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0

靳陽沒想到家裏會有這麽多人, 腳步明顯放緩了幾分，他掃了眼屋內，呼吸不覺急促了幾分。

“靳陽哥”，周莎莎率先站了起來，親昵地喊道。

靳陽緊繃着臉, 沒有太多表示。

于胧則打量了一眼來人, 心底恍然大悟, 原來那天在宿舍樓下見到的男人就是靳陽啊！她說怎麽那天之後，在營區就沒見過這人了。

“媽, 你沒說今天有客人”，靳陽進了屋內說道。

“靳旭說要請朋友吃飯, 我總不能說不吧！”柳如蘭笑道。

靳旭：……又他背鍋。

“你們先聊, 我上去換身衣服。”靳陽道。

柳如蘭笑着對幾個姑娘道：“剛剛那是靳旭的大哥，現在在野戰部隊。他就是話少, 不習慣和姑娘打交道，不像靳旭花花腸子多，但人是穩重的。”

“你說他就說他, 扯我幹什麽”，靳旭不滿地嘟囔道。

“柳姨, 你這話說得沒錯，靳旭在女生裏混得最開了”, 周莎莎捂着嘴笑了起來。

于胧瞥了她一眼，然後移開了眼，就是感覺作得很。

不一會, 靳陽從樓上下來，換了件白色的襯衫，襯得臉比剛剛柔和了一點。

吃飯的時候，柳如蘭故意把于胧安排在靳陽旁邊，周莎莎本來想搶那個位置的，不過被柳如蘭招呼了一聲，說好久沒看到她了，讓她坐她旁邊。

周莎莎勉強笑了會，只能坐了過去。

她根本就沒有心思吃飯，眼神一直在靳陽身上打轉，好在兩人基本沒什麽交流。看來靳陽對誰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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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她心裏好受了一點。

柳如蘭也有些着急，你說靳陽為什麽不正眼看人家姑娘一眼，是人家長得不夠好看嗎？他要是在沒想法，她到哪再給他找個更好看的去。

果然兒女都是前世的債。

“靳陽，你別光顧着自己吃，幫人家姑娘夾下菜啊！我平時都是怎麽教你的，一點都不懂事”，柳如蘭笑罵了一聲。

“沒事的阿姨，我們可以來的”，周莎莎連忙開口道，“靳陽哥，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們。”

她怎麽可能讓靳陽給那個小賤人夾菜。

“我想吃那個魚，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于胧指了下靳旭面前的那只煎燒魚，因為離她有點遠，要起身才能攀到，她本來不想吃的，但看到周莎莎那麽緊張，她就改主意了。

在別人家的飯桌上提要求似乎不大好，有點不識趣，所以她剛剛才一直很老實，只夾自己前面的菜。

靳陽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把靳旭面前那盤魚直接拿到她面前。

她面前沒怎麽動過的清湯白菜被他挪過去了。

“謝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

“不用。”

“靳陽哥，我也想吃魚”，周莎莎嗲氣地道。

“吃魚啊！我幫你夾，”于胧笑道，直接夾了一個魚頭想要放進她碗裏，“不用謝。”

周莎莎下意識瞪了她一眼，誰要謝她，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吃魚，更是讨厭魚頭，尤其這魚還碰過于胧的筷子，她瞬間就覺得什麽胃口都沒了。

靳陽不由失笑，她還是這樣，折騰起人來花樣百出，偏偏你還挑不出她什麽錯處。

柳如蘭觀察到靳陽臉上一閃而逝的笑容，不由眼前一亮，她覺得這事或許有門。

遺憾的是直到吃完飯，也沒見兩個人多再多說幾句。

讓靳旭把幾個姑娘送回去，柳如蘭趕忙問道：“靳陽，你覺得剛剛那個叫于胧的姑娘怎麽樣？我看着挺好的，這麽好看的姑娘可是不多見的。”

靳陽頭未擡，“媽，你沒必要。”

“什麽沒必要，你要是能把自己終身大事給解決了，也用不着我操心了。你別想瞞你媽，我跟你說，我看得出來你對人家姑娘是有好感的。”

“媽，我現在還不想談這種事，你以後要是再這樣，我還敢回來嗎？而且我說不定什麽時候就上前線了，要是真有什麽三長兩短，不是耽誤人家姑娘嗎？我現在一個人不是過得挺好的嗎？”

“呸呸呸！說什麽胡話，沒有三長兩短。”

“你再給我幾年的時間好不好，等邊境穩定下來後，我再考慮這些事好不好。”

“再過兩年，我頭發都白了，那個小姑娘你真的不考慮一下，你能等兩年，說不定就沒你什麽事了。”

“那就當是有緣無分吧！”他低聲輕嘆了一聲。

“您就別胡思亂想了，我有點累了，上去休息會。”

