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7
“于胧,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靳晴戳了下于胧的手臂小聲道。
她哥在這裏,她有點犯慫。
“你想不想看張秀兒當衆出醜?”
“你打算怎麽做?”靳晴說道。
“你看着就好。”于胧探頭笑道,眼睛裏閃過一道算計的光。
于胧因為有着對劇情的先知先覺,所以知道今天晚上周邦國會帶張秀兒去見他的戰友。
原文裏靳晴也跟了過去,只是因為張秀兒被靈泉滋養過, 而且練了修仙功法, 所以五識極其敏感, 她将計就計把靳晴給戲弄了一頓,讓她在衆人面前出醜。
于胧則在她剛剛出來前, 在她身上撒了一點臭臭粉。
這種粉末一開始是無味的,但跟人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後, 就會散發出奇臭無比的味道。
“什麽味道!”彭磊鼻子嗅了嗅, 總感覺空氣中忽然飄蕩出一股漚馊味,仿佛大夏天腌了幾天的馊水。
張秀兒本人卻不自知, “沒什麽味道啊!”
站在張秀兒身邊的周邦國,對這個味道更敏感。
但是那味道越來越濃郁,其他人顯然也無法繼續忽視下去, 聞到了味道的來源出自于張秀兒,卻不好意思開口。
只有周邦國猶豫了一會:“秀兒, 味道好像是從你身上傳出來的。”
張秀兒笑容漸漸缺失,她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嗅了嗅, 卻還是沒嗅出什麽味兒來,但隐約能感覺到幾縷難聞的氣味飄散到鼻尖。
在衆人的目光下,尤其這些人還是周邦國的戰友, 她更覺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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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味道連隔着五十米遠的于胧她們都隐約聞到了,可想而知身處在她周邊的人經受了怎樣的毒氣攻擊。
臭臭粉果然名不虛傳,更絕的是能讓人臭好幾天,洗都洗不掉,只能靠在空氣中自動揮發完。
空間裏的那份毒經還真是整人密寶,愛了愛了。
于胧推了一下靳晴,道:“好戲已經開場了。”
靳晴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當她也聞到了那股味道,以及張秀兒一臉菜色地跑開,徒留面面相觑的幾個男人時,不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她又立馬捂住嘴,躲在樹後,抓住于胧的手,“笑死我了,我快不行了,哈哈。”
因為不敢笑出聲,憋得眼淚都出來了。
就她們這麽大動靜,想不被察覺都不行,偵查兵出身的幾人,要是連這些都察覺不到,那還不如回家種地算了。
一開始是沒想管她們。
“完了,被我哥發現了,他過來了”,靳晴瞥了眼外面,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怕他幹什麽?這地又不是他家的,他管得着嗎?”
姐妹,你是不怕,但她不行啊!雖然她哥不會打她,但肯定少不了要挨頓罵的。
“哥,我錯了”,還沒等靳陽上前,靳晴就已經自己跳出來認錯。
于胧一臉恨鐵不成鋼,這時候認個毛錯,當然是抵死不認,打哈哈關你屁事,豬隊友實在是坑,扶不上牆的爛泥啊!
早知道她就一個人過來。
“靳晴,你在這幹什麽?”靳陽道。
“今天月色不錯,我們出來走走不行嗎?”于胧怕靳晴把什麽都抖落出來,只能從樹後探出頭來,先聲奪人。
靳晴連忙點頭。
“行!我待會送你們回去”,靳陽聲音裏含着笑,看向于胧的眼神也分外溫柔。
靳晴:……
她哥這是被什麽東西附體了不成,她就從來沒見他這麽溫柔過。
“不用,我們自己回去,不耽誤你。”于胧皮笑肉不笑。
“不耽誤的”,他道。
“我就是不想讓你送,你聽不明白嗎?”于胧瞪了他一眼。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轉變态度,但他讓她在周莎莎面前丢臉的事情,她能記他一輩子。
“晴晴,你先去我戰友那待會,我和于胧說幾句話。”靳陽道。
靳晴怔怔地點了點頭,然後小跑着離開了。
靳陽靠近了幾步,低聲道:“胧胧,你上次說在一起的話還做數嗎?”
