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至車前,坐進了車裏。
連蓁忽然覺得悲傷,“穆野…”。
“怎麽”?他擡起頭來,劍眉淺淺的蹙着,似乎藏着淡淡的不耐煩。
她喉嚨突然想被堵住似得,想要說的話再也說不出來,“沒什麽,再見”。
申穆野注視了她片刻,想起上次在法國的時候,他只不過是晚上開車去巴黎,她都不放心,還讓他到巴黎的時候發信息給她。
如今,他要去那麽遠的地方很久竟然也看不到她絲毫不舍和擔憂。
看來回來後,她的心果然又被厲冬森迷得神魂颠倒了,本來還想刻薄的說兩句讓她在家裏安分守己,想想還是罷了,強扭的瓜不甜。
說多了也沒意思。
他心裏暗自冷笑了聲,再不看她,驅車一陣風般的開出了院子,一轉眼就再也看不到蹤跡了。
連蓁看着離去的地方久久沒回過神來。
大門口看着這一幕的申老太太嘆了口氣,“怎麽這姑娘家家的連不知道主動點,急死我了”。
“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申老爺子淡淡道。
“死老頭子,你是一點都不急,你就不怕他們會離婚嗎”,申老太太生氣的說道。
申老爺子扶了扶腦花眼睛,吃着早餐,頭也不擡,“随便吧,感情是要自己努力的,如果他們誰都不努力,誰都不願意付出,旁人瞎折騰做什麽”。
“你就只會說道理”,申老太太不滿的嘀咕,眼神漸漸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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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館,位于城市的中心,連蓁坐在櫥窗邊,擡頭看着窗外的藍天,偶爾,天空似乎劃過一道飛機的身影。
不知道那架飛機又是飛向何處,連蓁失神。
有些人羨慕可以在飛機上工作,因為能夠經常來各種各樣的城市飛行,它代表着自由,象征着展翅高飛,可這一刻,她竟是有種厭惡飛機的感覺。
“蓁蓁,這是你從前最愛吃的玉米餃子”,有人坐到她身邊,熟悉的玉米香味席過來,她側頭,看到厲冬森挂着讨好笑容的臉,“是在你東明街買的,我知道,你只愛吃那家店的”。
連蓁看了眼那些餃子,想起從前,隔三差五總是莫名其妙的非常想吃,總讓他下班的時候帶許多回來,她每次吃胃口就會變得特別好,可現在或許是懷孕了,再聞這股氣味竟會覺得反胃,“你也會說以前了,冬森,你到底要怎樣才能不出現”。
“我只是想看着你,這樣每天看着你”,厲冬森握住她纖細的手,冷峻的臉挂着懇求,“…就心滿意足了”。
連蓁緊緊的蹙眉,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冷笑,“厲冬森,你果然是又來找喬連蓁了”。
許素凝像一陣風似得沖進來,扯開兩人的手,一巴掌朝連蓁打過去。
“你幹什麽”?厲冬森攔住用力推開她,身後的陳欣欣趕過來扶住
她,許素凝站穩後,臉色鐵青的指着連蓁破口大罵起來:“我幹什麽,你一天到晚的不見人影,打你電話也不接,要不是我跟過來,你們這是想背着我偷偷來往是吧,喬連蓁,你怎麽那麽不要臉啊,都結了婚還一直糾纏她,你好意思嗎,都是要當媽的人能不能有點羞恥心啊”。
“你住口”,厲冬森氣得正要發怒,身後的連蓁突然上前一步,“啪”的一掌落在許素凝臉上。
周圍,猛地靜下來。
厲冬森也微微錯愕的看向連蓁,見她身體顫抖着,瞪大的眼睛裏含着毫不掩飾的怒意,從前柔弱的面頰一寸寸的如冰霜般。
他幾乎不曾見過這樣的她,從前每次吵架,她總是像只貓般撓起抓子小鬧、哭,就算是上次分手她也不曾像現在這樣,所有的憤怒全部呈現在臉上,看起來竟是有幾分懾人。
許素凝和陳欣欣也呆住了,從大學認識到現在,誰不知道喬連蓁是出了名的軟弱、溫柔,從不曾在外面發火,如今竟然打她,還如此氣勢淩人。
“行啊,喬連蓁,你還要不要臉,搶了人家男人做了小三還打人了…”,陳欣欣尖酸刻薄的大罵。
沒等她說完,連蓁端起桌上的咖啡朝她臉上潑過去,她精致的妝容被咖啡一沁,頓時像女鬼一樣,她呆了呆,握拳拳頭尖叫起來,然後朝連蓁撲了過去。
厲冬森立即攔在兩人面前,擋住她,越看這兩人越覺得惡心,沒素質,“陳欣欣,許素凝,你別再這裏出醜了”。
“你還幫她,她打我你還站在他那邊”,聞言,許素凝氣得再也不顧形象沖了過去。
