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穆野,你真好”。
“真的覺得我好的話等會兒回房後就好好伺候我”,申穆野拍拍她屁股。
連蓁紅着臉小聲道:“今晚可不可以算了”。
“不行”,申穆野果斷搖頭,最近每天累死累活的上班,生活也就這麽一點樂趣了,她還想剝奪他的。
“最近每天晚上…都好多回…我腿好酸,白天跳舞的力氣都沒了”,連蓁艱難的啓齒,“今天還被團長說了”。
申穆野被她嬌滴滴的聲音弄得心裏癢癢,勾着嘴角道:“你親我下我就答應你”。
說完,他側過頭來,連蓁在他嘴唇上啄了兩下,他嘴唇很遠,有種讓人着迷的酒香味,以前她還會害羞,現在不會了,吻他是全世界最自然、最美好的事情。
唇分,兩人一擡頭,便看到前方站着一抹黑色英挺的身形。
厲冬森眼神黝黑的看着這一切,如果不是剛才在申永見家坐了會兒,準備離開,他是不會看到這一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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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122.最浪漫的事
他并不知道這兩人在聊什麽,只是正好看到連蓁正閉着眼滿臉紅暈的吻着另一個男子,臉上笑得那麽甜蜜。
這種甜蜜只有曾經兩人熱戀那會兒才會有的,他不大敢相信她會對另一個男人、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她的心裏不是只應該有他的嗎,自從和他交往後,她的目光就不會再別的男人身上流連,人家死皮賴臉的追她,她都會覺得愧疚,主動回家跟他交代、認錯圍。
以前她有個上司喜歡她,總是帶她出去應酬,後來他讓她辭職,第二天她就乖乖交辭職報告羿。
可是,現在她怎麽能把曾經對他的愛投注到另一個男人身上,他和她雖然分開了一年,可難得一年就足夠把所有的感情都忘了,何況這一年裏,他都在為了如何能和她重新自在的在一起而努力啊。
他為了她甚至不惜用最陰險的手段陷害了許素凝,接近利用申心霓那種膚淺的女人,現在連厲家也基本不回去了,他只等着她回頭,然後他們又可以像過去一樣,他不會介意她有孩子,因為他知道那不是她的錯,是申穆野和許素凝害的。
許素凝已經等到了它的報應,申穆野一時半會兒動不了,不過等他慢慢的爬上了權力和金錢的頂峰,他就有能力動他了。
但這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粉碎了,像破了個窟窿,冷風嗖嗖的刮進去,一直刮到那個看不進的黑洞裏,升出了一股子的恨意和窒息似得疼。
連蓁也愣愣的看着他,漂亮的臉在他翻湧着陰雲的目光下,漸漸變得蒼白,一陣輕風拂過,聽得申穆野問道:“厲總又來我二叔家做客了”?
“嗯”,厲冬森按耐住陰沉的面孔,他輕吐了幾口暗沉的氣息,目光片刻也不曾離開連蓁,“我們可以單獨聊一會兒嗎”?
申穆野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的說出來,看樣子今夜是受到不小的刺激了,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連蓁,今時不同往日,厲冬森對他而言并沒有什麽威脅性,只是單純的看不順眼、厭惡,這方面是因為他是連蓁從前的男朋友,兩人現在做過的事她和厲冬森也做過,他是個小心眼的人,這也是他心裏的刺,有時候真恨不得這個世界上沒有厲冬森這個人。
“我覺得…我們沒有什麽好聊的了”,感受着背脊上申穆野的體溫,連蓁一顆紊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她直視着厲冬森,裏面藏着淡淡的歉意。
厲冬森眸底深處最後一絲火焰墜落進晦暗裏,泯滅不見。
他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有種撕心裂肺的味道。
他們之間已經連聊都不需要聊了嗎?
他已經不重要到這種地步了嗎?
“厲總,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何必總揪着不放,天色也晚了,你早些回去吧”,申穆野嘴角露出一縷滿意的笑容,背着連蓁從他面前走過。
連蓁将臉埋在他頸項間,沒有回頭。
進房後,申穆野将她放到床上,連蓁發了會兒呆,直到被一陣孩子的笑聲吸引,連蓁回過頭去,看到申穆野抱着孩子在一邊玩耍。
父子倆都笑的很高興,連蓁走過去抱住他,“你沒有不高興吧”?