說罷也不等柳如蘭回話，直接上了樓，站在二樓卧室的窗戶邊，遠遠眺望着。

“靳旭，我把鑰匙好像落你家了”，一個女孩摸了摸自己衣兜忽然說道。

“那我帶你回去找找，于胧，汪真你們兩在這裏等我會”，靳旭道。

于胧和汪真不是很熟，基本也沒什麽話說，于胧站在原地，就開始打量起了這傳說中的大院。

她感覺似乎背後似乎有人再看她，于是轉了個身，卻什麽都沒看到，背後只有一扇被打開的窗，于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不會又碰到什麽有偷窺癖的變态了吧！

靳陽靠在牆邊，忽然笑了起來，其實在身後默默看着她也好，沒有後顧之憂，才能心無旁骛地把這條命交付給身後的這片土地。

——

王指導宣布了建軍節的節目單的時候，舞蹈隊議論紛紛。

“王指導，于胧她一個新來的，一次舞臺都沒上過，憑什麽跳獨角，我不服”，胡悅不滿地道。

“這是領導定的節目單，你不服也得服，”王指導瞪了她一眼，“名單就是這樣，你們誰要是有其他想法，自己去找宋團長說。”

周莎莎也抿着唇，臉色十分難看，明明她才是最有資格跳獨舞的，憑什麽被一個什麽都不是的新人壓一頭。

但是部隊裏需要的是絕對的服從命令，就是如此，她才更覺得恥辱。

“你笑什麽？有什麽好得意的”，王指導走後，胡悅直接罵道。

“我開心為什麽不能笑，你們這麽霸道嗎？連別人笑都管”，于胧咬了下唇。

“我就是看不慣你怎麽了？”

她嘴唇動了動，沒在搭她的話茬，安靜地不再說話，總會有人因為看不慣胡悅出聲阻止她的。

——

“邦國，你說我穿這一身行不行”，彭磊有些緊張地道。

“行，怎麽不行？”周邦國白了他一眼，不就是他們平常穿的軍裝嗎？這有什麽行不行的。

“邦國，那姑娘是什麽性格，好不好相處，有什麽愛好沒有？”彭磊又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我也不怎麽清楚，我和她相處也不是很多，你到時候自己見了不就知道了。”

張秀兒等在她們營區外面的一間飯店，等看到兩個身穿軍裝的人走了過來後，她忙迎了出去。

“邦國，你們來了”，她笑道。

周邦國給彭磊和張秀兒兩人介紹。

“邦國一直跟我說，她媳婦長得好看，還真是”，彭磊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張秀兒頓時笑靥如花，“先進去坐會，我妹她還要打扮一下，估計會晚點過來。”

說罷，三人進了飯店。

時間緩緩流逝，張秀兒抱怨道：“我明明早上跟她說好的，十二點鐘的，這都過去一個小時了，怎麽還不過來。”

“抱歉啊！彭磊，我妹她一向沒什麽時間觀念的，我都說過她好多回了，就是不聽。”

兩個小時過去了，這回連周邦國都有些坐不住了。

彭磊也尴尬地道：“要不還是算了吧！”

“邦國，彭磊，我真的跟她約好了，她當時都答應我說一定會過來了，我沒想到她會放我們鴿子，我回去一定好好說她。”張秀兒臉上露出了難堪的神色。

周邦國也有些尴尬，畢竟是他把彭磊叫過來的，結果現在人家連面都沒露，讓他覺得很對不起彭磊。

“沒事，可能是中途被什麽事耽擱了，來不了了，這有什麽的？就當是緣分未到吧！”彭磊擺擺手，不在意地笑道。

“就算有事不能來，也該找人帶句話才是”，張秀兒又說了一句。

看到周邦國和彭磊離開後，張秀兒臉上露出暢快的笑容。

經過這件事後，她不信周邦國對于胧還有什麽好印象。

回到隊伍後，孫佑為問兩人，“磊子，和人家姑娘相處得怎麽樣，有沒有看上眼。”

“人都沒來”，彭磊有些洩氣地道。

雖然他之前說沒什麽，但都約好了，人家連面都沒露，這讓他感覺有點受挫敗。

“怎麽回事”，孫佑為不明所以地問道。

周邦國嘆了口氣把事情說了一遍。

“這姑娘有點拎不清楚事情，都說好的事情怎麽連面都不肯露。磊子，你也別洩氣，像這種連最基本誠信都做不到的人，也不是什麽良配，早點認清了也好，好姑娘多的是，不差這一個，周五文工團會來慰問演出，哥給你挑最好看的姑娘”，孫佑為冷哼了一聲。

