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回去就住下的?讓人家笑話

讓小罴吓住的孩子,他蹲下問他:“你是齊家的小石頭嗎?”

小罴瞪了敏瑜一眼說:“我還沒說完呢。”

石頭回過神來撒腿就往回跑嘴裏大聲的嚷嚷:“奶奶,奶奶我爸回來了,我爸回來了。”

敏瑜笑看着跑遠的孩子,他手裏的東西遞給小罴,伸手抱起九斤問她:“你是九斤?”

九斤吓得不敢說話,使勁的揪着敏瑜的衣服,敏瑜笑笑大步追石頭去了。

杜志遠看見長達呆呆的看着自己說:“是長達?長這麽高了?”

長達看見九斤讓人抱走了,石頭也跑了,也沒理杜志遠,扭頭就跑了,杜志遠看着跑遠的兒子,啞然失笑。

敏瑜邁着大步緊跟着石頭進了院,四丫早聽見石頭的叫喊扶着門框站在門口往外瞧,一臉的期盼。看見高大的敏瑜抱着九斤進了院連忙過來:“快放下,走這麽遠的道,累着了吧,快上屋去。”

九斤看見到了家掙着下了地,躲在了四丫的身後,敏瑜笑着弓身進了屋,四丫忙裏忙外的給他打水洗臉倒水沏茶,搞的敏瑜很不習慣,按着四丫的手不讓她忙活:“你坐着吧,我自個來。”敏瑜洗了臉換上四丫給他找的布鞋,坐在了炕上,四丫的心才落了下來,拉着敏瑜的手坐着。

四丫對着兒子哆嗦着嘴唇說不出話來,這幾年他只回來有數的幾趟,這要不是為了考試他還回不來。她抓着敏瑜的手不撒開,好像只要撒開了,她的敏瑜就會随時走掉。敏瑜看着她抓着自個的手心裏不禁感慨,這幾年自個回來的太少了。

四丫明顯的老了,這幾年她帶着石頭還要給敏荃看孩子,才六十多歲的人卻已是頭發斑白,清瘦的面皮皮緊緊的貼在了骨頭上,敏瑜摸着四丫的臉眼睛酸澀,在他的記憶裏就一直是這副清瘦的樣子,柳玉蓮說過:你媽年輕到時候好看着哪,到了咱家就再沒胖起來。

自打敏瑜進屋,四丫的眼睛就黏在了他身上,兒子變好看了,就像以前剛從學校回來的時候那樣,皮膚白皙,漆黑深邃的眼睛像是能看進人的心裏,四丫摸着兒子的臉笑着說:“還是大城市的水養人,看看這肉皮,比大閨女的還細,你看這手,我兒子就是拿筆杆子的手,在這鄉下就是委屈了你。”

敏瑜笑看着四丫,他的心裏憋着很多的話要跟她說,可是千頭萬緒,不知道從哪說起。他看着偎在四丫懷裏的孩子招手讓他過來,石頭磨蹭一會兒羞赧的蹭了過去,敏瑜抱起來讓他坐自個的懷裏,石頭別扭的扭了一會兒,就乖乖的坐好了。

石頭長開了,眉眼清秀,眼睛竟有幾分敏瑜的樣子,敏瑜看着孩子的臉和記憶裏的那個笑意盈盈的姑娘漸漸重合,他長得越來越像她了。

敏瑜輕撫這孩子的頭,他去了這麽久孩子都跟他生分了,他在心裏微微的嘆息了一聲,凡事都有取舍,而他舍去的太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第一更,這幾天沒什麽動力,看來得喝健力寶了。

☆、大鵬展翅朝天去二

村裏人知道敏瑜回來了陸續過來看望,敏瑜對着每一個來看他的人都帶着看似誠摯是微笑,四丫覺得那笑就像是挂上去了,伸手就能摘下來,她覺得敏瑜好像變了,他兒子變得好看了,也讓人看不懂了。