“你的心裏已經沒有他了,有什麽好不高興的”,申穆野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連蓁松了口氣,有些話她說了很多遍,厲冬森似乎都不相信,希望過了今晚,他可以明白,自己真的已經不愛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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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九點,厲冬森坐在車裏,腦子裏一片茫然。
他在商場上素來冷厲狠辣,可這一刻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輸的一敗塗地,電臺裏,不知是城市中心的誰點了首趙詠華的《最浪漫的事》送給她女朋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一路上收藏點點滴滴的歡笑
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
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裏的寶…。
他還記得大學那會兒,她總愛趴在他耳邊唱這首歌,她說要跟他一塊變老,到白發蒼蒼。<
整條喉管裏突然火燒似得灼燒起來,眼睛裏跟着湧出澀痛感。
除了小時候知道父親在外面另有家室之外,長這麽大他從來不知道眼淚的滋味,但此時此刻,卻心如刀割。
周圍的一切變得氤氲,他深吸了幾口氣,前方突然變得一面漆黑,車裏陡然一陣天旋地轉,劇烈的震動過後,他頭朝下,身朝上,腿好些被什麽割開似得,一陣又一陣窒息似得疼痛襲來,他怔怔的看着窗外的黑暗,電臺裏的音樂還在繼續,他仿佛看到了大學那會兒的他們,眼淚慢慢的滲了出來。
如果可以,他情願永遠都在那個時候,所有的愛情都是美好,他們不會分開,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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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連蓁和申穆野下樓準備吃早餐,聽得素姨和胡嬸正在廚房門口聊什麽“翻車…”的話,兩人模樣有些惋惜凝重。
“素姨,你們在說什麽呢”?連蓁笑着問道。
“哦,我們在說昨夜裏秀山腳下一起車禍”,素姨說道:“幸好馬場的人晚上下山時發現山坡下亮着燈,結果拿燈一照,才發現是輛車翻了下去,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翻得,聽說醫護人員将人從車裏拖出來時,渾身是血,啧啧,聽說是二爺家的客人”。
連蓁心裏一咯噔,“是輛什麽車”?
“好像是輛黑色奔馳”。
連蓁臉瞬間白下來,手指尖全部顫抖起來,申穆野大約明白什麽了,沉色問道:“有聽說情況嚴重嗎”?
“不知道,不過聽說幸好下面有棵松樹攔住了,要不然車子直接滾到山地去了”,素姨邊埋怨邊去廚房裏端早餐:“早說了,路邊一定多設路障”。
申穆野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她整雙眼睛仿佛找不到了焦距,他皺了皺眉,“先吃早餐吧”。
連蓁渾渾噩噩的點點頭,素姨将早餐端上來,申穆野拿了塊吐司抹了些花生醬遞了過去,連蓁就着咬了半口就沒胃口了,“穆野…我先去劇團了”。
“我送去你吧”,申穆野拿了塊吐司起身。
“不用了”,連蓁忙不疊站起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你自己這個樣子怎麽好開車”,申穆野眸色變得嚴厲,她失魂落魄的沉默起來。
申穆野上房間拿了她包,親自開車送她到劇院門口,連蓁說了聲“再見”走下了車。
他多看了她兩眼,到底沒說什麽便離去了。
等他離開後,連蓁在門口站了将近五分鐘,攔了輛的士去秀山附近的醫院,找了幾家,總算問到了昨夜有車禍送來的男患者。
連蓁匆匆走到病房門口,正要進去,看到申心霓和鄧玉彤、厲啓源在裏面,鄧玉彤似乎在流淚,申心霓正在安慰她。
正好一名護士路過,連蓁拉住她,問道:“護士,想問你下,這裏面的男病人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什麽生命危險”?