“你別攔着她們,她們想打就打吧,只是我肚子裏懷着申家的骨肉,如果這個孩子掉了,你們應該知道後果”,連蓁臉色有些發白,可一雙清透如琉璃的眼卻從沒有過的冷、怒。
陳欣欣猛地一醒,打了個哆嗦,先停下來,扯住許素凝,“素凝,你別沖動”,說罷,冷笑道:“若是申家知道你結婚後還勾搭別人的未婚夫,我看你才是最難說的”。
連蓁不理她,而是徑直走向許素凝,聲音冷澈,“一個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從前我和厲冬森在一起時,你硬要插一腳進來,搶走他,還在華菲的婚禮上陷害我,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沒罵過你,你是不是因為我的軟弱退讓就以為可以一直欺負我,大家都是女人,我實在不明白你的臉皮怎麽可以那麽厚,明明自己錯了,還總是在我面前趾高氣昂的罵我,你的家裏人是怎麽教你的,是不是沒有教過你‘廉恥’兩個字怎麽寫,還有你現在的樣子,惡心猙獰,連女人最基本的溫柔都沒有”。
“你…你…”,許素凝被她說的氣得嘴唇哆嗦,再加上圍觀的客人越來越多,一時間竟然緊張的臉色漲紅起來。
“還有,陳欣欣…”,連蓁迅速轉向她旁邊被咖啡淋得狼狽不堪的女人,“我知道,你家裏條件沒有她好,所以你要巴結她、讨好她,所以從大學起你就成天只知道跟在許素凝屁股後面,她叫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從來不分是非黑白,是不是她叫你去死也會去死,叫你去吃屎你也會去”。
她說完後,周圍的客人哄笑起來,陳欣欣整張臉變得像豬肝一樣,大有豁出去要拼起來的架勢。
“你确定你們要對申家的人動手嗎”?不知何時,申钰銘悄然的出現在咖啡館裏,拿着手機,雖然他站在人群外,但是高挺的身姿仍舊清晰的落入衆人的眼簾。
他一身手工西裝,眉宇之間散發着淩厲的威嚴,許素凝吃了一驚,“申钰銘”。
申钰銘和申穆野不同,他經常出現在西城的商宴上,許素凝也只是偶爾見過他幾次,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過。
這樣的男人用許光明的話來說就是“獅子”一般的男人。
他外邊看起來并不伶俐,可這人往往是帶着溫和的笑臉來吃人,甚至那人連骨頭都會吃的不剩。
想到他的出現便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連厲冬森也沉了沉臉。
“給你們一分鐘的時間,不然你們的家人可能只能去警察局裏看你們了,而且我不認為今天之內能不能有那個本事能将你們弄出來”,申钰銘搖了搖手裏的手機。
許素凝打了個寒顫,雖然很不服氣,可也只能拉了拉厲冬森,“冬森,我們走吧”。
厲冬森皺了皺眉,看向連蓁,連蓁也看着他,“從今天開始我會離職,以後你也不要再來這裏了,當然,如果你要來也随你”。
她說罷,推開人群往辦公室裏走,厲冬森臉色一變,正要追上去,申钰銘擋在他前面,眼底帶着微微的警告,“厲總,你确定要與我為難嗎”?
厲冬森心頭一凜,與他對視半響,轉身大步離去。
許素凝和陳欣欣見他走了,也急忙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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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叔這是要逆襲的節奏了嗎?、?、~~~~(>_<)~~~~許三三不該啊,不該撞上咱們蓁蓁的火氣頭上啊。。
☆、81.半年後
辦公室裏,連蓁面朝着窗外,烏黑的發絲似瀑布,屋內開着空調,她僅穿着簡單的印花毛衣、牛仔褲。
似乎每次見她都穿的極為簡單,可在他印象裏從來沒有誰能把這麽簡單的衣服穿的素雅、清麗,仿佛是一朵靜靜綻放在河岸邊的玉蘭,散發着靜雅的芬芳,還有掩飾不住的單薄、寂寞,給人一種心疼的感覺燔。
“剛才的你樣子真讓我意外”,申钰銘敲了敲門,溫雅的一笑。
“我太沖動了”,連蓁嘴角勾起抹苦澀的笑意,“幸好你及時出現,否則恐怕真的有點難以收場”。
“沒有,有些人你在她面前越示弱對方就越以為你好欺負,我認為你今天做的很對”,申钰銘柔聲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辦辭職手續嗎”窠?
