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去找趟市長,不管結果怎麽樣,為他的将來着想,還是做好第二手準備”。

回去的路上,唐雁雲和連蓁都是心不在焉,很少說話,到申家後,晚上各大電視臺都在播放這則飛機失事的消息。

濃煙滾滾的機場裏,一大群記者包圍住正在被包紮的申穆野。

“聽說你是此次失事飛機的機長,請問這次飛機失誤是不是因為你的操作不當”。

“你這麽年紀輕輕就成為機長,是不是經驗不足”。

“我們聽說你是康賢集團的繼承人,難道是因為內部關系才會被調為機長嗎”?

“……”。

申穆野擡頭,幾滴血漬順着臉頰滑落,口吻卻平靜沉穩,一字一句暗含力量,“我的專業技術是經過各項考核獲得肯定的,我的飛行時間和飛行記錄也早已達标足夠成為一個優秀的飛機師,這次事故的原因我們航空公司已經在展開調查…”。

“好啦,麻煩你們讓開一下好嗎,讓我們先給患者包紮下傷口”,醫護人員擋住記者們的鏡頭。

老太太氣呼呼的道:“這些記者真是太沒道德素質了,什麽叫因為內部關系,經驗不足,咱們穆野可是厲害的很,飛機開了這麽多年從來沒出過一點錯”。

“如果沒問題那飛機為什麽會在降落的時候出事,記者也分析了,大部分原因是機師的問題”,二嬸撇撇嘴道。

“夠啦,有你這麽說自己侄子的嗎”,老爺子沉怒的道:“我是相信穆野的,他不會犯那麽低級的錯誤”。

二嬸隐忍着不滿,不再做聲了,大年三十的年夜飯,大家也吃的不痛快,晚飯後,便各回各家了,到十二點時,連蓁站在陽臺上看到山腳下萬千煙火噴上天空。

她手機沒問沒了的短信提醒震動,她沒去看,一直到淩晨三點才聽到外面傳來車聲。

她走下樓,看到申世誠和申穆野父子倆一道走了進來,申世誠給申穆野使了個眼色,“你們聊吧,我上樓跟你媽說說,她肯定也沒睡”。

“你怎麽還沒睡”,申穆野看着站在樓梯口黑發披肩的臉蓁,布滿血絲的眼睛裏掠過絲訝異。

“我…”,連蓁張了張口,“你…那個調查的怎麽樣了”。

“情況有些複雜,飛機在6000米以下的雲層飛行的時候破壞了機翼,再加上飛機飛行的年份也比較久…”,申穆野邊說邊往客房裏走,聲音顯得乏力。

連蓁小步跟了上去,他脫了西裝外套扔在一邊,坐到椅子上,彎着腰,低着頭,一動不動,昏暗的夜色将他整個身軀暈染的疲憊蕭索。

連蓁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很安靜,安靜的讓人莫名心疼。

她伸手準備将牆上的燈打開,突然聽他低聲道:“不要開燈,你回房去吧,我想安靜會兒”。

他的聲音向來是含着一股別人所沒有的優雅傲氣,或者趾高氣昂,像今天這般落寞,連蓁還是頭一次聽到,她看着他安靜的側影,憔悴的像變了一個人。

她轉了個身,胸

口跟着悶悶的,腳步頓了下,又回過頭坐到他旁邊的床上,“我覺得有什麽話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些”。

申穆野擡起頭看着她,眼睛裏的血絲紅的要滴出血來。

連蓁猜到他因為時差問題,差不多快兩天沒睡了,現在的他一定很累很累。

兩人在黑暗中僵持着,良久,申穆野點了根煙,他抽了口便任由煙燃燒着,“晚上醫院裏來了消息,有個十歲的小女孩搶救無效…死了…,我一直以為自己很厲害,我一定可以帶着我的乘客從這一邊飛到地球的另一邊,讓他們去自己喜歡去地方,原來我高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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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前幾天有點卡文,,,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感覺了。。。