四丫絮絮叨叨的給敏瑜說着家裏的事,孩子小都是她帶着,趕上星期天梅子筠就上來看看她和孩子,有時候也帶着孩子去她那玩幾天,孩子跟她很親近。

敏荃家裏又添了個小子,敏瑜打趣二憨:“家裏的活這麽累,你的精力還真是不一般。”

二憨仍是一副憨憨的模樣,他笑呵呵地說:“我也不想要了,咱家地好種子好,種啥都能長,沒法子呀。”

敏菊用酸溜溜的口氣說:“我帶了藥回來,你咋不用?還是想要。”

敏荃抱着胖呼呼的老五在一旁笑呵呵的他們鬥嘴,四丫在炕上盤腿坐着,手裏多了一杆煙袋,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煙。小罴很驚訝:“姥姥你啥時候學會這個了。”

四丫笑哈哈的說:“你們走了我就會了,抽煙能解乏,累的慌了就抽一袋,抽完了就好了。”

敏瑜的眼底一陣的酸澀,敏菊寫信給他說他們走了以後四丫整宿的睡不着,後來就抽上了煙。敏瑜盤着腿坐在四丫邊上,拿過煙袋使勁的吸了一口,一股強烈的辣味直襲咽喉,嗆他咳了兩聲:“哎呀這煙還挺沖。”

杜志遠掏出一盒大前門扔給他一顆又遞給二憨一顆說:“旱煙本來就有勁,你又不抽這玩意,不嗆着才怪。”

二憨笑着接過杜志遠的煙卷在鼻子地下聞聞說:“我抽慣了旱煙,這煙卷沒啥勁,”順手夾在了耳朵上。

敏瑜笑着說:“二哥是老煙炮了,只抽旱煙,跟個老頭子似的抽煙袋。”

杜志遠也笑了,他說:“我剛來那會兒也抽旱煙,沒錢買煙卷呀,窮的叮當響,有時候熬不住就卷向日葵的葉子抽,那時候真是苦啊。”

敏瑜看看這倆人一會兒就屋裏弄的雲霧缭繞的就說:“別抽了,屋裏呆不下人了。”

那倆人才讪讪地掐滅說:“你咋就不好這口呢,心裏不舒坦的時候吸上一口就舒坦了,沒聽說嗎,飯後一支煙賽過活神仙,你就沒這口福。”

敏瑜瞅了他們一眼,轉過來拿起四丫的煙袋在炕沿上磕磕,又裝了一袋煙大拇指使勁摁着煙鍋子,壓實了又裝上,四丫拿着火石給他點着,敏瑜使勁摁了摁點着的煙袋,深深的吸了一口,過了一會兒吐出一口白眼,眯着眼睛看着白煙袅袅升起消散。

杜志遠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說:“你這樣還真招人稀罕,我要是小姑娘也追你。”

敏瑜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說:“我可不稀罕你這樣的。”

二憨聽了略略的沉思一會兒說:“要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石頭都五六歲了,你咋就不找一個呢?”

杜志遠在一邊笑眯眯的說:“你想要啥樣地?我看天天在你跟前轉的那個小姑娘就挺好,個高還秀氣。”

敏瑜笑咪咪的看着杜志遠說:“她不行,長的還沒我好看呢。”

四丫哈哈的笑起來打了一巴掌:“這死孩子,三十來歲了還這樣說話,讓人家知道還不笑話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跟小姑娘比誰好看。”

敏瑜毫不在意嘿嘿的笑着,順手解開了制服的扣子,一顆顆的扣子解開,露出雪白的襯衫,敏瑜把制服脫下來扔在被垛上,卷起襯衫袖子露出一段麥色的肌膚,襯衫緊緊的貼在身上,顯出精幹的身軀。

杜志遠上去掐了他一把:“啧啧,看看這長相,這身段,啥樣的說不來呀。”

