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
從慕迂宿舍出來後劉晟楠就竄到了她面前：“怎麽樣，怎麽樣，他這次有沒有說什麽？”
杜暖悶悶的看着她：“喂，你寫情書都不署名的嗎？”
“啊！”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說怎麽總覺得忘了點什麽…”
“… …”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
心煩意亂的走到圖書館，随便拿了本書便去佟半晨常去的位置。此時是下午，正值陽光輕靈的時刻，他坐在落地窗旁邊，外面是一片美好的秋色，湖畔邊不知名的樹已經黃成一片海洋。他翻動書頁的動作極慢，修長的手指安放在書的兩側上，看書的樣子及其認真，以至于杜暖什麽時候在他面前坐了下來都不知道。發現了她的時候還是因為一直有唉唉作響的無病呻吟聲在他耳畔，他不悅的擡眸，看見她一臉惆悵樣。
“怎麽了？”
杜暖再次唉了一聲，佟半晨這時卻覺得好笑了起來：“被誰欺負了？”
杜暖突然很是認真的看着他，問了句很不着邊的話：“有女生追你嗎？”
他輕挑眉：“嗯？”
她又垂頭喪氣了起來，兩瓣粉唇輕微噘起，濃密的睫毛落在紅潤臉頰上，模樣甚是嬌憨，手裏的書快速翻閱着，瞬時，只能聽見她煩亂翻書的刷刷聲。
“告訴你一個事…”雖然覺得很是難以啓齒，但她還是很想說出來，她想多個人給她出出法子，不然會把她憋死的。
“什麽事？”
“我喜歡慕老師了…我在追他…”
十一月的風偶爾會突然乍起，佟半晨翻書頁的手忽然呆洩了，風刷刷地翻動着他手裏的書，一頁一頁成疊，手裏的書像拖了繩的馬，胡亂了起來。在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心也随之一起飛走了。陽光菲薄均勻的灑在倆人身上，空氣中能嗅到的都是書卷的墨香氣。
從圖書館回去的時候下起了細雨，密密麻麻的如發絲。跑到人家屋檐下躲雨時她臉上忽然綻放開笑容，看向佟半晨：“好久沒有淋雨了…”
還記得他們第一次相遇時也下雨了呢，那時的雨比現在還要猛還要大。他拉着她的手奔跑在雨中，那時她能感覺到手心傳來的溫度，很是柔和。
可是他這次沒有牽她呢。
可是杜暖發現佟半晨眼眸黯淡，神色有點憂傷，她的笑臉頓時就洩住了，心底好像空了一塊，這才注意到自從她說了那句話後他臉上就不見笑意。而且他一直用這樣憂傷的眼眸看着她，這讓她很不知所措的同時呼吸也漸漸困難了起來，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佟半晨薄唇輕啓，聲音低沉沙啞：“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杜暖愣了好久，靜靜的看着他，心裏很是難受，像有千萬石頭在壓着她的心髒，讓她難以呼吸。她沒有應他，不是不知如何應，而是忽然就喉嚨吐不出話來 。
雨停了之後杜暖先走了幾步，她總感覺她和佟半晨這樣好怪異。所以雨一變小她就說走吧，剩下佟半晨立在原地。
“小暖。”
手肘忽然被人握住，杜暖停下了腳步，幾秒後才輕輕回眸，四目相視，這樣的眼神倒像吵架後的情侶。
天空是一片灰白色，沒有一只鳥兒飛過，樓宇裏人間的煙火氣息四處飄蕩。
“其實… …”他頓了幾秒：“我也一直想告訴你一件事…”
随着他話的落音，杜暖內心忽然就異常緊張了起來。就像心被人拴緊了久久無法正常運作。他的眼眸在雨後顯得格外明亮深邃。仿佛眼睛也被大雨沖洗了一下。
“杜暖？你怎麽還在這裏？”一聲幹脆的男中音打破了杜暖突然拴緊的心。尋聲望去，李墨正向她走來，一身黑色冬裝校服，年輕的臉上漾着笑意。杜暖第一次看見有人能把黑色的校服穿得那麽好看。就像從水墨畫裏面出來的仙子。
“哦！”被人忽然就打斷思緒，杜暖心裏有種莫名的緊張呢。
“本來還說要去找你，沒想到在這裏遇見了。”他咧嘴笑的時候總給人是很幹淨的感覺。語氣也溫和。
“嗯？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姐叫你晚上來我家吃飯。”
杜暖輕啊了一聲，李思思叫她去吃飯，她怎麽總感覺怪怪的：“為什麽？”
“大概是她太無聊了…”
杜暖明白李墨這話是玩笑，自然也就呵呵了兩聲。自從上次在醫院門口被李思思撞見她向慕迂表白的場面後，杜暖總是有不太想見到她的想法。有種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覺啊。
李墨将眼神移向杜暖的手肘，再移向手肘上另一只手的主人，兩雙平靜的眼眸同時相視，對于佟半晨來說，眼前這個人是陌生又讓人緊張的，緊張在于他為什麽可以對杜暖笑得那麽輕靈。對于李墨而言，眼前這個人是熟悉且陌生的。熟悉在于開學時他那句親密的小暖以及柔和陽光下杜暖抱着他流淚的模樣，陌生在于他不清楚他和杜暖之間的關系。
李墨很禮貌性的一笑：“你好”
“你好。”
于是兩人就這樣互相打招呼，互相認識了。
雖然是很疑惑為何李思思要請她吃飯，可是杜暖還是如期而至了，只因為李墨忽然說：“慕老師也在呢！”好吧，她就是沖着慕迂去的，雖然天天都能見到他，但是飯卻不是能天天吃到的…雖然她剛才也吃了…但是，因為劉晟楠的事她後來是吃不下了…
見到慕迂時他正在廚房裏切菜，很是利落的動作，側臉看上去柔和而寧靜，杜暖在廚房門口看得有些出神，她好像突然看見了他身上安靜的孤獨，好想把他的孤獨轟散啊。他似乎察覺到了人影，側眸看了過去。被他發現了自己那麽癡情的眼眸，杜暖瞬間臉紅了，有些不太自然的走了過去，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步伐有多麽妙曼…