☆、99.蓁兒,新年快樂…

連蓁注意到他夾在手指間的煙在輕顫,他的手在抖,他在害怕,在內疚、在自責…。

燒了許久的煙灰眼看着就要掉落在他手背上,連蓁下意識的抓住他手,“小心,別燙着”。

申穆野擡頭看了眼那只手,她的手在寒冬裏小巧溫暖,他的眼神随着她手慢慢往上移,澄若秋水的眸間浮着安靜的關切姣。

連蓁也看清楚了他的臉,他臉頰處好幾處都被擦破了皮,也沒上藥,“我去給你拿點藥水”。

“不用”,申穆野打斷她,“上樓去陪泉泉吧,他要是看不到你說不定會哭”籼。

“泉泉也好久沒見到你了”,連蓁壓低了嗓音,“我相信你已經盡力了,你也說過,你的技術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上次我和你一塊去歐洲,我還聽你們飛機上的空姐說你的技術是所有飛機師裏最好的,這世界上很多事本來就超出了人的範圍類,我寧願相信…如果今天不是你架勢這架飛機,受傷、死亡的人會更多”。

申穆野怔了一怔,看着她堅定的神情,他的心裏劃過一絲暖流。

他離去那日時,兩人都是冷冰冰的,他以為她定然不會關心自己,可是沒想到她會在家裏等他到這麽晚,還會安慰他…。

他低頭将煙丢了,拍了拍她手背,連蓁站起身來,“我去拿藥水,你要不要先洗個澡”。

他點點頭,連蓁把藥箱和他換洗的衣物也拿下來,輕輕敲了敲裏面浴室的門,他伸出只手臂,将毛巾和衣服拿了進去,穿上幹淨的衣物出來,連蓁沾了些碘酒擦在他傷口處。

她動作輕柔,眸色專注,“疼嗎”?

“這段疼…和那些乘客的疼算什麽”,申穆野不是滋味的嘲笑了聲。

連蓁不知道該從何處安慰,她将藥水瓶擰好,坐到一邊,“你睡吧,我陪着你”。

申穆野很複雜,“不用…”。

連蓁固執的搖了搖頭,“以前我爸丢下我們一家人離開的時候,家裏欠着很多賭債,我很難過,我跟別人說我想靜一靜,可是當別人真的走了,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覺得更難過,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我不是太會安慰人,不過我覺得最好的方法就是陪伴”。

她眼中的真摯讓申穆野動容,“我以為…你恨不得離我遠遠的”。

連蓁突然覺得眼眶酸酸澀澀的,“這句話應該是我說才對…”。

她聲音太小,申穆野心事重重,倒沒仔細聽清,不過不得不承認,她今夜的關心讓他心裏溫暖了許多。

“還是我陪你上樓去睡吧”,想着孩子一人在樓上,到底是不放心。

上樓後,他雖是疲倦的極了,可睜開眼腦子裏都是白天裏那些人受傷急救的畫面。

山腳下,還依稀能聽到花炮聲,連蓁也沒睡着,兩人很久沒有這樣挨着一塊睡了,一個側身,便能碰到他肩膀,聞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

她知道他沒睡着,連蓁沒打攪他,她自己也睡不着,不知躺了多久,她感覺到他輕輕動了動,往床邊上挪去。

她睜開一條眼縫,看到他走到書櫃前,那上面除了擺放着書籍外,還有他各種各樣的飛行獎項,有七八座,有在澳大利亞得的,還有香港得的,歐洲的,連蓁第一次看到那些獎項的時候,無不驚訝,他還那麽年輕,便能獲得許多老飛機師都沒得過的獎項。

他拿起其中一座,低着頭慢慢撫摸着,眉頭在夜色裏寥落。

連蓁想起白天申家人說的話,發生這樣的事,不管調查結果如何,他在這個圈子裏也已經是名譽掃地了,想要開飛機是不大可能的了。

她突然為他感到心痛,對他來說恐怕不僅僅是愧疚那些乘客的意外,還有一個飛機師的名譽和尊嚴,失去這些,才是最難受的。

她沒有去打擾他,到外面天色翻起魚肚皮時,她才慢吞吞的揉着眼睛坐起身來,問道:“你什麽時候起來了”?

“剛才”,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語氣很輕,顯然怕吵到孩子。

“再睡會兒吧”,連蓁沒有戳穿他,只是柔和的勸慰。

“不睡了,我去外面散散步”,申穆野站起身往門口走。

連蓁皺眉,連忙掀開被子跟了上去,“好啦,其實我知道你昨晚根本沒睡,你前天晚上也是在飛機上,按照時差來算,你已經兩天沒睡了,你又受了傷,

不好好休息怎麽能好起來”。

申穆野心裏頭掠過絲疑惑,再仔細一瞧,發現她眼眶下一圈的青,頓時明白過來,“你一直沒睡”?