敏瑜打了他一把說:“摸你自個媳婦去,都哪跟哪呀,都以為你是個書呆子,其實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杜志遠指着敏瑜氣的笑了:“我就摸你咋了,挺大的爺們還怕摸。”

一屋子人都哈哈笑,二憨忽然就問:“你到底要說個啥樣的,說說。”

敏瑜帶着揶揄的笑說:“我要找一個長得比我好看的,身材比我矮差不多半頭的,柳葉彎眉櫻桃口誰見了都樂意瞅的,還要膚白如玉,頭發鴉青。”

這話一說出來,屋裏頓時安靜了,誰都知道他說的是誰了,石頭仰着頭問身邊的小罴:“小哥,有這麽好看的人嗎?”

小罴摸着他的頭說:“有啊,她就是你媽媽。”

石頭低頭說:“我沒見過她,她很好看嗎?”

小罴說:“嗯,她很美。”

屋裏安靜着,屋外也很安靜,戴金蓮聽說敏瑜回來了,也匆匆忙忙的跑來了,她躲在人們的後邊跟過來,看着人都走了才緩緩的進了院,進院就聽見了敏瑜的話,心裏一時百味雜陳,說不出來的滋味,她站在院裏踟躇,不知道是進還是退。

敏瑜看見沒人說話了,打開了窗戶,出出悶氣,推開的一剎那戴金蓮擡起了頭,眼睛裏滿是驚慌,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讓人抓了正着。敏瑜看見那雙驚慌的眸子,眯着眼睛皺起了眉,四丫看見敏瑜愣在那,也扭頭過來看見戴金蓮正手足無措的站在當院,眉頭不由的皺了一下說:“金蓮啊,進來說話啊。”

戴金蓮看着敏瑜沒有答話,只盯着敏瑜看,還是那眉眼,臉上帶着的分明是笑意,她卻感覺不到溫暖,好看的唇緊抿着,唇角帶出的弧度顯示着主人的不耐,戴金蓮覺得眼眶發酸,她轉身快步的跑了出去。

四丫看她走了,撇撇嘴沒言語,二憨看着是戴金蓮來了,大概的知道一些她的心思,看着敏瑜意味深長的笑着。

敏瑜無謂的對上了他的眼睛,嘴角慢慢的翹了上去,弧度越來越大。二憨憨憨的笑着說:“我看志遠說的話有道理,得趕緊給你說個媳婦了。”

敏瑜沒理他,又裝了一袋煙,慢慢的吧嗒着。他在想臨走時梅子筠的話,那天梅子筠說了好多,她說她喜歡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可是那時候她不懂也不想懂,到了弄懂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機會,“如果你以後想成家了,先考慮我好嗎?我不醜,性格你也知道,與其在外頭找個陌生的為什麽不找個你熟悉的吶,”梅子筠最後的話他一直記得。

敏瑜想:這回要是考上了就問問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過日子。

知青陸續的返城,雲鵬袁野和梅子筠是第一批走的,一年多來和他聯系的只有梅子筠。

杜志遠經過深思熟慮沒有跟着回城,他把關系調到了老四給他安排的單位,他想過了,回去的工作未必就有老四給他安排的好,況且老四的職位在那裏,自己熬幾年怎麽也比別人好上去。這次恢複高考他也要去參加考試,用他的話說不僅是圓一個大學的夢,更是積攢政治資本。

夜幕又一次的籠罩在大山上,山風萬年不變的呼嘯而過,窗外是不知名的鳥的鳴叫,戴金蓮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炕上,她回來後就這麽躺在那裏他,她知道她是再不能靠近他了,他們其實從未交集過,事情一開始就錯了不是嗎?

