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9

她很樂意上去膈應會張秀兒, 因此小跑了過去,喊了聲:“姐夫。”

張秀兒原本帶羞的臉頰瞬間黑了下來,周邦國卻一臉茫然,他還看了眼後面,看是不是後面還有人。

張秀兒又上前了半步, 狠狠地瞪了一眼于胧。

“姐, 你瞪我幹嘛呢!我打擾你們了嗎?”于胧有些委屈地道。

張秀兒幾欲想弄死她, 每次一有外人在,她就做出這副被人欺負了的樣子, 裝委屈,裝可憐, 跟她裝姐妹情深。

她十分用力才把惡毒的話憋回了嘴裏, 然後咬牙道:“沒有。”

于胧這才笑了起來,“姐夫, 我是于胧,那個小胖子,你還記得我吧!”

周邦國這才有些恍然, 他上一次見于胧,還是一年前, 那個胖得讓人有些印象深刻的小姑娘。

沒想到才一年沒見,就完全變了個樣, 果然女大十八變。周邦國眼底有幾分驚豔,倒也沒有其他想法。

“我記得,一年沒見就瘦了這麽多了, 都沒認出來”,周邦國笑道。

“邦國,你不是餓了嗎?我們趕緊去吃飯吧!”張秀兒插嘴道,并且忽然拉住了周邦國的手臂,她并不想讓于胧和周邦國兩人碰上,尤其是于胧瘦下來之後,她害怕周邦國會對于胧心動。

“姐,你們要去吃飯嗎?剛好我也沒吃,我跟你們一起嗎?”

“你到底有完沒完”,張秀兒差點沒直接吼出來。

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能在周邦國面前表現得太潑辣,男人都喜歡賢惠又善解人意的女人,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她才控制住心頭嘭得燃起的怒火。

周邦國是直來直往的性子,顯然沒看出來這對塑料姐妹花的暗潮湧動,還以為她們關系很好。

“那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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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邦國話音剛落,就察覺到自己手上一緊,他問張秀兒:“怎麽了?”

張秀兒勉強笑道:“我有點不舒服,你送我回去休息吧!”

“那姐夫,你陪我姐去休息吧!我自己去食堂”,于胧擺擺手,轉了個身,她嘴角弧度揚起,顯然心情十分好。

于胧離開後,張秀兒難看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

“邦國,你有沒有還沒結婚的戰友,可以給我妹介紹一下,她之前就想托我問你”,張秀兒問道,她眼中暗流湧動。

“單身的倒是多的是,我回去幫着問問”,周邦國道。

“好!”她又歡喜地笑道。

——

回到宿舍後,于胧見宿舍沒人,她把門關上後,直接進了空間。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三人組從外面進來。

“莎莎,周一的時候會有內務檢查,咱們到時候搞封情書放在于胧櫃子裏,到時候不讓她在全隊面前丢臉,我就不姓胡”,胡悅咬牙道。

“你有她櫃子的鑰匙?”周莎莎描眉的手忽然頓了一下。

“你忘了我以前就是她那個櫃子的,不過我嫌下面櫃子放東西不方便,所以換到上面去,那把鑰匙我也沒上交。”

胡悅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生鏽的鑰匙,陰險地笑道。

周莎莎眼底也開始興奮起來。

“你快想想,這情書要怎麽寫,寫給誰”,胡悅也興奮起來。

她們文工團有規矩,團內的男女是不準談戀愛的,一但被發現,就要當着全團做檢讨,如果情節太惡劣的,還要被下放去部隊,女的去通訊部隊,男的去野戰部隊。

“寫給靳旭,他不是要維護那個小賤人嗎?我看這回他還敢不敢維護他”,胡悅咬牙道,“內容怎麽肉麻怎麽來。”

“胡悅,你來寫,我幫你看門”,周莎莎道。

……

于胧就坐在竹屋內的竹床上,只要集中注意力,她是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将周莎莎和胡悅兩人的聲音都納入耳中後,于胧冷笑了起來。

——

周邦國回連隊後,其實是對張秀兒的話上了心的,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靳陽,感覺人家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又長得那麽好看,和靳陽是最般配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不大合适,畢竟靳陽那家庭,要配也該配首長家的姑娘,那才叫門當戶對,他們畢竟是農村來的,長得再漂亮,人家估計也看不上。

