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
有些人會為了你的喜歡而喜歡，就算他原本不喜歡。而有一種人就是會因為你的喜歡而配合。哪怕是覺得無聊。而會這樣做的人其實很少了。除非他喜歡你。
慕迂輕蹙眉，剎住了臉上的笑容，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這一眼又讓杜暖心驚膽戰了，他老是這樣，臉上的表情永遠陰晴不定。眼神永遠忽冷忽熱。她捉摸不透他，所以會害怕。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還會有點心疼的感覺湧出來，在他神色凝重憂傷的時候，她甚至覺得天都是灰的。都說人相處久了就會産生感情，然後他的一舉一動便會輕而易舉的觸動自己的某根神經 ，為之動容。原來說的是真的。
在上海只待一天，很多想去的地方都去不了。盡管如此杜暖還是玩得很開心，雖然都是她在玩慕迂偶爾不在狀态的應她兩聲。但是她向來是喜歡獨樂樂。
坐火車回去時李思思拿着她的單反看相片：“哇，這張把慕迂拍年輕了至少十歲呀！小暖，你學過的吧？”
“噗…”杜暖含在嘴裏的一口水瞬間噴了出來，而且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全灑在了慕迂大腿上，：“對不起，對不起…”杜暖一慌亂就沒有了腦子，沒了腦子就會做沒有腦子的事，比如伸手去擦慕迂的褲子…
李思思只能幹瞪眼看着她們一個緊張一個蹙眉的表情。啞口無言。
“別動 。”慕迂清冷的口吻在她上方響起，聲音裏很是不悅。
杜暖擡眼見他皺起劍眉，頓時就覺得完了。剎住了手的動作，呆萌的看着他。慕迂起身，快速離開了位置。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杜暖倒吸了口冷氣。
這時，李思思卻大笑了起來，可以說是捧腹大笑。見狀，杜暖嘴角抽搐。實在不知道她在笑什麽。
“哈哈，太搞笑了…”
李思思，你能不能注意下形象？杜暖扶額，“我去看看他。”然後快速起來順着慕迂的步伐走去。要是再待下去，真不知道那些乘客會不會把她也當成稀奇動物來看。
在廁所門口等了十幾分鐘慕迂才走了出來，看見杜暖眼裏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又消失了，冰冷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在這裏做什麽。
杜暖自然是讀不懂他的眼神的，她要是能讀懂估計也不會是十六歲了。那就是二十六歲了。一開口就很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
“那就好，”杜暖有點懊惱：“思思姐好像不太正常了。”
慕迂頓了下腳步，看着她，語氣嚴肅：“她一直都不正常。”
杜暖： “… …”
杜暖自然是不會告訴李思思慕迂私底下對她的行為是這樣認為的。這樣實在太傷人心了。可是李思思的行為實在是太讓人嫌了，居然連對面的小朋友也毛骨悚然：“媽媽，怕怕，她笑起來就像後母。她會不會讓我吃蘋果呀！哇～～”說着，小朋友居然很傷感的趴在媽媽懷裏痛哭。
“… …”
“ … …”
李思思嘴角抽搐。
慕迂看着雜志： “真是天理不容。”
”你去死。”李思思照例在桌下踢了他一腳。
***
回到小區時天已經黑了，一天就這樣過去了。就在杜暖拉着行李箱準備上樓時，空氣裏凸匹的傳來一聲小暖。聲音清潤有磁性。杜暖尋聲望去，佟半晨不遠處背手而立，月光柔和的布在他身上，朦胧而幹淨。臉上的笑意堪比月色。霎那，杜暖覺得佟半晨就像是從月亮裏走出來的仙子，再好看景色都不及他。
杜暖輕輕笑着，：“嗯。”
佟半晨走過去，：“好像玩得很開心？”
“嗯。”
“是去嵊泗開心還是去上海開心？”
杜暖靜靜看着他，她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可是她覺得都是玩，都是一樣的開心，幾秒後說：“一樣開心。”