——

周五，于胧上了吉普車，跟舞蹈隊下野戰部隊慰問演出。慰問演出和大型晚會不同，形式和場地都更随意一些。

吉普車出了市區，沿着一條不太平整的公路向山區駛去。在進山的路上，她們遇到了一只巡查的隊伍，兩輛吉普車被攔了下來。

為首的人走上了公路，要求車上的人出示文件，車上的東西也要例行檢查，于胧看清這人臉上迷彩下遮掩的臉就是周邦國。

因為要檢查，所以車上的人都要下去。

“姐夫”，于胧和周邦國打了一聲招呼。

周邦國只瞥了她一眼，又把視線給移開了，态度十分冷淡。

于胧估摸着可能人家在執行任務，不方便說話，所以也就沒太在意。

檢查完畢後，她們重新上車，康小楠問道：“于胧，我剛聽你叫那個人姐夫，你認識他嗎？”

“認識！”于胧道。

康小楠輕哦了一聲，也沒多問。

一路颠簸過後，漸漸一片寬闊的營區呈現在人們眼前。

進入營區後，于胧從車上跳了下來。

“歡迎文工團的同志前來慰問演出”，接待他們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于胧提了一個箱子跟在後頭。

為了鍛煉她的舞臺經驗，所以王指導已經跟于胧通過氣了，今天讓她上去跳一場。

部隊食堂裏面，大家吃飯的速度明顯比平常快了很多，因為早就招呼過他們，今天中午文工團會過來慰問演出，下午時間不用訓練，全軍去看演出，當然有執勤任務的除外。

吃完飯後，軍綠色的人流就開始向訓練場走去，此時的訓練場已經搭起一個簡易的舞臺。

舞蹈隊的姑娘們在換裝間化妝，因為是慰問演出，所以幾乎沒個人都有上臺表演的機會，大家熱情都很高漲。

于胧把康小楠和李染招了過來，嫌她們綠色眼影，紅得跟猴子屁股一樣的妝容化得太醜了，雖然舞臺妝的确要濃一點，因為強燈光會吃妝，化淡了跟沒化是一樣的，但也不是這種濃法。

而且綠色眼影也不是不好看，但不是什麽妝容，什麽氣場都能hold得住的。

她已經發現了這個年代的人，因為之前精神被壓抑得太厲害，一但解放後，就更多偏向花花綠綠的東西，連妝容都是花花綠綠的。

于胧前世也算是個美妝博主，有十幾萬的粉絲，不過因為發表的言論過于出挑，招致黑粉無數。

“化妝手法很重要，不是随便什麽粉往臉上一塗就好了”，于胧用濕毛巾擦着李染臉上的粉。

“眼影的話，綠色盡量不要嘗試，化不好就是翻車現場”，她從眼影盤裏刷了一下。

“為什麽叫翻車現場”，康小楠問道。

“翻車現場慘不慘”，于胧回道。

“慘！”

“慘得沒眼看就是了。”

“呃！”

康小楠覺得竟然還挺有道理的。

于胧化妝手法很娴熟，受于化妝品數量和質量的限制，她也只能十分粗糙得給兩人化了個妝，不過效果還不錯。

而且妝容太精致了，化得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也不太好，每個時代都沒每個時代的審美情趣，這個年代更追求本真美，後世千篇一律的網紅臉，放在這時顯然不太合适。

所以給她們化的八十年代的港風妝容，她有段時間比較迷戀這種風格。

港風妝容一般都比較濃墨重彩，底妝的選擇更貼近膚色；眉型的話各有千秋，根據自己眉型适應，不刻意追求精致，更自然的野生眉才是上佳；小煙熏的眼妝；唇妝要重，大紅色、姨媽色……

港風妝還有一個特點就是修容重，不過修容的側重點并不是把臉打造成精致的小v臉，而是根據自己的臉型進行修飾。

不掩飾缺點，有時候還放大缺點，個人特質很重，這也是為什麽後世的人看來，□□十年代的港臺明星千姿百态，個個都特點十足，讓人一眼就能分辨。

康小楠底子比李染要好，她五官比較有攻擊性，所以不怎麽受人待見。

“真好看，和畫報裏的明星似的。”于胧笑道，然後把鏡子擺在她面前。

康小楠張了張嘴，于胧幹脆放大了她五官的明豔，不像她以前，總是想盡辦法想要掩飾五官的特點，她技術又不過關，所以倒顯得不倫不類。

現在卻感覺讓人眼前一亮，十分驚豔。

而李染則更小家碧玉一些，眉眼淺淡溫柔。

沒有人能拒絕讓自己變得更美，兩人看起來都很開心，李染道：“于胧，你真厲害，怎麽什麽都會啊！”