唐酉悄悄的摸了進來,戴金蓮熱切的迎合着他,他們倆在一起明鋪暗蓋的好幾年了,戴金蓮始終就是不冷不熱的,今晚的主動讓唐酉興奮,賣力的耕耘着這片幹涸的土地。

柳四知道敏瑜回來是第二天的事了,他把孩子都放了假跑了回來,在村口就遇到了唐酉,唐酉手裏拎着根棍子眯着眼睛看着他。柳四吓了一跳,見他就站着沒動就主動的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姐,你要真喜歡她就娶回去吧,我跟她離婚。”

唐酉本來是路過這,他看見他上來想吓唬他,沒成想他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當下他急切的問:“你是真心要跟她離婚讓給我?”

柳四認真的點頭說:“當然,你們的事我早知道,就是不知道咋跟你說,你要是真心喜歡她就要待她好。”

唐酉喜出望外,看着柳四直說謝謝。柳四揺着頭過去了,心想這是個啥事呢?

小罴對柳四一向都不錯,所以當柳四提出跟他一起複習參加考試他一點都沒推辭,高興的讓他來了,柳四的意思确是要在小罴這住,小罴驚訝:“你不回家住呀,那媳婦能願意呀。”

柳四很坦然:“她和唐酉好,我答應她離婚了,過幾天就去辦手續。”

小罴并不知道戴金蓮的事,聽他這樣說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你媳婦紅杏出牆你不是應該憤怒嗎咋還沒個表示呢?”

柳四背着手轉了兩圈說:“我這樣不對嗎?我不喜歡她,讓她找她喜歡的人不對嗎?她和唐酉好我成全她就是了。”

小罴覺得柳四的思維和他不是在一個層面上,也就不再跟他讨論這個問題。

柳四以最快的速度跟戴金蓮談了離婚的事,戴金蓮當時一愣,後來就笑了,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住,那好看的眼睛裏帶着點點的淚花:“我知道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不要我一點都不奇怪,我這樣的人誰願意要啊,我就該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

柳四覺得很過意不去,上去拉着她的手說:“我是為你好,你們這樣讓外人看了笑話,名正言順的就沒人笑話你們了。”

戴金蓮擡眼冷冷的看着柳四:“你真是我男人?我找野漢子你不打我也不罵我就這樣讓我出門了?”

柳四很不理解她的話:“這樣不好嗎?總比你們偷偷摸摸的強啊。”

戴金蓮呵呵的冷笑了兩聲說:“你是我男人,我外頭找了人你該生氣呀,你該個發脾氣不是嗎,你咋就這樣讓我走了呢?我在你心裏的是個啥?”

柳四看着狀似發瘋的戴金蓮,心裏怎麽也理不出個頭緒,轉身就出了屋,站在窗戶下跟戴金蓮說:“這事越快越好,我跟車老板子說了,他上公社去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咱倆把手續辦了,這幾天我都住在小罴那住,有事就去齊家老院找我。”

柳四走到門口看見唐酉在那站着沒說話,直接就去了齊家

作者有話要說:

☆、大鵬展翅朝天去三

唐酉進屋看見戴金蓮在那砸東西,他冷眼瞧着她砸,戴金蓮砸了一會兒,看見唐酉站那也不說話,冷冷的說:“這回老四不要我了,你就滿意了?我告訴你,他不要我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唐酉陪着小心說:“為啥,我還比不上柳四那個呆子,他知道咱倆的事屁都不敢放一個,直接就跟我說成全咱們,你不高興?”

戴金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說:“不高興,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你,都是你自個願意地,我告訴你,不喜歡你,我喜歡敏瑜,一直都喜歡。”

唐酉覺得晴天霹靂莫過如此,她怎麽能這麽絕情,自個這幾年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了,她竟然說她喜歡敏瑜。唐酉心頭一陣火起,上去就掐住了戴金蓮的脖子。戴金蓮使勁的掰着脖子上的手,奈何她是女人到底力氣小,一會兒的功夫就絕了氣息,唐酉還死死的掐着,覺得手下的人不動了才松開手,戴金蓮軟軟的倒了下去,唐酉看她倒了,吓了一跳,趕緊的拉她起來,只見戴金蓮兩眼突出,嘴長得大大的,吓得唐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過了好半天才爬起來扔下戴金蓮跑了。