慕迂也不理會她繼續做自己的事。杜暖站他旁邊，胡亂地拿起菜籃裏的菜再胡亂地玩弄着。慕迂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開口：“以後是打算找個新東方出來的嗎？”
“啊？”杜暖擡眼看他，怎麽他說的話總是那麽難以理解呢。
“不然，你連芹菜都不知道怎麽折，還會煮菜？”
杜暖明白他什麽意思了，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思忖了片刻，紅着臉欲語卻又将話噎下去喉嚨裏，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呼了好多口氣，總算決定要把話說出來時卻聽見從廚房門口傳來一聲很輕柔的：“小暖。”
杜暖有點讓驚吓到了，回眸見唐洄就站在那裏，姣好的面容像一朵盛開的青蓮。不管在哪裏見面她都是那麽漂亮那麽得體。而杜暖再次讓驚吓到了，差點就脫口而出“你怎麽也在這裏…”但是實際從她嘴裏溢出來的話卻是：“咦？阿姨也在這裏啊”
“是啊！難怪思思說要給我個驚喜呢！”
她說這句話時，柔情似水的眸看的卻是慕迂，看來慕迂才是她的驚喜了。
“哎？小暖怎麽也在這裏？”李思思也進來了，看見杜暖便過去把她拉了出來：“你在這裏幹什麽？李墨呢？去找他玩去…”
于是，杜暖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被李思思轟出來了，在和李墨看着電視心思卻一直是在廚房，而唐洄在裏面已經半個小時了…杜暖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媽的。
吃飯時才知道原來今天是唐洄的生日，而這些菜全是慕迂做的，全是慕迂做的。全是慕迂為她做的。杜暖心裏忽然就不舒服起來，在唐洄吹生日蛋糕的蠟燭時，客廳裏只有蠟燭映亮的柔和光線，她閉眼雙手合十，嘴角勾起的模樣深深印在了她的心裏。使她整個晚飯時間都沒有胃口，感覺胸腔裏堵塞了一塊塊千斤重的東西。
慕迂今晚的表現不像之前那麽反抗，沒有想象中的惱火，也沒有憤怒，而是很安靜很柔和，甚至還和她一起在廚房呆了一個小時。
吃着飯時李思思忽然問：“洄兒許了什麽願啊？”
唐洄看了眼旁邊坐着的慕迂，笑容甜蜜：“不告訴你。”
“咦！還裝神秘，誰不知道你那點小心思。”
杜暖一直低頭扒飯，盡量不讓自己擡頭，不要讓自己看見唐洄那張看似好幸福的臉，盡管這樣，現在聽見了她低低的笑聲，她也會覺得很刺耳。甚至她不敢去看慕迂，生怕見到他的眼神是柔和的是寵溺的。而那柔和那寵溺不是對她的。
吃完飯後，李思思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本來杜暖并不打算參加只想着要回去，但是李思思似乎不讓她參加就不放她回去。
游戲是摸到紅桃k的人可以讓摸到梅花A的人選擇真心話或大冒險。杜暖第一輪就摸到了梅花A，而李思思是紅桃k。
“嗯？小暖有沒有早戀啊？”
杜暖搖頭惹得李思思說了句：“靠，那麽純情？不可能吧”
第二輪是杜暖紅桃唐洄梅花，杜暖也不知道問什麽，就随便問了句：“你談了幾次戀愛。”
唐洄看了眼慕迂，淡淡的說：“一次。”
杜暖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一次？戀愛一次也離婚了一次？難道都是和慕迂？
第三輪還是杜暖梅花，李思思紅桃，李思思異常的興奮：“那小暖總該有暗戀的人吧？”
人玩這個游戲要的不就是平常不知道的某些秘密嗎？杜暖看了眼慕迂，說：“我還是選大冒險吧！”
“大冒險啊？那你就親一下李墨吧？”
“姐，你說什麽呢。”李墨似乎臉紅了，眼神異常緊張。李思思哈哈大笑了起來：“親一下有什麽？人家美國人見面不都親親嗎？”
“這裏又不是美國”
杜暖羞愧的看了眼慕迂，他表情沒有什麽變化，杜暖有點心灰意冷呢，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真的就趁着李墨不注意親了他的臉頰，只有三秒的事，沒有聲音沒有動作，李墨眼眸裏的緊張卻被驚訝代替了，回過神後見她低頭不語。心思都藏進了快閉合的睫毛裏。李思思哎呀了一聲：“那小暖的初吻豈不是給了李墨啊？”
于是氣氛就随着這句話尴尬了起來。杜暖忽然就說：“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玩。”然後起身就離開了。
見狀，李墨立馬追了上去：“杜暖。”
于是客廳的氣氛一下就安靜了。李思思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們離去的身影，怎麽總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麽一樣。
跑到小區，李墨抓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跑：“杜暖。”
杜暖掙紮着他的力道，語氣柔弱：“你放開我。”
“你不跑我就放開你。”
杜暖擡眼看他，澄清的眼眸溢滿了淚光，李墨見她一臉淚花，就愣愣的松開了手：“你別把我姐的話放在心裏。她這人就是這樣，不着邊際。”
杜暖轉身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幾秒後拔腿就跑開了。李墨立在原地半響，看着她瘦小單薄的身子越跑越遠，腳底卻好像生了根一樣拔不起來。心裏頓時堵塞的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