佛能聽見她用難得調皮的語氣對她說:“唉,小暖,這種生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真不想再待在這裏了”
“你的生日到了。我卻沒錢買禮物給你。自己動手做了個荷包給你,你卻偏要說是錦囊,錦囊就錦囊吧,只要你不嫌棄只要你喜歡”
仿佛又能聽見她悲沉的說:“小暖,陸油離家出走了,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到,已經一個月了,希望她在外面不要被人欺負不要被雨淋不要生病,過的比在這裏更好。你知道嗎?我好羨慕她有這種勇氣,她才八歲啊,我都十五歲了都沒有這種勇氣,天地那麽大,好像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啊,我想啊,如果我跟你坦白了你會收留我嗎?唉,世界好無奈”
“你我相識在青澀的年紀,我在寒風刺骨的十二月生,你在春意盎然的三月生,我怎麽樣說也比你大啊。可有時候我卻弱小的像比你小了幾歲,記得上體育課時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你把我扶到玉蘭樹下心疼的語氣語重心長的說:以後,你就交給我照顧了···然後,我一直忘了說我有多感動。
“那麽快就讀高一了,你我也相識了三年,時光陪我成長,你伴我左右。”
“啊···有個很開朗的男孩。對我真好。”
“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我戀愛了。還有,不是不想讓你來我家,而是,如果我真的有家,會第一個叫你來的”
“··· ···”
慕迂坐在她身邊,看她哭的泣不成聲。揉揉她柔軟的短發,然後手掌一路向下,掠過潔白脖頸落在她細小的肩膀上,輕輕一捏往自己肩上帶。杜暖感受着溫熱的手掌停在肩上,哭聲噶然停止,抽泣着擡眼看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深邃的雙眼如一灣湖水深不見地。輪廓剛毅如雕刻,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想哭就哭吧”
杜暖抽動着肩膀,只是默默流淚。
回去的時候才發現他左邊這一塊衣襟都是她的淚水,讓她有點兒愧疚。想起自己還沒有好好介紹自己便說:“我叫杜暖”
“知道”
“恩?”杜暖有點受驚的看着他。他怎麽會知道?心緊緊崩了起來。“你怎麽知道?”
“監考的時候就知道了。”
“哦。”杜暖低頭不語,想的卻是那麽多張試卷,他居然也能清楚的知道?
到了她家樓下,下車時說了句:“謝謝你”
他淡淡一笑,這一笑把她的心都笑得蕩漾蕩漾的,好像要飛翔的蘆葦。
慕迂重新踩上腳踏板慢慢與朦胧夜色融為一體。直到視線裏看不見他的身影,杜暖才轉身上樓。
許是昏昏沉沉的睡了三天,今天晚上杜暖躺着床上怎麽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陸米站在血泊裏沖她笑的噩夢又襲來。
睜開眼,發現自己渾身是緊繃的。月光柔和的透過百葉窗凸匹在無盡的黑夜裏。讓她心顫,按住心頭的恐懼立馬開燈,光亮覆蓋視線讓她深呼了口氣,赤腳踩在冰冷的實木地板上,輕輕打開房門,借着從房間映在長廊裏微亮的光,杜暖走到父母房間,開門伸手摸索開關“啪”的一聲,房間光明了起來,走到床上,看着睡得熟透的媽媽輕喚:“媽···”
爸爸先皺起眉醒來,看見女兒一臉蒼白,心裏冒了團冷汗:“小暖?怎麽還不睡?”起身搖醒了熟睡的王靜之,她睜着迷糊的雙眼:“小暖,怎麽了?還不睡覺”
“媽,你和我睡···”
夫妻倆對視了一下,臉上盡是擔憂。
躺在媽媽懷裏杜暖才安下心來睡覺,王靜之輕慢的拍她後背,看着睡覺都蹙着眉心的女兒嘆了口小氣···
之後的兩天,杜暖總是很準時的半夜醒來走到他們房間把王靜之拉到自己房間,後來。王靜之晚上也就索性和她睡了。
杜暖睡眠質量差王靜之也跟着變差。有的時候睡到半夜會被她低低啜泣的聲音吵醒,打開燈,發現她竟是在夢中哭泣。心裏疼痛感微微作祟。像有人把她身上的肉給扯了下來。
***
來到到半山,呆站了有點久,天氣灰蒙蒙,烏雲氣勢磅礴的攏蓋着整個半山來翻騰,杜暖看着眼前這張笑得靜谧的臉心裏一抽一抽的疼,她似乎永遠都這樣笑呢,是啊,永遠都這樣笑了。
“米飯”輕輕的一句,壓抑着悲傷的情緒,從口裏溢出時能感受到它是苦澀的,臉上漾出了水中花一樣一呵就散的笑容:“有時間再來看你,好嗎?”