柳四和小罴正說的熱鬧,他妹妹找他說戴金蓮死了,吓了他一跳。

俗話說秦桧也有倆相好,這人再不好也有兩個交好的人,戴金蓮在村裏這幾年也有一個交好的人,那就是敏榮媳婦,這是一種很詭異的關系,為了一個男人,彼此的心照不宣。

敏榮媳婦去找戴金蓮,她看見唐酉神色慌張的跑了出去,她疑惑的看他跑走了,擡腳進了屋,就看見戴金蓮躺在炕上,她叫了兩聲沒見她答話,仗着膽子上去一看眼睛往外冒着,又摸摸人都涼了,吓得她跑出去大叫:“死人啦,死人啦。”

一時間村裏人都驚動了,有好事的就去報了案,第二天大隊和鄉裏就來人了,一個個的問話,最後就定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唐酉一個是柳四。

他們沒找到唐酉只抓走了柳四,唐酉在山上躲了兩天越想越恨敏瑜,要不是敏瑜他也不會失手殺了戴金蓮,他想一會兒哭一回。

第三天晚上唐酉下山去了戴金蓮家坐了一會兒,又哭了一回,才找了一把生了鏽的菜刀,偷偷的去了齊家老院。

敏瑜晚上喝了點酒,半夜渴醒了,剛起來就聽見院裏有動靜,小罴也聽到起來了,敏瑜做了手勢倆人悄悄的起來躲在了門後,一會兒借着微弱的光亮看見進來一個人手裏舉着一把菜刀,對着炕上砍了了下去,敏瑜和小罴對視了一眼,倆人上去一左一右的就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那人使勁的掙紮,敏瑜死死的鉗住他,小罴點着燈過來一照,敏瑜冷笑着說:“唐酉。”

小罴找了跟繩子把唐酉困了個結結實實,唐酉死盯着敏瑜一言不發。

敏瑜帶着唐酉找到了翟恒,把人困在了大槐樹下,只等着天亮送到公社去。

早晨去看的時候那裏空空如也,唐酉不知道去了哪裏。敏瑜加的自己綁的結實,沒人結根本跑不了。敏瑜想了許久,忽的起來去了敏榮家,他記得敏榮媳婦和唐酉好過。

此時的敏榮媳婦在家裏如坐針氈,她偷偷的放走了唐酉,心裏七上八下的沒了主張。昨晚村裏抓唐酉鬧得人盡皆知,她早早的起來偷着放了他,又拿點吃的東西讓他躲到山洞裏,到時候她給他送吃的。

敏瑜去時她正在地上來回的走,長青看着她來回走的心煩,甩手出去了,到門口正遇着敏瑜。

敏瑜進屋也沒跟她客氣,開門見山就問:“你把唐酉藏哪了?”

敏榮媳婦吓了一跳張口就要否認,可是看見敏瑜的目光像刀子一樣的紮在她身上,她的了個激靈吞吞吐吐的說:“沒藏哪。”

敏瑜死盯着着他:“他是殺人犯,你要變成窩藏犯嗎,你就不看看我大哥,不看看這個家還有這幾個孩子?”

敏榮媳婦對着咄咄鄙人的敏瑜,緊抿着嘴一句話也不說。

敏瑜死盯着着她說:“看來你真是豁出去了,我就不信那個唐酉他哪裏比得上我大哥。”

長青在旁邊忽然開口了:“我知道,他準是在藏糧食的洞裏,我媽沒事就往哪跑。”

敏榮媳婦聽長青說了這話,面色剎那間變得蒼白,敏瑜知道長青說對了。

敏瑜頭就走,遠遠的抛過來一句話:“孩子都那麽大了給他們留點德。”

敏瑜回去帶人抓走了唐酉,唐酉死盯着敏瑜說:“老子做鬼也不放過你,你等着。”