“嗯,我剛才已經打了電話給華菲了,她和店長等會兒會過來,我現在得寫封辭職信”,連蓁坐到電腦邊上,開始敲辭職報告。
申钰銘感覺的出她似乎并不是很想聊天,默默的走了出去,大約一個小時候,紀華菲匆匆進門,看到他時愣了愣,半開着玩笑道:“申總,看來你是迷上我這小店了”。
“你這的咖啡味道确實不錯”,申钰銘淡淡微笑。
紀華菲臉上湧起絲為難,“申總,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你和連蓁之所以會認識,也是因為我的牽強搭線,我之前也并不知道蓁蓁和申少的事,我明白之前你對她有好感…”。
申钰銘擡了擡手,“你別誤會,我如今只是把蓁蓁當成自家的親戚,她懷着身孕穆野又去了加拿大,我只是代替穆野有些地方該幫的就幫了”。
“那我就放心了”,紀華菲也沒再多說,去了辦公室。
連蓁将打好的報告遞了過去,“不好意思啊,突然要走,恐怕會害的你人手調配不過來”。
“沒事,反正你在我們店也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派不上什麽大用場”,紀華菲笑嘻嘻的。
連蓁備受打擊,“我有這麽沒用嗎,好歹這陣子我也在店裏做了不少事”。
“開玩笑呢,其實你辭職也好,省的厲冬森再糾纏”,紀華菲在辭職報告上簽了個批準,凝重擡頭道:“我聽我老公說申穆野去加拿大培訓飛行員,要大半年才回來是真的嗎”?
連蓁輕輕轉了轉臉,點頭。
“他怎麽這樣啊,大半年後回來你肚子都挺老大,人都要生了”,紀華菲生氣的罵道:“你也是的,他去你就讓他去,女人懷孕的時候最需要的就是男人的照顧,他是怎麽做父親的啊”。
連蓁默不作聲,紀華菲看她這副模樣恨鐵不成鋼,“你每次都這樣,說你呢就啞巴似得,真不曉得怎麽說你,你啊,自己就受罪吧,慢慢的,你就知道我說的有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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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好離職手續後,連蓁就回了申家,或許是她現在懷了孕的緣故,也沒心情出去玩,唱歌又覺得窩在包廂裏太吵、太悶,在外面吃飯申老太太又認為外面的食物加了太多防腐劑、色素之類的,不幹淨,索性離職後就天天呆在家裏,偶爾閑來無事會去碧山走走,一個星期下來也有了早上散步的習慣。
只是每日呆的久了,也閑的慌,這日,晚飯的時候,申钰銘忽然道:“蓁蓁,我們集團辦公室缺個人,你要不要去,工作很簡單,只要登記下每日來訪的人和各部門月報的彙總及存檔”。
連蓁心中一動,申老太太連忙問道:“是哪個部門啊,會不會成天對着電腦啊,電腦對久了輻射大,對孩子不好”。
“就是我下面的辦公室”,申钰銘微笑道:“不需要總是對着電腦,每天的工作量很少,也不要出去應酬”。
“聽着不錯,還是自家公司上班也放心些,可以要老三和老二多照顧”,申老太太不疊點頭,“等你先熟悉公司業務,将來若是穆野接手了,你也可以幫幫他,蓁蓁,你願不願意去”。
連蓁想了想,點頭,“也好”。
申老太太殷殷對申钰銘叮囑道:“可得跟辦公室的人好好交代,你以為我不清楚你下面的人個個跟成了精一樣,千萬不能讓蓁蓁吃一點虧”。
“媽,您放心吧”,申钰銘笑着吃飯。
翌日,連蓁坐了申钰銘的車一塊去上班,這是她第一次去康賢集團中國分公司,坐落于西城最繁華的地帶,這裏的建築甚至是
西城的代表性大樓,采用的是拱形設計的金色大樓,中間一大片廣場和噴泉延伸至市中心的湖泊。
八十八層的大樓,申钰銘的辦公室就在八十五樓,連蓁的辦公室就在他旁邊,兩個秘書,一個男助手,或許是之前申钰銘提前打了招呼,三人對連蓁都很是熱情,一天相處下來倒也頗為融洽。