而且部隊中雖然姑娘少,但喜歡靳陽的卻不在少數,遠的不說,就說醫務室的那個楊護士,眼睛就差沒長在靳陽身上去了。

只要他自己願意,根本就不愁媳婦。

真正着急的還是他的室友副指導員彭磊,彭磊比他小兩歲,今年也二十有五了,他文化水平高,高中畢業參的軍,所以起點就比他們大多數人高很多。

因為彭磊幹的更多是文職工作,氣質相對來說比較斯文,平時訓練新兵倒是有模有樣,但是一和女孩說話就臉紅結巴。

所以這麽多年,一直沒把感情問題給解決,周邦國覺得彭磊不錯。

于是在吃飯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有時候感情的事,就是多幾個人慫恿出來的。

“磊子,給你介紹個姑娘,是我媳婦的妹妹,長得跟朵花兒似的,比醫務室的楊護士還好看,現在也在文工團,你要是想的話,改天叫你們認識認識,就算談不來,就當認識個朋友,怎麽樣?”

“我現在又不着急”,彭磊一聽姑娘就臉紅。

“你都二五了,還不着急,你想拖到什麽時候去”,周邦國搖了搖頭。“你去見一見,保證你不會後悔的。”

“靳陽也還單身,你怎麽不給他說”,彭磊看說不過,只好現場轉移火力。

“靳陽什麽條件,用得着人操心嗎?”周邦國笑罵了一聲。

靳陽想的卻是于胧什麽時候有個妹妹,他以前倒是沒聽說過,不過他對于胧的過去其實并不了解,他大多數的時候都在單相思,周邦國也不會在他們面前多說什麽,只是偶爾吃飯的時候會提一兩句,畢竟他其實也不太好意思。

可能他和彭磊會說得會更多一點,畢竟兩人是一個宿舍的,日常在一起相處得多。

靳陽對他更多的卻是一種十分複雜的情緒,嫉妒、惶恐,愧疚,所以很多時候,他情願躲着他。

他記得和于胧第一次見面,是她在後臺被人欺負,那時候對她的印象還只是好看、單純不谙世事的姑娘。

直到後面他又撞見她在人後張牙舞爪的模樣,那張嘴利得像刀子一樣,哪還有半分不谙世事的模樣。

那時候他就知道這是只表裏不一的小野貓,還會用惡狠狠地眼神瞪他。

可能就是那時候,他對她生出了幾分興趣。

直到建軍節那天,看到她在舞臺上像是一只誤落凡間的精靈一樣翩翩起舞,他能感受到自己心髒劇烈地震顫着。

那時候,他就有預感,這輩子他可能逃不掉了。

靳陽不是個輕易會動心的人,可一但動心,就更難從感情中脫身,執拗認死理的人可能都不太容易開解自己。

他爸就曾說過他過剛易折。

“靳陽……”

“什麽?”他回過神來問道。

“一天到晚想什麽呢?彭磊答應去見人家姑娘一面,問你要不要一起過去幫他撐一下氣勢”,周邦國哈哈笑了起來。

“你們敢讓靳陽跟去,人小姑娘到時候看上誰還不一定呢!”孫佑為毫不客氣地拆臺道。

“說的也是,還是不能讓靳陽去,省的他搶了磊子的風頭”,周邦國也贊成地點了點頭。

“你們……”彭磊動了動唇,覺得自己交友不慎。

靳陽只是笑笑,終究什麽也沒說。

——

星期一上午舞蹈隊不練舞,而是集體打掃衛生,因為今天下午督察隊的人會過來檢查衛生,如果衛生不達标的話,是要上公示欄,被通報批評的。

大家的集體榮譽感很強,誰也不想在全軍面前丢臉。

王指揮在舞蹈室中間指揮着大家打掃衛生。

“窗戶頂上也都要打掃到,不能留灰,窗戶用濕毛巾擦一遍後,再用報紙擦幹,另外大家把自己更衣室櫃子裏的東西清理幹淨,督察隊說不定要檢查,誰那裏要是掉了鏈子,有你們好果子吃的。”