連蓁窘,剛才也是一時情急才會說的,索性一咬唇,拉了他衣袖,“去睡”。

許久不見她那倔強的模樣,讓申穆野微微心軟,忽然彎腰将她抱到床上,“真是拿你沒辦法,不過你也要睡”。

連蓁乖巧的點了點頭,申穆野拂了拂她秀氣柔軟的眉頭,英挺的嘴角上勾着絲無奈,“你告訴我,你在想什麽,你不是說再也不相信我了嗎,為什麽現在又要關心我,我對你來說算什麽”?

連蓁想起紀華菲說過的話,長長的睫毛顫了顫,輕刷過他手心,“那我對你來說又算什麽,一會兒好,一會兒冷漠,明明是你和葉娅茹糾纏不清,卻說我沒有把你當丈夫,一聲不響的就跟我說要飛去歐洲了,去了後每次打電話除了問泉泉外也從來不會問問我…”。

她的聲音沙啞起來,眼眶泛起紅,她咬着唇角,眼睛裏藏着委屈、怨恨、還有擔憂…。

他不明白,她的冷漠是更需要他的靠近,只有他不斷靠近,她才能感受到他是在乎自己的。

申穆野沉默良久,喃喃的說:“我以為你不稀罕”。

“怎麽可能不稀罕,你也不知道聽到飛機失事的消息,我有多怕”,她捶打了下他,不知道這些日子每次接到他電話心裏就像有無數只爪子在撓一癢,又癢又痛,想多與他說些,他又總是三言兩語的挂了。

“我是真不知道你的心思”,申穆野心亂如麻,見她此刻再懷裏半嗔半怒的模樣,睫毛上挂着淚珠,他心裏砰的一動,用指腹輕輕将她眼淚擦去,手沾着那滾燙的淚珠一直燙到他心裏。

她仰頭看着他,大眼睛裏酸脹的疼,顫抖的紅唇好像在邀請着他。

他心頭柔軟,右手抹了抹她唇瓣,揉出了一抹胭脂色,溫熱的唇貼了上去,原本只是想淺嘗即止,可當她手抱住他時,心裏的壁壘像突然被敲開了一道牆,一股不經意的幹涸竄進喉嚨間。

他脫了鞋子,爬上去,用最親昵的方式去感受女人惑人的氣息、罂粟般的芬芳。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許久沒有碰過女人,尤其是他嘗過這個女人的滋味,是動人的、甜美的,還有絲緊張的青澀。

他猶記得第一次和她在別墅酒店的那一夜,他是幾乎溺死在她身上,不過他知道那夜她是叫着厲冬森的名字,總歸是不爽,甚至還有絲氣憤,她那麽主動,也是把自己當做厲冬森了是吧。

後來也總是帶了些強迫的味道,現如今,再次這樣深切的品嘗着她的味道,竟是覺得身上瘋狂的因子開始湧冒了出來。

他粗狂的呼吸綿延在她脖頸、鎖骨上,碾壓的她泛起了疼意,連蓁眼眶裏再次湧上淚意,雙手撓了撓他。

“我要你…”,申穆野重新吻上她唇,力量比之前更加強勢。

連蓁聽到他霸道的聲音,腦子裏都是那日車裏的情形,她頓時怕的嬌弱的身軀顫抖起來。

他不給她反抗的機會,結實的手臂圈着她腰,唇齒間的力量放軟、放輕。

他素來是摸索到如何讓她放軟身心,她顫抖的身子被他強勢的力道壓制了下去,軟軟的依偎在他懷裏。

窗外的魚肚皮越翻越亮,一絲柔弱的光線照進來,屋裏沒人任何人察覺。

連蓁大腦一片空白,迷迷茫茫間聽到衣服落地的細小聲音,她抓緊了床單,看着上方的他,他的臉頰縱然是受了傷也仍舊英挺的過分,他的下巴略尖,微厚的唇下還有一個美人溝,再往下,是他寬厚結實的肩膀,胸肌如溝渠般強壯,他是那種穿上衣服又不顯胖,脫下衣服有力量的男人,他全身上下每一處力量都散發着男性的強烈味道。

