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十五回
白玉堂是被展昭趕出茶樓的,走之前還被迫付了茶錢。
等他不甘不願的潛入縣衙大牢,在黑咕隆咚的角落落座,白玉堂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幹嘛要由着他揮來喝去?他被人算計,被人誣陷,被官兵追殺,又與自己何幹?
真是吃飽了撐的。
不過怨歸怨,白玉堂面對展昭交給他的任務卻一點也不含糊。
與此同時,另一邊。
展昭憑借一張臉,輕松打探到了殷達的住處。
不僅是住處,連帶着一些別的信息,也通通被他搞到了手。
比如,殷達是個做壽材營生的,為人并不高調。平日與鄰裏接觸不多,且他還有個弟弟。
殷達的弟弟叫殷豪,今年不過才十七歲。生的白白嫩嫩,個頭也不高。殷家兄弟倆的父母在他們很小便因病去世,整個家是殷達一點一點,不辭辛苦的硬撐下來的,正因如此,兄弟倆的感情十分深厚。
那麽,問題來了。
既然兄弟倆感情深厚,那作為兄長的殷達出事後,弟弟殷豪為何到現在都未露面過?
且一個平日裏并不高調,甚至與周圍人都沒什麽接觸的人,又是因何被人盯上甚至毒害致死?
帶着滿腔疑問,展昭快步抵達了殷家兄弟的家。
這是一個前面是鋪子,後面是住宅的兩用房,中間以一方小院相隔開。
展昭沿着這個宅子小心的巡視一圈,并沒發現任何異常,也沒找到任何被人監視過的跡象。
鋪子前門和宅子的後門俱已被官府拿封條封住,正大光明的進怕是進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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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正好,展昭本也沒打算要正大光明的走進去。
他悄無聲息的翻了牆頭。
進去後,先摸進前方的鋪子裏查看。然而鋪子中除了幾口已經被打翻的棺木和亂七八糟的壽衣花圈,幾乎看不到其他。
展昭只好又退出來,穿過小院兒進了後宅。
相比起前方的鋪面,宅子明顯小了許多,也簡單許多。
推門進去便是主卧,主卧與次卧間由一道門簾相隔。再往裏走是一個極小的倉庫,越過倉庫的另一頭是比倉庫大不了多少的廚房。
從廚房再出來,正對着的一個門進去,是一個工作間,裏面堆着不少東西,又暗又亂,幾乎無處下腳。
展昭将宅子中的幾間房挨個仔細檢查了一遍,實在也沒發現什麽不對。
這看起來就是個普通老百姓的平常住處。
唯一一點看着不對勁的,是主卧裏間的那個次卧。
依據展昭的猜測,大卧室應該是殷達的住處,而裏面的那個小間就該是他弟弟殷豪的。
殷達住處尚且能夠感覺到人氣兒,但殷豪的屋子卻一塵不染,透着股冷清,看樣子該是有幾日無人居住過了。
展昭又在宅子裏仔仔細細的翻找探查一圈,确定再找不出有用線索,只得暫時離開。
翻牆原路出來,展昭在附近找了個賣馄饨的攤子坐了,叫了一大碗熱乎乎的馄饨。
一邊吃,他一邊不住的誇贊攤主大娘的手藝,只把大娘哄的笑不攏嘴,不好意思,這才話鋒一轉,尋了個切入點,向大娘詢問起殷家兄弟一家。
“那家子啊……住在這兒也挺多年了。”大娘回憶道,“他們家那個大的塊頭挺大,脾氣卻不怎麽好,只貴在手藝不錯。相比起來,他家那個小的就讨喜的多,不僅生的漂亮,嘴也甜。不過近來我好像都沒怎麽看到那小的,也不知是出遠門了還是怎的,他大哥出事兒也未見他出面。”
展昭問道:“我聽人說他倆從小父母便去了,兄弟倆一直相依為命,那感情應該很好吧?”
大娘道:“好!好着呢!所以我才奇怪,他哥出了這麽大事兒,竟也沒有見到他。”
展昭又問:“他們倆一直住在一起嗎?像這次這樣,兩人中有其中一個不在的情況,您以前見過嗎?”
大娘搖頭:“從未,這兄弟倆向來同吃同行,即便是大的出遠門辦事,小的也一定會跟着。”
展昭聞言微微眯了下眼,很快又恢複笑臉,“您還記得有多久沒有見着殷達的弟弟了嗎?”
大娘仔細回憶了一下,“約莫……五六天前?”
“那這期間,殷達有出現過什麽反常行為嗎?”展昭問。
“哦,有。”大娘道,“我記得特別清楚,幾天之前,這個殷家老大突然毫無征兆的把鋪子給關了。”
展昭奇道:“關了?營生不做了嗎?”
大娘道:“誰知道——整整兩天,我都沒見這家出來過人。一直到兩天之後,鋪子才重新開了,只是鋪子雖開,殷家老大看着卻不太好。”
展昭喝了一口熱湯,問道:“怎麽了呢?”
“這殷家老大,雖說脾氣不好,平日裏也不怎麽主動和旁人親近,但他面對生意還是很克制的,聽說街坊鄰裏偶爾家裏遭賊,或是遇到些什麽麻煩,來拜托他,他也都能幫襯一把。可這回回來,他的脾氣顯然比先前更為暴躁,甚至莫名其妙和來他店裏的客戶發生争執,還喝退趕走了幾個專門來找他定棺材的。”
展昭微微皺眉,摸着下巴想:八成是尋弟未果或是得知弟弟出了什麽事兒。
“那之後呢。”展昭問道,“殷達弟弟就沒再回來過?殷達也沒再去尋過弟弟?”
大娘搖搖頭。
如果僅是尋找未果,憑殷家兩兄弟的感情,殷達一定還會再想辦法繼續找。
他不找,那就只能說明他找不回了,再找也是無用。
可若真同自己猜測這樣,殷達該去報官,他作為兄長的也該去将弟弟的屍體帶回才對。
但孫濟那裏既沒接到他的報案,這位整日在他附近擺攤的大娘也沒見到殷達家裏辦白事。
那就很有可能還有第三種可能——
殷豪沒死,只是他帶不回來。
他被關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頭禿頭禿頭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