護士皺眉打量了他下,“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好像聽負責的醫術說他送來的時候一條腿上的筋和骨頭受損,應該會瘸吧,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其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病房不是由我負責”。
連蓁震驚的連謝謝都忘了說,他那麽驕傲,那麽高大威猛,怎麽會瘸,怎麽可以瘸。
她狠狠咬着唇,眼淚湧了出來,他不會無緣無故出車禍,定然是她害的,如果她昨夜跟他好好聊聊或許就不會這樣了。
她雖然不能跟他走到最後,可畢竟是他愛過的人,她還是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
如果他瘸了,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下午的時候,她又來了趟,正好碰上鄧玉彤去洗手間,她走進去,病床上,他昏迷着,多處受了傷,臉上、額頭上、手臂上,整條左腿被紗布纏的結結實實。
連蓁将桌上的花籃放置桌上,千言萬語,她真的不知道怎麽說,誰也不希望曾經相愛的兩個人會變成這樣。
“冬森,希望你早點好起來”,連蓁喉嚨艱澀的開口。
他幹澀的嘴唇突然動了動,連蓁低下頭湊至他唇邊,他斷斷續續的艱難呓語,“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連蓁捂唇,呆住,腦海裏突然回憶
起大學那會兒她最愛在他耳邊唱的歌,他還記得,到現在還戀戀不忘着。
淚,突然洶湧的從指間湧冒了出來,冬森,你和我可能注定是有緣無分吧,更無法慢慢變老。
“你怎麽會在這裏”,身後,突然傳來鄧玉彤的厲喝聲,“誰讓你來這裏的”。
“伯母,我…”。
“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這些東西也不需要”,鄧玉彤突然抓起桌上的水果籃朝連蓁丢過去,哭着尖叫,“你以為我不知道,冬森出事的那條路就是去申家的路,他為什麽會去那,不都是因為你在那,他想去見你,要不是你,我兒子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嗎,醫生說他腿還不知道能不能治不好,治不好的話他就瘸了,我究竟是造了什麽孽,因為你,她現在連我這個媽都不理了,你滾,滾”。
水果籃砸到連蓁臉上,她瞪大眼睛看着歇斯底裏的鄧玉彤片刻,慢慢彎腰撿起水果籃走了出去。
走在人來人往的紅綠燈口時,申穆野打來了電話。
她調整了下鼻息,按下接聽,“穆野…”。
“過了紅綠燈後,往前面走一點,停下來,等我”,申穆野語氣簡潔、霸道。
她一怔,猛地往後面一看,才發現旁邊的左轉車道上停着一輛熟悉的灰色阿斯頓馬丁。
這時,綠燈突然亮了,人群開始湧動的往前走,她跟在走到了對面,他的跑車停在前面一點,連蓁坐了上去,他飛快的将車開走。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連蓁目光裏有些錯愕還有些不安,“你跟蹤我”?
“我不需要跟蹤你,早上看你神情就知道你肯定會來這”,申穆野側頭皺眉看了她眼和她手裏的水果籃,“臉上的傷怎麽回事”?
“不小心…摔得”,連蓁捂着臉無精打采的垂下眼簾。
跑車又到了另一個十足路口,申穆野停下來,拿出煙盒點燃了香煙,“放心吧,我幫你問過醫生了,厲冬森雖然腿傷的嚴重,但是厲家那樣的人肯定會送他去北京或者上海治療,去那樣的地方醫生說治愈的機會是很大的”。
“真的”?連蓁紅通通的雙眼裏滲出一絲亮光。
“我騙你做什麽,現在醫術發達的很”,申穆野打開窗戶,吐出一口香煙,“所以以後你不要去醫院找他了”。