一眨眼,夏去了,秋來了,冬天也快近了,大半年過去。
下午時分,連蓁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椅子微微往後推些,吃力的站起身來。
“我要是你,今天要做産檢就不會來了”,進來的秘書韓小茵見狀笑說道:“總經理也真是的,還不給你放産假”。
“這不是每天呆家裏也悶嗎”,整個辦公室裏,或許是年紀相仿,連蓁平日裏跟她最合得來。
“訂好預産期了嗎”?說話的是資深秘書邱婧,快三十歲了,平時做事手段雷厲風行,可謂申钰銘的堅實右臂。
“不到一個月了”,連蓁摸着圓圓的肚子,臉上一陣幸福的笑意。
“你老公一定樂壞了”,韓小茵豔羨的道:“我也想要個孩子,可惜現在又是拼事業階段”。
“誰讓你沒蓁蓁那麽好命,能嫁給大少做妻子”,邱靖笑瞥了她眼。
“說起來我一直都沒見過大少呢”,韓小茵忽然道,“蓁蓁,大少怎麽都沒來接過你”。
“他經常在外面飛,很少有時間,我走了”,連蓁提上包,微笑的出去,帶上門後,好像若有若無的聽到邱婧的聲音,“就算再忙也不可能來接趟妻子的時間都沒有,說起來平時好像連大少的電話都沒有過…”。
她眸色黯淡,正要走,看到申钰銘和助手走了過來,“你是要去産假嗎,等下我,我和你一道去,你奶奶今天有些不舒服,讓我陪你”。
“…不用了,反正華菲和衛蕭航都在那,沒關系的”,連蓁忙拒絕,感覺這半年被他照顧的太多了。
“不行,穆野沒時間陪你也罷了,還讓你一個人去産檢,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了,你看你這麽大肚子,摔着了怎麽辦”,申钰銘說完将手裏文件交給助手,然後對她笑道:“走吧”。
連蓁沒辦法,只好跟上他腳步。
醫院裏,紀華菲正好産檢完,衛蕭航摟着她從産房裏出來,另一只手拿着老婆的外套和包包。
“老婆,你瞅瞅,咱們的寶寶可結實呢”。
“別在我們面前晃,哎,我腰疼”,肚子一天天大,紀華菲心情也越來越不好,每日裏挺着個那麽大肚子,看着自己越變越胖,有幾個女人會心情好呢。
“老婆大人快坐快坐”,衛蕭航連忙像扶祖宗一樣的扶着她坐下,然後擰開随身帶着的保溫杯蓋遞過去。
紀華菲心滿意足的喝着,走過來的臉蓁正好看到這一幕,心裏莫名的升起幾絲豔羨。
她也是女人,也懷着身孕,和紀華菲同樣的月份,肚子大的像吹了氣球一樣,何嘗不想有個這樣的男人好好呵護,這種感覺随着月份越足越強烈,雖然申家的人都對她很好,可惜到底不是自己的丈夫。
“蓁蓁,我檢查完了,你快去吧”,紀華菲看到她頓時來了精神,高興的嚷嚷。
連蓁點了點頭,走進B超室裏,脫了厚重的外套,身旁的申钰銘自然而然的為她接過,然後扶着她躺上去。
屏幕裏,頓時出現一個嬰兒蜷縮的模樣,看着那個小小的聲音,似乎又比上次大了些,連蓁竟是一陣眼眶發熱,臉上同時流露出喜悅的笑意。
“你們的寶寶很健康,基本上已經發育完善了,就等着生個健健康康的寶寶吧”,醫生笑着看了申钰銘一眼。
情知醫生誤會了,可申钰銘沒有解釋,他倒挺喜歡這種感覺的,這些日子他每日和她一道上班下班,仿佛她早就是他的妻子一般。
連蓁也沒聽到,她一直沉浸在孩子的喜悅中。
做完B超後,申钰銘扶她起來,伸手拿過剛才醫生擦了一半的紙,擦拭着她圓鼓鼓的肚皮。
此刻,她的肚子不再纖細,可是在他眼裏卻覺得另有一番別有的美麗。
“我自己來吧”,連蓁尴尬輕輕推開他,本來他跟着進來B超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
“擦幹淨了”,申钰銘
卻微笑着收回手,将紙巾扔進垃圾桶裏。
“這一個月裏,你要尤其注意你太太”,醫生邊寫産檢結果邊說道:“她這個樣子可能每到産檢的日期就會提前生娩,一個人也不要随便出去,出門的時候最好有人陪着”。
連蓁臉紅的解釋道:“他不是我丈夫,他是我三叔”。
醫生愣了愣,笑道:“還有這麽年輕的叔叔,我看每次都是他陪你來檢查,還以為是你丈夫呢,不好意思啊”。