于胧擦完窗戶後,就去整理了自己的櫃子,她櫃子裏就放了一套軍裝,倒沒其他的雜物,把軍裝整理好後,她又塞了回去。

上午的大掃除結束後,大家都結伴去吃飯,周莎莎和胡悅還有李染卻等到了最後才走,确定已經沒人了,她們才去了更衣室。

找到于胧的櫃子後,胡悅推了一下李染。

李染這才蹲了下來,戰戰兢兢地打開了櫃子,然後将情書攤好放在于胧的軍裝好。

關好櫃子後,三人才離開,在她們離開不久後,于胧又回來了更衣室。

打開櫃子後,看到衣服上放了張信紙,把信紙拿出來後,那上面的文字看得她一陣肉麻,也多虧她們想得出來。

于胧把這封信收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放進去了一份,昨天自己寫的十分深刻的思想報告。

随即就進入空間,用調試好的藥水把她名字塗掉,等藥水幹了以後,寫上了胡悅的名字。觀察外面無人後,她随即出了空間。

然後拿出了一個起子,是她在舞蹈隊的工具箱裏找到的。

她們的儲物櫃的鎖非常簡單,就是小超市比較常見的那種小黑鎖,用螺絲釘固定在門板上。

于胧則用起子将三顆螺絲釘給擰出來,視線還要注意外面,以防有人過來,好在現在是午飯時間,大家都去食堂了,如果真有人進來的話,她也好及時躲進空間。

有驚無險,于胧成功□□,在胡悅的櫃子裏也放了份好東西,才把螺絲釘又給擰回去了。

做完這些後,于胧悄悄出了門。

下午集合後,不一會,督察隊的人就雄赳赳地過來檢查衛生。

督察隊人人手上帶着個紅肩章,他們衛生查得很仔細,邊邊角角基本都不會放過,好在他們衛生打掃得也很仔細。

舞蹈室檢查完後,督察隊又要求去了儲物室。

“每個人的櫃子自己認領,我點到哪個櫃子,自己過來開鎖”,督察隊為首的幹部面無表情地道。

“這個……這個……”

看到于胧的櫃子被點中後,胡悅和周莎莎對視一眼,露出了看好戲的笑容。

“同志,麻煩你讓一下”,于胧道。

對方腳步挪開了幾步。

于胧蹲下身,打開了櫃子。

按照衛生要求,儲物櫃裏除了放衣服,不能再放其他東西,不然不符合規定。

督察隊隊長将那張部隊裏十分常見的信紙拿了出來,語氣十分嚴厲地問道:“這是什麽東西?”

胡悅怕督察隊隊長不看裏面內容,把這封情書給輕輕揭過去了,畢竟只是一張紙的話,問題倒不是太大。

“王指導,我舉報于胧她在櫃子裏藏情書。”

于胧一時語塞,然後連忙否認,“我沒有,這是我昨天寫的思想報告,本來今天下午打算交給王指導的,我一時間忘記了。”

“你還想狡辯,林隊長你看看裏面的內容就知道了。”

林隊長打開折了一下的信紙,看了眼上面的內容,淩厲地目光掃了眼胡悅。

“污蔑自己的同志,這就是你們舞蹈隊的作風。”

“不是,誰污蔑她了,那就是她寫的情書,我知道了,你這是故意包庇”,胡悅大聲嚷嚷道,顯得自己底氣十分足。

“王指導,這是你們舞蹈隊自己的內部事務,我不管”,林隊長直接把手裏的信紙給了王指導。

王指導看了內容後,給了胡悅一個警告的眼神,她很清楚胡悅平時心眼多,隊伍裏也并非像看到的那樣一團和氣,但針對自己同志,也不知道注意場合,說出去丢的是她們舞蹈隊的臉。

“于胧,你自己把上面的內容給大家念念,看是不是情書。”

“好的,王指導!”于胧拿到信紙後,铿锵有力地念道,“我立志要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在思想上,我會……,在工作上,我會……,在學習上,我會……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最終為解放全世界無産階級這一崇高目标奮鬥終身。”

胡悅張了張下巴,然後從她手裏把紙搶了過來,嘴裏還念叨着不可能。

“現在檢查你的櫃子”,林隊長指着胡悅道。

胡悅不情不願地打開了自己的櫃子,看到上面放着一張紙後,她愣了一下,随即想将這張紙取出。

林隊長卻快她一步,提前把這頁信紙拿了出來。

“胡悅同志,這才是你說的情書吧!”