敏瑜平靜的看着他說:“自作孽不可活。”

唐酉怒吼着被押走了,一路不停的喊着:“齊敏瑜我要殺了你。”

唐酉押走的當天柳四就回來了,他的神情沮喪,精神萎靡,聽他說唐酉到那就招了。他不停地說自己害了戴金蓮,自己要是不離婚的話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敏瑜拍拍他的肩膀說:“無須自責,這事不是你的錯,這是他們自己作孽,你還是受害者,快考試了不要有心裏負擔。”

敏瑜在準備考試,這些事并不能影響他的情緒,敏荷回來一趟,說了一些外頭的事,敏萱沒能跟着程敏達走,她嫁了一個外科醫生,日子過的倒還舒心。她還給敏瑜帶來一個讓他挂念了好幾年不能釋懷的消息,當年欺負愛秋的那幾個讓人全部槍斃了,朱家老六也減刑釋放,這讓敏瑜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巨石。他找了個時間帶着石頭去了一趟朱家,翁婿相見倒也相談甚歡。

朱家人對石頭的态度是模糊的,敏瑜也不能強求他們喜歡石頭,畢竟這孩子的身世不明朗。朱老六對戴金蓮的死也沒有多大的反映,當年在戴金蓮的離開讓他心灰意冷,過了這麽久誰還能指望誰能記得誰,不過是一場過眼雲煙而已。

随着考試将近,齊家的事卻多了起來,柳玉蓮當兵十幾年的兩兒子都回來了,這讓柳玉蓮喜出望外,天天樂的嘴裂到了腮幫子上。

敏貴和敏祿都留在了部隊,敏貴給他上司開車,後來就娶了他上司的姑娘,在部隊安了家,孩子也四五歲了。

敏貴娶了戰友的妹妹,也有個三歲的孩子,這次回來都沒帶過來,聽他們的話的意思是人家是不肯來這老山溝子。

這麽多年沒回來的原因原因有很多,他慢慢都說給了柳玉蓮聽,柳玉蓮不停的抹着眼淚。

這些天裏敏瑜光陪着敏祿說話了,聽着敏祿說着部隊裏的普通話敏瑜感慨世事難料,以前那個任着自己随便欺負的敏祿居然成了一團之長,要是他的部下知道他當年被當作姑娘養大不知道作何感想。

這幾天他們倆個打了好幾回了,敏祿和敏瑜總是平手,敏祿非常不服氣,他在部隊天天的練,敏瑜沒告訴他,其實他的功夫一點都沒落下,要不是讓着他,早就給他打趴下了。

敏祿和敏貴走了,他們只請了十天的假,誰家都有事,柳玉蓮幹巴巴的流了幾天的眼淚,她很想讓他們多待些日子,可是不行。

當人們穿上厚重的棉衣時考試的時間到了,四丫站在大松樹下看着馬車漸漸的在視野裏消失,心也一點點的提了起來,她擔心兒子這麽多年的心願落了空。石頭并不知道大人的心思,他只是想爸爸那樣的人一定能考上,我長大了也要去考。

忐忑不安定等待了一個月,當一行人再次出現在村裏的時候一如當年一樣引起了轟動,齊家溝再次出了大學生,而且還是四個,敏璋也參加了考試,他的成績不是很好,但是也再一次的得到了進入大學殿堂的機會,他依然選擇了上醫科大學,繼續他的學業。

敏瑜和杜志遠的成績都不錯,倆人選得學校專業都是一樣的,老四給他們選了一條和以往不一樣的路,他們只有順着這條路走下去。接到通知那天,敏瑜給梅子筠寫了一封長信,他告訴她如果她還記得她說的話,他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擇。

小罴的努力顯而易見他的成績比敏瑜還要好,他選了敏瑜以前的學校,這讓玉霖非常的高興,他以為這次小罴還會跟着敏瑜走,提心吊膽了好幾天沒想到小罴竟然選了學醫,小罴說:“小舅喜歡醫術,可是他不能繼續去了,我是他帶大的,我要替他完成心願。”