申钰銘臉上始終挂着淡定的微笑。
産檢完後,兩個女人七嘴八舌的讨論着寶寶的事情,兩人懷孕的時間差不多,自然是說不完的話題。
“正好,你們家男孩,我們家女孩,說不定到時候可以結親家呢”,紀華菲眉飛色舞,“對了,申穆野什麽時候回來”。
“應該快了吧”,連蓁不自然的垂頭,“過幾天就是爺爺的生日,他應該會回來”。
“什麽叫應該,你都要生了,還不回來,怎麽會有種男人”,說起來,紀華菲就一肚子氣,怒瞪向衛蕭航,“老公,你作為申穆野的朋友,也該打個電話勸勸他快點回來,說好的半年訓練,現在早過去了,又飛歐洲去了,還要不要老婆孩子了,要是我有個這樣的男人,早一腳踹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衛蕭航無辜的躺槍又被老婆訓斥了,說實話,他也覺得申穆野有些過了。
晚上,被逼着打了個電話給申穆野,“老大,您在幹嗎呢”?
“在瑞士喝下午茶”,彼時,申穆野正坐在廣場的咖啡館裏,懶懶的陽光照在臉上,他挑腿望着遠處,皆是連綿起伏的雪。
“喲呵,您這日子過得爽啊”,衛蕭航壓低了身孕,生怕老婆聽到,不然估計會氣死去,“我說您都不會忘了自個兒孩子快要出世了吧”。
申穆野英俊的眉目凝了凝,沉寂了足足半秒,方才開來,“過得這麽快…”。
“呵呵,可不是過得這麽快”,衛蕭航嘆了口氣,“我說,老大,再怎麽不喜歡喬連蓁,可人家肚子裏始終懷着你的孩子啊,這回我是真看不下去,我老婆和她差不多月份,這些日子我真是照顧着過來,我看着我老婆都覺得懷個孩子累,一會兒腰痛,一會兒想吐,一會兒頭暈,晚上經常失眠睡不着覺,現在肚子那麽大,走路都大腹便便的,更別說喬連蓁,她身子骨沒我老婆好,問題更多,又沒個男人陪着,你家人對她再好,可畢竟也不是最親密的人”。
申穆野用勺子攪了攪杯中的咖啡,熱氣騰騰,泛着怡人的香氣。
衛蕭航繼續道:“我知道你不就是介意喬連蓁和厲冬森那點破事嗎,介意喬連蓁之前懷過孩子嗎,可那都過去很久了,大半年的時間您氣還沒消嗎,她都早辭職沒和那厲冬森見過面了”。
“人家見沒見過面,難道還會告訴你”,申穆野喝了口咖啡,淡淡的眯眼。
“我老婆和她是好朋友還不清楚”,衛蕭航蹙眉,壓低聲音,“再說啦,別人不清楚,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在歐洲跟誰在一塊,你要我說真心話,難道到現在你還沒看透葉娅茹那個女人嗎,她早變了,要我說,娶做老婆還是要喬連蓁這種女人,安安分分的”。
“好啦好啦,你去睡吧”,申穆野語氣頓時不耐起來。
挂了電話,一抹靓麗美豔的高挑身影朝他走了過來,手上戴着一只金色的鑽石手表,“穆野,我買了支百達翡麗的手表”。
“不是上個星期才再巴黎給你買過一支嗎”?申穆野看了眼,華麗的表帶熠熠閃耀,估摸着價格不菲。
“巴黎的哪有瑞士的表好,既然來了就順便買支啊”,葉娅茹嬌笑着坐到他大腿上,雙手勾着他脖頸,唇親親的印到他臉上。
唇分,申穆野低頭,看着面前千嬌百媚的臉,嫣紅的唇,被眼線描繪過的明眸,臉上被精致的粉質裝飾的一絲毛孔也沒有,可是卻只覺得陌生,他推開她,起身,“你這麽花再多的錢都不夠用”。
“不是你以前說的嗎,你說過賺錢就是為了給我花的,現在你想反悔了”,葉娅茹又從後面緊緊的摟住他腰,一股香水味萦繞在他鼻尖。
“你別忘了,我現在只是個飛機師,我賺的錢每個月供你買包包、買衣服、買鞋子都不夠”,申穆野扮開她的雙手,轉過身,眉目沉沉。
“所以我說讓你早點回家繼承申家啊”,葉娅茹咬了咬唇,“你二叔、
三叔厲害的很,你不早點回去,家業落入他們手裏都不知道,開飛機畢竟不能開一輩子”。
“當初我究竟是為了誰才會成為飛機師的,葉娅茹,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申穆野定定的看了她數秒,忽然想起上次和他來巴黎的喬連蓁。