胡悅臉色唰得一下白了,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林隊長不想摻和舞蹈隊的事情,把從胡悅櫃子裏搜出來的紙也交給王指導後,例行公事,對內務進行了批評,就帶着督察隊的人離開了。

王指導看着從胡悅櫃子裏找出來的情書,臉色可以說十分不好看。

信上的內容,她讀了幾句就覺得受不了了,現在這些年輕人真的是越來越不像話。

“胡悅,你知道,團內不能處對象是紀律,這你要怎麽說?”

“王指導,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胡悅臉色一白。

“這麽不要臉的東西,你難道要我給你念出來不成”,王指導直接把那封情書扔在了她臉上。

旁邊人都在竊竊私語。

“這不是我的,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是于胧,一定是她。”

于胧臉色一白,“你剛剛信誓旦旦地說我櫃子裏的是情書,結果卻不是,我就想不通了,我櫃子裏的東西,你怎麽會知道是什麽?你污蔑了我一次,還想再污蔑我第二次嗎?王指導,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願意接受任何調查,來證明我的清白,倒是胡悅,你敢嗎?”

于胧咬着唇,擲地有聲地說完這番話。

王指導眉頭皺了一下,“這封情書是從你櫃子裏找出來的,你還想推到其他人身上嗎?”

“莎莎,你快幫我說話啊!你知道這情書根本不是我的,明明是……”

“胡悅”,周莎莎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喜歡一個人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情不自禁地寫了封情書而已,我相信王指導會對你從輕處理的。”

周莎莎暗自咬牙,自然不肯被拖下水,也在提醒她,到底是被發現情書嚴重,還是她們陷害同志更嚴重。

前者畢竟只是單相思,她并沒有和誰談戀愛,因此還沒到破壞組織紀律的程度,到時候批評教育一番,就輕輕揭過了。

但後者,陷害自己的同志,那就是思想作風嚴重敗壞,搞不好就會被直接趕下部隊,孰輕孰重她難道自己不會掂量嗎?

胡悅幾乎咬碎了一口牙,“王指導,情書是我的,是我不對,我願意接受組織的批評教育。”

王指導隐約也察覺到其中可能另有隐情,但估計又是一團爛賬,現在既然胡悅肯出來認錯,就沒必要繼續深究下去。

想要帶好隊伍,有時候就要适當糊塗一點,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對于胡悅這次的情書事件,王指導專門組織了批評會,對她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

還讓她當着整個舞蹈隊的面把情書給念了一遍。

靳旭完全沒想到,胡悅這封情書是寫給他的,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麽喜歡自己,這麽沉重的喜歡讓他覺得有幾分壓力。

然後舞蹈隊幾乎每個人都上去對胡悅進行了批評。

這件事讓她意志消沉了不少時候,不是誰都能頂得住千夫所指的,胡悅又是個很要臉面的人。

——

于胧躲在空間裏又見證了一場三人組之間的內讧。

周莎莎和胡悅懷疑是李染把她們的計劃給洩露出去的,李染自然不肯背鍋,胡悅在氣憤中給了李染一巴掌,之後只剩下周莎莎和胡悅的時候,兩人又吵了一架。

因為周莎莎把所有的鍋都推在了她一個人身上,讓她受處分,這讓她很是不滿。

胡悅心裏對周莎莎有了疙瘩之後,兩人之間的關系估計也要多出一條裂痕。

于胧在空間裏吃着冰棍,看着戲,哼着小曲,好不快活。

她倒是覺得這空間真的很适合搞情報,要是讓她穿到諜戰劇裏,說不定還能當個情報好手,軍統一枝花什麽的,竊聽本事絕對杠杠的。

于胧出了空間後,在一處角落裏看到了暗自抹眼淚的李染。

“沒事吧!怎麽哭了?”于胧上前問道。

李染被吓了一跳,連忙擦了臉上的淚痕。

于胧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格紋手帕,遞了過去,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是不是胡悅她們又欺負你了。”

李染攥緊了手帕,有些慌亂地道:“沒,沒有。”

于胧笑了一聲,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跟她閑聊了起來。

這才知道李染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家裏兄弟姐妹衆多,總共六姊妹,她排行第三,在家裏屬于爹不疼娘不愛,永遠被忽視的那一個。

“我是農村來的,我爸死得早,我跟着我媽改嫁了,不過我繼父人很好,對家裏的孩子一視同仁,我媽就我一個孩子,所以比較疼我。”于胧道。

“你不像是農村來的”,李染看了她一眼道。

“可能是學跳舞,能改變人的氣質吧!”于胧笑了起來,“你很喜歡跳舞嗎?”

