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回
白玉堂在縣衙大牢蹲了一夜,別說是來刺殺的人,連根毛他都沒有瞅見一根。
眼看黑夜将去,白晝即來,白玉堂打了個哈欠,正準備挪個地方活動活動發僵的身體,卻聽大牢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響。
白玉堂扭頭看了眼牢房裏睡得正香的謝歡,稍一思索,直接從房梁上跳下來。
大牢外面,一名官差呼哧帶喘的跑過來,拉起值班的守衛就往另一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向他解釋:“縣衙遭了賊,孫大人受傷了。”
值班守衛聞言一震,忙問:“大人如何了?可丢什麽東西了?”
官差回道:“大人手臂被劃傷,好在只是皮外傷,不打緊。”
守衛松了口氣。
“不過,”官差吞了吞口水,猶豫道,“今兒帶回來那殷達的屍體……”
守衛眼角一跳:“怎麽?”
官差:“沒了……”
旁邊樹杈子上,白玉堂正坐在上面揉腿。
聞聽至此,他舔了一下牙根,心裏琢磨着是幹脆放任屍體被偷走,明日讓那草包縣令挨展昭一頓罵劃算,還是自己出馬把屍體給搶回來,以此要挾臭貓再給自己記一大功強。
思來想去的權衡大半天,白玉堂還是長嘆口氣,選擇了後者。
草包挨罵雖然爽快,但畢竟與自己無關。還是得誇比較讓人神清氣爽。
展昭聽說殷達屍體被偷時,外面天都已經亮了。
他心裏暗罵着孫濟怎麽可以草包的這麽徹底,一邊登上靴子往外沖。
沒想到才至門口,卻與凱旋而歸的白玉堂撞個正着。
“玉堂?”展昭看清了來人,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你不是在縣衙盯着謝歡麽?”
“放心,那臭小鬼沒事。”白玉堂疲累的一擺手,再一看展昭,故意問道,“你這又是要去哪兒?”
展昭抿着唇,面色凝重,“昨夜縣衙失竊,殷達屍體不見了。”頓了頓,展昭問道,“你昨夜一直在縣衙,可是聽到什麽動靜了?”
白玉堂用力伸了個懶腰,“牢裏能有什麽動靜?無非是一些鼾聲,和一些小動物打架的聲響。”
“……”展昭心裏着急屍體的事兒,沒工夫跟他研究“小動物打架”,于是側身給他讓開路,“辛苦五弟,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旁的事等我回來我們再說。”
說完就要繞過他出門,卻被白玉堂抓住手臂給攔了回來。
“你這臭貓怎麽這樣?”白玉堂不滿道,“五爺辛辛苦苦給你白幹一夜苦差,你連個謝也沒有,居然還對我态度如此敷衍。你這樣子,五爺今後可不幫你做事了。”
展昭深吸口氣,将滿心的焦急強壓回心底,不走心的對他一笑,繼而拱手,客客氣氣道:“多謝白五爺仗義相助,大恩大德,展某沒齒難忘。”
白玉堂偷偷觑他,雖然覺得他這謝也有點不太走心,但多少心裏舒坦些了。
“好吧。”白玉堂道,“看在你如此誠懇的份兒上,就算了吧。”
展昭等的就是他這句話,見這瘋老鼠終于發完病要放行,連忙腳底抹油要開溜。
結果又被白玉堂攔下來了。
展昭:“……”
我這暴脾氣。
“走那麽急做什麽?”白玉堂道,“我話都還沒說完。”
展昭皮笑肉不笑,“您、說。”
白玉堂背着手,在他面前走來走去,走去走來。
“你方才說,縣衙丢東西了是吧?”
展昭:微笑。
“丢的還是屍體?殷達的屍體?”
展昭:呵呵。
“這挺奇怪啊。”白玉堂不顧他表情生硬,自顧自說,“這人都已經死了,作何還要偷屍體?”
展昭對着他的背影開始翻白眼。
白玉堂:“莫不是這屍體上有什麽線索?兇手想要毀屍滅跡!?”
展昭忍無可忍,已經咬着牙在心裏盤算怎麽給白玉堂“毀個屍再滅跡”。
沒等他計劃好是從脖子上下手直接給他捅斷了氣兒,還是在他小腿上刺一劍,讓他沒勁兒再在自己眼前轉悠,白玉堂卻自己停了下來。
“這樣吧。”白玉堂背着手,心裏竊笑,“你對五爺說句好聽的,五爺幫你把你想要的變出來,你看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