于胧絲毫不後退,仰頭傲嬌地看着他,“是你傻還是我傻呢!都說是耍你玩的,你自己不也清楚。而且別叫得那麽親昵,我跟你不是很熟。”
“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靳陽恨不能時光倒流,明明之前差點就可以擁有她,卻被他生生給推開了。
可是再大的後悔也無濟于事,他只能把握住現在。
“那你喜歡我嗎?”她眨了眨眼。
“喜歡!”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于胧被他這一眼看得不大舒服,她偏過頭,輕嗤了一聲,“可是我不喜歡你啊!想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是嗎?你別做夢了。”
“胧胧。”靳陽就看着她。
“你說你是不是犯賤。”
于胧跺了下腳,推了他一把,她自然不可能推得動他,然後氣呼呼地跑了。
靳陽招呼了靳晴一聲,讓她跟上于胧,自己墜在她們身後。
“什麽情況”,幾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那個姑娘好像是于胧吧!”彭磊摸了摸頭,有些不确定地道,天有點黑,他沒看得太清楚。
“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給靳陽打電話的就叫于胧,你說我這記性。就那小子,還給我裝,現在不是暴露了”,孫佑為輕嗤了一聲。
“之前靳陽還跟我說不喜歡人家呢!”彭磊嘀咕了一聲,他竟然還真的信了。
于胧則拉着靳晴往前走,靳晴不時還要回頭看一眼她哥。
“小茉莉,我哥剛跟你說什麽了?”靳晴小聲問道。
“他說他喜歡我。”
靳晴張了張嘴,有些不敢置信,“鐵樹也能開花,你跟我開玩笑的吧!”
“你去問他不就知道了”,于胧輕哼了一聲。
說着兩人已經回了化妝間,她們九點半要集合,回營區,不能耽擱了。
張秀兒此時人人都離她三米遠,她身上那股子臭味可是讓人記憶深刻。
回到營區已經是十一點左右,這一天下來,大家都折騰得夠嗆,于胧跑去澡堂又沖了個涼水澡,才覺得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躺在床上,于胧忍不住分析起靳陽前後态度轉變如此之大的原因,明明之前還對她不假辭色,連個好臉色都沒有,甚至還在她糾纏他煩了的時候,說她不知道自重。
結果現在卻說喜歡她。
難道是因為這段時間,她對他冷淡下來,他才意識到她對他的重要性,亦或是他其實是抖M,就喜歡別人對他冷眼冷語,他才覺得舒服。
于胧趴在枕頭上,不一會就陷入了沉睡,第二天她們放假,不需要訓練,于胧一覺睡到日曬三杆,最後被熱醒了過來。
她從上鋪爬了下來,李染和康小楠都已經醒了,康小楠坐在床上,李染則在桌邊梳頭。
“現在幾點了?”于胧問道。
“估摸着快十點了吧!”李染回了一句。
她今天這一覺還真是睡得挺長,平常都是六點多就起床了,已經很久沒睡這麽晚過了。
于胧打了一個哈欠,用梳子随意梳了兩下頭發。
從穿越過來,到現在,她幾乎沒有剪過頭發,頭發已經垂到腰際。
于胧拿着洗漱用品,準備去樓道盡頭洗漱,結果看到周莎莎正趴在走廊上,她往樓外看了眼,就看到靳陽站在樓道前的一棵樹前,那筆直到一絲不茍的身軀,看着像是在站崗。
于胧從洗漱室回來,周莎莎還在走廊上趴着。
“莎莎,看得這麽入迷有什麽用,人家還不是眼都沒瞅你”,于胧笑道。
“你比我好到哪裏去嗎?還不是一樣不知道羞恥地纏着他,還騙我說你們兩在一起,我就沒見過像你一樣不要臉的女人”,周莎莎瞪了她一眼。
“但是他昨天跟我表白了耶!”于胧笑得眯了眼睛。
“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會傻得再上一次當嗎?”