她短暫的癡迷,當他唇游走在肌膚上時,她全身的毛孔都因為他潮熱的豎了起來,雙頰潮紅,聲音裏帶着絲哭音,“別這樣…我怕…”。

她不知道是因為真的怕,還是其它的。

身體上的感觸實在太過熟悉,她從來不敢相信自己在心理上和身體上會對另一個男人有悸動。

一直以來,她都借着懷孕,借着坐月子,與她保持距離。

她害怕自己再與他邁進那最後的一步,那意味着她一旦踏進去後,有些東西就真的不一樣了,無法

挽回了。

她不否認自己喜歡他,看她怕,怕有一天會再像失去厲冬森那樣失去他。

“不要怕,我會溫柔的,真的,相信我”,申穆野盡情的安撫着她,磁性低沉的嗓音回蕩在她耳畔,他的唇沿着她耳畔吻下來,再度用最纏綿悱恻的方式吻住她。

有時候,女人最需要的便是一個吻。

在他低迷暗啞的哄醉下,連蓁心裏萌生出一股渴望,這種渴望讓她身體變得越來越熱,她不知所措的抱着他。

當他真正與她合二為一的時候,她呼吸都快停滞了,就好像她的靈魂終于找到了另一個附身的軀體。

彼此可以感受的清清楚楚。

從前也有過,可只有這一次是真真切切。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她用力咬住他肩膀,淚和汗水落在他肩膀上。

“蓁蓁…”,申穆野傾身将她嗚咽的聲音納入口中,連蓁沒有再推開他,像是一團柔軟的棉花軟倒在他懷裏。

他向來是高超的,整個過程就如一場驚濤駭浪,任由他引領主宰,好幾次幾乎叫她失聲呻吟起來。

結束以後,申穆野是清醒的,她半昏半醒的靠在他臂彎裏,雙手繞在他背後,一頭烏黑發亮的秀發擋住了半邊臉,平日裏一雙烏黑清澈的大眼睛沾染着不同尋常的妩媚嬌豔,紅潤小巧的唇瓣誘人的翹着,模樣說不出的楚楚動人。

只有剛才那一剎那,他感覺她是真正屬于自己了,不再是他強迫她,是她心甘情願,這種滋味簡直比任何事情都要來的美妙。

“蓁兒,新年快樂…”,申穆野喉嚨動了動,再次忍不住吻上她的唇,連蓁眼睛裏泛出一層薄薄的水霧,偏了偏腦袋,只覺得困,躲開他,他追逐上來,兩人又吻了許久,感覺彼此都在銷蝕對方的理智。

這時,搖籃裏的孩子突然啼哭起來,連蓁紅着臉推了推他。

“我的寶貝兒子可真哭的不是時候”,申穆野在她頸項上咬了口,翻身起來抱着孩子過來。

連蓁套了件衣服,喂孩子奶的時候,他在邊上看着,明明從前也這樣過,可今夜竟是覺得格外的羞澀,心怦怦的亂跳,只是在他的目光下,方才的旖旎畫面又重新浮現在腦海裏,便感覺先前湮沒下去的感覺好像又慢慢的升了起來。

緊張到不知所措。

孩子喂完奶後,申穆野将孩子抱回去,回過頭,一雙眸子裏仿佛燃燒着熊熊烈火,灼燒着她。

意識到他想做什麽,連蓁整張臉都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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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上午十點,申家不是尋常人家,大清早的,便陸陸續續有人來拜年、送禮。

老爺子沒那個心情招待,看着今早的新聞,擔憂的嘆了口氣,“穆野怎麽還沒起來”?

“昨夜三點才回來,昨天又累了一天,恐怕還在睡覺”,唐雁雲說道,“讓他再睡會兒吧”。

老爺子沉起了眉頭,客廳裏的座機突然響了,老爺子順手拿起來一聽。

“行行,老馬,真的不好意思啊,我馬上叫他起來”,一撩電話,對素姨道:“快去把他叫醒,航空公司讓他過去”。

“這大年初一的,也不讓人好好休息”,素姨心疼的往樓上走,敲了半天,也不見人來看門,正不忍心敲下去時,裏頭突然有人将門打開。

申穆野只穿了條睡褲,英俊的臉上布滿了疲倦,肩頭上還有個壓印,房裏好像有若有若無去氣息飄出來。

素姨是過來人,立即察覺出什麽,有些尴尬道:“剛才航空公司打電話來,說讓你過去一下,而且今早的新聞報導了很多有關少爺您的不實消息”。

“好了,我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申穆野将門關上,看了眼床上靜靜阖眼熟睡的女人,心裏的沉重像被撥開了許多烏雲,不得不承認,她的陪伴讓他心情好了很多。