“對不起…”,連蓁猜想他可能生氣了,拉住他覆在方向盤上的右手,“我知道你可能覺得我不該去看他,可我…不去的話心裏會內疚,畢竟他昨天晚上可能是因為我才會翻車”。
“所以我沒有說什麽,早上看你神情我就知道你會去”,申穆野換了下檔位,思索了片刻皺眉道:“不過看到自己的女人為別的男人哭腫了眼,這種滋味我真的不希望嘗到第二次”。
連蓁愣了愣,眼睛看了下車裏的鏡子,兩只水眸明顯是哭過的模樣,她忙用手抹了抹,“對…”。
“不要總跟我說對不起,除非你做了什麽讓我非常生氣、不可饒恕的事情”,申穆野打斷她,眼神嚴肅。
連蓁停住了口,終究沒有再說什麽了。
她只是想着厲冬森嘴裏睡得那兩句歌詞,他依舊沒醒嗎,還是在夢裏還記着。
電視裏不是總放着出車禍容易失憶嗎,她真希望他把自己忘得幹幹淨淨。
“剝個橙子給我吃吧,反正你也送不掉了”,申穆野忽然說道。
連蓁低頭看了看果籃,取出一個,去了皮,遞給他,申穆野熄了煙,吃的津津有味。
連蓁再沒去過醫院,倒是三天後,沈梓安不知道從哪兒問了她的電話,親自打給了她。
“沈師兄,你找我有什麽事嗎”?連蓁有點意外。
“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沈梓安口吻很沉重,“勸勸冬森,讓他去北京治腿,好嗎,他家裏人勸過他很多次,他都不願意去,我和他媽都知道他是為了公司,現在正是整個厲氏和貞尚發展時期,他最擔心的是一旦他離開,厲冬霆就會趁機奪走手裏的權利,可是如果他不去,錯過了治愈的最佳時期,他會瘸一輩子的”。
連蓁聽了後,兩條眉毛複雜的緊擰起來,“沈師兄,我不明白公司難道還不如自己的腿重要嗎”。
“連蓁,你不懂,權利和財富這些東西對于他而言并不是重要的,重
要的是只有擁有這些他才能擺脫厲家的壓力和你走到一起”,沈梓安凝重惋惜的說道:“除了和你相愛的那一段時間,冬森身上背負着太多你無法想象的壓力,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甩掉那些身上的負荷和包袱就能和你複合,這一年裏,他每天加班到十二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連過年都不給自己休假,他不是為了他自己,是為了你”。
☆、123.風雨同舟
連蓁心裏像一把弦驟然拉緊。
沈梓安接着道:“你可能不大相信,但是你見過冬森的父母,他們是什麽樣的人,厲啓源更多的是把他當成工具,沒有當做兒子,一旦他沒有一點利用價值,他就不管再管冬森了,冬森也是想過要跟你私奔,但是冬森的媽媽把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他爸爸外面的女人和孩子身上,唯恐一切會被他們搶走,只要冬森跟你走了,厲啓源根本就不會管他媽媽,所以鄧玉彤寧願用自殺來脅迫冬森,所以他才會選擇暫時放棄你,但他并不是要放手,他只是需要一定時間讓自己強大起來,他做到了,他一天飛好幾個城市,到處低三下四的送禮求別人幫忙,終于收購了貞尚,也收買了厲家董事會那幫人,等厲啓源終于拿他沒有辦法的時候,他母親也沒有理由反對你們的時候,可是你卻愛上了申穆源,他知道你去年所受的苦,他不介意有過孩子,他甚至覺得這些苦都是他帶給你的,可你卻再不願給他一點機會,當然,我并沒有怪你的意思,畢竟你們之間的誤會和障礙真的很多,但現在我只想讓你去勸勸他,看在他那麽愛你的份上,別讓他拄着拐杖過一生”。
連蓁瞳孔動容,良久,道:“我可以去,但是他媽…”羿。
“我會勸她的,她知道這是為她兒子好”圍。
