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6
第一個上門提親的,她嫌人家長得醜,醜是醜了點,她也不是很滿意,因此也就算了。
第二個是供銷社的社員,事業單位,江靜覺得滿意,她卻嫌人家嘴歪還矮,最後還是沒談成。
……
這已經是第四個了,她覺得再挑也挑不出比這更好的了,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江靜頗為語重心長地道:“我看這人各方面條件都不錯,關鍵是人家在縣城機關上班,你要是嫁過去,就脫了農村戶口,正兒八經的不比在村裏種地好。你也別着急拒絕,到時候我再托人打聽打聽這家人人品怎麽樣,要是各方面都好的話,咱就見上一面,你要覺得還是不滿意,咱們再另說行不行。”
“那你先打聽着,到時候再說嘛!”于胧笑道,也沒有一定要和她唱反調的意思。
反正她願意費心思也不是什麽壞事,省得再唠叨,到時候成不成還不是得她說了算。
不過她倒是想起一件事,縣裏是不是快要招兵了,她記得張秀兒就是因為這次招兵進的文工團,大概是五月中旬,她得多關注一下這方面的消息,不然到時候錯過了,哭都沒地方哭。
于胧跟江靜招呼了一聲,去了村小學,小學剛剛放學,裏面還有不少小女生在幫楊老師打掃衛生。
“于胧姐姐”,一個小姑娘喊了她一聲,于胧笑着點了點頭。
“咱們先把桌子搬到靠牆的位置,把中間的場地空出來”,楊老師指揮道。
于胧名義上跟着楊老師學了一年的舞,後來楊老師看她跳得比自己還好,幹脆也不教她了,轉而讓她教班上的這群小女孩練舞。
雖然這具身體并沒有舞蹈經驗,前期會比較艱難,但她畢竟有二十年的舞蹈經驗,只要身體柔韌度和體能上去了,很快就能做出最标準的舞蹈動作。
而且因為有靈泉輔助,她甚至覺得自己的身體比之前世更為輕盈,像是靈魂脫離了身體的束縛,随時會像蝴蝶一樣起飛的翩跹感,她時常會陶醉在身體的意境中。
如果是前世,于胧肯定不會有這種耐心和時間去教一群絲毫沒有舞蹈基礎的小屁孩,她的時間都用在了練舞、比賽、和渣男鬥智鬥勇、和心機婊撕逼。
當年,她畢業後進了省芭蕾舞劇團,只用了一年的時間就把當時的首席給撕下來,自己上位了。終歸也怪她自己太浮躁了,沒一年的時間,她也被撞斷了雙腿,徹底告別了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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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被楊老師影響,于胧倒是多了不少耐心。
先教她們最基礎的舞步,大約一個小時候後,這些孩子一哄而散,着急回家吃飯去了。
于胧之前在縣裏的百貨大樓買過一雙舞鞋,雖然不是專業的芭蕾舞鞋,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楊老師,我也走了”,于胧朝她揮了揮手。
楊老師笑着點頭。
回去後,于胧找了一次老懶,讓他幫忙關注一下城裏的招兵情況。
老懶倒也靠譜,前一周說是沒聽說縣裏在招兵,但是一周後,他就傳來了好消息,說是他在人民大會堂外面看到了招兵點。
于胧心情一下愉悅起來,連問:“你知道他們招多少人嗎?”
“這我倒沒問,不過聽說是要招百來個人吧!怎麽,你想去參軍?要我說當兵那麽辛苦,你這細皮嫩肉的,肯定經不起部隊裏那麽折騰的,還不如自己做點小生意,又賺錢又舒服自在。”
于胧沒跟他多說,得到消息後她就溜了,把老懶氣得直跳腳,罵她過河拆橋。
她仔細回想着,原書這一段關于張秀兒被招兵的情節。
似乎是張家在城裏有個親戚結婚,張季山去城裏吃酒,帶上了一雙兒女打打牙祭。
那家吃酒的人家剛好就在大會堂不遠處,看到那裏招兵,就過去問了,結果知道對方還招文藝兵,就唱了一首我和我的祖國。
我和我的祖國是一九八五年創作的,八一年自然沒有這首歌,加之她嗓子不錯,一時間招兵老師驚為天人。
問她這首曲子是不是她自己創作的,張秀兒自然點頭稱是,還說是自己沒事的時候亂哼的。
對方聽後也越發珍惜她的天賦,由此把她招進了文工團裏的合唱團。
于胧回家的時候,剛好聽到張季山和江靜在讨論吃喜酒的事情,今天城裏來人來人請可。
“把三孩子也帶吧!她們也好久沒吃頓好的了”,江靜說道。
張季山道了聲好,然後兩人又商量了會要送什麽禮過去。
于胧和張秀兒在房間裏頭基本是不說話的,畢竟兩人早就撕破了臉皮,除了睡覺的時候,只要房間裏有張秀兒她也不會進去,她懶得看她那張臭臉。
于胧坐在後院的柴垛上,說實話她不待見張秀兒的程度如同張秀兒時刻想毀了她的心是一樣的,所以和她有關的機緣于胧都打算扇掉。
不過沒等于胧算計她,而是張秀兒她自己就不肯去,原來是周家讓她幫忙去地裏幹活。她為了讨好周家人,扭轉自己之前留下的不好印象,因此對周家格外殷勤。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張季山一開始還說她兩句,後來他幹脆就随她去了。
張季山帶他們去城裏也是走路過去,沒一會,張學雷就吵着走累了,張季山只好把他背在背上,于胧也提着一只裝了二十只雞蛋的籃子,一路上只有張學雷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
縣裏的人民大會堂裏,本縣的劇團剛剛表演過一場節目,是沙家浜的劇目。
臺下坐着兩個身穿軍裝的中年人,恰好一男一女。
其中那個男人問道:“文芳,你覺得臺上這幾個後生怎麽樣?”