下階梯時與一個同樣垂首上階梯的白衣少年擦肩而過,格子錦囊從身上滑落安靜躺在光滑長起青苔的階梯上。佟半晨餘光瞥見彎腰拾起,淡淡的玉蘭花香侵入鼻間,擡眸看着眼前那個纖細瘦弱好像風一搖就能吹倒的背影,喊了聲:“喂”她那樣一副沒有旁人不在狀态的樣子怎麽會聽見有人喊,于是三步作兩步上去拉住她單薄的身子,杜暖被人這樣一拉身子晃了一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看着來人的衣服。
“這是你的嗎?”佟半晨攤開她的掌心,将錦囊放了上去,這樣一個觸摸讓佟半晨心一顫立馬将手縮了回來,她的手心冰冷的像從冰箱裏拿出來的雪糕。而且臉色慘白沒有一點血氣,就連本應該是粉紅的唇也蒼白着,那兩片濃密烏黑的睫毛嵌在病恹恹的臉上顯得臉蛋更加不真實了。佟半晨心裏喊了句見鬼。
杜暖看着錦囊,帶着感激的心,眼神不在狀态的移向了佟半晨的臉,被她這樣一注視佟半晨這才看清了她削瘦的臉蛋唯有眼睛是紅腫的,琥珀色的眼睛帶着血絲依然幹淨清澈,他有半分的呆洩,心底有點波動。
杜暖第一回見到這樣長得俊美精致的臉,墨黑深邃的眼睛撞入她心底,一直搖曳着泛着光亮。錯愕自己的失态,別開眼神,低微不可聞的說:“謝謝”
看着她離去的身影,覺得好像那種盛開在懸崖上的鈴花,讓人看不見也摸不着。
杜暖剛走到山下,天空就落起了大粒的雨珠,擊在後背像被人冷不丁的從後面拿着水槍偷襲。剛想拔腿跑,手心被陌生的溫度輕輕握住,像海綿一樣軟,沒有一點粗糙,杜暖還沒來得及看來人,就被這股力道硬生生給拉在雨中奔跑。佟半晨輕捏着的這只小手,軟若無骨,白淨纖細,低頭看着她,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直撞進內心深處。心裏有點發愣的同時很理智的移開目光。
杜暖看着這道陌生的背影竟感覺有些眼熟,似曾相識。白色的衣服濕噠噠透明的貼在寬後麥色的肌膚上,男生後脊有力的線條盡收眼底,修長的脖頸突出來一道漂亮的喉結。聽着輕快的步伐聲一前一後落下擊起一片漣漪,杜暖有點讓溫暖塞住了心髒,像回到了小時候。
進了不遠處的電話亭,位置窄小只能挨得緊些,杜暖看着外面氣勢磅礴的大雨,煙雨朦胧,人群匆匆。佟半晨看着她濕噠噠的頭發一直順着飽滿的額頭往下滴,落在蒼白的臉頰,脖頸直到切進與肌膚吻合的衣服裏面融為一體。下一秒的意識便是脫下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杜暖看着他這舉動發愣了幾秒,然後蹙眉:“你幹什麽?”
他看的她驚訝恐懼的眼神失笑:“還能在這吃了你不成?”将手裏的衣服捏緊擠出一大片水。看着他修長有力的雙手以及結實的胸膛杜暖尴尬的別開眼,心裏在撲通撲通的跳動,以一秒幾百下的節奏。
杜暖那顆心髒還沒定下來,再次被吓到了,佟半晨拿着手裏的衣服就往她頭上亂擦。杜暖簡直無語,怎麽可能讓一個陌生男子這樣虐待,推開他微吼:“你幹什麽呀?”
看着她這樣的表情他忍俊不禁:“你已經說了兩遍你幹什麽了。我可不想回答兩遍還能在這吃了你不成。”
杜暖臉蛋微燙,白了他一眼:“別動手動腳的,誰知道你要幹嘛”
“我還不是看你可憐,你本來就生病,我給你擦擦頭發免得更嚴重”語氣很坦然不像想幹嘛。
聽他這樣說好像是那麽回事,抿着唇也不再理他,他把手裏的衣服伸過去她面前:“擦擦吧”
拿條濕衣服擦有什麽用,但杜暖也不好佛了他的意,拿在手上硬着頭皮擦掉一些滴答答的水。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