他陪她去逛街,她什麽都舍不得買,他稍微多花點錢她就會心痛,會拉着他不讓他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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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大少好可惡。。~~~~(>_<)~~~~
☆、82.自責
“人都是會變得,穆野,難道你沒有變嗎”?葉娅茹受傷的深深注視着他,“以前的你從來不會對我大呼小叫,總是把我當在手心裏呵護着,如今我們過得好了,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了,你對我卻反而不如以前”。
“你說得對,我們都變了,你自己問問這幾年我們吵了多少次架”,申穆野感到一陣莫名的疲倦,“或許我們早就不适合在一起了”。
他愛的是曾經的葉娅茹,而不是如今這個愛慕虛榮又驕縱的她。
“不,穆野,這輩子除了你我還能愛誰”,葉娅茹立即瞪大氤氲的雙眼,撲過來緊緊抱住他,哭道:“你對我已經夠殘忍了,你說好會娶我的,結果卻娶了別的女人,你還想怎麽樣…”。
申穆野無奈的望着遠處潔白的雪山,不知何時起,背後的人竟是累多過甜蜜,記得兩人曾經是十分相愛的,那時候他喜歡她的溫柔、喜歡她的單純、細心,可是漸漸的,她變了,變得愛慕虛榮,變得讓他越來越陌生,那種陌生讓他既痛又惆悵,可時間長了,那種痛竟是也被磨砺的麻木了,然後兩人之間的快樂越來越少,剩下的總是争吵…。
“回去吧,我爺爺要生日了,明天我要回中國”,良久,他再次拿開她的手。
---------------------貍-
若說西城傳奇般的人物是誰,那一定就是康賢集團的董事長申老爺子了,沒有申老爺子當年榮歸西城的開發,就不會有今日的西城。
而今日便是申老爺子七十八歲大壽,老爺子素來是個低調的人,可人際關系太廣,攀交情的人太多,生日還沒到,不管是政界的還是商界的或者海外的,陸陸續續打電話過來問候老爺子喝喜酒,好幾天以前申钰銘直接訂下了整座酒店來為老爺子慶生。
夜,逐漸彌漫着整座城市。
西城最頂級的五星級酒店,宴廳位于十二層,地面鋪成着進口的意大利大理石,站在仿古的窗棂邊,可以看到樓下蒼翠繁茂的空中花園,還有私人的玻璃溫泉池、姹紫嫣紅的霓虹燈光。
餐廳裏,一排排自助餐盛放着國內外的美味珍馐,桌上随意擺放的酒皆是從法國、德國、巴西等地空運回來的昂貴名酒,連演奏的小提琴也是來自國外一票難求的著名樂師,往來的客人皆是西裝筆挺,有中國人、歐洲人、韓國人、日本人…,一個個氣質卓絕。
連蓁被素姨攙扶着走進來的時候被眼前的景象有些驚住了,她從前也算跟着父親參加過不少宴會,但是西城不少有錢人皆是土豪、暴發戶,一個個穿金戴銀,好像誰身上戴的金子多、鑽石多,誰就更有錢。
而這裏的人,一看便是社會頂尖的人物,女人穿着優雅的裙子,男子穿着氣質絕佳的西裝,舉手投足間,皆散發着良好的教養,這裏,比的不是誰有錢,還是誰更有豐度,更有氣質。
這一刻,看着大腹便便的自己,連蓁竟是有些自慚形穢。
“蓁蓁,一直站在那做什麽”,申钰銘風度翩翩的走了過來,臉上挂着關切的微笑。
“我覺得…好像我不該來的,早知道還不如在家裏…”,連蓁尴尬的看了看自己黑色的裙子,雖然故意穿的蓬松,可仍舊遮蓋不住下面的肚子,尤其是下面還穿着平底鞋,幸好裙子夠長,擋住了這奇怪的造型。
“今夜畢竟是爺爺生日,和爺爺道聲生日快樂,可以早點讓任伯送你回去”,申钰銘看她局促的模樣,微微一笑,“先去吃點東西吧,今晚的菜色不錯,我帶你過去”。
連蓁慢吞吞的跟了過去,申钰銘走的快些,為她盛好湯,回頭時,發現她正在東張西望,他眉沉了沉,将湯放到一旁的桌上,“你在找穆野嗎”?