“嗯!”提到跳舞,李染也破涕為笑道,“但是我來文工團好多年了,也什麽機會跳A角,挺沒用的。”

“只要你不放棄跳舞的話,肯定會有機會的。”

“我會的。”

“你以後可以跟我和康小楠一起玩,我們很歡迎你的”,于胧适時抛出了橄榄枝。

“可是……”李染有幾分猶豫。

“其實你不用怕胡悅她們針對你,敢欺負你,就打回去,要是打不過,我和康小楠都會幫你,三對二,你覺得咱們誰勝算大一點”,于胧嘴角一彎,“晚上吃飯,我們叫你一起。”

李染咬了一下唇,“其實昨天那封情書是胡悅和周莎莎叫我放在你櫃子裏面,後來不知道怎麽又跑到胡悅櫃子裏去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是胡悅逼我這麽做的。”

“我理解,不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你就埋在心裏,以後誰都不要說了,我不會再追究的。”

“好。”

——

靳司令家的飯桌上三菜一湯,雖然簡單倒也算豐盛,飯桌上只坐了三個人。

靳母柳如蘭人到中年,但因為保養得當,看起來像是三十多歲,穿着簡樸,但身上卻有股書卷氣,氣度雍容。

“靳旭,我聽宋團長說,你們舞蹈隊最近招了新人,是個姑娘,模樣特別俏”,柳如蘭說道。

靳旭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你問這幹嘛!”

“晴晴,你有見過這姑娘嗎?”她又問她側手邊的一個小姑娘。

“見過,确實挺好看的”,靳晴點了點頭,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比周莎莎好看,靳旭對她很殷勤。”

“誰殷勤了?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靳旭瞪了她一眼。

“晴晴,你跟我說說這姑娘性格怎麽樣?”

“我對他了解也不多,不過前一陣子,她和周莎莎還有胡悅她們打過架,整個寝室都被罰了。”

“為什麽打架?”

“這我就不清楚了,你問靳陽,他說不定知道。”

“還不是周莎莎她們一來就針對人,還把水潑人家床上”,靳旭哼了一聲,顯然對女生的那點小心思,十分看不上眼。

靳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人家初來乍到,估計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下周末我在家沒事,你請你們團裏幾個姑娘來家裏吃飯,把那姑娘也叫上,我讓張嫂多做幾個好吃的。”

“媽,你又來”,靳旭不爽地道,差點沒直接甩筷子。

“不就是請人家來家裏吃頓飯,你就招呼一聲,又不會讓你丢塊肉。”

“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靳陽他自己的事他都不急,你給他張羅來張羅去有什麽用,他哪回是領情的,你現在是不是看到是個女的,看得過眼,就想給他介紹是吧。”

“我只說請人家來家裏吃頓飯而已,又沒說幹什麽,你這麽大反應,難道也看上人姑娘了”,柳如蘭不贊成地看了他一眼。

靳旭被噎了一下,賭氣地回了一句“叫就叫。”

隔天,靳旭就在他們舞蹈隊開始請人了,如果不是他家裏裝不下二十多個人,他估計就把整個舞蹈隊都給請回家。

重點邀請對象是周莎莎,他陰險地笑了一聲。至于胡悅還是算了,自從知道她竟然那麽喜歡自己後,他就躲着她走了,怕自己被她纏上。

他還請了兩個他在隊裏處得比較好的兩個女孩。

最後才去邀請于胧,其實他有些不大願意。

于胧在鏡子前面壓腿,他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偏過頭看他一眼。

因為剛剛一直在練舞,所以她臉蛋紅通通的,眼睛蒙了一層水霧,莫名有些可愛。

靳旭忽然不想邀請她了。

瑪德,煩死了。

“有事嗎?”于胧問道。

“沒事,我就問你這周末有沒有空,我媽想請大家吃頓飯”,靳旭道。

周莎莎目光一動,“靳旭,你邀請她幹什麽?”