“好,我明天去”,連蓁輕聲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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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下着蒙蒙細雨。
連蓁提着新鮮的水果再次來時,病房裏只有厲冬森一個人,吃力的低頭看着文件,另一只手插着針管,臉色很白,紗布繞着臉的輪廓纏了一圈,只露出鼻子、眼睛、嘴巴和唇,外米天色很暗,他的眼神也很暗沉。
看到有人進來時,他眼睛也沒擡。
連蓁沒做聲,只是站在邊上看着他,大約半分鐘後,路過的護士忽然滿臉無奈的進來道:“厲先生,說了您現在這個樣子不能工作,您再這個樣子,很難好起來的”。
厲冬森不耐煩的擡頭,看到連蓁時瞳孔縮了縮,輕輕将文件放到了一邊。
“這樣就好,不要把身體不當回事,VIP病房裏有很多病人也像您一樣,不少後來都後悔的很”,護士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又喋喋不休的離開了。
屋裏靜了下來,幾滴雨絲打在窗戶上,厲冬森插着針管的大手緊攥,下巴繃直,神情宛如深不見底的潭水,但再仔細一看,裏面又是波濤暗湧。
屋內的氣氛不算太好,連蓁将水果籃放到他旁邊的小桌上,厲冬森看了眼,有草莓、紅心火龍果、柚子…,都是他愛吃的水果。
“我以為有了申穆野,這輩子你都不想再看到我”,他嘴角忽然勾起來,有幾分森冷、凄楚的味道。
連蓁擔憂的看着他那只插着針管的手,有血液逆流出來,他指尖還帶着兩人曾經的定情戒指,上面閃爍的鑽石刺得她眼睛灼痛,“你先冷靜好嗎,我來不是想跟你争吵”。
“你當然不願意跟我争吵,貴為申夫人的你,心裏早已沒有了半分我,哪還再需要為我力氣和心思”,厲冬森将腦袋靠近身後的白色枕頭裏,眉頭刻成了深深的川字,冷峻的五官因此刻畫的更加清晰。
他這副樣子讓連蓁覺得陌生,婉言說道:“冬森,我沒有欠你什麽,我們曾經畢竟相愛過一段不短的時間,我不希望我們會走到憎恨的地步”。
“你也會說是一段不短的時間,可我萬萬沒有想到…”,厲冬森艱難的停頓了下,神情像一只受傷的雄獅,帶着憤怒和傷透了的心,“…你的心會變得那麽快,你曾經說過會愛我一生一世,你的承諾怎麽會變得這麽快,申穆野他究竟有什麽好,他逼迫你,他冷落你,讓你懷着身孕也置之不理的,你們在一起全是因為逼不得已,我真的不願相信你心裏會有他,還是因為他申家有錢,他可以讓你住高檔的別墅,送你國外的馬,花錢買回你們家從前的別墅,給你買名貴的跑車和花不完的錢…”。
他曾經暗沉的聲音,此刻竟尖銳的像把刀子,連蓁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出自他的口,怪不得人家總說從前愛過的人是不能做朋友的,不是你恨他,就是他恨你,“也許你說的沒錯,這些都是我會愛上他的理由”。
厲冬森神情頓時變得的錯愕,既而是更深的難以置信的失望,“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是老天爺并沒有給過我讓我等你的機會”,想起從前的事,連蓁鼻頭到底有幾分泛酸,“我懷孕了,一切都那麽猝不及防”。
“我不介意你懷孕,可能之前我父母會反對,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來反對我了…”。
“但是已經晚了”,連蓁搖了搖頭,“你知道我為什麽會選擇和申穆野結婚嗎,是我去做檢查的時候,醫生說我以前流過産,子宮壁薄,如果我堅持要打掉,以後會很難再懷孕了,所以我才會堅持把孩子生下來”。
厲冬森一震,瞳孔周圍忽然泛起潮意,整個人開始顫抖起來,“原來這才是你選擇結婚的真正原因…”,他以為她只是因為單純的懷了身孕,是他,都怪他從前為什麽會讓她流産,讓她身體受到傷害,“如果…如果不是因為子宮壁薄,你會打掉孩子是嗎”?