她才出月子沒多久,他昨日卻像個剛出茅廬的小子,粗魯、強勢,一結束後,她便昏昏欲睡的沒有一絲意識。

他吻了吻她額角,不忍打擾,如果可以,大年初一,他倒情願陪她睡上一整天,只可惜,如今看來不大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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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看煙花

“是嗎”,老太太一聽可開心了,“你怎的瞧出來了”?

素姨暧昧兮兮的笑了笑,小聲道:“按理說開門的當是少夫人才是,可敲了半天結果是大少開的門,很累的樣子,少夫人好像一點都沒醒,應該也是累的睡着了”。

“噢”,衆人都是過來人,都笑了起來姣。

正喝着上好烏龍茶的申钰銘,只覺手中的茶杯灼熱的燙人,一直燙的皮膚要萎縮起來似得籼。

旁邊的申世誠提醒道:“钰銘,才剛泡出來的茶你也不怕燙着手了”?

他微微用力捏緊了茶杯,放下,收成拳頭,掩蓋住了裏面的一片紅。

大約五分鐘後,申穆野身形筆直的抱着泉泉從樓上下來,右手拿着一個奶瓶,疲憊不堪的眉眼之間難掩一絲淡淡的春風,“素姨,泉泉等會兒交給你照顧了,連蓁還沒醒,您別去叫她,讓她多睡會兒,如果中飯還沒醒的話再送點吃的上去”。

“好”,素姨笑眯眯的接過孩子和奶瓶。

申世誠皺眉道:“夏航也有咱們申家不小的股份,飛機出事後,很多乘客對夏航的安全信譽産生極大的質疑,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不斷有人要求退夏航的機票,甚至還取消了三趟航班,股票也一直在持續下跌,情況比想象中的嚴峻,我和董事長袁輝打過招呼了,這件事由你和他負責解決,不管用什麽法子,一定要挽回夏航的聲譽”。

“我知道了”,申穆野接過傭人遞過來的三明治,臉色沉重的出了門。

到了夏航,正趕上緊急會議,袁輝讓助手将最新的新聞打開,有關昨日失事的報導經過一夜後,并沒有得到沉澱,在網上反而渲染的更加過分,甚至傳到了國外的網絡平臺上。

申穆野打開看了看,臉色陰沉冷漠。

袁輝和幾個董事對視了眼,皺眉道:“雖然公司昨夜緊急将飛機失事的真正原因發表了聲明,但是還是有幾家媒體針對大少你的身份為噱頭,認為這次飛機事件是因為機長…資歷不夠,疏忽導致的最終原因”。

申穆野推開筆記本,指着上面的新聞道:“把這些媒體給我調查出來,我要控告他們诽謗,并且要求他們公開道歉,如果他們做不到,我将會把他們告上法庭”。

袁輝讓助手記下來,沉聲道:“但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不管結果是否勝訴,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份上,你的名譽恐怕還是很難挽回…”。

“我昨夜想了很多,也早已做好最壞的打算,現在最重要的是夏航聲譽,特價的機票還是要多執行,盡量調到最低,我相信還是有很多顧客願意做廉價的機票,只有我們的安全信譽慢慢回籠,乘客才會慢慢的回來,不過同時我建議我們将所有的飛機檢查一遍,檢查的細致必須嚴謹到一個螺絲都不要放過,加強對飛行員和地勤人員的培訓,這次主要原因也是因為地勤人員的工作懈怠,同時,我們這次的培訓需要多請些媒體過來,群衆怎麽看怎麽想,大部分還是取決于媒體的嘴上”,申穆野思慮了一會兒,嚴謹的說道:“同時這件事牽扯到國內外,我們必須盡快召開一個媒體溝通會”。

“好,不過大少你畢竟是這次的機師,媒體溝通會的事還是由我親自出面畢竟妥當”,袁輝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看向會議上的其他人,“處理的大致方案已經有了,那接下來就看各位的工作實施了,我希望你們在今天下午四點之前把具體的計劃書交到我手上,另外還有乘客受傷的賠償問題…”。