“不一樣。”
杜暖心頭微顫着，她想到在上海時睡覺沒有做噩夢，遲疑了幾秒便說：“上海。”
“… …”
人就是這樣，永遠在希冀着現實和想法是一樣的 。可是一旦知道是不一樣的，便不能相信。總要死纏爛打哪怕得到的是敷衍。然，很明顯佟半晨不是這種人，因為他笑了，笑得清脆：“是嗎？”
“是啊！”杜暖頓了頓，似乎還有話要說，但是被佟半晨搶先了：“給你個東西。”
“嗯？”杜暖挑眉，：“什麽東西？”
他從背後伸出手，上面放着個很精致的盒子：“你會喜歡的。”
“呃？”杜暖看着面前的盒子，腦子産生了各種想法：“難道是項鏈？”
“想多了。”
“不會是戒指吧？”
“打開不就知道了？”
若是戒指那她要做什麽反應呀？懷着緊張好奇的心杜暖小心翼翼地打開，為什麽要小心翼翼啊？萬一是戒指她也好準備回絕啊！可是，這戒指也太大了吧？不僅大還不尋常喃。
月光下，盒子裏面的東西皎潔而奇異。杜暖瞪圓了眼睛看着盒子裏安放的貝殼發愣。這是一個很大形狀很奇特的貝殼，杜暖在嵊泗拾了那麽多貝殼都沒有這個好看。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簡直比看到戒指還更讓她語塞。
說話也結結巴巴： “這個…是人工制造的？”
佟半晨清潤的笑着：“絕對是産自大自然。”
“怎麽可能。我拾的都沒有那麽漂亮。”
“這個是我潛海時看到的。”
“潛海？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慕老師抱你回去後。”
“潛海很危險，你不知道嗎？”
“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做不值得。”
“怎麽會不值得，古人還一騎紅塵妃子笑呢。比起他們的奢侈來我這已經很低調了。”
“… …”杜暖看着貝殼，不知怎麽心髒就湧滿了溫暖。：“謝謝。”
“聽說深海裏的貝殼都是有靈性的，把它放在耳邊，你傷心了它會給你帶來清風，你害怕了它會給你帶來陪伴。你憂愁了它會給你帶來歌聲。你試試看，是不是真有那麽一回事。”
杜暖只笑不語，拿起貝殼放在耳邊，果然能聽見一陣沙沙聲響，像海浪翻滾的磅礴。細細一聽，似在彈奏一曲鋼琴曲。如一股清風掃過她耳畔。杜暖擡眼看他，眼眸裏盡是溫柔。
“你晚上若是害怕了就跟它說，它就是我，我就是它，都不會讓你害怕。”
世界的最好聽的話莫過于情侶間的甜言蜜語。而就算她們不是情侶杜暖也感覺他這話真好聽，真甜。甜到她睡覺時都是帶着笑容。
所以很好，她一個人睡覺時并沒有做噩夢，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很溫熱了，她騰的坐起了身子，她沒有夢見陸米。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人。是一個男生，一晚上都在她的夢裏，杜暖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夢見的這個男生是誰，只記得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裝，外表俊朗，遠遠看去身影憂傷得令人心疼。
杜暖一天都因為這件事過的渾渾噩噩的。然後，這幾天接二連三的夢見了那個男人。
開學前一晚又夢見了他，他站在梧桐樹下，陽光強烈的灑在他身上，像一束金色的燈光，她看不清他的容貌，但是隐隐的感覺得到他身上沉重的氣息。
夢裏，她的心髒隐隐作痛。醒來的時候望着天花板，她在想一件事。一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了的事，她已經很清楚的知道那個每晚在她夢裏出現的人是誰了。心裏突然一緊，感覺不對勁啊，難道她喜歡他？不至于吧！她才十六歲呀！他至少比她大一輪吧？杜暖懊惱的用被子捂住臉，嗷嗷叫，對，她夢見的是慕迂。