他目光堅信的看着她,連蓁張了張嘴,最後竟連自己也沒發現的猶豫起來,“我不知道,也許會,也許不會,可能因為從前我流過産,才更會珍惜肚子裏的生命,我也不确定,但确實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和申穆野結婚,和他去扯證的那天我心裏問過我自己,如果讓我懷孕的不是他,是另一個男人,我會同意結婚嗎,我想了很久,答案是不會,我寧願獨自把孩子生下來,從那一刻後,我明白了自己對他不一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我說不清,有恨,但是也有好感,有對未來好一點的期盼,并不讨厭他,娜娜曾經說過,這世界上很難遇到讓你動心的,可能十萬個人中才能遇到兩三個,你是第一個,他可能就是第二個”。
厲冬森停止了顫抖,嘴角的肌肉再次僵硬起來,她是想告訴他,她比他想象中的動心的更早嗎。
“他這個人身上一身的壞毛病,生氣的時候說話刻薄、動怒的時候可能會動手打人,還有很多麻煩的潔癖,他不會下廚,脫了衣服也懶得去收拾,但有時候又會很孩子氣、對你很溫柔、很體貼,我也常常會疑惑,為什麽我會愛上他,也許是因為他是我孩子的父親,又或許是像你說的,他可以讓我住高檔的別墅,給我申少夫人的頭銜,送我名貴的車子,讓我家裏人過上不必為以後擔心的日子…”,連蓁笑了笑,“可能你會覺得我膚淺,但是這些都是他在為我花的心思,一個男人,一個丈夫,他滿足了我的一切需求,給了我安穩和庇護,他的家人尊重我、理解我,把我當成真正的親人,這些都是你們家給不了我的,當然,如果這一切是別的男人給我的,可能我也不會覺得動心,我會愛上他,可能是他給了我這一切,也可能是因為這個人是他,我才會喜歡他給予我的一切”。
她說的有點長,厲冬森覺得自己車禍後的後遺症還沒好,腦袋裏一陣一陣的作疼,他理清了下她的話,大致明白了意思,這種明白讓他心裏從來沒有過的寒沁,他忽熱笑了笑,“如果他一無所有,你會愛上他”?
“如果他真的一無所有,當初他就不會以那樣的姿态出現在我面前”,連蓁思索了下,一字一句道:“當然,如果他将來一無所有,我依然會愛他”。
厲冬森臉上的血色立即慘白的跟臉周圍的紗布一樣白,他的唇泛起了青色,“你知道嗎,你說的這些話,讓我覺得我很可笑,曾幾何時,我竟然把我們的感情看得那麽認真,把你看得那麽重要,而你卻輕描淡寫的跟我說你愛上了別人”。
連蓁只是平靜的說道:“人生就像是一條漫長的道路,在經過一個岔路的時候,出了意外,你扔下我獨自走了另一條路,你走的時候只是很愧疚的跟我說了一句,是你負了我,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讓我在原地等着,你會回頭來找我的,所以我也不敢跟你走同一條路,我怕會遇到你,遇到你後又情難自已,所以我一個人只能很茫然很痛苦的走了另一條路,那條路上出現了一個會與我同行的人,他一路照顧着我,扶持着我,雖然可能中間下了點雨,他扔下我一個人走了,但是後來在雨還沒停之前,他帶着雨傘跑了回來,我們迎接着第二天的陽光,冬森,你早晚也會在另一條路上遇到一個跟你風雨同舟的女人,我今天之所以會來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了,不管你把公司做的再好,甚至放棄治自己腿的機會,守住這份事業,我也不會回到你身邊,我也不希望你拄着拐杖走一輩子,不要讓自己的選擇後悔,金錢、權利、財富這些東西失去了可以再找回來,但健康和完整的身體失去了就很找回來了”。
“就算有一天我的産業比申家還要強大的時候你也不會回來”?厲冬森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冷得徹骨。
“不會”,連蓁搖了搖頭,“不要為了一個你不值得愛的人傷害自己的腿”。
厲冬森閉了閉眼,良久輕輕點頭,“我明白了,你走吧”。
連蓁看了他一會兒,覺得兩人真的無話可說了,可這也是早就注定的結果,她轉身往門口走,忽然聽他說道:“你會後悔的”。
連蓁愣住。
厲冬森冷冷的看着她背影,“申穆野給得了你現在這一切,同樣也可以給別人現在的一切,他那樣的人是不會一輩子只愛一個女人的,他現在對你疼愛有加,那是因為對你的新鮮味還沒有過去,我處在這樣的圈子就知道,何況像申家申穆野那樣的人,他将來是申家的繼承人,又長得英俊,随便走動哪個城市、哪個國家,就算你拒絕靠近女人,但也有人會想方設法送女人到他身邊來,他一次、兩次可以抗拒,不見得二十次後還可以抗拒,你要明白,女人永遠比男人衰老的快,再說他現在疼你、寵你可能是看你為他生了個男孩而已”。