于胧看了她一眼,笑道:“有空的。”

靳旭倒希望她說沒空才好。

“那行,周末到營門口,我過來接你們一起去。”

于胧道好,周莎莎卻很氣悶。

周末,周莎莎一大清早起來就在收拾自己,又是換衣服,又是化妝。

只有胡悅一個人十分氣悶,她們一個寝室的人,靳旭請了于胧和周莎莎,卻沒有她,這讓她覺得很沒臉。

不過周莎莎卻沒心思安慰胡悅,因為她已經從靳旭那裏打聽到了口風,今天靳陽會回來吃飯。

她從小就喜歡他,追在他身後那麽多年,只可惜一直打動不了他,這讓她頗為沮喪和懊惱。

“也不知道靳旭是不是腦子有毛病,叫個鄉巴佬過去幹什麽”,胡悅冷哼一聲。

“某些人連鄉巴佬也不如,畢竟邀請鄉巴佬也不邀請某人哦!小楠你說是吧!”于胧對着鏡子擺弄了一個鬼臉。

“你再說,某人就要被氣死了”,康小楠也撇了撇嘴。

李染雖然沒說話,但是也在憋笑。

“有本事你們再說一遍”,胡悅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不敢不敢,不比你高貴,哪敢再說。小楠,如果受了兩次處分,再來一次會怎麽樣啊?”

“可能會被下放去部隊吧!”

“那也太慘了吧!”

兩人一唱一和,把胡悅氣得差點沒岔氣。

于胧平時出門是不化妝的,和她前世形成了鮮明對比。可上輩子,她基本不化妝不出門,非把自己捯饬得精致不可。

倒是這輩子,因為有靈泉的滋養,皮膚養得實在太好了,通透水靈,她不舍得再折騰自己的臉,所以除了必要的舞臺妝,平常再不碰化妝品。

到了營門口後,靳旭已經再那裏等她們了,這次他一共邀請了四個人,四人只有周莎莎還沒來。

“周莎莎她要什麽時候?”靳旭問道。

“我出來的時候,她還在化妝,估計還要一會吧!”于胧回道。

靳旭暗道了一聲女生真麻煩,其實也不是,其他幾個姑娘都挺利落的,就周莎莎事多兒。

要不他哥怎麽就一直不待見她呢!

她們又在原地等了周莎莎半個小時。

靳旭家就在他們軍營旁邊的大院,走幾步路就到了,他家是一棟二層的小樓,進屋後直接就是客廳,往左是廚房,往右兩間卧室,在往裏走則是上二樓的樓梯。

柳如蘭打量了一圈她兒子請過來的姑娘,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模樣最俊俏的姑娘,姑娘明眸皓齒,臉蛋精致得像個娃娃。

她心裏十分高興,這麽好看的姑娘靳陽要是再看不上眼,她說不得要讓他老子帶他去醫院看看,是不是眼睛出了什麽毛病。

他都二十有四了,這些年,也一直再給他相看姑娘,他倒好,幾乎把大院裏的姑娘全翻了個遍,他卻愣是一個也沒看上。

最後她是實在沒辦法,才又把目光伸向了外頭。

“你們都坐下休息會,不用拘謹,是我讓靳旭請你們過來的,這裏頭就這小同志我沒見過了,我聽靳旭說你今年新進的文工團是不是”,柳如蘭明顯是問于胧。

“是的,阿姨,我是今年新進來的。”

柳如蘭又問了她幾個問題,周莎莎的目光時不時的投向門口,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柳姨,靳陽他什麽時候回來啊!”周莎莎問道,因為和靳家比較熟,所以她說話也就沒那麽客氣。

“說了中飯飯點回來的,估計快了吧!”柳如蘭笑着回道。

她看了眼周莎莎,這姑娘也是她看着長大的,雖然嬌氣了一點,但對靳陽也是真的喜歡,如果靳陽能看上她,倒也省得她來回折騰了,可他就是看不上眼,她也不可能硬逼他娶一個他不喜歡的姑娘。

柳如蘭這話說完半個小時之後,門口才出現了一個軍裝筆挺的青年。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明天上夾子,為了夾子位置能靠前一點,明天請一天假,今天多更一點,有八千字噠!

另外關于更新的問題,看到評論裏有寶寶在問。v前日更三千,v後日更六千,也就是把v前兩章的量合在一章了,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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