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魔頭降臨

拿到了書,離開了北苑後白清迩便一路小跑直向東苑跑去,一回到東苑他便去到了一個灌木叢那裏。張望了下四周,白清迩的眼睛亮閃閃的,嘴裏不由自主地一陣偷笑。

誰能想到居然會這樣順利!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能夠順利将寵物召喚出來,那所有的煩惱就都能迎刃而解了!

輕輕地扒開灌木叢,瞧着長得繁密的灌木叢其實意外的稀疏,在那灌木叢後面有個小小的狗洞,白清迩也不知道那狗洞是誰挖的,但要說的是這狗洞真是方便得很!

別說什麽鑽狗洞沒尊嚴,白清迩可不在乎這種小節!

就比方說現在,鑽狗洞這是救命用的!

雖說召喚可以在山莊裏頭進行,可偏偏這□□上要的是五碗新鮮的血來做輔助材料,偏偏山莊裏頭不能殺生也沒有養畜生,白清迩只能下山去弄。總不可能為了召喚自個兒放血放五碗吧!且不說成功與否,放完五碗白清迩這條小命大概都要不保了!

穿過了正好可供白清迩鑽過去的狗洞,白清迩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記憶裏頭山腳下又幾戶農家有養雞,白清迩眼珠子轉了兩圈,一個小主意在他腦袋瓜裏成了型。

“沒辦法,誰讓我的私房錢全給人騙去了,這是江湖救急江湖救急。”

有些心虛地這樣說着,白清迩的動作那叫一個快,趁着雞在睡覺,白清迩一把一個抓住兩只雞頭不讓它們出聲便連忙趁着沒有驚擾到主人快快地離開了這個地兒。

被塞進了麻袋裏的雞叫得厲害,不過現在白清迩所在的地方周遭也沒有人家,這雞叫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它們的。

召喚所選的地方是一個荒廢了的破廟,之前白清迩有聽人說過,說什麽這破廟裏頭鬧鬼還是什麽的,反正沒人敢來,作為一個修道世家出身的弟子,白清迩更不可能怕鬼什麽的,所以這地方正好方便白清迩在這裏做召喚。

推開了破廟那兩扇破門,難聽的“嘎吱”聲緩緩響起。破陋得興許下一刻就要倒塌的這座破廟裏面布滿了塵埃,它屋頂破了個大洞,灑落一地的銀霜,坍塌的牆角邊布滿了蜘蛛網,就連空氣裏頭都布滿了灰塵似的,直教人感覺一陣不爽快。

借着月光看去,白清迩只見那石像菩薩身上也是落滿了塵埃與蜘蛛網,供奉着的蔬果早已爛作一團,僅是瞧着似乎都能感覺得到那一股腐臭味道。

雖說平日裏是皮得要死可白清迩還是個愛幹淨的人,見到這景象他不由得頭皮一毛,輕輕地打了個哆嗦。

廟裏頭确實沒有人,确認過這一點後,白清迩放下了心。

挽了挽衣袖,白清迩蹲下了身子,正要殺雞,卻聽到“嘶啦”一聲,被緊緊包裹着的屁股在這時感覺到了一種舒爽的釋放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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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裂了!?”

伸手摸向屁股,呵,那邊已裂開了一個大縫,真是要多難堪有多難堪,還好周圍沒人,要不然豈不是丢臉到家了!

“破褲子!臭老頭別讓我再見着你!要不然見一次揪一次你那胡子!”

氣惱地脫下了那破得沒法兒穿的褲子,白清迩低聲咕哝着。

“喀嗒!”

聽到了細微的聲音,白清迩連忙看了下周遭,也沒見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是老鼠吧……”

畢竟破廟,有幾只老鼠愛竄來竄去的也沒什麽,也因此白清迩沒有察覺到自一直佩戴在身上的一塊石頭掉到了地上,那石頭滾了幾圈而後滾落到了那隐在黑暗裏頭的一個人的腳下。

那人自始至終都瞧着白清迩的一舉一動,極神似的言行舉止看得他嘴角微微有些松動。

察覺到了自己腳跟前那石頭,那人看着地上的這塊石頭良久才彎腰撿起,在見到石頭樣子的瞬間,男子适才臉上的冷淡如水在這一剎那有所波瀾,白長手指不由得輕輕顫抖了起來。輕輕地握住了石頭,男子暗斂靈力,在感覺到石頭中殘留的那一絲靈氣的瞬間,他冷若冰霜的表情頃刻瓦解。

“這破陣真難畫!這寫書的老祖宗難道就不知道什麽叫越簡單越好?”

将沾了雞血的那一捆被拿來充當毛筆的稻草扔到了一邊,白清迩撅了噘嘴皮子,對照着地上的圓陣還有手上的圖樣,他一臉的嫌棄。

花費了好一陣時間畫陣,破廟的正中間圓陣帶着些血腥子氣,血色的陣畫得不怎麽幹淨,但多少也能看得出大體輪廓,在這大晚上這麽看着這陣總覺得有些恐怖,好像還散發着些許的邪祟氣息。

當然,道行極淺且心思一點兒都不謹慎的白清迩是一點都沒察覺到。倒不如說他現在就覺得能畫出這麽複雜的一個陣的自己簡直厲害得可以記入史冊了!