“你不信啊!那我下去證明給你看好了!我剛好還沒紮頭發,我讓他給我紮頭發,你猜他會不會給我弄。”
周莎莎狠狠剜了她一眼,“你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上你的當,有本事你就去啊!”
于胧點了點頭,笑着回了宿舍,把洗漱用品給放了回去,和周莎莎招了招手,然後跑下了樓,向着靳陽跑了過去。
周莎莎咬着唇,緊張地看着下面。
于胧在靳陽面前停了下來,頭發被跑亂了,小臉被身前的頭發遮住了一半,真的就只剩下巴掌大小,烏溜溜的眼珠在眼眶裏亂轉着,不經意間露出了幾分小心思。
“會紮頭發嗎?”于胧把頭繩遞到他面前。
靳陽點了點頭。
“那你幫我紮頭發。”
“現在嗎?”
“對!”
“好!”
雖然大庭廣衆之下給姑娘紮頭發容易讓人傳閑話,對她名聲不好,但她願意的話,他也不會拒絕,甚至還有幾分樂見其成。
她如果找別人給她紮,那他才應該難受。
于胧把皮筋從手腕上扯了下來,放到他手上,然後轉了個身。
對着一頭烏亮的長發,靳陽忍不住有些緊張,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他以前只給靳晴紮過頭發,但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她還小,他差點沒把小姑娘頭皮給扯掉。
從那以後,靳晴就再也不讓他給她紮頭發了。
于胧見靳陽遲遲沒有動作,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你直接把頭發攏到一起,然後把橡皮筋紮上就行了。”
“好!”他沉吟了一聲。
然後手指把她胸前的頭發給撥到身後,指尖還輕輕擦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嫩肉,于胧自己倒沒什麽感覺,反倒是靳陽僵了一下,看她沒反應後,才假裝無事地把身後的頭發全握在了手心。
順滑的頭發在他手裏幾乎有些握不住,鼻尖萦繞着她頭發間洗發水的淡香。靳陽對待她的頭發異常小心,生怕自己不小心扯到了她的頭皮,弄疼她了。
于胧昨天晚上才剛洗的頭發,為了弄幹頭發,她幾乎晚上一點後才睡覺,這也是為什麽今天會起這麽晚。
如果滿頭油的話,她肯定不會讓人幫她紮頭發的。
她小仙女的人設無論如何都不能崩。
周莎莎在樓上氣得差點沒咬到自己舌頭,于胧還仰起頭,對她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氣得她直接回了宿舍,眼不見心不煩。
于胧臉上的笑容才淡了下來,她瞥了眼靳陽,“你沒事待這幹什麽?”
他低着頭,說了一句,“等你。”
“有什麽等的,我要不下來,你準備在這裏待一天不成”,于胧把頭繩給搶了回來,自己随便紮了兩下,按他這樣磨磨蹭蹭的,一個上午過去,都別想紮完頭發。
“嗯!”靳陽有些悵然若失地道。
“那你繼續等吧!”于胧說完又跑回了宿舍樓內。
靳陽看她走在宿舍的走廊外,不由笑了起來,受她冷臉不算什麽,這些是他該受的。
現在至少是有盼頭的,總好過絕望地等待。只要一想到這個姑娘将來會屬于他,他就忍不住渾身熱血沸騰。
這輩子,他不會再把她讓給其他人。
中午的時候,于胧和康小楠他們去吃飯,靳陽還是站在原地,連動作都沒變過。
于胧也懶得理他,他愛站就站。
月明星稀的夜晚,康小楠從走廊進來,“于胧,靳陽他還在下面呢!你真的不下去見他一面嗎?讓他走也行啊!他好像今天一天都沒東西哎!”