……。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袁輝和申穆野一起走出來,“穆野,你确定要跟我們一塊去醫院嗎,等會醫院裏會有很多媒體在”。

申穆野皺了皺眉,“我總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穆野…”,前面突然傳來嬌滴滴的呼喚聲。

申穆野擡頭看去,一道纖細的身影突然撲進他懷裏,葉娅茹哽咽的抱住他,“我總算見到你了,從昨天開始我就擔心的要命”。

他神色一沉,袁輝笑道:“那我在辦公室裏等你”。

“嗯”,申穆野目送公司高層離去後,才淡漠的将葉娅茹推開。

“穆野,你還在生我的氣嗎”?葉娅茹擡起紅紅的眼睛來,“我本來是想和你一起去歐洲的,結果你卻讓人把我調去了另一趟航班…”。

“前些日子你不是在躲我嗎,正好我讓你躲個夠”,申穆野冷笑了聲。

“你怎麽這樣”

,葉娅茹眼神凄楚,“我知道我那天不該那樣,可是我也是嫉妒,我嫉妒你對她好,我怕失去你”。

“你已經失去我了”,申穆野盯着她,滿臉的倦意,“我最讨厭什麽,被人欺騙,被人利用,你以為我一再容忍你,就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挑撥我的底線,葉娅茹,我是個男人,你到底懂不懂得怎樣尊重一個男人”。

葉娅茹哭了起來,眼淚全身淚,楚楚動人,“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我後來改了,你想怎樣就怎樣…”。

“你別說的那麽好聽,你的骨子已經改不掉了”,申穆野寫了張支票遞過去,“這裏有五千萬,你可以過上不錯的日子,你以後別再來找我了,也別想總是用自殘那套來威脅我,從前我會憐惜,可是現在我不會了,你以為你很了解男人,其實你根本不懂,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不珍惜我也沒辦法,這筆錢,夠你過上不錯的日子,以後你也可以找個身份優越的男人嫁了,你明白的,這五千萬是咱們最後的一點情分,我本來可以一分錢都不給你”。

他将支票塞進她手心裏,轉身就走。

“穆野,你不能這樣對我”,葉娅茹呆了一陣,大哭着抱住他手臂,“我是很壞,我做的那些事有不對的,可我都是太愛你,你忘了你曾經的海誓山盟嗎”。

“曾經的海誓山盟說給的是從前那個善良天真的葉娅茹,娅茹,我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用金錢來打發你”,申穆野苦笑的推開她手臂,大步離去。

“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從這裏跳下去”,她猛地沖動窗口,打開窗戶。

申穆野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雙眼裏沒有一絲憐惜,有的只是憤怒和厭煩,“随便你,不過這裏是三十層,跳下去別說面目全非了,恐怕會粉身碎骨”。

他說完,再不做停留,葉娅茹看着他絕情而去的背影,不敢置信的滑倒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她想起他們讀書的時候,每天偷偷着約會,一個眼神,一個小親吻,便會開心的彼此整夜都睡不着覺。

她不開心,他就曠課陪她。

她去澳洲看他,他便半夜逃出來陪她。

他畢業後的第一份工資,給她買了條鑽石項鏈。

他說他們會一直在一起,會有孩子,會結婚。

縱然她趁他不在的時候,跟別的男人偷偷約會,他也原諒了自己,為什麽,現在他卻那麽決然的要離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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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蓁是被素姨叫醒的,她許久沒睡的這麽沉過,難受的睜開眼時,看到素姨站在床邊上。

她吓了跳,忙将被子捂緊點,偷偷往裏看了看,發現自己穿了件睡衣,心,放了下來,但看到素姨嘴角暧昧的笑容時,她整張臉猛地紅了,完啦,素姨一定知道他們發生什麽事了。

“都下午一點了,你早飯沒吃,就算再困,還是吃點東西再睡”,素姨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菜。