宋文芳不由搖了搖頭,都不是很和她的心意,而且因為去年部隊大裁軍,文工團是主要被裁的對象,他們警備區的文工團雖然保留了下來,但給到他們的招兵名額相較于過去直接來了個大縮水。
現在不是只要開嗓子她們就收的。
而且如今改革開放的浪潮火熱,團部為了與時俱進,與國際接軌,舞蹈隊打算招一批會跳國際舞的。
所以她頻頻出現在各地方的劇團,想要發掘出一些人才出來。
但顯然經過近十年的運動,會跳國際舞的幾乎寥寥無幾,哪怕會跳的也都藏着掖着,即使已經改革開放了,但誰知道會不會秋後算賬。一個省她都已經跑了不少縣市了,但一直沒有收獲。
不由也有些倦怠。
—
于胧第一次吃酒席,可以說飯桌上異常豐富。
酒席上,很多人都不盡認識,不過小地方的人大多自來熟,不認識的說幾句話也就熟了,說不定聊着聊着還能攀出親友關系。
“張老哥,這是你閨女啊!長得可真好看,說親了沒有”,一個中年婦人笑呵呵地道。
“還沒說親呢!”張季山也笑。
“那感情好,我有個侄兒子和你家閨女一般大,正好相配,要不我幫着說和說和。”
“這事我都不管的,你說我一大男人也不懂這些,而且這事得她媽說了才算。”
女人又聊起了于胧,問她今年幾歲,屬什麽的。
于胧把臉埋在碗裏沒說話。
張季山又說了一句,“孩子年紀小,還害羞,不敢跟外人說話,你體諒。”
只聽女人嘟囔了一聲太小家子氣了,于胧悶在碗裏呵呵一聲。
吃完酒席後,于胧道:“爸,我想去大會堂外面看看,一會就回來。”
張季山見大會堂就在前頭,他一眼就能看得到,就叮囑她別到處亂跑,看完就回來。
于胧連忙點頭應下了。
人民大會堂外面擺了張桌子,一個身穿軍裝的年輕人筆直地坐在桌前,旁邊擺了張紅色的招兵啓示,有不少人上前問詢。
這年頭當兵還是件頂有面兒,頂自豪的事情,等招兵點的人走了一波後,于胧才上前。
“同志,請問你們招文藝兵嗎?”于胧問道。
年輕士兵稍一擡頭,面前這姑娘實在太好看了,就像畫裏走出來似的,讓人不由晃了神。
“招的,你先填個表”,他聲音有幾分緊張。
于胧點了下頭,然後在對面的凳子上坐了下來,開始填自己的信息。
此時宋文芳和蔣光華邊說邊笑地從大會堂走了出來,蔣光華看了眼招兵點,因為是大中午,所以沒什麽人,只有個姑娘坐在那裏。
他指了一下,“文芳,你瞧那姑娘,這小縣城有比你們文工團那群鮮花還好看的姑娘。”
宋文芳看過去,也不由眼前一亮,“這麽漂亮的姑娘我也是頭回見,想參軍?”
“不清楚,要不要過去看看。”
因為清麗的容貌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小同志,你也想參軍不成,不知道當兵很辛苦的嗎?”蔣光華笑道。
于胧擡頭,不由眼前一亮,眼前的這兩人,軍裝上有四個兜,應該是領導。
她不知道看過哪部電視還是小說中有提到,這個年代部隊并不像後世那樣靠肩章确定軍銜,而是靠上衣的口袋數判斷是幹部還是普通的士兵。
兩個口袋的是普通士兵,四個口袋則是幹部了。
“我想當文藝兵”,于胧并不羞怯,直接說了自己的訴求,她知道這或許是個機會。
“文芳,這裏有個想當文藝兵的”,蔣光華哈哈笑了起來。
“當文藝兵可是要有特長的,你有什麽特長沒有?”宋文芳也問道。
“我會跳舞。”
“會跳什麽舞。”
“芭蕾。”
宋文芳心跳漏了一拍,不由重新打量了這小姑娘一眼。
宋文芳是多年的文藝工作者,領導歌舞團多年,雖然他們舞蹈隊并未涉及芭蕾這一舞種,但是這兩年軍中放映的電影裏引進了一些著名的國際歌舞劇,其中就有芭蕾舞劇,頗受她們團裏小姑娘的喜愛。
而且六十年代的時候,國內也有芭蕾舞劇《白毛女》演出。
只是小姑娘一身灰撲撲的打扮,實在不像能和芭蕾這種小資的東西扯上什麽關系,宋文芳也不由冷靜下來。
她知道現在很多年輕人并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以為會幾個動作就算會跳舞了。她們之前團裏就有不少這種半桶水的,不過因為過去文工團招兵名額寬松,所以只要有一點基礎她們就會招,但如今她們名額卡得嚴,所以每一個都必須是千挑百選,且要是衆人中的佼佼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入v後會有萬字更新降落。因為靠寫文吃飯,一本書的成績會影響後續創作激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閱讀,給作者一個可愛的訂閱。
愛你們,比心,麽麽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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