玉霖說:“好,你舅舅在你身上下了很大的心血,你以後要孝順他。”敏瑜把小罴教的很好,兒子懂事上進,玉霖很欣慰,對這個小舅子也很滿意。

敏荷很高興,兒子只要考上了就好。

柳四毫無意外的落榜了,敏瑜安慰他:“好好複習幾個月,夏天再考一回”。

二憨在門口放了整整五百響的鞭炮,鞭炮噼裏啪啦的響徹了整個山村。

齊家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大年,正月十六,一輛綠色的吉普停在了敏瑜家門口,先下來的是一個穿着紅色呢子大衣的漂亮姑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大門喃喃的說:“齊敏瑜,我來了。”緊接着下來一個瘦高的年輕男人,有眼尖的人就認出了倆人:“那不是雲鵬和梅子筠?”

梅子筠向說話的人點頭,她說:“是我,我回來了。”

齊家人聽見動靜都出來看,敏瑜一眼就看見了梅子筠笑着說:“你來啦。”

梅子筠也笑着說:“嗯,我來了。”

雲鵬在車上扶下一個滿頭白發但精神矍铄的老人,老人走到敏瑜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說:“嗯,不錯,子筠的眼光還行。”

雲鵬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那是自然,我表姐的眼光一向都很好。”

敏瑜微微的躬身說:“謝謝爺爺誇獎。”

老人笑着說:“哦?你怎麽知道我就是她爺爺不是他姥爺呢?”

敏瑜老實的說:“是子筠說的。”老人回頭看梅子筠,她低下頭不看他,老人笑着說:“女生外向。”

敏瑜請老人進屋說話,随梅家爺爺來的還有子筠的小叔,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人,始終笑呵呵的站在老人身後,身體筆直,敏瑜知道他是軍人。

老人是來相親的,敏瑜的信梅子筠給爺爺看了,梅爺爺看見那一筆的隸書寫的中正端方,心裏就有了幾分好感,看完信他很想見見這個年輕人,天天的聽梅子筠念叨他們家怎樣怎樣,老人就起了去看看的念頭,梅子筠說敏瑜來北京上學會過來看他,老人等的不耐煩,就親自來了,家裏不放心還讓梅子筠的小叔跟着。

如果說之前對敏瑜的印象是七分,那麽現在是滿分。老人在齊家住了兩天,這兩天除了拉着敏瑜聊天就是看敏瑜和梅子筠的小叔打擂臺。兩天後老人滿意的離去,敏瑜跟老人說好去北京的時候去看他,敏瑜和梅子筠的事就算是定了,只等着好日子了,

杜志遠帶着敏菊先走一步,他要帶着敏菊回家見父母。敏菊沒想到再見到小杜是在杜志遠家,更沒想到小杜是杜志遠大爺的兒子,敏菊苦笑,原來自己喜歡上杜志遠是因為小杜他們兩個長得很像。

杜志遠知道他們認識很驚訝,他知道他這個哥哥去過農村 ,可是卻不知道他去的地方是齊家溝,他笑笑,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嗎?

敏菊問小杜當年的事,小杜苦笑着說:“我們每隔幾天都要去大隊吃飯,這你是知道的,最後那天我去了就讓人帶走了,有人告我們在齊家溝草菅人命,審查了一個多月才我去了農場,這也是才回來的,後來我才知道這都是張同志搞出來的,我受了牽連,那個告狀的人就是你大娘的父親。”敏菊不禁感嘆世事無常,如果小杜當初沒有離開,自己會不會跟他在一起呢?