這個事實讓她無法承受，不能承受，甚至産生了不敢睡覺念頭。李墨在樓下喊她去學校時她還沒有從痛苦的夢裏中走出來。一路上昏昏呃呃。李墨以為她還沒有從陸米的死亡中走出來便不怎麽上心。
走到學校門口時已經很多人了，整條大道都是私家車，人潮湧動。
“暑假過的不好嗎？”李墨差一點就要以為她腦子退化了，他明明問她要吃面包嗎她卻不在狀态的回我不是故意夢見的。這讓他語塞的同時也有點害怕，真想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可是礙于要照顧她的臉面，他便問她過得好不好了。
杜暖卻再次啊了一聲，停下了腳步，側眸看他，：“還好啊。”
在李墨身邊停着一輛黑色賓利，車窗搖了下來，能清楚的看見裏面的人。杜暖看見裏面坐着一個近忽四十歲的男人，正埋首看報紙。
男人戴着一副眼鏡，看上去挺溫和的，也許是外面太吵了，他忽然放下了報紙，瞧窗外看來。
關于他的頭發，他的眼睛，他的臉孔，都是那麽眼熟，見了一次就不可能會忘記的，見過一次便會刻骨銘心的。
杜暖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着那人，慌張地推開李墨，頓時覺得呼吸困難。陸米那張漂亮白皙的臉孔出現在她腦海裏，在醫院時她用很渾濁的氣息喊着佟佟佟三個字，那三個字再次抽疼的響在她耳畔。
見她臉色變青，李墨還以為她生病了：“杜暖？你怎麽了？”
“你出來，你出來。…”杜暖歇斯底裏的大喊，手伸進去車窗抓住男人的衣領：“你給我出來。”
男人見到杜暖，臉上先是一驚，然後用力的甩開她的手，她一不注意就跌在地上，李墨扶起她：“杜暖，你怎麽了？”
杜暖甩開李墨的手，自己起身，男人卻已經把車窗搖了上去，杜暖拾去腳就往車上踢：“媽的，你給我出來，…”
場面頓時鬧得沸沸揚揚，周圍的人很自覺的圍成一個圈。李墨拉住亂踢亂喊的杜暖：“杜暖，你別激動。”
杜暖那肯聽他的話，哪裏聽得進他的話，甚至更變本加厲的踢，後來，拿起書包就往車窗上砸，可能覺得砸不夠，幹脆把書包扔了，一只拳頭就砸過去了玻璃上。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女生的尖叫聲驚恐聲瞬間傳上了藍天。
聽見玻璃啪啦碎一地的聲音，李墨看見杜暖一只手都是鮮血，不禁驚呼：“杜暖。”
“小暖？”佟半晨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蹙緊了劍眉，按住一直暴動的杜暖，可是她的雙腿雙手一直亂踢亂甩，根本按不住她，佟半晨只好強行把她抗上肩膀。慌亂中人群自然的給他讓出了一條大道。
“啊？放開我啊。你放開我…嗚…”杜暖在他肩膀上一直亂踢一直哭喊，哭聲響徹雲霄。整個校園都動蕩不安。仿佛是在用盡她全身力氣來哭喊。歇斯底裏，痛不欲生的感覺。
李墨有點發愣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剛才慌亂中那冰冷霸氣的一聲小暖深深的印在了他心底。他感覺自己被這一聲釘在了慌亂的早晨中 。
車上的男人目光清冷的看着她們遠走越遠的身影，手指緊握成拳。
杜暖剛才出拳的那只左手全沾滿了鮮血，皮膚已經破裂。醫生給她包紮傷口時她不肯一直哭一直鬧。依偎在佟半晨懷裏，死死的拽住他的衣襟。哭得泣不成聲。
佟半晨幾乎帶着命令般的口吻： “先把傷口包紮了。聽話。”
杜暖不理會他的話，突然一個勁的拍打他的胸膛。她現在的狀态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全流進她張開的嘴巴裏。
佟半晨心頭一縮，感覺身體裏的每一個器官都在流血。他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很想分擔她的痛苦和眼淚。
可是自己明明在她身邊卻這樣無能為力，那麽他寧願不在她身邊。看不見她的痛苦也就不會痛苦。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