他的話,沉涼的滲進連蓁骨子裏,她定定神,皺眉重新往門口走。
“你知道他為什麽去年夏天的時候會為什麽突然扔下你離開中國嗎”,厲冬森卻又冷笑道:“因為我跟他說你曾經為了我流過一個孩子,他知道後,直接将咖啡杯砸了,說你真髒”。
“不可能”,連蓁身體震住,回頭,瞳孔凝縮成了一個黑點。
“我當時沒說,是怕你受到傷害,一個男人只是聽說你幫我懷過孩子就立即走了,他那個時候純粹就是貪戀你的美色,你以為他對你一見鐘情嗎,如果他知道你之前懷過身孕,可能根本不會和你結婚”,厲冬森一句一字就像這世界上最殘忍的利箭,含着劇毒。
連蓁腳步急促的走出了病房,一直往前走,腦袋裏卻一團淩亂。
她記得老太太當初找她和申穆野結婚的時候,就曾經私下裏和她說過,不能告訴申穆野她曾經懷過身孕,那當時莫名其妙就真的答應瞞下來了,那時候是為了泉泉着想,不願意他生下來就沒有爸爸,當然心裏可能也抱着那麽些許自己也沒察覺的希翼…。
她也想過等兩人感情再穩定點後就告訴他,可她沒想到原來他早就知道了,這甚至是他當初抛下懷孕的她離開大半年的真正理由。
既然他那時候覺得她髒,為什麽又要回來。
回來後還要對她好,要她身子。
是因為她幫他生了泉泉嗎,是因為他看到她大着肚子辛苦的模樣同情她嗎?
不管是怎樣,她都接受不了他愛的人曾經那麽嫌棄她髒的事實,雖然有時候她也覺得自己是髒的,可是誰都可以,他怎麽可以…。
連蓁忍受不了的哭了出來。
不遠處,從另一條路走出來的申心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走遠,一股火氣湧上來,直接将電話打到申穆野那裏,“表哥,我拜托你看好你自己老婆行嗎”?
“你什麽意思”?申穆野皺眉。
“你說我容易嗎,好不容易回中國看上一個男人,這個人是你老婆的前任也就算了,她都嫁人了幹嘛還來找他啊”,申心霓很惱火,她認定了連蓁就是個水性楊花的,一看她就是故意趁着厲冬森最脆弱的時候來噓寒問暖,重提舊情。
申穆野眉頭一沉,冷冷道:“可能只是想來看看厲冬森,沒有別的意思,你別想太多了”。
“我能不想太多嗎,看她出來的時候那副落淚的樣子,肯定就是和厲冬森說了什麽,你說她要是真沒感覺幹嘛哭啊”,申心霓氣呼呼的道:“你真的應該管好她,指不定哪天給你戴頂綠帽子也不知道”。
“你嘴巴裏就不能說一句好話嗎”,申穆野語氣微怒。
“反正我不管,我好不容易回中國,難得喜歡上一個男人,現在他受了傷,我好不容易能趁虛而入,她來湊什麽熱鬧啊…”。
申穆野直接挂斷了電話,沉着臉起身,插着腰在辦公室裏走了一圈,助手進來提醒道:“總監,物産袁經理過來了”。
“叫他進來吧”,申穆野重新坐回了辦公椅。
晚上結束了應酬回到申家,老太太指了指舞蹈室,“連蓁在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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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繼續。。。。。
☆、124.為什麽沒有早一點遇到你
“嗯,知道了”,申穆野上樓換了衣服後,走到舞蹈室門口,輕輕推開一扇門,韻律明快的音樂回蕩在舞蹈室裏,一抹姜黃色的身影在木質的地板上如旋風般急轉,一會兒傾斜,一會兒直立,一會兒腳尖點地跳躍,看得人皺起了眉頭。
申穆野覺得她不像是在跳舞,更像是在發洩。
這時,眼中的身影忽然一晃,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羿。
“連蓁…”,申穆野顧不得沒換鞋,快步進去将她抱到一旁的沙發上,彎腰準備去卷起她褲腳,他的手忽然被她撥開圍。
申穆野愣住,擡頭,她斂着睫毛,花瓣似得唇抿唇了一條直線,透着一股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味道。
“讓我看看”,申穆野複又低下頭,手還未觸碰上,她移到了另一邊,站起來,腿趔趄的往舞蹈室中央走去,“我沒事”。
申穆野看着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