敏菊回來後依然在齊家溝倒着糧票,她的肚子也有了第二個孩子。

二月底敏瑜帶着小罴去了學校,四丫又一次的送走了兒子 ,八月份敏荷把敏瑜的兒子石頭接到了自己家,開學後就送他上學。

齊家溝的日子沒有因為敏瑜的離開而停止,人們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耕作着,農家的故事永遠也講不完。

作者有話要說: 寫在後面的話,往事寫到這裏就結束了,在這裏要謝謝陪着我度過整整的四十天酷暑的親們,還有我老友群裏的朋友,是你們給我寫下來的動力,讓我堅持到今天,謝謝你們,撒花花.......。

農家往事(下)

作者:遠樵

晉江2014-03-23完結+番外

上部:

講喬四丫在丈夫常年卧病的情況下怎樣帶着四個孩子艱難的過日子。

下部:敏瑜大學畢業後,面臨着就業和婚姻的艱難選擇,最終選擇回東北繼續工作。梅子筠的母親卻因他不回北京而讓他們分手。梅子筠一氣之下将生米煮成了熟飯,後生下一個女兒,她母親惱怒他們的做法,将那孩子留在了身邊。

上部講的是四丫的生活,下部則側重講敏瑜和小罴以及石頭的生活和四丫老了以後的一些事,講敏瑜怎樣帶着齊家一步步的走出大山。

希望親們一如既往的喜歡農家往事,麽麽噠……

內容标簽: 種田文 婚戀 都市情緣

搜索關鍵字:主角:敏瑜喬四丫 ┃ 配角:小罴石頭梅子筠 ┃ 其它:農村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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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分家 農民當家做主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決定把往事碼完,希望能得到讀者君的支持,謝謝

時間轉到的一九八二年,農村開始實行土地改革,咱們的故事就在這裏繼續。

敏瑜大學畢業回了東北,小罴還在上學,石頭依然在敏荷家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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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陽在大山的那邊慢慢的爬上來,照着滿山的白雪,發出刺眼的光芒。齊家溝的大鐘铛铛的敲響了,餘音在大山裏缭繞,吃過早飯的人們陸續的向碾道聚齊。

翟恒站在碾子邊上看着陸陸續續來的人,臉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他今年已經是五十七歲的人了,精神十足,眼睛明亮,嘴裏吧嗒着個旱煙袋。看着人來的差不多了,他把煙袋在碾盤上磕了幾下,繞在煙口袋上,別進了腰裏,伸手示意大夥靜靜。笑眯眯的大聲說:“跟大夥說個好事。”

周圍的人一聽,哈哈笑着問:“翟大叔,啥好事呀?”

“是呀,看您這樂的喲,嘴都合不上了。”

翟恒笑呵呵的說:“這可是大好事,你們可聽好了,這事關呼你們以後娶媳婦,別不當回事。”他笑呵呵的跟着旁邊幾個沒娶媳婦的年青小夥子玩笑着“我跟你們說,從今個開始,咱們就不再走生産隊,要分田到戶,實行聯産承包責任制了。”

“那啥叫聯産承包責任制呀?不走生産隊咱們咋過?”有人遲疑的問,這個新詞他們第一回聽說,心裏沒譜。

“是呀,那咱們咋過呀?”

“說你就是笨死滴,不走小隊就自己過呗,離開生産隊你就不會過日子啦?是不隊長。”

翟恒笑着說:“不走生産隊了,就是要把田分到咱們自個手裏,你願意種啥就種啥,稀罕吃啥就種啥,沒人管,知道了不?”

“那…真要自個過了?不跟那些年似的過幾天再合到一塊?”

“不啦。”

“說要分田到戶?這啥意思?”

“小隊的牲口也分了?這事靠譜麽?”

翟恒聽着人們議論,摘下了煙袋,又裝了一袋煙,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吧嗒起來,看着人們議論的差不多了,他的煙也抽完了,說:“走,今個就分糧食,分牲口,分農具,能分的都分了。”

人群裏就像是在熱鍋裏倒進了一瓢冷水,嘩的就炸開了鍋。

“分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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