“可能是我學習能力比較強吧！我也是跟着畫報上面女明星的妝容自己琢磨的”，于胧笑道。

旁邊有人瞧了過來，看了眼自己的猴子屁股妝容，再看看人家，瞬間像是從畫報裏走出來時髦女郎，頓時沒有再化下去的心情了。

“于胧，你能也幫我化一下嗎？”有人說道。

“行！你過來，我幫你弄弄”，于胧道，這種收買人心的事情，她是不會拒絕的。

“我也想……我也想。”

周莎莎看着手裏的口紅，再看被衆人簇擁在中心的于胧，氣憤得不行。

因為人比較多，給大家化為妝後，她自己也累得夠嗆。

“姑娘們，衣服換好了嗎？”王指導進來換妝室催促道。

她不由咦了一聲，因為今天姑娘們各個妝很特別，又很好看，仿佛走進香港電影了一樣。

一問才知道是于胧給她們化的。

“不錯”，王指導贊道。

于胧也在給自己快速化着妝，她之前和王指導申請了演出服中為數不多的幾件白色紗裙。

舞臺的下方，已經席地而坐了不少士兵，都再等待着文工團姑娘們的表演。

“磊子，今天咱就挑文工團最好看的姑娘。”，孫佑為道。

“其實不用的”，彭磊尴尬地笑道。

因為前兩天被人放了鴿子，所以他現在看到姑娘更犯怵了。他其實也沒那麽着急找對象，他們怎麽就認為他很饑渴呢！

“你現在不着急，再晚點好姑娘就被人挑走了，你要是不敢，我去幫你說和。”

就在兩人說話的時候，臨時搭建起來的的舞臺已經有姑娘跳了起來。

第一支舞是群舞《行軍路上》，臺下的觀衆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臺上這麽多姑娘，有沒有哪個看對眼的”，孫佑為問道。

“老孫”，彭磊有些氣惱地道。

孫佑為卻哈哈笑了起來，“咱們接着看就是了，不過今天這些姑娘都漂亮得不像話。”

“那個周莎莎挺漂亮的，不過她還是算了，人挺傲氣的，估計瞧不上咱們，而且她喜歡靳陽的。”

孫佑為指着臺上姑娘道。

于胧幾乎壓軸上場，在舞臺後面，她擺弄了一下裙子，在歡快地節奏中跳上了舞臺。

一身白色的紗裙襯得姑娘仙氣飄飄，修長雪白的小腿在紗裙中若隐若現，臺下的掌聲比之之前更加熱烈了。

“磊子，快看這姑娘，好不好看？”孫佑為推了一下彭磊。

彭磊也怔怔地看着臺上，咽了咽口水，“好看。”

孫佑為忽然哈哈笑了起來。“把口水擦擦。”

彭磊下意識抹了一下嘴角，才發現孫佑為騙他的，不由鬧了個臉紅。

“想不想和人家做朋友。”

不想那是假的，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臺上，腦子有些飄忽。

“待會等她表演完了，咱們去後臺和人家姑娘打聲招呼。”

“可惜靳陽和邦國出去執行任務了，這麽多漂亮姑娘可不多見，飽飽眼福也好。”

偵查連是一支部隊的尖刀，一個師配有一支偵查連，其性質類似後世的特種部隊，他們平時的訓練是常規部隊的兩三倍，執行任務的次數和難度也不是常規部隊能比的。

于胧結束一支舞後，在呼喊聲中退到了後面。

孫佑為拍了一下彭磊的肩膀，“磊子，咱們走。”

彭磊猶豫了一會，選擇跟上了孫佑為的步伐。

後臺。

“于胧，你剛剛跳得太棒了”，有人說道。

戰士們的呼喊聲和掌聲越大，證明人氣就越高，于胧剛剛上臺後顯然将氣氛推到了頂點。

“你也跳得很棒”，于胧恭維了回去。

對方也笑了起來。

“胧胧，你看周莎莎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她剛剛上去人氣沒你高”，康小楠戳了一下她。

于胧看了過去，然後笑了。

只要不喜歡的人不開心了，她就挺開心的。

“你們好，我們想找剛剛跳舞的那位同志”，孫佑向她們敬了個軍禮。

衆人視線紛紛看了過去，被這麽多姑娘看着，兩個大男人也有點背不住，孫佑為臉皮厚倒還好，彭磊基本已經不敢正眼看人。

“你們找我嗎？”于胧往前走了兩步。

“對，就是你”，孫佑為點頭。

“那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她笑道。

孫佑為把彭磊推到他身前，然後猶豫了一會，“我兄弟想認識你。”

于胧眼睛眨了一下，“你好，我叫于胧，你叫什麽名字？”

彭磊忽然臉色一白，拉着孫佑為就想走。

“怎麽了你，人家問你呢！你還不好意思咋滴。”

彭磊臉上有些難堪，“老孫，你別讓我為難行不行，她……”

“是有什麽事嗎？”于胧不明就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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