“那是他活該”,于胧趴在桌上畫着東西。
周莎莎卻突然站了起來,推了下桌子,因為桌子是連在一起的,所以也讓于胧這邊的東西搖晃了起來。
“怎麽,心疼了”,于胧擡頭似笑非笑道。
“心疼你自己下去讓他回去啊!省的他煩我。”
她又推了下桌子,氣沖沖地跑下了樓。
“靳陽哥,你回去吧!你在下面等了她一天,她還在上面說你活該,她不值得你這樣做的”,周莎莎哀求道。
“是我活該,她沒說錯”,靳陽聲音冷淡,說得話卻讓周莎莎渾身難受。
他能為別人做到這種程度,卻為什麽看不到她對他的愛,難道她的喜歡就比誰廉價嗎?她紅着眼跑開了。
——
“請文工團舞蹈隊的于胧來一趟通訊室,有你的電話……”
通訊室離她們宿舍的距離有點遠,所以于胧是小跑着過去的,靳陽一直跟在她後面,她也沒管。
到通訊室後,于胧接了電話。
“媽,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事嗎?”于胧問道。
江靜沒有主動給于胧打過電話,都是她打回去,而且因為接聽電話不方便,所以從她來部隊後,就只打回去過兩次,一次是她剛來的時候報平安的電話,一通則是之前給江靜寄錢那次。
“胧胧,是你爸那邊的事,他家裏來人了。”
“爸她怎麽了?”說完後,于胧又反應過來,江靜說的不是張季山,而是她親爹于斯禮。
她不由挑了挑眉,人都死十多年了,現在才找上來,不覺得可笑嗎?
“他們是什麽情況?”于胧又問了句。
于胧聽江靜說了好一會,才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不是于家不想于斯禮,而是沒辦法,于斯禮去世的時候,于家正遭逢巨變。
知識分子出身的于家,是那年月被批判的重點對象,于斯禮的父親是大學教授,68年的時候被送去了大西北勞動改造,最近才被平反。
而于家兩子一女,于斯禮年紀最小,來他們鎮上找他的,是他大哥于修宜。
于修宜當初在他爸出事後也吃過幾個月的牢飯,後來找了點關系,才總算有驚無險地出來了。
但因為他爸的緣故,他們一直像是過街老鼠一樣,過得很艱難,根本沒有時間管于斯文,還以為他在鄉下過得比他們好,誰也沒想到他會英年早逝。
“你爺爺回家後身體一直不大好,我想着你去看看你爺爺,在你爺面前替你爸盡盡孝,你在城裏剛好也離得近,我把地址告訴你,你有時間就去拜訪一下,記得別空手過去,帶點水果什麽的……”
江靜又在電話裏絮絮叨叨了一大堆,于胧不時應一聲。
等挂斷電話後,一回頭就撞上了靳陽那雙黝黑的眼睛,仿佛要把人攝進去一樣。
“都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嗎?”
“送你回去我就回去,”他道。
“你別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去,你明天也別來,你一直待在樓下面,我壓力很大,傳出去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于胧皺了一下眉。
“我明天上午去一趟醫院,給你帶冰棍回來。”
“我不要,我又不喜歡吃!”
“胧胧”,靳陽張了張嘴,最終化為一句無聲的嘆息。
于胧卻沒聽他說什麽,先跑了。
——
“媽,我告訴你件事,我哥他有喜歡的人了,還跟人家表白,但是被人拒絕了”,靳晴咬了一口蘋果,含糊地道。
柳如蘭打毛衣的手停了下來,“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靳晴把蘋果咽了下去,“我說我哥他有喜歡的人了。”
“你哪個哥?”
“我就一個哥,靳旭他才不算,平時就知道搶我東西。”
柳如蘭把毛線扔在了一邊,坐了過去,眼裏明顯有幾分激動,“快跟媽說說,是哪個姑娘這麽有本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5-29 23:29:48~2020-05-30 23:19: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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