确定陣法畫畢,白清迩走到了一邊,将手上的書卷放到地上,不過是他轉身的那一瞬罷了,剛才他畫的那個陣裏面有個地方的血竟像是蒸發了似地不見了。

沒注意到那一點變化,白清迩走回到圓陣前頭,一顆小腦袋瓜子裏盡是對召喚出強大靈獸的自己會被山莊裏頭的人當大爺一樣對待的樣子,他不由得咧開了嘴笑了。

用力地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白清迩猛地抽出背上所背的那柄薄劍,只見那柄為淺黃色□□圍騰繞着絲絲縷縷仙氣的薄劍上刻着二字“虛泉”。這柄虛泉怎麽看都是上好的仙家法器,也不知道這柄劍是有多倒黴,才會落到這樣一個無為的少年弟子手裏。

“乾為天、坤為地,陰陽兩股氣,四方兩成象,八卦無極,物我召來!”

白清迩頗有些氣勢地呼喊着召喚用的咒術,語畢,他随即動作迅速地以虛泉割破自個兒的掌心,鮮血立馬自傷口溢出。

“嘶!疼死小爺了!眼淚都要出來了!”

白清迩心中暗自叫疼,一對細眉因此緊緊皺起。

可現在也沒時間讓白清迩對着自個兒手掌吹兩個氣吹走疼痛,只能打鐵趁熱地伸手将血灑入圓陣。

在召喚時撒以召喚人之血一是作為陣畫畢的提示,二則是作以與靈獸維系關系的信物。

血入血陣,幾點光點四濺。

白清迩的心幾乎快要吊到嗓子口了,可他等了許久,偏偏這圓陣裏頭除了絲絲血氣蔓起便再沒什麽動靜,适才的光點落到了地上,之後再也沒有一點動靜。

“……!”瞪大了眼睛,白清迩一臉難以置信地指着圓陣跳起了腳,一邊喊道,“……這我都照着書上寫的做了,怎麽連個屁都召不出來!?你這破書莫不是騙人的吧?”

白清迩憤憤地說道,一張委屈的小臉緊緊皺起,似是想起了什麽他蹭蹭蹭沖到書邊将書撿起,瞧着那略有些陳舊的書封上寫的字,那張略顯小巧的嘴巴連連朝着這書呸了一二聲後,白清迩洩憤般用力地将手中的書猛地扔到了地上再用力踩了一腳,完全像是忘了這本經書還是他從書閣裏頭偷出來的、是不該受這樣待遇的。

适才被虛泉割破了的手掌心還一陣陣地生疼着,一想到自個兒吃了這麽一記疼、流了那麽多血卻還什麽都召不出來,偏偏餘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急得幾近絕望,白清迩這下是真的有點想哭了。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居然還什麽都沒有!?連晚我兩年進來的師弟們都已經有人召出能供他們使役的東西了,怎麽偏偏我連只螞蟻都沒有召出來,這算什麽事兒嘛!”

說着白清迩吸了吸鼻子,心中為自己感到十二萬分的不值得。

他也入築基了,可怎的待遇就差這麽多?若是真沒修為,幹脆連築基都別讓他入呀!

早知道就不這麽多事,乖乖“等死”得了。

垂頭喪氣地将虛泉塞入到劍鞘裏頭,白清迩看着一旁的那兩只無辜慘死的雞,他一臉嚴肅地輕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回想今日幹的那些好事,白清迩心想道:“若是給師尊知曉我幹了這些事兒,準要罰我閉門思過去了。”

眼前的死雞們還有着些許餘溫,心情一旦不好連帶着肚子都餓了起來,白清迩的心思漸漸地被引到了這些雞身上。他蹲着抱着腿沉默了要有一陣子,随即自言自語道:“算了,為了不讓你們白死,就由我來給你們超度,你們就在我肚子裏安心地投胎轉世吧!”

前一刻還沮喪得要死的白清迩下一刻又大笑出聲,他哈哈哈的笑聲驚得那盯着手裏的石頭好一陣子的男人回過了神,他緩緩地自黑暗裏走了出來,瞧着少年的背影,聲音好似是被梗住了地喚道:“……晚泉……”

“啊?”

白清迩聞聲回頭,卻見适才連屁都沒有的圓陣裏頭不知何時竟站着一個襲一身黑色雲錦鶴氅、面上不知夾雜着幾分驚喜還有幾分悲愁的男子。

那男子身高颀長,身軀結實有力。他挺直着的腰板間別着一支白玉簫,單負一只手在背後瞧着當真是儀表堂堂。那一頭青絲落在背後一絲不亂,兩鬓兩束青絲被一支白玉簪子簪在腦後,額前有幾縷碎發遮住了他眉心那一點暗紅蓮花印。一雙鳳眸深邃犀利,薄唇緊閉。男子不語,只一個眼神便是一種清冷滋味,一身氣質冷然,仿若不該是人間之物。

“你、你是……誰、誰……?”

被這人的突然出現給吓得一驚,白清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白色亵褲上沾上了一片灰塵。

适才進來這古廟裏頭的時候是因為白清迩并不曾感覺到有人氣,所以他才會進行召喚,可現在……

到底這人是一開始就在這裏的?還是剛剛進來的?

男子打量的目光落在白清迩臉上打量了要有一陣子,只見他臉上期許和失望參半,也不知道他是在想些什麽。

沉默了要有好一陣子的男子緩緩問道:“這塊東西,是你的麽?”

聞言,白清迩狐疑地看向男子伸出的手掌,只見男子掌心中正靜靜地躺着一塊被串起來的形狀獨特的石頭,紅色流蘇輕輕地晃動着。

“啊,我的王八石,怎麽在你那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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