“這麽晚了”,連蓁吓了跳,“糟了,泉泉還沒喂奶”。

“給他喝了吸奶器裏面的奶”,素姨笑道:“少爺早上離去的時候把泉泉抱下了樓,怕打攪你睡覺”。

連蓁頓時放下了心,不過想到今日早上他的粗狂,臉頰害羞的熱燙起來,悄悄的将半邊臉埋在被窩裏,裏面還有他濃烈的男性氣息,叫她心跳加速。

“你先吃吧,我先出去了”,素姨笑了笑,為她也感到高興。

等素姨出去後,連蓁才吃力的坐起來,身體被碾壓過似得累,只隐約記得最後看到他時,仿佛要被他噴湧的岩漿灼燒殆盡,她快樂的暈眩過去,後來就沒意識了。

不知道他看到她那副模樣,會怎麽看待她…。

她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正好餓極了,快速的喝了碗湯,又解決碗飯,外面下起了小雪,她忽然想起今年是大年初一,忙找到自己手機,估摸着被他調成了靜音,裏面有幾十條短信,還有七八個未接電話。

大部分都是道賀新年的,還有一個爛熟于心的號碼發來的短信:新年快樂,記得以前每次過年你都陪在身邊一塊放煙花,今年只剩我一個,突然覺得很想你。

她不是滋味的看了一分鐘,最後默默的将那條短信删了。

昨夜她和申穆野已經那樣了,她跟厲冬森更加

不可能了,有些人,她已經徹底的放下了。

只是每一年的變化都叫人匪夷所思,一年說長不長,說短卻不短,足夠結婚、生子,認識另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嘆了口氣,繼續翻其它的信息,有申穆野發來的一條微信:如果醒來了給我個電話。

她心裏甜蜜的“咯噔”了下,屏息了自己的心情後慢慢撥通了他的號碼。

“你醒來啦”?電話那端有些吵,連蓁問道:“你在哪”?

“我在醫院,探望病人”,申穆野聲音蠱惑溫柔,“吃飯了沒有”。

“吃了”,連蓁反問,“你吃了嗎”?

“也吃了”。

連蓁忍不住悄悄的笑了,兩人這些問題真的很奇怪,不過并不讨厭,相反,很喜歡和他聊些這樣簡單的話題,“那你什麽時候回來,事情怎麽樣了”?

“在處理些賠償的問題,應該都能解決的,可能要晚上很晚才回來,你不要等我”,申穆野說道。

“噢”,連蓁有些失望,“我晚上要去我媽那裏吃飯,你也知道,就她跟我弟弟兩個人…”。

申穆野沉吟了下,低低道:“那我晚上也去你媽那裏睡吧”。

連蓁唇角甜甜的勾起來,“好啊”。

申穆野結束電話後,站在落地窗前忍不住笑了,幾朵雪花從窗外飄進來,他想起今日在她身體裏的感覺,竟是感覺格外的思念她,思念她身體的每一個地方,思戀她煙嬌百媚的模樣。

他抽了根煙,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

“找了你半天,原來在這啊”,袁輝尋了過來,臉色有些不好,“這回賠償可是比不小的數目啊,瞧瞧大廳裏那些人,哭的哭,鬧得鬧”。

“回去吧”,申穆野抖了抖煙灰,往電梯口走去,裏面正好走出來一個男人,身材高大健碩,黑色的大衣下整個人透着一股冷漠和嚴苛。

四目相視,申穆野緩慢将手抄進褲兜裏,別開臉,徑直往電梯裏走去。

“怎麽,申少技術不佳,開飛機出了事,是不是要跟我這個傷患的家屬說說賠償金的事”,厲冬森半邊冷峻的臉微微向後偏,臉上流露出譏諷。

申穆野眯眼回眸,迸出寒意,“厲冬森,你說話注意點”。

“我說話怎麽就不注意了”,厲冬森眉頭一寸寸的擰起來,“難道是我說申少技術不佳”。

申穆野徹底轉身,臉上陰雲密布。

厲冬森冷冷道:“飛機師可和司機不一樣,關系到幾百人的性命,我勸申少還是別再開飛機了,為了乘客們的危險着想,反正…我以後是不敢再讓我的家人做夏航的飛機了,一個通過找關系就可以随随便便讓人成為機師的航空公司,我怎麽放的下心”。

申穆野綿長的深吸了口氣,沉沉道:“想不到厲總這樣的人也會随便相信網絡上的小道消息,真是膚淺,不過你放心,你家屬的賠償費我一分都不會少,還會多給點…”。

語畢,大步踏進電梯,厲冬森回頭擰眉冷冷的注視着他。

申穆野按下電梯關上的鍵後,才猛地一拳錘上電梯。

“大少,沒必要把這種人的話當真”,袁輝安慰道。

“我知道”,申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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