連蓁一陣尴尬,“我只是在想今天畢竟是爺爺的生日…”。
“可能還在路上吧”,申钰銘斂眼叮囑道:“你先喝碗老鴨湯吧,我嘗過了,味道不錯”。
“钰銘,這是你妻子嗎,什麽時候結婚了也不跟我說一聲”,這時,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走了過來,笑着說道。
連蓁面露窘迫,申钰銘微笑着解釋道:“別誤會,這是我們家一個親戚”。
“哦,不好意思啊,我看跟你挺配的,還以為…”,男子哈哈一笑,“不過钰銘啊,你也不小了,該找個女人結婚了,別成天忙着工作忘了終身大事”。
“這個随緣吧,馬哥,我們去那邊聊吧”,申钰銘說完朝素姨道:“今晚我和奶奶她們都比較忙,這裏交給你照顧了”。
tang
“放心吧,我會好好照看的”,素姨笑着目送他們離開後,又和連蓁夾了些吃的。
素姨在申家照顧了幾代人,也是個不客氣的,兩人吃的七八分飽時,連蓁便想去洗手間,自從她懷孕後,上廁所都比往日要多幾次。
素姨扶她到廁所門口,進去時,突然聽到裏面傳來公司同事的說話聲。
“剛看到喬連蓁了嗎,一個人和申家個老人在吃東西,看着挺可憐的”。
“是啊,原先還以為她嫁給了大少,那是一步登入豪門呢,不過現在看着也就那樣,這種日子申少也沒陪過她,瞧她在公司裏呆了半年多,大少壓根就沒來過公司一次,每次都是她和總經理一塊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總經理的老婆呢”。
“總經理估計也是看她可憐吧,你想想,要不然申少那樣的人結婚為什麽大家都不知道,可能壓根就不喜歡…”。
……。
素姨氣憤的正要沖進去,連蓁忽然拉住她,沖她搖了搖頭,輕聲道:“走吧,我不想上了”。
“蓁蓁…”。
連蓁默默的轉身往宴廳裏走,素姨無奈,只得跟上去扶着她。
宴會廳裏,不知何時,申老爺子的身邊多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男人實在太過英俊,濃眉如劍,眼窩深邃,頭頂的水晶燈折射出的光暈打在他山川般的鼻梁骨上,分割的毫無瑕疵,再簡單不過的黑色西裝穿在他身上竟是宛如聚光燈下的模特。
連蓁還聽到旁邊有女人的議論聲。
“那人是誰,好像電影明星一樣…”。
“他是申世誠的兒子申穆野…”。
……。
“連蓁,過來”,遠處,申老爺子朝她招了招手,連蓁低垂着眉眼走了過去。
申穆野轉過頭來,眸子裏劃過絲怔忡,這是喬連蓁嗎?
都說懷孕的女人變化最大,才半年多不見,她長長的頭發剪短了些,穿着黑色的晚禮服,那晚禮服看起來是精心挑選的,可蓬松的裙擺下仍舊可以看得出她凸起的小腹,她身材也算是高挑的,可此刻卻看起來有些笨拙,走起路來,慢吞吞的,很是笨拙,雙手撫着肚子,胸口飽滿,從前一張漂亮的瓜子臉略帶了些嬰兒肥,襯得一雙眸子更加明亮、剔透。
一時之間,申穆野心裏泛起一股說不出的複雜,其實這半年裏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回來,可她一個電話也沒打過,似乎從不在意自己,起初,他是生氣的,時間長了便也淡忘了,有時候甚至都快忘了她這個人。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